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戰痕之傷
  為推動狩獵魔神計劃進展，大君米迦勒利用聖水氣息暴露鐵面人行蹤。

  黑暗貴族追查多年的神秘聖子去向，如今在冷寂身上找到答案。

  他與黑暗貴族之一，克利洛特圖雅家族戰鬥過的現場進入封鎖狀態，聖靈騎士團成員包圍此地。

  暴雨趨向小雨。

  黑夜還沒有完全落幕。

  天空的昏暗籠罩九華之城這座孤獨城市，將建築物渲染濃鬱深灰。

  不論是高樓大廈還是斷壁殘垣，歲月的滄桑痕跡侵蝕鋼筋混泥土的建築物，使其一切都沉澱著過往的舊時光。

  擎在電線杆上的群鴉發出哀怨嘶鳴，聲音聽起來宛如低沉啼哭。

  它們齊聲鳴叫，時而撲騰翅膀在屋頂與地面的屍塊上起落。

  圍堵澗西區川崎路的軍隊被恬燥烏鴉吵得頭疼，不過趕走它們也不太可能。

  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黑鳥都不怕人，願意光顧死亡場所，基本上很多死人的地方就會有它們踴躍飛來的身影。

  軍隊和群鴉的到來，已經是公眾識別死亡事件的兩個標志；令一個則是君臨國秘密成立的特殊機構介入。

  這個特殊機構裡的人並非普通人類，而是身懷著奇異體質的妖魔獵人。

  胸口別著一枚繡製骷髏頭、十字劍與紅玫瑰的奇異盾徽，象征著“聖靈騎士團”組織——這便是公眾所知道的全部。

  慕容院在雨中站了許久，握著手機與誰通話，約莫有交談了十幾分鍾。

  雨水將他淋透了，他靜靜的不為所動。

  有人打傘走來替他遮雨，驚飛了一隻落在他肩頭的烏鴉。

  他偏過臉看向身邊撐傘的人，對上一雙幽遠清明的眼睛。

  “你不要輕舉妄動，調查黑暗貴族的動靜有我們這邊盯著就行。”

  慕容院沒怎麽注意身邊的人，把臉別過去，目視前方。

  “傷勢很嚴重吧。我們趕到的時候，戰爭已經結束了。”

  “那隻手……你砍下來的麽？”

  雷裡昂·克利洛特圖雅的斷臂遺留在現場，這也不失為聖靈騎士團的重要收獲，替破解血魔體內病毒的研究有很大幫助。

  在2999年冬天，克利洛特圖雅家族利用一隻紅眼貓傳播了疾病。

  第一位由人類變成異類的感染者是個女孩，吃掉了父母和鄰居。

  之後黑貓夜行肆虐，流行病毒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重點不在這裡，而是傳言紅眼貓是克利洛特圖雅家族首領——用自己的鮮血喂養的寵物。

  那隻血液裡流淌劇毒的紅眼貓，是如何把病毒傳染給了那個小女孩？恐怕事情的詳細過程，只有克利洛特圖雅家族最清楚。

  想到這裡，慕容院沒有再多言，掛了電話。

  身邊的人很安靜，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只是沉默撐著傘。

  “我一直以為來歷不明的黑暗貴族，是黑龍逆十字會的同僚。直到我看見雷裡昂·克利洛特圖雅的斷臂手背上的圖案時，我知道我錯了。”

  “黑暗貴族與黑龍逆十字會不一定毫無牽扯，也許有著某些歷史淵源。”

  猶如撐著雨傘的年輕人所見所聞，那隻斷臂手背上的紋身——逆十字架上纏繞的黑龍與赤蛇——是黑龍逆十字會為崇拜邪神所使用的標志。

  奇怪的卻是手背上的紋身黑龍與赤蛇額頭，沒有銘刻邪神發明的密語。

  密語是連諸神見了都會眉頭緊鎖的文字，凡人無從得知密語的含義。

  現在擺在聖靈騎士團眼前的問題是——雷裡昂·克利洛特圖雅的手背上，不存在邪神密語。

  “我們追查黑暗貴族的身份好幾年了，與他們交手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為什麽到現在才發現這種事實呢？真是敗北。”

