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去昌平
紀染淡然的看過去,思索片刻,道,“不管了,我們找個車,往西南方向走。”
頓了頓,她回頭看著傅辭,聲音冷淡。
“你自己去找軍隊。”
傅辭懶洋洋的椅在牆上,一雙桃花眼微勾。
“我不。”
“.”
紀染徑直往外走去,渾身散發著說不盡的冷意。
應明澤忙拿著東西跟上前,臨走之時還不忘遞給傅辭一個同情又鼓勵的眼神。
他同情他,但又不能說什麽。
萬一紀染一個不高興,也要趕他走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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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喪屍的活動范圍比較大,這座城市裡四周躲藏著幸存者,又不得不因為糧食的問題從暗處出來,畢竟民以食為天,他們餓得慌。
走到一樓,紀染從一個房間的窗口翻出去,靈活的身體鑽進一輛遺棄的車裡,幾乎在發動車輛的那一刻,應明澤和傅辭同時鑽進後座。
應明澤難以掩蓋臉上的喜色,“紀染,我感覺我的速度變快了很多。”
那是他的異能在突破。
紀染一腳油門踩下去,引擎聲立即引起四周喪屍的騷動。
車後的喪屍蜂擁而上,像一串小螞蟻一樣,緊緊追著極速的轎車。
經過軍隊那棟樓時,紀染偏了偏頭,“下車。”
“我不。”
傅辭絲毫不慌張,姿態散漫,長眸微垂對上她的眼。
“.”
紀染氣極,一路的車速隻加不減,小轎車橫行在荒涼的馬路上,將迎面而來的喪屍全都撞飛,喪屍的綠血飆濺在擋風玻璃上,略顯肮髒。
“慢一點.”
應明澤緊緊抓住一旁的扶手,神情驚慌。
他不敢亂說話,怕被扔下去。
恍然之間,聽見身旁的傅辭揶揄道,“車技不錯,有機會可以切磋一下。”
應明澤,“.”
這該死的愛情。
轎車從馬路上快速駛過,紀染不認識路,隻確定一個大致方位,好在岔道口不多,一路開過去十分順利。
剛從彎道拐過去,迎面遇上一撥人。
是一支軍隊正在掩護群眾撤離。
紀染心裡頭湧上一計,隨即踩下油門,開車過去撞進喪屍堆裡。
“幫忙。”
聞言,後座的兩人下了車,各自操控著異能對抗喪屍。
軍隊有槍支,火力壓製之下,喪屍無法靠近。
而紀染三人卻不同,尤其是傅辭手裡的異能,太過吸人眼球,那些喪屍逐一被放倒,連最前面靠近人群的那幾隻喪屍,也被應明澤的土盾絆倒在地。
場面一下子得以控制。
軍隊的人自然注意到這三人,為首的男人認出來他們,面色沉穩,朝身邊的下屬命令道,“你們先撤。”
隨即,他闊步走向紀染。
“多謝三位出手相助。”
紀染收起手裡的剔骨刀,朝他微微一笑,“不客氣。”
男人道,“你們是昨晚進城的人吧?我的部隊就駐扎在天湖路,那裡很安全。”
紀染沒著急開口,轉頭看了一眼身後,表情微頓。
原本站在她身後的傅辭,此刻已老老實實的坐在副駕駛,搖下車窗,朝她挑眉。
“.”
她不得不咽下喉嚨裡的話,轉而說道,“有個事我想問一下。”
“你說。”
“聽說西南那邊有個軍火庫?”
男人顯然有些意外她的這個問題,但此地不宜久留,他草草說了幾句,便轉身離去。
紀染立即上了車,發動車輛。
傅辭好以瑕之的看著她,幽幽開口,“聊什麽聊這麽久?”
“哦,聊了下什麽時候來接你。”
“.”
他眯起眼睛,咬牙一字一頓道,“你好狠的心。”
“還行。”
後座的應明澤露出微妙的笑容。
默默腦補著,看來這兩人有望複合,可真是一段可歌可泣、震撼人心的愛情。
兩個小時後。
三人來到城郊的軍火庫。
紀染並沒想到這個城市裡居然還有軍隊在,那這軍火庫裡的東西,她也不能拿走太多。
這邊的喪屍不多,軍火庫裡遍地的喪屍屍體,顯然已經有人來過。
內庫裡的武器庫需要機器掃描解鎖開門,紀染直接從角落裡掏出一把消防錘。
“來,砸開它。”
“.”
