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巔峰神戰12·成神的孤獨

  上仰著面孔，目睹這一切的繆歇爾，眼裡流露於心不忍的疼惜神色。

  夏凡不過是一個小青年，麗雲姬的死亡牽動了他早已不再跳動的人類心臟。

  他抬手擦了下眼睛，感覺胸腔裡湧起難以言喻的痛。

  隨著麗雲姬的身體快速消散，臉部飛灰湮滅，齏粉從肩膀一帶蔓延到胸腹部。

  邪神的真實面目開始顯示大家眼前。

  繆歇爾愣怔，驚訝道:“想不到居然是一對雙生兒。”

  “為了阻止他們醒來，我用聖劍封印在他們體內。”

  冷寂轉身離開時，七位白袍人影遁入蓮花。

  七朵圍繞成圈的蓮花，匯聚融合成一體。

  白蓮上升懸浮，張開花瓣，將邪神包裹其中，閉攏成花骨朵兒。

  “怎麽處理他們，你帶回天界。”

  “無法直接毀滅嗎？”

  追望聖潔背影的繆歇爾，移不開目光。

  “恐怕你得請示萬神之祖。”

  冷寂毫無留戀的離開，不予理會時間女神。

  “等等，你要去哪裡？”

  話還沒說完的繆歇爾，只見背影飄然消失。

  “這個虛幻空間快要崩潰了。”

  夏凡提醒著時間女神此地不宜久留，叮囑道:“你帶邪神回天界複命，記得行事小心一點，保險起見還是先去找米迦勒。”

  “我知道。”

  繆歇爾伸出手，接住從上空飄下來的蓮花，眼看著巨大雪蓮化為一束光，射進掌心不見。

  “再見了，女神大人！”

  召喚出給黑色漩渦的夏凡，把兩手搭放她的肩膀，推動著她靠近漩渦。

  “這個時空傳送門，會將你帶到遺址宮殿外面。”

  進入黑色漩渦的繆歇爾轉身回頭，不明白夏凡為何杵在原地沒動。

  “我沒打算過離開這裡。”

  他嘴角揚起的苦澀笑意，含露著難以言喻的淒楚蒼涼。

  “遭遇克利洛特圖雅家族黑貓咬傷，我變成了人類墮落者！我一直痛恨著自己中階使徒的身份。”

  “所以你想死在這裡嗎？”

  心裡隱約接受了他的選擇，繆歇爾沒有伸手拉他一把。

  “為什麽你不開口求冷寂……把你變回人類？”

  “就算變回人類，我也不能原諒自己曾經的墮落。我是有罪的。”

  繆歇爾一愣，因為看到夏凡的赤瞳裡泛起淚水。

  這名神情有些倔強孤獨的青年，靜靜的什麽話也不說了，一雙目光堅毅的眸子裡膠著化不開的悲傷。

  目送黑色漩渦縮成一點微光消失無蹤，他置身扭曲破裂的空間裡面，絕望迎接了自身的毀滅。

  黑暗降下，吞噬一切。

  冷寂離開虛擬空間以後，前往深淵盡頭。

  這個盡頭連接到另外一個山川河谷世界。

  兩邊相鄰的懸崖峭壁高聳崢嶸，直豎蒼茫天空。

  即使是光明白日，也無法照徹峭壁底下。但聖潔人影的憑空浮現，扭轉改變了地底陰暗。

  前所未有的白晝溫暖籠罩而來，地底的寒冷陰暗退散，陽光明媚彌漫四周。

  一雙完美無瑕的赤足停留水面，肮髒水質馬上變成清澈。

  聖潔人影的降臨，猶如帶著美好賜福，給與天地萬物光明複蘇。

  清淺溪流在冷寂腳下淌過，他站在亂石沉澱的水面不動，放眼望去的峽谷幽深寧靜，被燦爛天光照亮的空曠谷底氤氳清晰怡人氣息。

  絢麗奪目的光輝在他周身散發。

  他邁出步伐走動，腳下開出蓮花。

  雪蓮因為他的到來嫣然綻放，足下花瓣蓬蓽生輝的畫面唯美神聖。

  向前走出七步的他，默默停駐。

  在他前方的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清水裡攤著一顆半截人頭。

  “黑耶和華……”

