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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已到》第148章 將他拿下,更為靠譜
  第148章 將他拿下,更為靠譜

  印海聽得那四字便眉頭一跳:“將軍好端端地,忽然提這可怖之言作何?”

  嚴軍師聞言笑問:“你可是出家人,按說不該無怖無懼嗎?既覺可怖,未嘗不是念起啊……”

  “我與她有何念可起?”印海不以為然地靠在椅背上,笑得十分舒心:“此去京師,終於可得耳邊清靜了。”

  “只怕你到時反要不習慣這清靜咯。”嚴軍師笑著搖頭。

  蕭牧也笑了笑,未有再多言。

  幾人這廂飲酒閑談,衡玉那邊,也正與人圍爐吃酒。

  客院書房裡,衡玉讓人擺了桌酒菜,對面盤腿坐著的是程平。

  酒已喝得差不多了,衡玉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遞了過去。

  “何物?”程平戒備地看著她。

  女孩子笑眼彎彎:“解藥啊。”

  程平狐疑地接過,打開來看,眉頭不禁一跳:“這不就是顆杏仁糖兒嗎!”

  “本來也沒給您下毒啊。”衡玉將雙肘落在身前的幾案上,笑著說道。

  “騙誰呢?那日我分明腹痛難忍!”

  衡玉:“瀉藥當然會讓人腹痛——”

  程平嘴角一抽。

  “平叔。”衡玉笑著道:“其實您早就發現了吧,自己並未中毒,只是陪我演著玩兒呢,對吧?”

  程平冷笑一聲:“想多了吧你。”

  說著,將那顆“解藥”便塞進了嘴裡,旋即嫌棄皺眉,甜得實在膩人。

  衡玉替他倒了盞酒,遞過去:“吃杯酒解解膩……”

  程平接過灌了下去,拿起筷子去夾菜,邊問道:“明日什麽時辰動身?”

  “一早就要走了。”衡玉笑著答。

  女孩子一直是笑盈盈的,程平將一塊魚肉送進嘴裡,咀嚼的動作微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麽,抬眼看她:“為何今晚給我‘解藥’?”

  “當然是因為我要走了啊,總得叫您安心不是。”衡玉又替他斟酒,邊道:“我走後,平叔若想離開營洲,那便盡可離開。若不想走,或暫時不確定往何處去,便去城南的宅子裡住下,全當做個管事,此事我已和吉吉說過了。”

  程平聽得皺眉:“你走,我留?”

  衡玉不由看向他。

  對上女孩子隱有些不解的眼神,程平神情一滯,旋即豎起眉毛問:“那我的賣身契怎麽辦!當初不是說好的賣身三年?”

  “現如今情況有變啊,立契時我也未想到,這麽快便能有了明朗的線索……”衡玉笑著道:“賣身契之事,待過了三年便自動作廢了,平叔不必擔心。”

  “說得好聽,萬一我前腳剛走,你後腳便去告官,治我個私逃之罪,我要何處說理去!”

  衡玉呆了呆:“我是這種人麽?”

  “你說呢?”程平皺眉反問。

  “……”衡玉輕咳一聲。

  行吧,這的確也像是她能乾得出來的事。

  “那我待會兒讓翠槐將那賣身契找出來,還給您。”

  程平的眉皺得更深了:“我怎麽知道是不是假的?你肚子裡究竟打得什麽主意,我可是一次都沒猜準過!”

  衡玉眨了眨眼睛。

  “平叔——”她問:“您該不是想與我一同回京城吧?”

  “……我可沒這麽說!”程平瞪眼,伸手去端酒,並不看她。

  “可京城很危險的。”衡玉拿對小孩子說話般的語氣輕聲講道。

  程平冷笑:“當初你逼我上賊船時,怎麽不提危險不危險?”

  “那不一樣嘛。”衡玉很坦誠地道:“人相處得久了,總是會有感情的,如今我將平叔看作可親的長輩,自是做不到如從前那般隻為自己方便了。”

  “你也知道你從前……”程平諷刺到一半,神色微微一怔,再開口時,聲音就低了許多:“這是要換個法子哄我乾活兒了……”

  說罷,站起了身來。

  “您不喝啦?”

  “還喝什麽,一早就要動身,回去睡覺了。”程平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衡玉嘴角微彎,看著他的背影,道:“平叔,三年之後,待契約作廢罷——”

  “怎麽?”程平停下腳步,皺眉問。

  身後傳來女孩子帶笑的聲音:“到時我給您養老唄?”

  程平“嘁”了一聲,頭也沒回地道:“我可消受不起。”

  說著,推門走了出去。

  跨出門檻的一瞬,一貫無甚表情的臉上卻多了絲笑意。

  翠槐好奇地看著他。

  程平猛地將笑意一收,抬手指向院中的一株桃樹:“這樹……要開花了吧?”

  “啊?”翠槐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應當……是吧?”

  程平點了點頭,面無表情道了句“嗯,挺好”,便快步離去了。

  翠槐多看了兩眼他的背影,隨後進了書房裡侍奉。

  ……

  次日清早,侯府大門外,車馬皆已準備妥當。

  衡玉與蕭牧,及蕭夫人等人一同自府內走出來時,前來送行的吉吉等人早已等在了外面。

  “姑娘!”