應明澤沉默的看著那個不到拳頭大小的通風口,陷入沉思。
半晌後,認命的拿起錘子砸上去。
他的力氣變大不少,但也無法完成這超標的任務,不出半個小時,雙手已經在微微顫抖。
見狀,紀染讓他休息。
手裡掂量著那把錘子,咬牙狠狠砸上去,力道之大,直接將那原本的小洞砸出一個小裂縫。
她不滿意,又揮著錘子砸下去。
一下又一下,手臂開始酸脹,異能也在慢慢消耗。
一隻骨骼分明的手伸過來,奪走她手裡的消防錘。
“我來吧。”
傅辭神態自若,舉手投足之間透著矜嬌,拿著錘子砸向牆面,明明看著沒使什麽勁,那牆面的裂縫卻忽然變大,一小塊牆體掉下來。
“.他真強。”
應明澤讚道,偏頭看見紀染的臉色,不免尷尬的咳了下,“我覺得,這個兄弟其實挺好的。”
他想為“任勞任怨”的兄弟說句話,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紀染看向他,眼裡滿是疑惑。
應明澤以為她又要生氣了,連忙轉移話題,“誒那是什麽?他的異能嗎?閃電?”
她微微垂眼,“嗯,他的異能。”
十六年後的傅辭,靠著強悍無比的雷電異能震撼一方,身處中年的他,成為幸存者的信仰,威望十足,不僅在異能者中稱得上數一數二,也是唯一一個可以和白翟深抗衡的人。
紀染忽然在想,假如她那時候求一求傅辭,他會不會願意幫一幫自己?
那她也不會死
“好了。”
傅辭的嗓音傳來。
他的雷電異能果然強大,就算是初期,使用在消防錘上,也能達到作用劇增的效果,牆面被砸出一個小洞,鑽個人進去應該不成問題。
三人進去後,看著裡面琳琅滿目的槍支,眸光發亮。
不過他們帶不走太多。
應明澤和傅辭兩人從未接觸過槍支,因此也不挑,拿了一把順手的步槍就走,手榴彈可以多拿幾個。
“你們去外面等我一下。”紀染道。
應明澤不疑有他,又順走幾把匕首,出去時,發現傅辭已經坐在外面,他笑道,“你動作怎麽這麽快?”
“我識趣。”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沒有再聊下去。
都是聰明人,紀染既然有事不想讓他們知道,那他們也不會主動去問。
而裡面的紀染,已經開始動作,將大量的子彈收入空間,步槍隻拿了幾把,夠用就行。
只可惜不能全部帶走。
留下遺憾的目光,她從洞口鑽出去。
返程路上,三人沒往城中心開去,而是在城郊邊緣找了一家小賓館,自助開了一間房,將門死死反鎖住。
“今晚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覺。”應明澤笑道。
這是一個雙人標間,三人正好可以睡下,運氣好的是,賓館的電力系統還在正常運行,連熱水都有。
紀染將背包甩在沙發上,見應明澤蹲在地上擺弄什麽東西,問道,“你在弄什麽?”
他頭也不抬的回道,“這裡有個充電器,我給手機充個電看看能不能打電話。”
“.”
傅辭毫不客氣的打擊他,“死心吧,沒有信號。”
“.行吧。”
紀染先去衝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就聞見一股濃鬱的香味,整個房間都是這個味道。
應明澤招呼道,“快來吃泡麵。”
哦,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正宗泡麵。
她曾聽陳姨念叨過無數遍的“美食”,傳聞是什麽宅家必備。
“那我先去洗澡了。”
應明澤從櫃子裡扯出浴袍,進了洗浴間。
房間裡頓時只剩下兩個人。
如果不是洗浴間傳來的流水聲,氣氛會安靜得十分可怕。
紀染低著頭吃麵,但依舊能感受到頭頂那道熾熱的目光,在死死的盯著自己。
“紀染。”傅辭忍不住用舌尖抵了抵臉頰,低聲問道,“你這麽討厭我?”
她沒有作聲。
或者說,默認了。
傅辭半壓著眸子,像在極度隱忍什麽。
半晌,從牙齒裡擠出兩個字,“理由。”
她慢慢抬頭,認真想了一下,眼睛很亮。
“可能.天生的?”
