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喲，早產兒

  實驗樓地下十層。

  電梯將貨車運到了停車庫，這裡統統放置著專門運送和神話生物有關物品的車輛。

  路德維希從車頂躍下，又有兩個人打開駕駛的門。

  “隊長，這次我們可是大收獲！積分絕對比上次還要多不少。”維克多.格林摘下頭頂的禮帽扇著風。

  “天體學派那群書呆子，想超過我們就去等下一次日全食吧！”

  “維克多。”澤維爾打斷了他的話，藏在禮帽邊緣的眼神掃了過去。

  “我們老獵人的宗旨是什麽？難道你獵殺神話生物就是為了攀比的嗎？”

  “額。”維克多被澤維爾的眼神嚇了一跳，他縮了縮脖子。

  “抱歉隊長，我說錯話了。”

  澤維爾沒再多說，他拿起一個通訊器。

  “路德維希教授，我們任務完成了，屍體放在哪裡。”

  “1—735號密室，權限已經給你們打開了。”通訊器另一頭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他頓了頓。

  “澤維爾，你……”

  然而，不等他說完，澤維爾乾脆利落地切斷了通信。

  “1—735號密室。維克多，你和路易斯去把屍體搬過去。”

  貨車後門打開，大量白氣冒出，一具嚴絲合縫的金屬棺材躺在裡面，維克多走上前，和另一名調查員一人一邊，抬起了棺材。

  如果此刻布魯斯在這兒，他就能看見棺材上突然開始流動起大量咒文。

  ……

  廣場上的人流緩緩散去，布魯斯打了個哈欠，他準備去試驗大樓再逛一下。

  沒有抽取到神話生物組織，這讓他很困惑。

  砰！
  突然，微弱的響聲傳入布魯斯耳蝸，他正要看向聲源的方向。

  “嗚——”

  尖銳的警報響徹夜空。

  三級警戒！

  因為老獵人返校正興奮的人群被一下點燃。

  “三級警戒？發生什麽了！邪教徒攻打學院嗎？”

  “快快快，兄弟操家夥！”

  聽見警報聲，學生們非但沒有驚慌失措，反倒是一陣陣清脆的上膛聲把布魯斯搞得滿頭霧水。

  他環顧四周，只見一個個原本“乖巧”的學生，此刻正拿著大口徑手槍，熟練地裝著穿甲煉金彈，滿眼興奮。

  “喂，學長！接著。”

  看著被扔在自己手上的AK，布魯斯恍然抬頭，就看見一個背著三把槍的學生衝著他豎起大拇指，邪魅一笑。

  “所有人，立刻回宿舍，檢查武裝保護自己，沒有通知不要離開。”

  廣播聲傳開，布魯斯明顯看見，這些學生居然一臉失望。

  他很想吐槽，這是學校，還是恐怖分子老巢？

  “轟——”

  剛才的爆炸聲還沒消失，一聲更劇烈的爆炸再度響起。

  硝煙騰起，短暫的火光把全校人的臉照的通紅。

  “砰！”

  還不等爆炸消失，一個黑影墜落，踏碎了腳下的石板。

  “所有人，速度離開！”

  是澤維爾。

  黑色的風衣飄蕩，澤維爾右手抓著一柄巨大劍刃，左手提著的巨大加農炮正冒著硝煙。

  “學長，是有邪教徒打進來了嗎？”

  “離開，所有學生都離開！”澤維爾大聲呵斥。

  他目光陰翳，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那隻神話生物是他從一隻多年前就死去的眷族體內切割出來的，又用專門的容器封裝。

  怎麽可能就突然復活！
  布魯斯突然眉頭一挑，他扭頭看向爆炸發生的位置，熟悉的歌聲傳入他的耳蝸。

  “轟——”

  猛烈的爆炸打亂了他的思路，布魯斯瞳孔微縮。

  那輛今天進校的坦克正朝著某處開火！
  澤維爾已經離開了原地，左手提著的加農炮噴出恐怖的煉金火焰。

  警報聲急促，雖然學生們武德充沛，但還算聽從指揮，很快廣場上的人就變得稀疏起來。

  布魯斯站在人群邊緣，敏銳的靈感讓他隔著千米，感知到了校園另一頭的龐然大物。

  “觸手，深海的氣息，與一位舊日幾乎相同的外貌。”