  見衡玉出來,吉吉便快步迎了上去。

  “怎來得這樣早?”衡玉握住她冰涼的手指。

  “怕趕不及送姑娘……”吉吉眼中包著滿滿的淚,偏又強忍著沒掉下來。

  衡玉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尖。

  該說的,該告別,私下都已經說了許多遍,此時已無需多言了。

  蘇蓮娘,佳鳶和妙娘子也都來了,二人朝蕭牧和蕭夫人行禮罷,也都上前同衡玉說著話。

  顧聽南也在,只是卻是站在衡玉身邊,身上背了隻包袱。

  一旁的王敬勇看了一眼她肩上的包袱。

  “怎不見無雙?”衡玉納罕地問。

  不是說好了來送她的嗎?

  雖然也不見得就一定是為了送她——

  但正因此,人沒來,才顯得奇怪。

  印海的視線也似有若無地在眾人間掃了一遍。

  “這倒不知,許是晚了吧?”佳鳶往遠處看了一眼,道:“應是趕不及了。”

  衡玉點頭:“待回頭見著了她,幫我替她說一聲,待她何時回京再見。”

  要動身的不止她一個,時辰和一日的路程是定好了的,等是不能等了。

  不過早兩日也都在妙娘子的鋪子裡聚過一遭了,告別的話也說罷了。

  佳鳶幾人都點了頭,又各自說了一番珍重之言。

  衡玉轉頭看向蕭牧:“伯母,侯爺,咱們動身吧。”

  蕭夫人望著她含笑點頭,由春卷扶著上了馬車。

  衡玉也待要上馬車之際,蔣媒官忽然又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目光殷切地道:“衡丫頭,可萬萬要記得我的叮囑才行啊!”

  她的差事還未完成,暫時是不能回京的,哪怕有些利害關系大家心知肚明,但蕭牧與朝廷未真正撕破臉之前,一切都還須照常維系。

  所以,於蔣媒官而言,唯有衡玉將蕭牧早日拿下,她方才能脫離苦海回京去!

  衡玉勉強笑著點頭:“記下了,蔣姑姑回吧。”

  今日天色未亮,蔣媒官便跑去了她房中,門窗一關,同她露出了真面目來——

  那些原形畢露之言,至今還在她腦子裡徘徊著。

  ‘衡丫頭,我能不能回京,就看你的了!’

  ‘蕭侯待你有別於其他人,這女追男隔層紗,又有蕭夫人相助,你若有心將他拿下,可是再輕易不過了!’

  ‘再不然……待到了京師,你給他牽個線?看看哪家姑娘有戲?’

  ‘……’

  衡玉聽到最後,隻覺得好像還是前頭那個法子……更為靠譜一些。

  顧聽南與她一同上了馬車,笑著道:“小玉兒,說來不怕你笑話,我且還是第一回離開營洲呢,更不必提是去京師這麽遠的地方了。”

  她此番去京城,是有著出去走走的想法,當然,更要緊的是去吉家看望多年未見的好友——阿衡的嫂嫂喻氏就快要生產了。

  “營洲也很好。”馬車緩緩出了定北侯府所在的長街,衡玉撩開車簾往後方看去,“春日初始,我還未真正見到營洲的春呢。”

  以後還有機會吧?
  竟是誰也說不定。

  而目送著她的馬車遠去,吉吉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同樣擔心自家將軍的大柱,在旁手忙腳亂地安慰著:“……以後咱們也能去京城看吉姑娘的!”

  “不過是陪姑娘來趟北地,我怎麽就將自己折在這兒了啊!”吉吉哭得不能自已,恍若隔世般道。

  現下回想起來,真就跟做夢似得!

  她怎麽就嫁人了呀!

  聽妻子語氣裡隱隱有懊悔之意,大柱頗心驚膽戰,趕忙又安撫一番。

  看著這一幕,妙娘子幾人都忍不住笑了。

  又說了會兒話之後,幾人便都各自離去了。

  拉著她們的手,將她們帶到陽光下的吉姑娘走了,而她們各自的日子都還要好好地繼續。

  “裴姑娘還未見過來,倒是稀奇了……別是遇到什麽事了吧?”與柳荀一同離開的路上,妙娘子說道。

  “裴刺史昨日還前來侯府拜訪了侯爺,客氣地說要替侯爺餞別,只是被侯爺婉拒了……裴家,應不會有什麽事。”柳荀思忖著道:“興許是如此關頭,裴刺史不願讓裴姑娘再與印海有什麽牽扯,將人攔下了也未可知……回頭我讓人留意一二。”

  妙娘子輕輕點頭,最後又看了眼衡玉離去的方向。

  那些關乎甚大的大局糾葛她不了解,她隻盼著吉姑娘和蕭侯爺能夠平安,大家都可以有再見的機會。

  ……

  啟程三日,遇大雨。

  衡玉一行人在驛館中落腳休整之際,收到了一封極蹊蹺、且未署名的書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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