“.”
真能扯。
傅辭氣急反笑,譏諷道,“還從來沒有人看見我的臉說天生討厭我。”
“現在有了。”
他假裝沒聽見,追問,“我們之前見過嗎?”
她之前說,兩清。
但他十分確定,自己從未見過她。
何況紀染也不是一個喜歡說胡話的人。
一桶泡麵終於吃完,紀染意猶未盡的擦著嘴,慢慢靠在椅背上,直視著他,不緊不慢道,“你的異能這麽強,沒必要和我們在一起。”
“你好像,對於我的異能一點也不驚訝?”
雷電異能來得突然,他自己也是消化了很久才接受,而紀染卻不一樣,她似乎很早就知道他的異能,也十分平靜。
紀染微微揚眉,“嗯,我的驚訝必須寫在臉上?”
“.”
傅辭哽住,轉而道,“那你說,為什麽討厭我?”
他神情很淡,卻又無端的斂了笑意,一雙深邃的眸緊緊盯著她的臉,試圖看出什麽破綻。
但紀染卻隨口道,“明天你去找軍隊,然後——”
“我不。”
她抿著唇,臉色一點一點冷下來。
“我會殺了你。”
傅辭下意識的繃緊神經,神情微凝,竟能清楚的看見她眼底的殺意。
他有那麽一瞬覺得,她要殺他。
氣氛僵住。
“我洗好了。”應明澤從洗浴間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兄弟,你去洗吧。”
聞言,傅辭抿著薄唇,一言不發的進了洗浴間。
應明澤十分細心的將浴袍遞進去。
坐在床上時,他看見同樣沉默的紀染,敏感的察覺出一絲詭異氣氛。
“你們.又吵架了?”
紀染看了他一眼。
洗浴間傳來淋浴噴頭的水聲。
應明澤大著膽子問,“我看他的衣服都是高定,家庭條件應該不差,長得又帥,你們當時為什麽分手?”
“?”紀染皺起眉頭,“分手?”
什麽意思?
“啊,沒分手啊?不好意思。”應明澤也沒談過戀愛,對這些愛來愛去不是很懂。
見紀染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他也識趣立馬轉移話題,“不過他的異能真強,可惜我沒有。”
紀染興致缺缺,“嗯。”
她躺在床上,側身睡好,眼睛盯著窗簾出神。
片刻後,洗浴間的門打開。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後,應該是傅辭上了床,然後又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紀染緩緩閉上眼,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她是不是不該有這麽惡劣的態度?
畢竟,他並沒有做錯什麽,無論是前世,還是今事,都幫過自己
她很自私,竟然將一肚子埋怨全都怪在傅辭頭上。
但又很清楚的知道,他和所有人一樣,都只是一個旁觀者。
旁觀
她親手被白翟深殺死。
他沒有義務救她,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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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三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賓館。
一件黑色的衝鋒衣從側面丟過來,傅辭下意識的伸手接住,遲疑望過去。
紀染淡淡的收回手。
他愣了下,想要開口時,卻見她不耐煩地說道,“我討厭話多並且不聽話的人。”
哇哦。
應明澤心裡在歡呼,這是要和好的趨勢?
傅辭垂眼看著衝鋒衣,忽然笑了,嗓音低啞,“行,那我盡量做到打不還口罵不還手,成嗎?”
少女嘴上不饒人,冷嘲熱諷,心卻是軟的。
紀染自然不理他,背上背包,走在前面。
“去超市屯點物資。”
應明澤跟在身後,應道,“那我也找個包背背。”
雖然紀染好像什麽都準備了,但他也要自己帶點,不能什麽都靠她。
靠一個女生,其實很丟人。
商場很容易找,遊蕩的喪屍走路慢吞吞的,被引擎聲吸引後又瘋狂的嗷叫跑起來,試圖衝進來,卻被玻璃門擋在外面。
幾隻喪屍的力量還不足以將玻璃門撞碎。
紀染將撲上來的兩隻喪屍殺掉,收起剔骨刀,說道,“分開走,記得多帶點厚衣服,以後會很冷。”
“嗯。”
兩人和紀染分開往樓上走去。
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以後會很冷是什麽意思?”
