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萬物超脫，我即永恆

  弓箭一類的法寶天克飛行系，金烏也不例外，準確來說，神話故事裡，就屬這一族被射下來的次數最多。

  三支鳳闕箭，一支化作鳳凰虛影，不敵太陽神火，自爆上演白給。

  余下兩支箭矢，穩穩命中金烏胸腹，紅色火柱連天接地，破開金烏背部穿透而出。

  烏閎尚未來及施展神通，慘叫一聲當空落下。

  他變作半妖之身，金光化虹朝陸北殺去，施展天無二日的大神通，單挑無敵，被大神之命按在地上各種摩擦。

  陸北祭起大神之命的時候，能壓倒初代妖皇的意志，很難一口氣壓死對方。

  換成烏閎，金烏孫子級別，三十秒的時間足以將對方壓死。

  快一點！
  再快一點！
  場邊還有兩個大神通之輩，陸北沒有太多時間和烏閎消耗，眼看大神之命的進度條過半，不計後果燃燒法力，拳鋒匯聚無盡星光，另一手畫開陰陽將烏閎的元神剝離體外。

  死！！

  陸北眸中金光暴走，周身氣焰飆漲，隨其拳鋒壓出，億萬星空黯然失色。

  大神之命+星主+操星+兩宮秘法+不朽道韻+元始上炁，buff拉滿，他深信這一擊能抹去烏閎的元神。

  就在這時，陸北眼前晃過陰陽兩色。

  燭奢陡然殺至，雙手劃開太極遊魚，豎堅盾，擋在陸北的拳鋒前。

  轟！！！
  星空粉碎，虛空滌蕩地火水風，一片片新生的世界起伏毀滅。

  陸北拳鋒壓下，貫穿太極遊魚，余勢不止，打碎燭奢雙臂，觸及胸膛，攔腰將半邊身子轟殺至齏粉。

  連帶著，燭奢的元神，此刻也如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那你倒是滅啊！

  陸北低喝一聲，再度燃燒法力，強忍全身抽搐的劇痛，再次打出至強一擊。

  這一次，他要將燭奢和烏閎一並擊殺。

  燦燦星光泯滅，星鬥大陣不複存在，震爆的虛空攪碎灰暗混沌，茫茫無際的世界裡，天圓地方俱不存在，也無古往今來，光線、聲音俱都為虛無。

  一點殘燭不滅，竟是擋下了這至強一擊。

  陸北整個人都不好了，強烈的疲憊襲上心頭，連續兩次不計後果燃燒法力，肉身岌岌可危，元神更是困到直欲倒頭大睡。

  主要是元神，肉身什麽的，常備三個，不朽劍體、金翅大鵬、鯤鵬，倒下一個還有兩個，他還能繼續再戰。

  金光貼臉，拳印纏繞可怖高溫。

  陸北急忙招架，沒有續上大神之命，被一拳轟碎浮光化甲，衣衫喋血好不狼狽。

  燭奢僅存一絲的元神飛快複原，自愈的速度比鳳凰一族還恐怖，幾個呼吸的工夫，他便恢復至全盛時期，渾身上下，不論肉身還是元神，皆是找不到半點傷勢。

  就很離譜！

  萬物超脫，我即永恆。

  明晦不息，元神不滅，陰陽交替，肉身不毀，你跳出萬物之外，死亡即新生，你就是永恆。

  天命唯一，至高永恆。

  金烏和鯤鵬善攻，鳳凰和燭龍善守，如果說鳳凰是打不死，那燭龍就是真的死不掉。

  仙境的大天尊沒了，天魔境的魔主沒了，神境的四大妖神，金烏、鯤鵬、鳳凰都沒了，只有燭龍依舊活蹦亂跳，從最古存活至今。

  換陸北來評價，燭龍有掛，臭不要臉的開了鎖血。

  “此妖血脈有異，絕非尋常之輩，聯手拿下此獠，絕不能給他單打獨鬥的機會。”燭奢面上笑意收斂，兩鳥一蛇齊頭並進。

  點子扎手，一起上。

  陸北沒有鳳凰一族的精神和耐力，他會感到疲勞，連續兩次爆發掏空了他的身子，想續上大神之命，都因為法力不足無法開啟。

  兩宮秘法強者強矣，後遺症也是一等一的厲害，元神困頓乏力，迎面三個全盛時期都要謹慎對待的強敵，深吸一口氣，大喝道：

  “來將可留姓名？”

