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歸心
  當前。

  林白用卡片封印了18個金丹真人。

  其中，清玉、清山和花溪夫人是用銀邊卡片封印的，剩余15個人用的是一次性的空白卡片。

  完全可以說，此刻的林白一個人就足以發動一場小規模的修行界戰爭。

  一次性的空白卡片是消耗品，有沒有靈智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不值得再投入啟靈丹。

  剩下三張銀邊卡片，林白思索了片刻，選擇了花溪夫人作為實驗對象。

  一來她的實力低，好控制；二來她的實力低，真出了問題，銷毀的時候不心疼。

  不再理會幾個玩家，林白放出了花溪夫人，走到她近前，往她嘴裡塞了一顆啟靈丹。

  小白狐和玩家們轉頭看林白奇怪的操作，不明白他在幹什麽？
  片刻。

  目光呆滯的花溪夫人眨動了一下眼睛，瞳孔漸漸聚焦，定格在了林白的臉上，旋即面露驚恐之色，猛地後退了一步：“是你？”

  “是我。”林白好奇的看著她，果斷中止了大語言系統的任務，雖然吹牛是他的天賦，但吹牛也是會影響交流的，林白最懂取舍之道。

  看花溪夫人的表現，顯然她恢復了所有的神智和記憶，而不是像一個新生兒那樣，擁有了學習的能力。

  這種情況要好的多。

  林白的腦海裡依然有花溪夫人這個卡片人物的存在，沒有因為她恢復神智而消失。

  選項仍是進攻、守護和撤退三個，同樣沒有多出別的選項。

  顯然。

  兩個系統的附屬產物雖然會相互影響，卻不會影響基礎操作。

  林白如今有幾百年的內力，又共享著清玉和花溪夫人的靈力和技能，拿捏一個花溪夫人輕而易舉。

  不過安全起見，在花溪夫人恢復神智的那一刻，他仍然對花溪夫人下達了守護的命令，同時在掌心扣上了封印花溪夫人的空白卡片。

  花溪夫人看著林白，忽然轉身，如一道離弦之箭衝天而起，朝夜色中飛去。

  她知道自己不是林白的對手，清醒過來的一瞬間就是逃離。

  可剛飛起不過十米。

  林白一展手中的卡片，巨大的吸力傳來，花溪夫人一聲驚呼，身不由己的被收回了卡片之中。

  緊接著，又被林白放了出來。

  花溪夫人驚恐的看著林白手裡的空白卡片，渾身顫抖：“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你恢復了所有記憶，對不對？”林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包括我帶著你，和回龍觀戰鬥的記憶？”

  此言一出。

  花溪夫人面色驟變，掌心一翻，十數道冰錐懸空浮在了她的掌心。

  可她看著林白，憋紅了臉，卻硬是無法把冰錐發射出去。

  像是一個充滿了矛盾的人，表情痛苦而且糾結，她推翻放棄了冰錐，錯愕的看著林白：“你……我為什麽無法對你出手？”

  果然。

  守護狀態下，卡片人物無法對自己出手。

  林白的心放下了大半，微微一笑道：“因為你的命是我給的，我在你的靈魂中下了禁製。”

  “你把我變成了傀儡？”花溪夫人顫聲問。

  “差不多吧！”林白看了她一眼，一指旁邊的渾渾噩噩的清玉道長，“準確的說，他那個樣子的才是傀儡。你被我變成傀儡之後，我又重新賦予了你神智，理論上說，是我賦予了你新生，你叫我一聲爹也沒錯……”

  林白後面說的話，花溪夫人一句話也沒有聽到。

  她看到清玉道長後，一顆心全轉移到了他的身上，走到清玉的身旁，花溪夫人伸手摸向了他的臉龐，兩行清淚順著臉頰落下，輕聲道：“清玉，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男人為了我拚命，也從未想過我的人生之中還會有道侶出現……”

  呃！
  不愧為月老的紅線啊！
  清醒過來的花溪第一時間就被愛情征服了。

  林白默然無語。

  【龍息】等人都看呆了：“是言出法隨沒錯了，規則的力量強行把他們安排在了一起，除此意外再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

  “……清玉，你太傻了。你不該為了我留下來的，你明明有更好的前途。”花溪夫人輕輕擁住了清玉，把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低聲啜泣，“為什麽？為什麽上天這麽不公平，讓我們兩個遭遇這般苦難，才遇到了彼此……”

  沒有我。

  你遇到了他，被他一劍劈死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咳！”

