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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細胞好像要造反》第180章 狗屎與初心
  第180章 狗屎與初心

  張文…掌教大人關門弟子!?

  無論是陳小琳還是鄭妙才,亦或是袁一峰。

  這三位跟張文接觸過的人,此時看著那站在周天一身旁的張文皆是一臉的懵逼。

  他們三人不知道出了什麽情況。

  更怎麽也想象不到,張文竟然會突然之間就成了,掌教大人的關門弟子。

  ………

  “回稟掌門大人。

  南劍宗全宗弟子831位,全到831位。

  全部人數集齊,拜師典禮可以開始。”

  這時候,大長老吳松聲接了一個傳訊符之後,頓時禦空來到演武台之上,向著掌教周天一高聲喊道。

  張文聽著大長老吳松聲的報數。

  卻是微微皺了皺眉,他想不到,整個南劍宗才過去一年多。

  人數居然缺少了這麽多!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剛剛加入南劍宗之時。

  南劍宗剛剛擴招,可是有一千多位弟子的!

  而此時的周天一站在演武台之上,看著演武台之下那些南劍宗弟子,緩緩的開口說道:
  “首先向大家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將要收為關門弟子的張文。

  也就是以後南劍宗的首席大師兄,你們所有人認識一下。”

  聽著周天一介紹,張文也配合著往前走了幾步,站到了周天一的身側。

  “張文,你自己自我介紹一下吧。

  讓所有師弟師妹都認識一下你。”

  周天一看著張文,微笑著說道。

  “是!師尊大人。”

  張文向著周天一行了個禮,然後轉身看向了演武台之下那八百多位南劍宗弟子。

  這些弟子絕大部分都是煉氣期而已,只有少部分是築基期,至於金丹期就更不用說了,五位長老。

  雖然天劍派的實力到底如何,張文說不上來。

  但是張文可以肯定南劍宗現在的實力,比起天劍派絕對弱很多。

  這一點單單只要看一看上次天劍派和北齊軍隊,圍攻南劍宗的人數就知道了。

  就算隻計算那巡邏小隊,張文自己一個人都殺了六百多位修士。

  雖然都只是練氣期第四重,第五重的天劍派外門弟子。

  但是,這樣的實力,在南劍宗之中絕對就是妥妥的普通內門弟子。

  或者應該說,現在的南劍宗根本沒有什麽外門弟子。

  可以說已經接近來者不拒…

  而且那還只是巡邏小隊的外門弟子而已…

  就更不要提那些真正在進攻南劍宗山門,的那些天劍派內門弟子和北齊軍隊的人數了。

  可以說,南劍宗確確實實就是依靠周天一自己一個人撐起來的。

  這是建立在個人高端戰力之下所形成的新勢力。

  張文,可以想象,如果某一天周天一敗了。

  那麽這個南劍宗可以說直接就是玩完,絕對沒有第二個可能性。

  壓下心底的思緒。

  張文看著那些南劍宗弟子緩緩的開口道:

  “我是張文,承蒙師尊大人的厚愛,收為關門弟子。

  這讓我有些忐忑,也有些彷徨。

  我相信在場所有人,應該絕大部分都不認識我。

  而我也沒有什麽太多好自我介紹。

  張文,散修。

  一年多前加入南劍宗,加入南劍宗之時,是一位煉氣期修士。

  如今在宗門的培養之下,踏入了築基期第一重。

  至於這掌教大人關門弟子的身份,我沒有什麽太多可以解釋的。

  只能告訴大家。

  在南劍宗,無論你是宗門的嫡系弟子。

  還是像我一樣,由一個普通的散修加入了宗門。

  都有機會受到宗門長老或者掌教大人的賞識,收為弟子,一步登天!
  當然。

  這裡面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你對宗門的貢獻足夠的大。

  現在我想問。

  有沒有人有什麽疑問。

  或者有什麽不忿和不服的,可以提出來,我可以為你解答。”