傅辭搖頭,“不清楚。”
現在是春季,天氣本來就微涼,稍微細心的人也會注意到,自從末世爆發後,太陽再也沒有出現過,所以降溫是遲早的事。
人類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直至夏季來臨,天氣越發的冷,才終於發現溫度在持續下降。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軍隊開始進行地下挖掘。
六年後,地表溫度已經下降至零下幾十度,地球重回冰川時代的警報在人類幸存者基地拉響。
因此就有了,長達十年之久的建造飛船計劃。
領頭人,正是紀染的爺爺。
但那時一切都發現得太晚,生活條件艱辛到極點。
這一世,紀染一定要讓這一切提前,趁著地表還能正常生活,讓爺爺把飛船造出來。
半小時後。
三人在一樓大廳會面。
傅辭換了一身衣服,還穿著那件紀染給的衝鋒衣,只不過裡面是一件黑色線衫,一雙修長的雙腿裹在軍綠色的迷彩褲裡,褲腿扎進軍靴裡,多了幾分野性。
兩人都各自背著背包。
紀染不得不承認,傅辭這幅皮囊,確實優質。
“紀染,我怎麽沒有找到你手上那種刀?”應明澤有些遺憾的摸著手裡的球杆。
紀染淡然應道,“自製的。”
“難怪,那我們走吧。”
她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傅辭,撞進那雙笑眸裡。
“出發。”
紀染壓下眸子,轉身推開玻璃門,抽出腰間的刀,嘴角的笑容張揚又肆意。
“臨走之前,再為這個城市出一份力吧。”
少女身後,是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各自拿著武器,緊跟在她身後,大步迎上雙目混白的喪屍,絲毫不畏怯,下手利落精準。
三人恍然一支強悍的隊伍。
高樓樓頂,兩個拿著望遠鏡的人沉聲討論。
“隊長,又是他們三個。”
“先看看。”
“他們很強。”
####
次日清晨。
昨天在街上肆意屠殺喪屍,三人體能耗盡,不得不找個地方休息。
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紀染出門了。
等了好半天,她才回來。
“你怎麽一個人出去了?”應明澤一直提心吊膽著。
紀染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給你們帶了點水果。”
怎麽像串門的劇情?
他無奈的接過,去洗手間洗了三個蘋果出來,分給每人一個。
傅辭蹙眉道,“以後不要單獨行動。”
“知道。”她應得隨意,道,“待會就出城,收拾東西吧。”
上午的時候,城內偶爾響起槍聲,喪屍的騷動聲此起彼伏,低嗷聲從樓裡各個角落傳出,也不知是明是暗,引得人心惶惶。
一般出門尋找物資的,都會是軍隊的人。
“國家有難,軍人總是打頭陣。”應明澤歎道。
紀染睫毛微動,扯了下嘴角,“自然。”
她的父母,也是為國捐軀,光榮犧牲。
三人一齊站在門口。
紀染回頭,按照習性叮囑道,“記住,一定不要被喪屍碰到。”
傅辭輕笑一聲,“遵命。”
果不其然被她冷冷瞪一眼,像個帶刺的玫瑰似的。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上橋明顯熟練很多,再加上這幾天異能增進不少,殺起喪屍來,也十分順手。
橋上的喪屍基本都已完全喪屍化,雙目混白外翻,面上布滿青筋,有些四肢扭曲卻仍能站起來,張著撕裂的血口大盆,朝他們撲上去。
依舊是紀染在前,傅辭斷後。
修整一晚,三人精力充沛,手上的勁很大,不出半個小時,已經接近城外的橋頭。
紀染手裡只有一把剔骨刀,殺喪屍的時候難民會被肮髒的綠血飛濺一臉,她嫌棄的屏住呼吸,抬手抹了一把,心裡十分暴躁。
這張小臉這麽白淨,可不能讓自己給糟蹋了。
她手裡的刀狠狠刺向喪屍的脖頸,一腳踹住撲上來的喪屍,一使勁,踢開它,手裡的剔骨刀快速抽出,隨即插進另外一隻的腦門中,用力攪拌。
余光裡的喪屍已經衝過來,紀染弓身躲過,一腳蹬在牆面,曲腿一膝蓋頂在喪屍的下巴上,腳下用勁,卻踩住一個東西,沒站穩,腳腕一歪,刺痛感傳來——
她低頭一看。
真巧,就是傅辭當時過橋丟掉的那根棍子。
紀染深吸一口氣,順手掄起棍子,對著撲上來的喪屍敲下去。
應明澤喘口氣繼續跟上紀染的腳步,抬頭就看見這血腥又殘暴的一幕。
只見那個背影纖細身姿“嬌柔”的少女,手裡掄著一根棍子,一棍一個爆頭,步步緊逼,壓迫著喪屍,地上倒下一個又一個的屍體,腦袋呈現詭異的分裂狀。
“真,真行。”應明澤咽了口唾沫,腳步定住,不是很敢上前。
身後的傅辭走上來,手裡的球杆搭在肩上,兩手分別搭在兩頭,模樣輕松。
他神色疏懶,嘴角帶著笑,偏頭看了應明澤一眼,語氣淡淡,“走啊。”
那模樣,頗有一種背靠大樹底下好乘涼的感覺。
下橋後。
應明澤操控異能豎起土盾,為上車拖延一點時間。
他快速上了後座,看見駕駛位上的傅辭,心裡了然。
小情侶終於要和好了。