  林白輕咳了一聲，打斷了旁若無人秀恩愛的花溪夫人，“我可以讓他也恢復神智。”

  花溪夫人一震，猛地轉向了林白，面現不可思議之色：“真的？”

  緊接著，她便反應過來，看看林白，又看看清玉道長，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林掌櫃，幫他恢復神智吧，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林白搖搖頭，對她下達了進攻的指令。

  下一瞬。

  花溪夫人猛地瞪大了眼睛，身不由己的對著旁邊的大樹發動了冰錐攻擊。

  眨眼間。

  兩人懷抱粗的大樹，便被她的冰錐扎的千瘡百孔。

  花溪夫人驚駭的看著林白，卻無法停止手上不斷射出的冰錐：“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我剛才就說過了，你的命是我給的，我對你的靈魂下了禁製。”林白笑笑，站在了她的旁邊，“所以，無論你願不願意，都會為我做任何事情。你跟我談的一切條件毫無意義。你應該認清一個事實，恢不恢復你們的神智在於我，而不是你。如果我願意，我甚至可以讓你殺了清玉……”

  “不，不要！”花溪夫人拚命的搖頭。

  冰錐不受控制的發射，直到那顆大樹搖搖欲墜，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漸漸的傾斜……

  【來自花溪夫人的驚恐、憤怒、絕望；+1+1+1】

  感受著花溪夫人提供的各種負面情緒，林白歎息了一聲：“我大概明白為什麽被卡片封印的人為什麽要被毀掉神智了。清醒的狀態下卻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太可怕了。”

  【來自花溪夫人的怨念；+1+1+1】

  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感懷個屁啊！
  真覺得可怕？
  為什麽還要讓我恢復神智？
  花溪夫人看著林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顫抖的身體，憤怒的眼神仍準確的表達出了她的內心。

  她是邪派的高手，為了練功，也曾對普通人下過手。

  她不在乎那些世俗螻蟻的看法。

  但和林白的所作所為比起來，她感覺自己柔弱的像是個嬰兒。

  面前這個看起來溫潤如玉的家夥此時真正的邪魔，從裡到外都壞透了！

  “你想怎麽樣？”花溪夫人問。

  林白看向她：“我剛才說的是我的感觸，你呢？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麽？你喜歡像清玉那樣，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傀儡，還是做一個可以感知世界，有著自己的悲歡喜樂，卻會在行動中偶爾受一些製約的活人？”

  無憂無慮？

  花溪夫人回頭看了眼木呆呆的清玉。

  行動偶爾受一些製約？
  她又看向了被自己的冰錐幾乎要打斷大樹……

  大樹非常給力的襯托出了花溪夫人悲傷的心情，千瘡百孔的樹乾支撐不住龐大的樹冠，轟然的倒塌，巨大的聲響驚飛了夜鳥無數……

  接受過回龍觀劍雨的洗禮，林白已然可以對這些小動靜做到熟視無睹了，他輕描淡寫的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四散的泥土：“小花，怎麽說？”

  小花？

  花溪夫人猛地震了一下，轉向了林白，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訥訥的道：“自然還是恢復神智好一些。如果可能，誰願意做一個無思無想的傀儡呢！”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所以，我便幫你恢復了神智，我又何嘗不知道，幫你們恢復神智，會為我惹來許多麻煩，為事情帶來更多的不可確定……”林白歎息了一聲，仰望著星空，感同身受的道，“小花，在這個世上，誰又不是痛苦的活著，誰又不是一個傀儡呢？”

  NMB！

  花溪夫人默默的罵了一聲。

  如果可以對林白出手，她的冰錐已經把他扎的千瘡百孔了。

  這貨太不是東西了！

  真以為這樣說，就可以讓她共情嗎？
  兩個人的位置互換，你要還保存這樣的心態，我才佩服你……

  ……

  “殺人誅心！”【龍息】道，“當時，在甲木城，他就是這麽忽悠我的，接下來就該提條件了……”

  “你不覺得林掌櫃說的話很有哲學性嗎？”【大羅金仙】道，“眾生皆苦啊！”

  “哲學個屁，他就是在搞精神控制，他利用卡片奴役了花溪夫人後，又想從精神上徹底的折服她。”【下山虎】道，“打造出林掌櫃的策劃太牛叉了，這性格，這頭腦，這嚴謹的邏輯思維，放到現實世界中，也足以碾壓一大批人。”

  “我一直在懷疑，這款遊戲就是個真實的世界。”【鐵頭仙】道，“每個人都有血有肉，真的有服務器可以支撐的起這麽龐大的運算嗎？”