  張文說完,就站在了演武台之上,沒有繼續再多說什麽。

  就這樣靜靜的背手而立,臉色極為平淡的看著那演武台之下八百多位,臉色各異的南劍宗弟子。

  整個演武場一時之間,進入了絕對的寂靜之中。

  雖然都是散修,但是散修除了靈根資質差點,實力差一點,智商上可不會比宗門弟子差。

  甚至因為更加艱難的生活環境,還磨礪出了更加堅韌不拔的意志和更加的狡猾、圓滑…

  所以,一時之間整個演武場,八百多位弟子,沒有一個人願意當出頭鳥。

  畢竟,很多時候。

  出頭鳥沒有當成,大多數反而成了雞,然後被殺雞儆猴了。

  “所以你們的意思就是…

  對我的身份沒有疑問,默認我成為大家的首席大師兄。

  默認我成為掌教大人的關門弟子嗎!?

  哦…對了。

  忘了跟大家說一件事情。

  今天要是有人能夠提出合情合理的意見,證明我無法,也沒有資格,成為掌教大人的關門弟子。

  那麽,他將有機會接替我,成為掌教大人的關門弟子。”

  張文看著下面那八百多位南劍宗弟子,說到後面,突然臉色有些玩味的說了一句。

  嗡~!

  而隨著張文這句話而落,整個演武場頓時開始喧嘩起來。

  那些散修也是三五成團,多少都有些熟絡的人,此時皆是有些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終於。

  還是有人開始提出了疑問。

  不過,這個出聲的人並沒有站出來,而是在人群之中,通過用真元的特殊技巧,把聲音給傳了出來。

  “未來首席大師兄。

  雖然我尊重掌教大人的決定,但是還是覺得有些疑惑。

  畢竟。

  作為未來首席大師兄。

  你到底為宗門做出了什麽貢獻!?

  我們好像都沒有聽說過。

  甚至就連你這個人,我都面生的很。”

  張文聞言點了點頭,站在演武台之上,看著演武台之下某個方向,挑了挑眉頭微笑著說道:

  “築基期第三重,這位師弟你的修為境界確實是不錯。

  如果不是師尊收為關門弟子的關系,我肯定是要稱呼你一聲師兄的。

  不過…明人不說暗話。

  你既然有疑問,想要問清楚,你就光明正大的站出來。

  何必藏在人群之中,用這些小手段,如此提問呢!?

  這位師弟,你難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
  亦或者是別的門派所派過來,潛伏在我們南劍宗之中的奸細嗎!?”

  隨著張文的話音而落。

  頓時,所有南劍宗的弟子,皆是把目光集中到了張文目光所注視的地方。

  那個位置。

  一個築基期老道人站在那裡,臉色有些陰沉。

  感受著所有人的目光注視,心裡也明白,自己是沒辦法繼續隱藏下去了。

  既然如此,也乾脆就陰沉著臉,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向著張文開口說道:
  “首席大師兄,雖然不說暗話。

  但是,師弟我也知道,要明哲保身。

  雖然我對這些問題有著疑問,但是這禍從口出的道理大家都懂。

  所以大師兄。

  你要是真的光明磊落,毫無問題,也不用用這些話語來擠兌我。

  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不就可以了嗎!?”

  這位老道人言語之間倒是也是犀利的很,畢竟作為散修出身,而且修煉到了這個年紀,也是人老成精的家夥,不是省油的燈,一下子就把問題推回給了張文。

  而張文聽著這位築基期修士的問題,也是點了點頭,微笑著繼續開口說道:
  “看來這位師弟,確實不愧為我們散修出身。

  行事足夠老練、老辣,夠狡猾。

  可以!

  不錯,不錯!
  宗門就是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

  首先我回答一下你的問題。

  我對宗門到底做過什麽貢獻!?

  我原本也是散修出身。

  加入宗門的投名狀,就是在。一年多前天劍派和北齊軍隊圍攻我們南劍宗之時。

  獵殺他們的巡邏小隊。

  具體數字我不清楚。

  但是…不低於六百。

  至於對宗門做出了什麽其它的貢獻?