  “不要理他，速戰速決！”

  沒什麽卵用，燭奢頭腦清明，鳳綦和烏閎也不是傻子，他們拿了反派的劇本，但沒拿反派的話癆屬性，以免夜長夢多，連名號都不願告知。

  陸北無計可施，強行拉起星鬥大陣，玩起陣法之道，以幻陣、迷陣、殺陣環環相扣，和三妖周旋，等待凰霄美救英雄。

  陸北的陣道萬中無一，星鬥大陣都救不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被三妖堵在角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沒辦法，只能加入對方了。

  天地閘門開啟，亂也是先亂萬妖國，他一個人族修士，沒必要為萬妖國拋頭顱灑熱血。

  想到這，陸北握拳輕咳一聲：“三位好漢，太半生飄……”

  “聒噪！”

  “殺！”

  反派理智在線，且人手充足，不需要吸納新成員。他們認可陸北的實力，單打獨鬥無妖能及，予以最高尊重，誓要讓他魂飛魄散。

  “想要太某的小命，你們也別想活！”

  陸北眉目一橫，眸中凶光暴漲，望了眼一千五百億的資質，準備給主功法大荒衍妖秘錄升級。

  升級主功法，會反饋主職業等級，一千五百億足以讓他升至大乘期。

  如此一來，他很有可能找回失聯的十目大魔帳號，說句不客氣的話，十目大魔一出，妖皇圖都是一個弟弟，對面的三妖只有死路一條。

  可一旦升級，陸北以後也別想痛快刷經驗了，日入千億更是無從談起。

  明明大荒都沒去過……

  要不是沒得選，陸北不想踏出這一步，而且升級之後麻煩多多。

  其一，真的找回了十目大魔，陸南那邊又會給他整么蛾子。

  其二，大乘期有一個弊端，會被黃泉珠傳送黃泉路，他去黃泉路作甚，找棄離經、莫不修、薑素心打麻將嗎？

  修仙太難了！
  轟！！！
  紅光破霄，陸北背後中了一箭，低下頭，入眼是冒出胸膛的箭尖。

  鳳皇聖箭秘法！

  陸北體內的疲憊一掃而空，不僅兩宮秘法產生的副作用消失，精神和耐力也全部拉滿，元神重返巔峰，一下就不困了。

  星幕拉開，凰霄立於陸北身側，在千鈞一發之際，成功上演了美救英雄。

  可惜這位美人歲月悠久，屬於家有一老級別，還有倆鼻孔朝天拖油瓶。

  又是三支箭矢落下，鳳綦三妖側身避讓，因聖箭因果必中的屬性，隻得祭出神通阻擋。

  尤其是烏閎，直覺告訴他，這道箭矢敵意很大，能不接最好不要接。

  金烏退走理所當然，鳳皇聖箭專落金烏，同為鳳凰血脈的鳳綦擋下鳳皇聖箭，著實小題大做了，他就是站著不動，這支箭矢也傷不了他。

  凰霄留意一眼，心頭有所猜測。

  陸北傳音提醒，小黃魚隻身殺入大荒，欲要探明神秘大妖身份，找到關閉天地閘門的方法，算算時間，凰霄再不去救，只怕要長輩當外婆了。

  凰霄黛眉緊蹙，三個大妖身具妖神血脈，而她追溯血脈本源失敗，一己之力對戰三妖凶多吉少，留下太闇拖延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有星鬥大陣，控場一流，最合適殿後。

  只能說不愧是母女，凰霄的計劃和凰虞一般無二，可惜她們想多了，陸北的星鬥大陣就是一棍子，掄起來乾架的那種，控場什麽的，怕不是在為難他這個小年輕。

  陸北不願單打獨鬥，少見的願意和旁人共享經驗，也不敢留凰霄一挑三，後者雖然克制金烏，但一無燭陰目，二無星鬥大陣，無法壓製對面的燭奢。

  這要是一走了之，深入大荒，凰虞慘了，會多一個弟弟或妹妹。

  兩鳥對視，先解決三妖，再殺入大荒。

  陸北將燭奢和鳳綦交給凰霄，單挑烏閎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同時祭起燭陰目壓製燭奢的白天黑夜，使其燭龍神通全無用武之地。