  “不，這就是一款遊戲。”【大羅金仙】看著林白，搖了搖頭，“你們有沒有從林掌櫃最後一句話中聽出點什麽來？”

  “什麽？”【龍息】問。

  “他說誰又不是一個傀儡呢？”【大羅金仙】頓了一下，“你們認為有沒有一種可能，林掌櫃意識到了自己是個NPC，或者說是一段程序，背後被人操控著命運，所以，才有了自己也是一個傀儡的感慨？”

  “……”幾個玩家同時愣住了。

  “臥槽，有道理啊！”【鐵頭仙】道，“一個遊戲人物意識到了自己是個遊戲人物，這就有點驚悚了。他一定會為了自己的命運反抗吧！”

  “你覺得他不是在反抗嗎？”【大羅金仙】道，“所有人都認為，是林白在推動遊戲進程，但從另一個程度上來說，林白何嘗不是在破壞遊戲的平衡。凡是和他沾邊的遊戲事件幾乎全部亂套了。”

  “細思極恐。”【龍息】看向了林白，“老羅，我覺得你應該把這個觀點放在論壇上，肯定能吸引一大票的粉絲……”

  ……

  老子從一開始就不是個遊戲人物！
  而且。

  老子從來沒有認過命！
  林白斜睨了眼幾個私聊的玩家，對他們的言論不置可否。

  他關於傀儡的感慨，無非是針對身上的系統罷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系統表現出了強大的功能，林白已經有些迷戀系統帶給他的強大的力量了。

  他不得不時刻提醒自己，讓自己不至於迷失。

  越香甜的誘餌，藏在背後的陷阱說不定就越可怕！
  當然。

  一切的前提是先活下去！
  整理了一下思緒，林白繼續道：“小花，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其實，換個角度想，被封印在卡片中，也不是沒有好處。無論你們受了多重的傷，只要被我收回卡片裡面，都會慢慢的恢復。雖然實力不大可能有長進了，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你們也算間接的實現了長生不老。”

  花溪夫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實在聽不下去這不要臉的言論了：“你死了呢？”

  “我死了，你們仍然會活在卡片之中。”林白厚顏無恥的道，“而且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你們了。”

  “……”花溪夫人忍無可忍，“林白，你到底想幹什麽？”

  “小花。”林白道。

  “不要叫我小花。”花溪夫人道。

  “小溪。”林白看了她一眼，隨意的改了稱呼，假裝沒看到花溪夫人氣的發抖的臉，他繼續道，“我想讓你們幫我。我是正義門的天下行走，雖然功參造化，能力非凡，但終究是一個人，獨木不成林，單絲不成線。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但著實分身乏術啊！”

  太多的事情？
  是太多的仇敵吧！
  花溪夫人腹誹了一聲，道：“然後呢？”

  “我想讓你們幫我傳授丐幫弟子技藝。”林白誠懇的看著花溪夫人，“做為回報，我會給你們最大限度的自由，除非受傷特別嚴重，盡可能不會把你們收回卡片之中，讓你們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重新體會這多彩的世間，以及美好的愛情。”

  說著。

  他回頭掃了一眼木呆呆的清玉道長。

  花溪夫人順著林白的目光看去，顫聲問：“此話當真？”

  “不然呢？”林白笑笑。

  “可你利用這種方式搜羅天下門派的技藝，最終會成為天下公敵，沒有人會放過你的。”花溪夫人沉默了片刻，道。

  “只要我足夠強大，所有人都會誠心實意幫我的，就像你們一樣。”林白無所謂的笑道。

  在背後一大堆系統逼迫下，他已經在天下公敵的路上越走越遠，無法回頭了。

  回頭無岸。

  回頭就是地獄！

  所以。

  一條道走到黑就是了，前面才是活路……

  “我有選擇嗎？”花溪夫人露出了一個淒苦的笑容，看向了清玉，“幫他也恢復神智吧，我來替你說服他。”

  “小溪，將來我的實力足夠強大，可以鎮壓天下的時候，如果你們還活著，也許我會考慮放你們自由的。”

  林白看著花溪夫人，鄭重的說出了他的承諾。

  在這個世界，林白沒有羈絆。

  反派正派在他的眼裡，差別其實不大，他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更好的活著而已。

  如果有可能，如果有能力，他真的不介意恢復他們的自由身。

  他又不是天生的惡魔，他也有仁慈心的……

  當然，最讓林白舒適的是，不用每一句都說真話的感覺，真的太特麽好了！

  大語言系統真的讓人又愛又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