  有一些涉及宗門的機密,也就不好像你一一明說了。

  這一點,各位長老,還有掌教大人可以作為擔保。

  你不相信可以去問他們。

  還有一件事情。

  應該也算是一個小戰績吧!?

  天劍派五長老的孫子,孟祥生就是被我所擊殺的。

  也就是說,現在邊界擂台那邊那一場衝突的起因。

  根源就是在我身上。

  那天劍派的五長老奈我不何。所以就只能如此叫囂了。

  不知道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張文靜靜地看著那位築基期修士。

  而此時,整個演武場之下。

  那些南劍宗的弟子,卻是已經被張文所言給驚得目瞪口呆。

  特別是那些散修出身的南劍宗弟子。

  他們根本無法想象。

  一個人獵殺六百多位天劍派和北齊軍隊的巡邏小隊成員!?

  這到底是什麽概念!?

  估摸著,那一次進攻南劍宗的天劍派和北齊軍隊的巡邏小隊。

  人數總數大概也就那麽多而已了吧!?
  所以,在這位首席大師兄的手下,這天劍派和北齊軍隊,還沒進攻宗門,就已經給清理了一遍嗎?

  以一個人的實力!?

  所有人怎麽想象,都無法想象出來。

  在怎麽樣的環境之下,什麽的畫面之下,才會有如此瘋狂的一幕。

  “不可能!

  一位散修的身份,並且當時你還沒有加入南劍宗。

  依你所言,還只有煉氣期的修為境界。

  怎麽可能獵殺如此多的天劍派和北齊軍隊的巡邏小隊!?

  就算是一位築基期修士也不可能!

  更何況當時你只是一位煉氣期的修士!?

  大師兄…

  你莫不是?拿著一些虛假的數據,蒙騙了各位長老和掌教大人吧!?”

  “你放什麽屁?當時是我親眼所見!
  張師兄為什麽會獵殺這些巡邏小隊,原因就是護送我和胡師兄回宗門。

  這才是張師兄的主要任務!
  至於獵殺那些巡邏小隊,只是他順便隨手而為而已!”

  那位築基期弟子話音剛落,張文還沒說什麽呢,蘇子琴就已經直接站了出來,怒視著那築基期弟子。

  而那位築基期弟子頓時臉色一變!
  蘇子琴是誰!?

  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掌教大人的外孫女!!
  既然由她親口來證明,那就根本無需再怎麽證明的了。

  掌教大人的外孫女,這就是最好的人證,誰敢懷疑掌教大人外孫女的話!?
  隨著蘇子琴的話語而落。

  演武場之下的那些南劍宗弟子,頓時滿臉震驚地看向了張文。

  既然張教大人的外孫女,蘇大小姐能夠證實張文所言確實是真實的。

  那麽張文到底是什麽實力!?

  以煉氣期的修為境界,真的能夠做到如此地步嗎!?

  就算一位築基期修士,在補給充足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有如此戰績吧!?

  一時之間,整個演武場之下又開始寂靜起來。

  特別是那些散修出身,近兩年才加入南劍宗的普通弟子,看著張文的目光皆是充滿了震驚,根本不知做何言語。

  這時候那位築基期弟子,也知道自己確實是栽了。

  只能收拾下心情,向著張文恭敬的行了一個禮之後,有些歉意地說道:

  “老朽無能,目光短淺。

  猶如井底之蛙一般,以為老朽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別人就做不到。

  這一點是老朽我錯了。

  望掌門,還有各位長老,還有首席大師兄,不要見怪!”