  至於燭奢的不死之身，陸北也沒轍，想不到破解的辦法。

  ————

  大荒。

  煞氣彌漫，萬萬裡死地，茫茫山脈之間，可見遺跡斷壁殘垣，通過浩大無際的規模，可推測昔年的繁榮光輝。

  這是一片戰場。

  妖族和仙人對戰之地，隕落的屍身一層接著一層，血海萬年不腐，最終誕生了揮之不去的煞氣。

  又因這些煞氣，大荒中的妖族無法保持理智，為了生存，不得不繼續向北遷移。

  而極北之處的萬萬裡凍土，也不適合新生的妖族生存，曾經的神境，現在的死地。

  凰虞飛身大荒之中，鳳凰的強橫體質使得她無視煞氣侵襲，打小就吸這玩意，早就產生抗體了。

  天地閘門對面，她嘗試著進行了控制，不敵上位者意志，無法奪回控制權。

  鏡頭一轉。

  凰虞四下尋找神秘大妖，重瞳神目好似擺設，完全沒有留意到天地閘門處，一個倚靠石壁的修長身影。

  燭龍。

  燭龍一眼閉闔，一眼微開，望之無精打采，似乎得了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躺在被窩裡的不治之症。

  “星主……”

  “大神之命……”

  “還有本尊的燭陰目……”

  燭龍有點暈，捋了捋，大致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他已經想起陸北是誰了。

  六月前，他小憩的安樂窩被人挖開，一人族妖修身具老部下騰蛇的血脈和機緣，他睹物思妖，以免老部下的血脈中途夭折，順手將機緣賜下。

  當時燭龍的心思都在佘儇身上，對陸北並未過多留意，只看了一眼，以人身修習妖族神通，妖裡妖氣的，不是什麽良配，還打算勸佘儇苦海回頭，莫要輕信了薄情寡義之輩。

  雖說只有一眼，但燭龍看得出來，陸北身具妖族無上秘法，即便妖神級別的血脈也可追溯本源。

  秘法叫什麽，燭龍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當時他也出了一份力。以防大天尊言而無信，提前布局，為妖族留下續命之物。