  慕容院自我責備的口吻觸動年輕人情緒，他的雙瞳間仿佛有電流掠過。

  “不去看看他？”

  慕容院換了一個話題談話，但沒有得到身後人的回應。

  “很久沒有見他了吧。自從伊麗莎死後，他一次也沒有在你的視線裡出現過。”

  “你歎息我們兩個人的恩怨也沒有用。”

  回過頭的慕容院與一雙清明透徹的眼睛對視，明確道出目的：

  “守護他多年的神秘者，你該好好調查了。”

  “以前不也是查不出什麽嗎。”

  確實，當初即便是組織委任調查兵團介入，也依然是一無所獲，。而這種隱秘搜尋線索的過程，至今仍未停止。

  現在是要派冷寂曾經最好的朋友，出動了麽？
  “我拒絕。”

  慕容院蹙眉，想不到酉風一口回絕的這麽乾脆。

  “我們的友誼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隨著伊麗莎的死亡而徹底死亡。”

  擁有溫柔聲線的人，有著世界上最清明透徹、瑰麗沉靜的眼睛。

  這位眼睛好看的年輕人把讓傘遞給慕容院，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淋雨走向處理死亡現場的同伴所在。

  “你仇恨的是他處決伊麗莎的事實對吧，可死去的真的是伊麗莎麽？”

  目睹走遠的身影步伐停頓，這句“死去的是變成比血魔更殘忍無情的伊麗莎”，慕容院不忍說出口。

  就這樣，他一個人在雨中停留好一會兒，看著黯然失色的天空沉思。

  不知是否是錯覺，隱約感覺有觀察事物般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不禁下意識的望去某個方向。

  他雙眼裡映現的只有空曠寂涼的街道，二公裡以內的周圍已經被全面封鎖，禁止群眾踏入，這個時候還會有誰溜進來呢？難道是黑暗貴族派來的眼線嗎？
  妖魔變化莫測，也最為擅長藏匿自身妖氣混跡人類世界。

  越是高等魔物，越是能控制自身妖氣的流動。至於能否發現它們的存在——與驅逐它們的獵人能力的強弱有關。

  披著古西方中世紀風的寬大術士袍，渾身上下被濃鬱黑色遮掩的密不透風。

  風雨撫過觸及地面的袍擺，這個身高約莫三米左右，行動輕盈的像是幽靈漂移的大塊頭，快速沿著遺忘都會方向前進。

  他途徑的都是偏僻道路，會與少數人擦肩而過。但人們的肉眼，無法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毫無任何阻礙，輕而易舉來到世人視為死亡之所的不毛之地，從駐守遺忘都會邊界處的特種兵與偵查兵眼皮子底下穿過。

  進入遺忘都會中心地帶，再往前幾百米，就是被高聳入天的神柱封閉的禁忌區域。

  那裡等同於血魔巢穴，斷壁殘垣與堆積如山的廢墟像是橫躺大地的死屍，腐爛殘破的外表腐蝕盡了每一處，方圓幾百公裡皆是荒無人煙。

  附帶千萬伏特的神柱聳立天空一眼望不到盡頭，它的高大不是出自人類之手，是神製造的牢籠，將那座人間地獄與世隔絕。

  每逢狂風暴雨之際，雷電從天而降掠過黑鐵之柱。

  流竄的電光沿著一圈圓形的通天神柱整個吞噬，天幕燃燒起火流，那種閃耀場面壯觀的可怕，據說連神看了都會避而遠之。

  身形偉岸的黑袍術士透過神柱望著禁忌區域，沒有久留，朝遺忘都會更加僻靜的地方走。

  他進入灰茫茫的雨霧中，眼前場面轉換到彌漫縹緲霧靄的樹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