紀染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頓了頓,忽然回頭看向大橋對面的高樓。
她勾唇笑了下,指尖點點腦袋,往側揚了揚,隨即弓身上車。
高樓上的人震驚道,“連長,她在和我打招呼。”
連長卻笑了,“這個人不簡單。”
這三個異能者,實力都很強。
此時的異能者並不多,有人陸陸續續發現自己的不對勁,覺醒異能,只有為數不多的才有攻擊性異能,比如雷電,一般人都是隻增加力量和速度。
但也總比普通人好,對抗喪屍,還得靠異能者。
他們這支軍隊裡便有十一人有異能,其中兩人覺醒控制異能,這才能在此處建立安全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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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紀染彎腰揉著腳踝。
傅辭察覺她的異樣,問,“受傷了?”
“腳扭了。”她將手裡的棍子舉起來,涼涼的目光掃向他,“它乾的。”
“.”
應明澤隻記得紀染用這根棍子殺了很多隻喪屍,此時看著它那肮髒的表面,略微有些嫌棄,“快扔了。”
轉而關切道,“你腳怎麽樣?待會停車上個藥吧?”
“不用,我先睡一覺。”
紀染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腳傷沒什麽,頂多腫一下,只不過身體過度勞累,渾身泛酸,困得很。
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嬌貴了。
傅辭擰著眉頭,“去後座睡。”
他踩下刹車,給兩人交換位置的時間。
紀染道,“你們倆輪流開,六點喊醒我,我來。”
說完,她裹著毛毯安然睡去。
應明澤撿起腳邊的那根紀染沒有丟的棍子,打開窗戶把它扔出去。
“臭死了。”
棍子沾了許多喪屍的綠血,味道十分難聞。
他擦了擦手,問道,“傅哥,你的車不要了嗎?”
“裡面沒東西。”
傅辭的視線掃過車台的地圖。
應明澤隨即壓低聲音道,“從這條路直走上高速,就是下高速那個路口,再上去。”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目光掃過後視鏡,道,“你們要去鳴洲島?”
“紀染的家人在那裡。”
一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相處這幾日,出生入死,也算是逐漸熟絡起來。
男人的友誼來得很快,對上性情便是兄弟。
至少在應明澤眼裡,傅辭這個男人,很優秀。
但感情的事他一個外人不好插嘴,也就沒多提他們兩個的關系。
紀染再醒來的時候,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
車停在路邊,外面燒著一堆火,上面還烤著什麽東西。
打開車門,還沒下車,男人高大的身影就擋在身前。
“我幫你看看腳。”傅辭蹲下去,抬手去握她的腳踝。
紀染下意識的把腿縮回去,眼神冷淡的盯著他。
一陣冷風吹來,吹動他額前的碎發,恍然間眸子裡的笑意更濃,夾雜著幾抹無奈,“總得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哼。”
她冷哼一聲,一臉傲嬌。
但也沒拒絕。
傅辭脫掉她的馬丁靴,掀開褲腿,果然看見紅腫一片。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手裡多了一個水瓶,輕輕的觸碰著她溫熱的腳踝,慢慢揉著。
“還好,沒傷到骨頭。”
他垂著眼眸,面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眼底卻有著難以察覺的細膩溫柔,甚至都自己都沒察覺。
紀染抿緊唇,指尖微微蜷縮,有些不自在的別開目光。
在不遠處烤肉的應明澤悠然歎了一口氣。
這該死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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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上烤的是一隻燒雞。
這隻雞是在路邊偶遇的,抓它不費吹灰之力,不吃白不吃。
應明澤動作熟練的將雞腿扯出來,遞給紀染,“快,吃哪補哪。”
紀染咬了一口肉,點頭讚道,“烤得不錯。”
“多謝誇獎。”傅辭揚唇一笑。
她睨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應明澤緩和氣氛道,“我只會拔毛,烤東西還得靠傅哥。”
她一頓,“你叫他什麽?”