  張文看著他立馬認慫的模樣,也是挑了挑眉頭,心底暗暗點了點頭。

  這些人老成精的家夥,確實足夠謹慎。

  而剛剛要不是被自己給揪出來,只怕他會一直混在人群之中,根本不會親自站出來。

  壓下心底的思緒。

  張文點了點頭,向著他繼續開口說道:
  “這位師弟,不用自責。

  有些事情在我當事人看來,也是猶如做夢一般。

  如今事過境遷之後,再次仔細回想,也是覺得有些奇妙。

  這位師弟,你這種敢勇於提出質問的態度。

  確實是好的。

  我輩煉氣修仙之士,原本就是逆天而行,與天爭命,為的就是長生,甚至是證得永生。

  雖然如今我們都才是築基期修士,剛剛踏入煉氣修仙的第一步而已。

  但是。

  這與天爭,與人爭。與己爭的堅定道心,卻是必須要早早樹立起來的。

  所以,不要為自己的話語介懷。

  也沒人會去記恨你,有這種疑問是人之常情。

  相反的,那些任何疑問都沒有,猶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

  其實也可以側面的證明,他們對於宗門的忠誠度,幾乎為零!

  無欲則剛。

  既然不在意,自然也就不會心生怨氣…

  當然。

  某一些心懷詭異的奸細,也會故意搬弄是非,挑撥離間,想要引起宗門之內的混亂。

  不過我看師弟裡面貌忠正。

  一臉的道骨仙風,應該不是如此下作之人。

  怎麽也看不出來你是一位奸細,所以…我對你是非常信任和放心的…

  也感謝你替所有師弟們、師妹們,提出心中的疑問…

  不知道,現在你還有什麽疑問需要問沒有!?
  如果有的話也一並問出來吧,我會好好的替你解答的。”

  張文看著那築基期弟子,語氣之中帶著絲絲玩味…

  隨著張文的話音而落。

  那位築基期弟子的臉色,頓時變成了醬紫色。

  不單止他,那演武場之下的南劍宗弟子,也是一樣臉色難看。

  那築基期弟子,隻覺得心中有股,憋屈的怨氣想要噴出來,但是卻不可言,不可吐。

  到底是修煉了不少歲月的人。

  那城府確實是有幾分火候,很快的,他的臉色就消沉下去,情緒恢復平緩,向著張文恭敬的行了一個禮之後,開口說道:
  “首席大師兄謙虛了。

  請原諒師弟我生性多疑。

  師弟,我沒有什麽疑問了。

  在這裡祝賀大師兄,喜升高位!”

  “既然如此,那你退下去吧。”

  向著這位築基期弟子點了點頭。

  張文再次把目光轉向了演武台之下那些南劍宗弟子的身上,繼續開口說道:
  “現在。

  還有人對我的身份,還有掌教大人的決定,有什麽疑問沒有!?

  如果沒有。

  那可就代表著你們所有人都默認,我張文確實有資格當這南劍宗的首席大師兄了。”

  整個演武場一片寂靜,沒有人繼續再開口。

  畢竟,槍打出頭鳥的例子剛剛就在眼前發生。

  怎麽可能還有人繼續去雞蛋裡挑骨頭,自找不自在!?
  過了半晌之後。

  張文還是沒有看到有人敢站出來說些什麽,看著這一幕,張文點了點頭,繼續開口說道:
  “我明白大家心裡面的疑問,肯定是不可能真正的完全消除的…

  不過所有的事情,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向大家一一證明。

  不過。

  現在呢,回到另外一個話題。

  既然大家已經默認我為宗門的首席大師兄。

  那麽,我也開始行使首席大師兄的責任!”

  說到這裡,張文微微一頓,看著那些臉色微變的南劍宗弟子,數個呼吸之後才繼續開口道:

  “今天。

  我對大家的表現非常的不滿意!
  宗門無端端地召集所有人,然後又無端端的,推出一位首席大師兄。

  結果整個宗門竟然只有這位師弟,敢提出質問疑問!

  雖然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直接站出來,但是最少他還是開口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在這一點之上,他已經完敗了你們所有人!

  而你們的所有人的沉默。

  也在側面的反映著一個問題。

  對與宗門,我們南劍宗在你們的心裡面,到底放在一個什麽樣的位置之上!
  重要性到底有多高!