  死靈之書內的知識湧現，片刻後，他找到了。

  “舊日支配者克蘇魯的，星之眷族。”

  ……

  澤維爾眯著眼，臉色陰沉幾乎能滴出水來，加農炮噴出烈火，煉金丹丸轟在粗壯的觸手上，炸開橙黃的火焰。

  這是用魔法提煉的煉金火焰，溫度甚至超過酒精噴燈，達到驚人的4000度。

  煙塵四散，澤維爾輕巧落地，還沒等他觀察，煙霧被擊散，一條粗壯的觸手猛地甩了出來。

  空氣都被抽的裂開，這一擊足以打碎一輛皮卡。

  倉促下，澤維爾右臂回收，巨大的劍刃橫放在身前。

  “砰！”衝擊波在原地散開，地面出現巨大的龜裂。

  一道道咒文在劍身閃爍，觸手拍在在上面，傳遞而來的壓力幾乎把澤維爾壓扁。

  “隊長！”

  “砰！”

  澤維爾被觸手甩了出去，他牙冠緊要，溢出一絲血跡，握劍的手掌微微發麻，幸好有劍身的咒文幫忙抵消了絕大部分衝擊力，否則他就成了一攤肉泥。

  還沒完，澤維爾尚在空中，又有一條觸手甩出，直追他而去，煙霧中一隻巨大的獨眼若隱若現，殺意幾乎凝為實質。

  就是這個家夥，把它從母體中割裂，讓他永遠失去了成長的機會，再也變不成真正的星之眷屬。

  “隊長！”

  噴泉被觸手抽裂，水流衝天，最後一刻，澤維爾被一條虛幻的觸手包裹著，脫離了危險。

  維克多大口喘著粗氣，他靠著坦克的殘骸，虛幻的觸手消失，右手握住一隻乾枯的章魚頭。

  煙塵盡散，一隻瘋狂的軟體生物盤踞在地面，活像一隻基因突變的章魚。

  祂體表遍布傷痕，最恐怖的是一道劍傷，從他頭頂到身下，幾乎把祂一分為二，這是澤維爾的手筆，在地下倉庫，當他發現金屬棺材發生異變的刹那就果斷出手，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祂的身下，拖著一根臍帶，這是澤維爾殘忍地將祂從母親的屍體中拖出，所留下的手筆。

  望著面前的兩個人，星之眷族惡狠狠地看了他們一眼，似乎要把二人的樣貌印在心中。

  “不好，快攔住祂！”

  澤維爾掙脫維克多的手臂，雙手持劍，狠狠劈向星之眷族。

  可他的動作還是晚了一步，半根觸手被劍刃斬斷，在地上跳動，巨大的章魚怪朝著湖邊飛馳而去。

  “祂要逃！”

  星之眷族去的方向是一片大湖，地下水系複雜，一旦被祂跑進湖裡，再想抓就難了。

  “追！”

  澤維爾匆忙追去，可他的速度遠不及星之眷屬，只能眼睜睜看著怪物衝進大湖，最後消失不見。

  湖水激蕩，浪花拍打在岸，像是風中傳來一聲聲的嘲笑。

  大湖深處。

  冰冷的水花覆蓋住祂龐大卻虛弱的軀體，水流澆滅了煉金火焰留在祂身上的熾熱。

  那隻獨眼中充斥著仇恨與憎惡。

  祂是星之眷族，偉大的舊日支配者，克蘇魯的眷族，今天居然被一個人類從母體中解剖出來！
  要不是發育不完全以及強製蘇醒，那群人類根本不可能傷的了祂！

  祂發誓，等祂稍微恢復過來，祂一定要覆滅這群人類！

  “喲，你就是大章魚的眷族？”

  嘩——

  水流被觸手劃開，甚至形成了短期的真空。

  然而祂的進功並沒有奏效，發聲的家夥在他攻擊前，就離開了祂的進功范圍。

  獨眼微微一滯，他的攻擊居然落空了？
  星之眷族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人影出現在湖中，獨眼中竟罕見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個人身上，怎麽會有仆從的氣息？
  布魯斯耳下魚鰓微動，他雙腿輕輕一動就飄到星之眷屬面前，看著眼前這個大怪物，布魯斯嘴角微翹。

  “你就是星之眷族？嘖嘖嘖，怎麽這麽小？”

  “你是早產兒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