第333章 秦將孟明視

  “在陳倉西北，便是隴山。隴山呈西北-東南走向，隴山以西的地方，名為隴西，隴山以東的地方，為隴東。”

  “據說，秦人始居隴右， 與戎人雜居錯處，遠離中原，為周王室看守戎人。周王室東遷之後，秦人才逐步東進，到秦穆公時，終於征服關中。”

  “秦軍在此地修築要塞，目的已經不言而喻了。”

  馮異以身試險， 進入隴山， 暗中探查秦軍的情況。

  黑甲秦軍沿著隴山， 建立烽燧和要塞，囤積糧草，很有可能是圖謀關中。

  夏軍主力在關東爭霸，關中防備空虛，真正有戰鬥力的，只剩下馮異的雲台軍團、梁紅玉的長安守軍。

  馮異的雲台軍團只有五萬人，卻需要防備兩個大諸侯。

  因此，馮異憂心忡忡。

  在雲台二十八將之中，馮異的用兵能力穩定排在前三，但也不意味著馮異可以擋住兩個大諸侯。

  好在根據夜不收的情報，劉邦在攻略巴蜀，暫時無力爭奪關中。

  雲台軍團的防禦重心，變成了防備隴山的秦軍。

  秦孝公被張華關押之後， 關中的秦軍逃至隴右，依然覬覦關中。

  隴右是貧瘠之地， 人口不如關中， 秦軍正在蠶食隴右各地，又沿著隴山建立要塞， 顯然想要恢復大秦的版圖。

  趙破奴作為漢將，對秦軍防備：“秦軍一路修築要塞，估計到了深秋，秦軍的要塞將會修築到鳳翔。換而言之，秦軍將會在冬天，或者來年開春，從隴右進軍關中。”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馮異與趙破奴的看法不謀而合。

  他們都是久經沙場的宿將了，用兵老練，從秦軍修築要塞、穩步推進的戰略，就可以粗略推算秦軍進軍關中的時機。

  馮異繼續推演：“主公帶兵征討中原，與努爾哈赤、高歡等強敵相互攻伐，估計會深陷關東的泥潭，在明年開春之前，恐怕都無法脫身。關東那邊，比起關中，更加魚龍混雜。”

  關中、隴右的地形相對封閉，在戰國時代也只是誕生了一個秦國。

  而關東則不然， 誕生了六國，還不包括宋國、魯國、陳國、中山國等小國。

  張華帶兵參與關東各個諸侯的混戰，根據馮異的預判， 至明年開春，恐怕張華都難以抽身回到關中。

  這個時候就更加考驗馮異這個主將的決斷了。

  “秦軍一些武將，不遜色於你我。若是秦軍主力沿著隴山南下，攻打陳倉、長安，你我奈之如何？”

  趙破奴並無把握取勝。

  他只是冠軍侯霍去病的副將，除非主將霍去病親臨，趙破奴才認為有必勝的把握。

  馮異藏身於樹林中，暗中窺視修築要塞的秦軍和壯丁，一字一頓說道：“先發製人。”

  趙破奴被馮異的魄力嚇了一跳：“你是說襲擊秦軍正在修築的要塞？如果真的這樣做，我們可能會惹怒秦軍，秦軍主力提前進犯關中，我們難以承擔這個責任。”

  “非也。秦軍主力還在攻打河西走廊，試圖打通河西走廊與西域之間的通道。依我來看，秦軍不會為了幾座要塞就傾盡全力進攻關中。焚毀這些要塞，反而能夠拖延秦軍進攻關中的決心。”

  馮異始終保持冷靜，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

  “理他那麽多，打就是了。”

  馬武不嫌事大，躍躍欲試。

  “那就舍命陪君子。”