“傅哥,他比我大兩歲。”
傅辭順口問了一句,“你多大,成年了嗎?”
兩人將目光放在紀染身上。
“18。”
這是原主的年紀,剛成年。
“成年就好。”傅辭低眸一笑,意味不明。
應明澤,“.”
他忽然反應過來,問道,“你們兩個之前不認識嗎?”
不然為什麽會不知道各自的年紀?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紀染冷淡道,“不認識。”
哦豁。
應明澤默默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磕的cp就這麽沒了?
傅辭敏銳的眯起眼,“你之前一直以為我們認識?”
難怪老是收到一些同情的眼神。
“誤會,誤會。”他尷尬的笑了笑。
三人吃完晚飯後,陸續上車,準備休息一晚,明天趕路。
“去昌平?”
應明澤皺起眉頭,看著地圖上那個標注的城市。
紀染點頭,語氣堅定,“我要去見一個人。”
這個人,她並不確定會不會見到他,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機會,也要去一趟,因為自己必須率先找到他,為以後做打算。
傅辭半闔著眼,長長睫毛耷拉著,扯開嘴角隨口問道,“你親戚?”
“不是。”
“那怎麽確定他還在昌平?”應明澤不解。
距離末世爆發已經過去半個月,說不定那個人早就逃離城市。
聞言,紀染搖搖頭,語氣低下去,“我不確定。”
傅辭眸光微凝,“很重要嗎?”
她不假思索,“重要。”
應明澤問,“昌平很大的,喪屍肯定也多,你知道他的具體位置嗎?”
“不知道。”
“.”
好吧,聊不下去。
入睡。
兩日後,越野車開過昌平邊界,從高速下去,駛去城郊馬路。
通往城區的小路上隨處可見的報廢車輛,喪屍的屍體大都腐敗發臭,有好些都是殘缺的,扁平的頭顱掉落在地上,蒼蠅都不曾關顧。
冷風一吹,令人作嘔的臭味從打開的窗口溢進來。
“天氣怎麽越來越冷?”應明澤將車窗按上去,蹙著眉,回頭看向紀染,“你有察覺到嗎?”
“以後會更冷。”紀染順勢檢查一遍後備箱的物資。
心裡盤算著再屯點厚衣服。
應明澤微頓,“更冷?馬上入夏了。”
五月過後,就是六月,明明應該是炎炎夏日。
可這天氣的微妙變化,不免引得人心裡發慌。
她笑意很涼,說出一句殘忍的話。
“不是入夏,馬上立冬。”
眸子不經意看向後視鏡,猝不及防對上那雙染著笑意的漆黑眸裡,男人難掩話語裡的揶揄,“預言家?”
她挑眉,下巴輕揚,“你可以這麽認為。”
紀染不會開這種玩笑。
應明澤聽得心裡發沉,愈發對以後的事憂心起來,一路上沉思著也沒怎麽說話。
開車的傅辭面上仍舊沒什麽表情波瀾,他一直都是這樣,讓人捉摸不透情緒。
“傅哥,你不擔心嗎?”應明澤忍不住問他。
“嗯,擔心。”
“那你怎麽”
傅辭輕笑一聲,“這樣顯得我高深莫測。”
話粗理不粗。
後座的紀染難得讚許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兩人居然在這點上不謀而合。
用陳姨的話來說——
為人處世,勢必懂得察言觀色;與人博弈,不可外露情緒。
應明澤認真思索片刻,似懂非懂的點頭。
心裡懊惱自己的杞人憂天,瞧瞧紀染,剛成年一小姑娘,面上波瀾不驚,比他沉穩多了。
我的天居然有一段給搞丟了!難怪有讀者看不懂現在改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