  我不需要你們回答我。

  我只需要從剛剛你們的表現之中,我就可以斷定。

  你們幾乎,八成以上的人,對宗門都有著叛逆之心!
  當然。

  這個叛逆之心,不是指你們會在宗門的背後捅刀子。

  而是你們基本上,十有八九都留有去意,心中已經盤算著如何離開我們南劍宗!”

  張文說到這裡,沒有繼續開口,只是靜靜的站在演武台之上,看著那些宗門弟子。

  而演武台之下的那些宗門弟子,聽到張文所言。

  皆是臉色一變!
  不過場面依舊一片寂靜。

  沒有一個人提出任何聲響。

  也沒有一個人為自己辯駁。

  “所以你們的沉默,代表著你們已經對我所說的問題默認了嗎!?”

  張文再次開口問道。

  而回應張文的,依舊是一片寂靜。

  整個演武場寂靜無比,所有人只是靜靜的看著張文。

  那眼眸深處的余光之中,仿佛像看到一個小醜一般。

  “我明白你們在想什麽。

  甚至,看著我,心裡面卻覺得我只是一個笑話。

  甚至不少人還會認為。

  我只是一個有著些許實力,並且狗屎運不錯的人罷了。

  這一點我承認,我有一定的狗屎運在內。

  但是…相較於我只是有狗屎運。

  你們所有人卻是一坨狗屎!”

  嗡~!

  隨著張文的話音落下,整個演武場再次微微震動起來。

  這一次,所有人沒有交頭接耳。

  只是眼神之中藏有怒火的盯著張文,並且身上的真氣或者真元開始運轉。

  七八百位散修弟子的真氣、真元運轉,頓時產生了不小的空氣震動聲。

  “你們不服氣嗎!?

  我今天所言,不針對某一個人。

  而是針對在場所有人!

  所有以散修出身,剛剛加入宗門的人!
  我依舊再送你們一句話,你們都是一坨狗屎!”

  演武場之下,所有南劍宗弟子臉色再次因為張文所言,猛然一變!
  而此時南劍宗那五位長老也是看著張文,微微皺了皺眉頭,想要說些什麽阻止張文繼續說下去。

  但是,當五位長老看到自己的掌教大人,依舊一臉平淡不為所動之時。

  也強迫自己,壓下心中出聲的欲望。

  而此時的周天一。

  並沒有出言阻止張文,以他跟張文這一天接觸下來的了解,他覺得張文並不會,毫無目的地說這一番話。

  所以,他現在所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靜靜地觀看張文的表演,看他如何完成這場戰前演講!
  周天一非常明白,其實從剛剛開始,這戰前演講、戰前動員就已經開始了。

  “所以…

  首席大師兄,你今天在這演武台之上。

  所想要做的就是,狗仗人勢,狐假虎威。

  依仗著五位長老和掌教大人跟你撐腰,在這裡耀武揚威一番,並且侮辱我們嗎!?”

  還是那位築基期第三重的老修士。

  此時,他看著張文皺著眉頭,臉色並不太好。

  既然已經開口,得罪過一次了。

  他也不再害怕,繼續開口了。

  反正不得罪也得罪了,還能怎麽地!?

  “這位師弟,侮辱不侮辱,這個問題暫且不提。

  但是,師弟。

  臉面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掙的!

  你看。

  在場七八百位弟子,七八百位修士。

  有練氣期也有不少的築基期。

  但是。

  我一個人站在這演武台之上,如此侃侃而談,如你所言一般的耀武揚威,甚至極盡侮辱之言。

  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言怒喝,怒斥!

  哪怕就是回罵我一句!?

  沒有。

  一個都沒有。

  這位師弟。

  你告訴我,他們不是狗屎是什麽!?

  這不是一腳踩上去,還會嫌棄弄髒了鞋子的狗屎還是什麽!?

  這不是讓人一看,就微微皺眉的狗屎還是什麽!?”

  張文的狗屎三連發一句接一句的反問,仿佛一根根尖刺一般,扎進了演武場之中所有南劍宗弟子心底。

  也扎進了這位築基期第三重的老修士心底!
  “你~!”