  趙破奴也是個狠人，在琢磨了一番之後，認為馮異的邏輯沒有什麽問題，於是決定主動挑釁秦軍。

  馮異、馬武、趙破奴三員武將悄悄退去，而秦軍還在監督壯丁修築要塞。

  秦軍武將孟明視帶著黑色的秦甲士卒，巡視已經完成一半的要塞。

  秦軍征發五萬壯丁，沿著隴山修築要塞和烽燧，步步為營，為提前攻略關中做好準備。

  孟明視是春秋五霸之一的秦穆公的武將，帶兵與當時中原霸主晉國交戰，兩次戰敗，最後一次，終於取勝，奠定秦穆公“春秋五霸”的地位。

  不過孟明視的戰績並不好看，秦軍主力在進攻河西走廊，而孟明視被派來隴山修築要塞，算是秦軍的二線將領。

  孟明視很鬱悶，但秦軍戰國時期名將如雲，春秋時期的孟明視技不如人，隻好從事二線武將的工作。

  盡管如此，孟明視還是一絲不苟，一邊築城，一邊練兵，與士兵們一起吃粗糧，深得人心。

  五日後，當孟明視醒來時，秦軍斥候逃回營地，向孟明視告急：“將軍，陳倉的夏軍突然出兵，距離此地不到二十裡！”

  “夏軍怎敢主動來爭奪隴山！”

  孟明視不敢置信。

  據秦軍散布在關中的細作探知，夏軍主力正在向東邊擴張，關中空虛，只有陳倉、長安兩座城池有重兵布防。

  因此孟明視不相信夏軍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還敢出動出擊，挑釁秦軍。

  如果真的如此，那麽說明夏軍太過囂張了。

  “列陣，固守營壘，等待援軍。”

  孟明視立即集結一萬名秦軍，與四萬鄉勇固守修築到一半的要塞。

  秦軍騎兵縱馬疾馳，前去隴右請求援軍。

  孟明視登上箭塔，眺望從南邊到來的夏軍。

  陳倉的夏軍出動三萬人，在馮異、馬武、趙破奴的帶領下，從三面圍困孟明視的營壘，隻留出一面缺口。

  這是典型的圍三闕一戰術！

  顯然夏軍不希望秦軍繼續在此地修築要塞，因為秦軍的要塞已經威脅到了關中！

  四萬鄉勇人心惶惶，如果不是秦法嚴苛，實行連坐製，說不定這些鄉勇已經潰散。

  夏軍趁著秦軍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之前，立即強攻秦軍營壘。

  馮異的雲台軍團攻勢猛烈，人數又是秦軍的三倍，從清晨打到日落，秦軍傷亡四千余人。

  夜間，雲台軍團停止攻擊，秦軍總算是緩了一口氣。

  “將軍，繼續打下去，恐怕援軍還沒有到來，我們就全軍覆沒了。不如舍棄這座營壘，退至後方已經竣工的要塞，那裡有更多糧食和弓箭。”

  “為今之計，只有如此了。”

  孟明視打了一天，兵馬折損將近一半，沒有竣工的要塞根本擋不住馮異的三萬將士，於是聽從副將的提議，連夜放棄這座營壘，向後方撤退。

  六千秦軍與四萬鄉勇趁著天色昏暗，摸黑離開此地。

  在四萬余人沿著隴山行軍時，突然一聲炮響，一隊騎兵殺了出來！
  “哈哈哈，你們中計了！”

  “死！”

  為首的是一員黑臉大將，戰戟揮舞，連斬秦軍士卒！
  秦軍士卒的長戈刺中這員黑臉大將，對方卻不痛不癢，而是轉身怒視這個倒霉的秦軍士卒。

  “怪、怪物……”

  秦軍士卒頭皮發麻，但下一刻，戰戟已經斬斷秦軍士卒的首級，一招秒殺！

  馬武不斷淬煉自己的體魄，在體力耗盡之前，幾乎刀槍不入。

  馬武憑借強悍的體魄，率領騎兵，在秦軍之中左突右衝，所向披靡！
  孟明視的秦軍被雲台二十八將之中武力排名前三的猛將馬武帶兵衝垮！

  四萬鄉勇見秦軍潰敗，又是夜間遭到戰馬踐踏，很快潰不成軍，各自逃命。

  他們不再顧慮秦律的連坐之法。

  就連秦軍都戰敗了，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平民，就算有兩條命，也無濟於事。

  “逃！”

