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媽媽。無辜的人失去生命我不能袖手旁觀。如果別人不對抗阿瑞斯，守護這個世界，那就由我來。我必須去！”

  “我知道，至少我知道自己攔不住你。還有很多事，很多事你不明白”

  “我想的很明白了，那些人無力為自己抗爭，我願意為他們而戰，就像你以前一樣！”

  “如果你選擇離開這裡，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我留下來又有何用？”

  “這本屬於我族最偉大的戰士，我們深愛的安提俄伯.”

  韋恩沒有躲在監視器後，反而雙手抱在胸前，站在主攝像機後面，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拍攝現場。

  正在上演的戲份，是戴安娜-普利斯帶上男主離開天堂島的最後一幕，由於坐船戲份已經在海邊拍攝過了。這也意味著，和母親告別的這場戲份，將是在加拿大為數不多最後的表演。

  “cut！”

  舉起手中的擴音器，韋恩為這場已經拍攝了四次的鏡頭，大聲地喊了停。

  場中正在表演的兩位演員，包括周圍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出頭了，這場戲份是繼續一遍遍拍攝，還是就此通過，全看他接下來會說出甚麽。

  “ok，沒什麽問題，‘戴安娜’，表現的不錯，這個鏡頭過了。”

  呼，現場所有人，一起長出了一口氣。甚至就連一旁打哈欠的尼娜，在聽到他宣布通過的一瞬間，也立馬精神了起來。這意味著，終於可以回酒店去休息了。

  “該死的，我真想好好的睡上它兩個月時間。”

  吉爾莫輕聲叨咕著，強打精神，開始指揮工作人員收拾現場。不過睡上兩個月時間，明顯是個奢望，他們即將離開奮鬥了這麽久的意大利，緊接著奔赴其他外景地。

  今晚，注定又要有演員告別劇組，不是一個，而是一批。隨著在意大利的拍攝工作結束，也就意味著，影片中天堂島的鏡頭，已經基本全部都完成了，接下來全是“外面”的戲份，在天堂島出境的演員們，也就順理成章的完成了他們的工作。

  與阿曼達-塞弗裡德離開時不同，這次劇組沒有準備送別派對，可該有的習慣，韋恩還是在執行。那就是為即將離開的演員們，每人都送上一件小小的道具紀念品，以感謝他們為了電影辛苦的付出。

  “康妮，感謝你為拍攝做出的努力，希望有機會的話，我們之間還能繼續合作。”

  將一個神奇女俠的‘星光飛冕’，韋恩遞給了飾演戴安娜-普林斯母親的演員，並且不厭其煩的，說著對每個人都說過的客套話。

  “thank you，格林伯格導演，這次拍攝，將是我最美好的回憶之一，期待與你的下次合作。”

  時間已經不早了，進行完這最後的一件事，韋恩轉身向著導演拖車走去。在上車前，正好碰上站在拖車旁，一直看著他送禮物的製片人。

  “唔，如果你送出去的那些寶物是真的，那這個世界上，絕對會多出很多超自然事件。”約翰-格雷一隻手摸著下巴，一邊跟著韋恩上車，一邊笑著調侃著。

  韋恩隨口說道：“沒辦法，誰讓道具組，就這些玩意兒準備的足夠多呢。”

  因為是在海外進行拍攝，為了拍攝的便利性，以及防止出現什麽意外。道具組的主管威克斯-哈特，特意準備了很多拍攝用道具，其中佔比最多的，就是神奇女俠的那一身大大小小的裝備。

  這些東西製作精美，除了‘火神之劍’和‘神力護盾’之外，造價都十分低廉。，這也是韋恩為什麽會選擇送出的原因。

  可以說從‘守護銀鐲’，到‘星光飛冕’和‘真言套索’，他就差沒有成套成套的往出送了。甚至在看到，那些得到禮物演員的表現後，他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和華納兄弟交流一下，讓他們提前跟電影周邊工廠下訂單。

  電影上映後，這些頻繁出現在觀眾眼前的物品，肯定會成為影迷在周邊商店消費的主力軍。

  “boss，哈維-韋恩斯坦剛剛打來電話，詢問你是否有時間，趕回洛杉磯出席《莎翁情史》的首映禮。”