  老修士憤怒的開了開口,但是,很快的他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憤怒。

  禍從口出。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這些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

  今天,此時此刻在這裡,跟這位意氣風發,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首席大師兄,硬杠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你們的骨氣呢!?

  你們的傲氣呢!?
  你們煉氣修仙,與天爭,與命爭,求仙證道的底氣呢!?

  你們煉的什麽氣!?
  修的什麽仙!?
  證的什麽道!?
  你們以為南劍宗倒了,你們一窩蜂的樹倒猢猻散,重新做回逍遙的散修,你們就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做夢!

  爛泥永遠是爛泥!!”

  張文的話語之中毫不留情。

  所有話語皆是赤裸裸地扎進了那些弟子的內心之中。

  這讓他們臉上,全是惱羞成怒的憤怒,死死的盯著張文,仿佛這樣子盯著他,就能用眼光把他射死一般。

  “告訴我。

  你們修煉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

  只是為了比凡夫俗子強嗎!?

  只是為了那略微增長的壽元嗎!?

  你們成為散修之前,踏上煉氣修仙之路之前。

  到底抱著什麽樣的心態,而走上這條道路的!?
  你們已經忘了嗎?
  你們所有人都是懵懵懂懂,糊裡糊塗的走上練氣修仙之路的?
  告訴我,你們的初心呢!!?”

  張文的話如同重重的重錘,再一次擊在了的那些弟子的內心深處!

  這一次。

  所有南劍宗弟子,臉色不再是難看,而是突然微微一愣。

  隨後有些微變,每個人這時的腦海之中,一幕幕畫面浮現出來。

  這時候,就連那位築基期第三重的老修士,也是目光有些呆滯。

  很明顯,他已經陷入了悠久的回憶之中…

  “告訴我!

  你們修煉的初心到底是什麽!?”

  這時候,張文再次大聲地高聲的問了一次。

  所有人臉色再次一變!
  只是…依舊還是沒有人開口說些什麽。

  積累了太多年的思維慣性,並不是一時半會能改變的。

  只是這時候,所有南劍宗弟子看著張文的目光,不再是憤怒,而是有著絲絲的複雜…

  “你們誰能告訴我。

  你們已經多久沒有回到原來的家鄉!?

  有多久沒有去見當初背井離鄉,為了出來尋求仙道而所離開的那些親人,那些血脈相連的至親!?
  你們是否還依舊幻想著,有朝一日得道成仙,衣錦還鄉!?
  然後回到家鄉之中,面對著那列祖列宗,面對著那垂垂老矣的親人,為他們留下一點仙緣,用以了結心中最後一段塵緣!?

  現在。

  你們再一次回答我,你們的初心呢!?”

  張文的第三次詢問。

  讓所有人的臉色再次一變,隨著張文的問話內容,所有人也是開始慢慢想起了,自己還沒有踏入煉氣修仙道路之前,對仙道的憧憬…

  甚至為了修煉,無論被多少宗門,被多少門派拒絕。

  依舊是苦苦的尋求著那一點點渺茫的仙緣…

  “告訴我。

  你們修煉到如今。

  簡單嗎!?
  順利嗎!?

  平坦嗎!?

  這煉氣修仙之路好走嗎!?”

  張文說完,再次看著那些南劍宗的弟子,沒有繼續開口質問他們,而是就這樣靜靜地站著。

  整個演武場之中,再次沉靜下來。

  所有人皆是鴉雀無聲,目光有些呆滯,氣氛有些沉重。

  現在所有人。

  對於張文的態度不再是憤怒。

  反而是有著絲絲的複雜。

  半晌之後,張文才繼續開口緩緩地說道:

  “既然你們沒有一個人回答我,那麽我就替你們回答吧。

  這修仙之路。

  不好走,這修仙之路。

  一路顛簸,一點都不平坦。

  所以,所有人在這條並不好走的道路上。

  漸漸的迷失了自我。

  漸漸的忘記了初心。

  漸漸的忘記了,第一步踏入這煉氣修仙之路之時,心中對未來的憧憬。

  漸漸的忘記了,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而踏上這條道路!
  所以你們現在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們依舊要以現在這種狀態。

  繼續在這條道路之上,繼續這樣子走下去嗎!?