  秘法為鳳凰親自操刀，出力最多，鯤鵬和燭龍亦有相助。

  金烏想搗亂，被趕走了。

  之後……

  都死了，只有燭龍撿回一條命，大天尊的確是個言而無信的壞種，從魔主到三大妖神，一個不落，全被他陰死了。

  大天尊的作孽不止於毀了妖族的神境、靈土，封印了天魔境、魔域，他連自己人都不放過，毀了仙境不談，為他出生入死的五位仙尊也沒放過。

  要不是大天尊自食惡果，四處挖坑把自己也玩死了，燭龍這些年睡覺都不踏實。

  過去的事，燭龍不願提及，隻記得當時遇到陸北的時候對他並不看好。

  天地大變將臨，留給陸北的時間不多，即便他得到了鯤鵬血脈，也沒有時間兌現鯤鵬的全部潛力。

  半年後再看，饒是妖神也沉默了。

  六個月，都不夠他眯一會兒的，鯤鵬這孩子都長這麽大了。

  不過，天人合一是認真的嗎，瘋了吧，這可是取死之道。

  燭龍在陸北身上看到了希望，如果鯤鵬血脈真是鯤鵬的意思，他不介意成全對方，和曾經一樣置身事外，不再插手妖族之事。

  但天人合一令他惴惴不安，總覺得此事過於蹊蹺。

  或許被大天尊算計太多，燭龍疑神疑鬼，懷疑此事有詐，不願意相信陸北。

  沉吟片刻，燭龍決定信鯤鵬一次，妖族無上秘法為三位妖神聯手所創，寄宿著妖族最後的希望，他信鳳凰、鯤鵬和自己，在天地大變之前搏一把。

  輸了，他親自出手掀桌子。

  妖族沒得玩，其他人也別想玩！
  “在此之前，還需做個保險，那小子嬉皮笑臉，一看就不是好東西，不可輕信！”燭龍咬牙道。

  剛剛算了一下，陸北和大天尊沒有關系，不是對方的轉世。

  與天人合一無關，現在的天數處處漏洞，騙不了燭龍，他算了不是，那就不是，絕無算錯的可能。

  轟！！！
  一聲巨響，凰虞當空跌落。

  磅礴巨力令她無法反抗，哪怕祭出妖身本體，照樣寸步難飛。

  猛然間，堪比天高的意志散去，凰虞警惕站起身，戒備前方身著紅衣的男子。

  妖冶、高貴、神秘且強大。

  身影印入眼簾的一瞬間，凰虞重瞳劇痛，緩緩留下兩道血淚。

  雙目失明的她借元神感應，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天地皆為灰暗，只有黑和白，或者接近黑白的顏色，身前的男子並不存在萬物之中。

  “本尊燭龍！”

  “……”

  雙目複明的同時，凰虞聽到了燭龍的聲音，她沒有傻夫夫詢問對方是哪條燭龍，先天之靈、第一條燭龍，還是血脈造物的後裔。

  心裡有了答案，眼前的男子便是壁畫上那位先天神靈。

  凰虞收起戒備姿態，恭敬行禮，口稱大神。

  天魔境有魔主，仙境有大天尊，都是說一不二的絕對權威。神境沒有，天命唯一，至高永恆，四大妖神同為眾妖之主。

  凰虞只是鳳凰一族的少族長，還是血脈不純的二流鳳凰，她沒有資格在燭龍面前彰顯傲氣，等她什麽時候比肩天地間第一隻鳳凰了，才有資格和燭龍大聲說話。

  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很有天賦，野心、實力都不錯，有資格成為第二代妖皇。”燭龍緩緩開口。

  凰虞微微點頭，不愧是大神，看得真透徹。

  “可惜你遇到了他，他比你更加適合妖皇之位，天地大變在即，本尊令你輔佐他成就妖族霸業。”

  “？？？”

  他是誰？
  大神你要不要再看看，你這一點也不透徹啊！
  凰虞滿肚子委屈，有口難開，不敢違逆妖神的意志，猛然間，她不可思議道：“大神所謂的他，可是星鬥陣法中的太闇？”

  “太闇？！”

  燭龍輕咦一聲，什麽鳥名字，怎麽聽著像個昏君。

  他點點頭，說道：“正是此人，他得我妖族無上傳承，同時被本尊，以及你的先祖認可，除了他，妖皇不做第二選擇。”

  就他？！
  凰虞不服，覺得太闇沒什麽了不起，大神任妖唯親，明明她才是一代明主。

  “怎麽，你不服？”

  “不敢。”

  “你最好是不服。”

  “此獠心思狡詐，若非天地大變在即，本尊不會考慮他，奈何時勢如此，姑且也只能是他了。”

  燭龍邊說，邊留意凰虞的神色變化，眯著眼睛笑道：“比起他，本尊更相信你，把他看緊點，若他成就妖皇之位，四處作惡不為人子，你可來天地閘門，留下意志傳音，本尊自然會出手收拾他。”

  “領命！”

  一聽這話，凰虞立馬不委屈了，琢磨著大權在手，過期作廢，她能說太闇一句好話，天打五雷轟。

  “但如果讓本尊查到你在信口雌黃……”

  燭龍微微一笑：“莫要多生事端，你天賦不錯，好好修煉，有可能追溯本源取得更高的成就。”

  說著，燭龍打出一道陰陽二氣。

  黑白光束沒入凰虞重瞳，賜予了她一門新神通。

  “去吧，本尊將會關閉天地閘門，天地動亂結束之前，此門不會開啟，你鳳凰一族可卸下重擔。”燭龍身影融入黑暗，進入天地陰暗之面，氣息消散，徹底消失不見。

  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靈土和神境雖然崩潰，但對比之下，妖族比仙、魔好太多了，因為最後入場，損兵折將最少，他要去神境喚醒那些沉睡的大妖。

  天地大變，新的秩序即將建立，此時不爭，別人會爭，此時不取，死路一條。

  　兩更九千字，補上了昨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