  剛剛坐下來，尼娜就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約翰-格雷，對韋恩匯報道：“他希望你最好能抽出點時間，回到洛杉磯去幫忙站台，這部片子的屬性和投資都擺在那裡，非常需要你帶來一些關注度。”

  輕輕皺了皺眉，聽到助理小姐的回報，韋恩稍稍考慮了一下，還是問道：“具體日期是幾號？”

  “12月中旬。”

  “那這樣，嗯”

  伸手掏出香煙點燃一支，韋恩沉吟了一下，想到影片中收益關系到自己的投資，到底是用多久才能收回，乃至多久才能盈利。索性吩咐道：“先別給他回復，到時候看看時間安排，如果能擠出來時間就趕回去，如果拍攝任務緊張，那就乾脆不參加。”

  點點頭，尼娜答應道：“好的，我明白了。”

  有一點其實她也考慮到了，臨近年底，如果自己老板回返洛杉磯，那麽等待著他的活動和邀請，就不會只有《莎翁情史》的首映禮。

  也就是在今年，他們對奧斯卡並沒有什麽野心。北美從十二月份開始，就已經進入了頒獎季，如今正是好萊塢最熱鬧的時間點，媒體上各種信息滿天飛，各種活動，包括學院、工會，乃至韋恩的母校南加州大學，都會把他當成首要的邀請目標。

  有些活動只要露面，那接下來的邀請酒會源源不絕，還都是那種不太好生硬拒絕的邀請。

  “凱特-布蘭切特有打來電話嗎？”提到《莎翁情史》，韋恩隨口問了一句。

  尼娜搖搖頭。“沒有，上一次打來電話是四天前，不過也只是日常問候，並沒有提及有關頒獎季的話題。”

  “嘖，嘖，嘖。”韋恩突然笑了，與助理小姐對視了一眼，見對方也莫名的開始露出笑容，才低聲調侃道：“這個女人還真能沉住氣，竟然沒打電話過來，求我幫忙拉票。”

  “並不是沉得住氣。”一旁等待的約翰-格雷，此時忽然插話道：“也可能是顧不上。”

  見韋恩和尼娜兩人，一起看向自己，眼中帶著疑問的情緒，他靠在椅子上解釋道：“這段時間你只顧著拍戲，據我了解，近段時間凱特-布蘭切特頻繁出沒在電影媒體頭條，各種電影獎、電影節，都有她的身影。”

  “看來，我們的‘凱特女王’要成為各種獎項的寵兒了啊。”韋恩吐出一大團青煙，毫不在乎的揮了揮手。

  進入十二月初之後，他的精力一直都放在電影拍攝上面，尤其是隨著在意大利的拍攝工作臨近結束這幾天，更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也就沒精力再去關注來自洛杉磯的消息。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米拉麥克斯影業和華納兄弟，開始一起為《莎翁情史》的宣傳發力。隨著電影即將全面登陸北美，影片相關信息，漸漸大面積進行廣告傳播。

  但相比韋恩導演或者製片的作品，其宣傳力度明顯不夠看。這部電影的題材、屬性，以及並不大的投資規模，就注定了是一部“文藝屬性”十足的電影，並不太適合大肆炒作。

  理由很簡單，就算聯合製片方格林伯格工作室，與米拉麥克斯一起投入巨大的廣告費，也不會給電影的受眾，帶來本質性的變化。

  之所以並不太關注這部自己投資的影片，就是因為韋恩很清楚這一點。哈維-韋恩斯坦打的主意，他當然也十分了解，不過就是想讓自己為電影站台，順便再當著媒體幫忙誇讚幾句，以便在電影上映之初，就能靠著自己的鐵杆影迷撐起票房。

  可相比於好萊塢那些一線票房號召力的巨星們，他的鐵杆影迷們完全不同，說穿了就是沒有那種為了偶像的無腦屬性。

  《莎翁情史》這種藝術范十足，甚至可以說是奧斯卡命題作文似得作品，必定充滿了沉悶的長鏡頭，天然就不會太受年輕影迷的喜歡。

  韋恩太了解自己的那群鐵杆影迷群體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是由年輕人組成的。哪怕那些年輕人為了支持自己的號召，購票走進影院觀看電影，恐怕也只有這一次。