  你們看得到前路的光景嗎!?

  見得到前路的光明嗎!?

  見得到未來的目標嗎!?”

  張文問完這幾個問題,又再次停了下來。

  靜靜地背手而立,看著那些臉色已經完全變化了的南劍宗弟子。

  而此時。

  無論是那南劍宗的五位長老也罷,還是周天一也罷。

  看著那站在演武台之上,背著手靜靜而立的張文,這是心中有些震動!

  這種震動,並不是來自於張文有多強,而是來自於心靈之中的震撼!

  他們突然開始明白,為什麽張文會有如此優秀,這是練氣修仙一路上的磨練,所磨出來的!

  特別是蘇子琴。

  看著張文的背影,此時的她早已眼眶有些微紅,鼻尖也是微微地發酸。

  她突然非常理解,為什麽張文對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並不是身份地位的問題,也不是外貌長相的問題。

  而是心靈之上的差距問題…

  “你們知道我為什麽會踏上煉氣修仙之路嗎?
  起因很簡單。

  身患重病,命不久矣。

  我每一天都能感覺到死亡,在我的頭頂之上籠罩著。

  我不知道我哪一次睡下去之後,就再也醒不過來…

  我也不知道。

  我到底還能活多少天!?

  當用煉氣修仙的機會在我面前出現之時,我狠狠的一把把它抓住。

  把它當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很顯然的。

  我抓對了。

  所以我活到了現在。

  所以我煉氣修仙的目的很簡單。

  活下去。

  盡可能地活下去!
  直至某一天,我已經完全不必煩惱自己到底能不能活下去之時,我要活得更好。

  我想。

  大家雖然來自於五湖四海,來自於天南地北。

  但是。

  同為散修出身,我們的經歷應該是極為相似的。

  你們現在,能夠想起踏入修仙練氣之道,到底是為了什麽了嗎!?

  想起自己的初心了嗎!?”

  張文再次向著那些演武台之下的南劍宗弟子問道。

  聲音,在真元的包裹之下,在整個演武場之中回蕩。

  這是他第四次問這些南劍宗弟子的初心。

  而這一次。

  這個初心的問題。

  仿佛一把剪刀一般,狠狠的剪開了那些南劍宗弟子心裡面,蒙蓋著自己初心的那一塊漆黑的黑布!

  一幕幕剛剛踏入煉氣修仙道路之時的畫面,不斷的在每一位南劍宗弟子腦海之中浮現出來。

  “今天我想要說的,我想要問的,就這麽多。

  而現在我能告訴你們一個問題就是。

  如今的南劍宗四面楚歌,不單止有著外患,還有著內憂。

  你們四周環繞一下看看。

  如今我們宗門還到底還剩下多少人!?”

  說到這裡,張文再次停了下來。

  而此時,那些南劍宗弟子卻是開始因為張文的言語,四周環顧起來。

  這時候,他們才突然發現。

  原來整個南劍宗已經,剩沒多少人了。

  “聽到大長老跟掌教大人報數嗎!?

  八百三十一個人。

  而接下來,未來的日子裡。

  很可能就臨近的這幾天之中。

  天劍派就會大舉來襲。

  原因很簡單。

  我殺了他們,五長老孟鶴堂的孫子孟祥生。

  那個高高在上的小家夥,在我的拳頭之下。

  化為肉糜,他的骨骼碎片化為一片片殘片,深深地扎入了那片小樹林的樹木之上,爆開一個個小坑窪…

  我不後悔這個舉動。

  因為當時,我需要殺了他才能夠從天劍派的包圍之中,埋伏之中。

  救回師尊大人的外孫女!”

  說到這裡,張文再次停了停。

  而這時候那些南劍宗弟子,突然反應過來。

  看著張文,心中有些明白為什麽掌教大人會把他收為關門弟子。

  這恐怕跟救回蘇大小姐有著不淺的關系…

  “你們想過一個問題沒有!?