  仿佛臨終前的絕望呼喚，光頭人臉發出虛弱無力的呢喃。

  冷寂用俯瞰目光，靜靜注視著奄奄一息的伊多。

  這位排列十二魔神中第五的大魔神，他的誕生——沒有像其他兄弟姐妹一樣，被萬神之祖賜予不死不滅的命運。

  六億三千萬年前，他的肉身毀滅於戰爭，只剩下一顆腦袋隨著魔神之主一起沉眠海底深淵。

  如今慘敗繼承黑耶和華神力的冷寂之手，從魔神之主製造的虛擬空間裡面墜落到深淵峽谷。

  他凝望冷寂的眼神，是一種看待故人般久別重逢的眼神。

  面對昔日的強大對手，他已經無能為力戰峙。

  “你能來到這裡……看樣子……大哥失敗了。”

  冷寂默不作聲，沒有感情的看著腳下正在消失殆盡的半截人頭。

  伊多化為煙灰齏粉，苟延殘喘不了多久。

  “可惜，你好不容易借助聖子肉身複蘇了，但由於這具軀殼肉身無法承載你的力量，所以也支撐不了多久。”

  伊多說最後轉悲為喜，難以抑製住興奮竊笑。

  “我大哥不會善罷甘休的。”

  因為對魔神之主是什麽秉性了如指掌，他才能如此理直氣壯挑釁昔日的對手。

  始終沉默不語的冷寂，邁出步伐走動，踩碎了半截人頭。

  這一下子，殘破不堪的伊多徹底瓦解崩散。

  “魔神不會輸……不會滅亡……”

  他最後呢喃自語的話語，是遙不可及的悲哀妄想，還是會預言變成現實呢？
  默默前行的冷寂，面色凝重。

  他的赤足踏進水裡，泛起漣漪的水流金光燦爛。

  太陽般溫暖的色彩，照耀清淺溪流中的黑物。

  一動不動的巨型蛇頭睜眼醒來，祖母綠的幽深瞳孔中映照一個聖潔人影。

  人影渾身上下銀光閃爍，太陽般燦爛輝煌的砂金色在薄如蟬翼的白衣上流淌。

  日月星辰都會為他顛倒眾生的美貌黯然失色。

  天地萬物所有光景，都不及此時的波恩看他一眼。

  “你是……黑耶和華？”

  蛇頭恍惚的看著人影停下來，冷漠溫柔的銀瞳裡投下淡漠疏離目光。

  “我是誰不重要。”

  人影用著波恩熟悉的聲音說話。

  “你已經覺醒了麽。”

  認清現實的蛇頭，悲哀無力的呢喃。祖母綠的眼瞳裡流露著憂鬱傷懷神色。

  它是在凝望聖子，還是黑耶和華呢？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但在我心目中，你永遠都是我看著長大的聖子。”

  感動一絲動容的冷寂，銀瞳裡有情感色彩如電流閃過。

  “黑耶和華的力量在我身體裡。”

  “為什麽會這樣？”

  “力量原本封印於神骸之血。這顆血珠孕育了我的肉體。

  我在未來世界死去過，屍體和靈魂都被神骸之血吸附，這一世在神骸之血裡誕生。”

  “也就是說，生命之樹是提供你這一世誕生的溫床，神骸之血才是創造者。”

  略有領悟的波恩，用同情憐憫的眼神凝視光輝燦爛的存在。

  “神骸之血，是你父親為你量身打造的吧。”

  看穿了眼前人物的命運以後，它為人物身不由己的命運感到悲哀。

  冷寂只是沉默，安靜佇立不動的站姿，散發著難言的淒愴孤獨氣息。

  波恩默默望著他時，覺得他的存在無比寂寞傷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