  孟明視的秦軍隊形被馬武衝的稀爛，趙破奴又帶領遊騎兵追上來，兩路騎兵夾擊，大破秦軍，孟明視隻好騎著戰馬逃命。

  戰鬥持續到夜盡天明，以夏軍取勝而結束。

  大約有兩千名灰頭土面的秦軍被馬武、趙破奴俘虜，同時被俘虜的還有八千鄉勇。

  這些秦軍被五花大綁，臉色蒼白。

  他們秦軍在隴右戰無不勝，結果被馮異輕易打敗。

  雖然馮異動用了三倍兵力，但秦軍還是敗的太慘了。

  馬武看向主將馮異：“如何處置他們？”

  “發配去岐山種田。”

  馮異也將種田列為當務之急。

  馮異又乘勝追擊，再攻破秦軍兩座要塞。

  孟明視一敗再敗，到第四座秦軍要塞，才終於擋住馮異的兵鋒。

  馮異見時機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繼續挑釁秦軍，而是焚毀三座秦軍要塞之後，就此退兵，帶著俘虜，返回陳倉。

  秦軍好不容易修築的三座要塞，變為一片焦土。

  “這回完了……”

  孟明視本來就被秦軍眾人視為二線武將，結果被馮異在隴山大敗，損失幾千兵馬，這下一來，孟明視在秦軍的地位更低。

  “來人，備好囚車，我要親自回去向國君謝罪。”

  孟明視在馮異撤退之後，自備囚車。

  在注重軍功的秦軍，如此大敗，本就是大罪。

  不僅如此，秦軍步步為營，向關中推進的計劃也因此被擱置。

  ……

  河西走廊，幾十萬秦軍連綿上百裡，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
  秦軍主力正在瘋狂地開疆拓土，對河西走廊鯨吞虎據。

  河西走廊大大小小幾十個勢力組成聯軍，在幾個月內，與秦軍爆發七次大戰！
  戰鬥的結果是，秦軍五勝一平一負！
  蒙恬、蒙毅兄弟也在秦軍之中，兄弟聯手，意氣風發，連下五座城池。

  “兄長，據說在河西走廊以外，是更加廣袤的西域，在西域以西，還有大秦、大食等帝國。如果有機會，還真想要見識一下其他帝國的軍團。”

  蒙毅擁有很高的智力，而且求知欲比蒙恬更強。

  在秦朝，才剛剛完成對嶺南、河套等地的征服，對西域所知有限。

  然而，重生的蒙毅得知在西域以外，還有許多帝國，於是慫恿秦軍向西邊拓地。

  蒙恬琢磨：“西域的大秦，怎麽與我們同名？後人給西域的國家起名字，真是亂來。明明只有我們秦朝有資格稱為‘大秦’。”

  “既然後人稱之為大秦，想必國力，應該不亞於我們秦朝。”

  蒙毅很想見見傳說中的西域大秦。

  如果張華聽到二人的對話，一定會露出會心的笑意。

  蒙毅和蒙恬所說的西域大秦，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那就是羅馬帝國。

  而大食國，還有一個名字——阿拉伯帝國。

  只不過，對蒙毅、蒙恬這些秦朝的武將來說，西域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他們還一無所知。

  “以後或許有機會與他們較量……但當務之急，是攻取河西走廊。”

  蒙恬也對未知區域充滿好奇。

  “報！孟將軍在隴山被夏軍擊敗，損失七千余人，三座營壘被夏軍焚毀！”

  “夏軍已經察覺到我們的意圖了？”

  在場的秦軍武將彼此對視一眼。

  秦軍本來計劃攻下河西走廊之後，利用在隴山建立的要塞，速取關中，結果馮異先發製人，焚毀城寨。

  各個秦軍武將不約而同看向主將。

  “擊敗河西走廊各路諸侯，平定後方，再圖關中。”

  “喏。”

  既然主將都決定率先穩固後方，其他秦軍武將也無話可說。

  秦軍營帳，前秦天王苻堅也在其中，摸了摸下巴。

  他的前秦勢力被秦軍兼並，為秦軍效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