  在今天之前,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散修。”

  張文看著眾人的臉色,再次平淡的開口,向著這些男劍宗弟子問道。

  而這個問題又讓這些男劍宗弟子微微愣了愣。

  一時之間也沒有想明白,張文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作為一個散修。

  擊殺了天劍派五長老的孫子。

  而天劍派的五長老,如今還在邊界擂台之處叫囂著。

  宗門要是不交出我的話,天劍派就會大舉進攻我們南劍宗。

  而如今,宗門的環境。

  大家看到了嗎!?
  心裡有數了嗎!?
  我們南劍宗現在的情況,能夠輕松的抵擋住天劍派的進攻嗎!?”

  張文問到這裡,又停了下來。

  此時,整個演武場依舊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知道答案,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

  “但是你們發現一個問題沒有!?

  在這種情況之下,掌教大人做了什麽!?

  我們南劍宗做了什麽!?

  不是把我推出去當犧牲品…

  而是收了我這位罪魁禍首為掌教大人的關門弟子!!!”

  嗡~!

  隨著張文的話音而落,所有人突然反應過來。

  張文為什麽要說這個問題!?

  而且也突然才想明白,掌教大人現在所做的舉動,到底有多麽的不合理!

  而張文看著所有人的反應,再次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們當散修這麽多年。

  按照我們的生存邏輯去思考的話,在這種情況下,換成我是掌教大人。

  我所要做的,就是把我當成棄子,當成犧牲品,去平息天劍派的怒氣。

  以獲取暫時性的安穩。

  畢竟,不過是一位散修出身的普通弟子而已。

  哪怕曾經救過自己的外孫女。

  這很重要嗎!?

  這不重要…

  這種類似的事情,你們見得還少嗎!?

  經歷的還少嗎!?
  你們告訴我!!”

  是啊!

  所有人在張文的這一通言語之中,終於反應過來。

  剛剛他們被張文的話語震得有點懵。

  而且,一時之間,張文這位首席大師兄的突然出現,也讓他們心緒有些亂。

  但是現在隨著張文的一步步、一句句引導。

  他們突然反應過來。

  宗門的決定和舉動,太不符合宗門利益,太不符合邏輯。

  “所以。

  你們現在明白,或者有誰想得到我,為什麽會站在這個演武台之上。

  跟大家說了這麽多了嗎!?”

  嗯!?

  所有人再次被張文的問話,問得有些微微一愣。

  不過所有人都不蠢,此時皆是臉上有了明悟,心中震蕩不已!
  “不為別的,隻為向大家說明,還有證明一件事情。

  南劍宗,對於我們這些散修來說,到底代表著什麽!?

  這個問題。

  大家都是成年人。

  大家同樣煉氣修仙這麽多年。

  有著自己的分辨力,可以自己去思考。

  接下來。

  天劍派極大概率會大舉進攻我們南劍宗,現在在這裡,我宣布一條消息。

  此時此刻。

  想要退出南劍宗的,現在請抓緊時間退出。

  我會代你們向師尊大人求情,放你們安全離開!

  宗門絕對不會有任何阻攔!”

  張文說完,轉過身,向著師尊周天一恭敬的行了個禮,有些歉意地說道:
  “師尊大人,原諒弟子有些越俎代庖了。

  只是一時之間,說到興起,勾起了許多散修之時的艱苦。

  難免有些情緒激動。

  不過希望師尊大人看在散修修士修煉的艱難,一路走來的不容易。

  就算此時此刻,有散修,要脫離我們南劍宗,也放他平平安安的離開吧。

  畢竟。

  生命只有一次,命只有一條。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真正的看淡生死的。

  這是人之常情。”

  一時之間,張文的聲音在這演武場之中回蕩著,所有南劍宗弟子的目光,突然變得非常複雜。

  甚至帶著絲絲愧意…

  他們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已經遺忘了許多…

  他們也突然明白,為什麽張文能夠被掌教大人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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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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