  事後說不定，一些比較激動的影迷們再提起他的名字時，會憤憤的在他名字前帶上一些生殖器，亦或者問候他近幾代的女性親屬。

  畢竟，《莎翁情史》並不是那種高低起伏，動作戲、特效鏡頭鋪滿屏幕的商業片。作為一個文藝片，特別是一部帶有記錄片性質的文藝片，電影導演的出發點就是輸出情緒，而不是輸出故事。

  就像所有電影那樣，這部影片在接近上映前，開始頻繁舉辦起了試映會。而不論是選擇的上映日期，還是舉辦試映會所邀請的嘉賓，無不在說明，哈維-韋恩斯坦對奧斯卡的野心。

  至於《莎翁情史》的市場成績，韋恩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在全球票房市場中，盡量收回所有投資進去的成本。

  電影賺不賺錢，能夠賺到多少錢，那就要看在奧斯卡上獲得什麽樣的成績了，至少在這個年代，奧斯卡依舊是好萊塢第一營銷利器，哪怕獲獎的是一部並不符合大眾審美的文藝片。

  毫無疑問，從一開始，哈維-韋恩斯坦在進入頒獎季後的公關目標，就放到了最具分量的大獎，最佳影片上面。話說回來，在這個大目標的前提下，像是最佳女主角這樣的獎項，其實都只是順帶公關的。

  也可以將最佳女主角在內的，最佳劇本之類的獎項，看做是最佳影片的前置類獎項。而在這一整套公關計劃中，最無奈也是最無法抗爭的，無疑就是影片的導演約翰-麥登。

  無論是發行方華納兄弟，還是投資方韋恩和哈維韋恩斯坦，都不可能從自己腰包中掏出一美分，為他的最佳導演進行公關活動。

  只要能保證一個提名，事實上就已經是雙方最大的誠意了，畢竟想要獲得最佳影片那樣的大獎，前面重量級獎項的提名還是要的。

  不過，韋恩記得在自己的前世，約翰-麥登在《莎翁情史》這部影片的奧斯卡之旅上面，也只是拿到了一個最佳導演的提名而已，不知道那個時候，哈維-韋恩斯坦亦或者他自己，有沒有掏大錢進行攻關。

  “這麽說，你不打算繼續掏更多的宣發資金，也不打算掏更多的錢，請遊說公司進行攻關？”

  約翰-格雷端起咖啡輕輕喝了一口，耳邊聽著車外面收拾現場的動靜，隨後問道：“為什麽？誰都知道這樣的影片，在奧斯卡上獲得的成績越好，能賺到的錢就越多，如果能拿到一些大獎，光是錄像帶，就能讓你賺到一大筆錢。”

  “no，約翰，相比較來說，同類型影片中《莎翁情史》上面的投入，已經是頂級了。”韋恩探出夾著香煙的手，在桌上的煙缸中輕輕彈了兩下，隨後又連續嘬了好幾口。

  “你要知道，《莎翁情史》這樣的奧斯卡命題作文，投入的越多，那就意味著收回成本，乃至賺錢的難度就越大。既然是衝著奧斯卡去的，就算是事後一無所得，我首先也要保證不賠本。”

  “好吧，一個現實的電影資本想法。”

  微微聳聳肩，約翰-格雷這段時間以來，看到的都是韋恩作為電影導演那一面，現在一天的工作結束後，他才忽然想起，坐在自己面前的，從來都不是一個單純的電影導演。

  “hey，夥計。”瞥了一眼自己的製片人，韋恩搖搖頭解釋道：“在我眼裡，《莎翁情史》這個項目一直都是一場生意，既然是一場生意，那麽對我來說，控制投入產出風險就是最基本的訴求。”

  從小開始，‘生意就是生意，生意也僅僅只是生意’這句話，一直都是老格林伯格灌輸給他最根本的思想，對於一位猶太人來說，這也是生存的本能。與貪婪無關，因為貪婪這種肮髒的東西，天然就流淌在他們的血液當中，早就不分彼此了。

  “我還以為你，真的就是為了捧凱特-布蘭切特”輕聲咕噥一句，約翰-格雷與一旁的尼娜對視了一眼，有些尷尬的咧開了嘴。

  “她還不夠格，約翰，你不會真的相信，陪我睡覺就能拿到奧斯卡影后吧？”

  兩側嘴角慢慢上揚，韋恩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對自己的製片人挑了挑眉。“相信我，就算凱特-布蘭切特真的得償所願，也不過是我和哈維-韋恩斯坦賺錢路上的順帶。”

  圈內普遍認知就是這麽現實，其實後世的很多普通人，在哈維-韋恩斯坦被米兔釘死在監獄裡，過往事情被大起底後，都以為這個猶太大胖子性格雖然霸道槽淡，但至少睡了人家，真的就給人家爭取來小金人不是？
  事實上都是扯淡，哈維-韋恩斯坦之所以玩命公關奧斯卡，成為那些年這項頒獎禮的攪屎棍，跟女人一丁點關系都沒有，完全是為了利益，為了靠影片賺大錢。至於女明星什麽的，大概率只是順便滿足男人共通的想法。

  仔細分析就能知道，哈維-韋恩斯坦兩兄弟的公司，可一直都不是他們自己的。而且前期的米拉麥克斯和後期的韋恩斯坦影業，基本上就沒參與過圈內主流的大投資大製作。

  恰恰最賺錢的影片，就是那些大投資大製作，不過風險最大的影片也是這類型，只要撲街，動輒就能讓一家中型電影公司破產重組。

  人家哈維-韋恩斯坦既然不涉及這樣的項目，那麽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裡面，玩奧斯卡獲獎影片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畢竟這是他最擅長賺錢的方式，雖然賺不到什麽大錢就是了，但有個最顯著的特點，投資低、成本小，保險程度拉滿。就算事後一無所得，也絕不會有傷筋動骨的損失。

  如果僅看哈維-韋恩斯坦在圈內的地位，一定會給人他是個大富豪的既視感。實際上他確實算是一個有錢人，但那也是和普通從業者相比，他的身家一直都沒過億，根本沒法和圈內那些頂級大佬、猶太大資本相提並論。

  注意啊，哈維-韋恩斯坦兩兄弟的身家，並不等同於他們旗下電影公司的價值體現。畢竟米拉麥克斯以及韋恩斯坦影業，全都有著其他人的大筆股份，並不完全屬於這兩兄弟。

  “你知道的，我有一些自己的消息渠道”

  聽到外面收拾片場的動靜還在繼續，約翰-格雷也清楚韋恩的工作習慣，總是會最後一個離開片場。索性他也就不再談論《莎翁情史》，轉移話題道：
  “迪士尼今年可謂是野心勃勃，最新的消息顯示，他們為邁克爾-貝，買下來了六艘已經報廢的海軍小型戰艦。聽說為了拍攝出最壯觀和驚險的空襲場景，邁克爾-貝，將在這六艘戰艦上面塞超過700根棒狀炸藥。

  還準備了超過2000英尺長的導爆索，以及超過4000加侖的汽油，只為了一次就徹底引爆這六艘戰艦.”

  聽著製片人聊起這些片場八卦，韋恩的臉上一直都保持著笑意，被約翰-格雷看在眼中後，十分難以理解的問道：“你笑什麽，真不怕明年暑期檔，那個爆炸貝讓你陰溝翻船？看迪士尼這次的大手筆，沒準還真說不準。”

  “沒什麽，不管怎麽說，在製造爆炸場面這方面，邁克爾-貝確實是個天才。”韋恩搖搖頭，沒有解釋的更多。

  其實在心裡，他一直都在想著怎麽敲夢工廠一杠子。畢竟，如果不是自己這邊的影響，這部號稱“史詩戰爭巨著”的《珍珠港》，會砸在夢工廠的手裡。現在製片方變成了迪士尼，自己私下裡收點利息，絕對不過分，不是嗎？

  “等等，你隻說了爆炸”約翰-格雷的反應很快，他了解自己的這位學弟搭檔，知道對方私下裡不屑於說謊話，那麽一旦開口誇人，就一定是真心那樣覺得的。

  乍一聽，說邁克爾-貝是爆炸傷的天才，這絕對是一句夠分量的誇獎，畢竟說話的人叫做韋恩-格林伯格。但只要仔細一想，就能發現，他也僅僅隻誇讚邁克爾-貝的爆炸，沒有其他。

  約翰-格雷瞪大了雙眼，以這些年對韋恩的了解，下意識就問道：“你覺得這部《珍珠港》會出現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