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采菊雪山上

  這個人類好強大啊！

  阿裡感覺到自己一顆火熱的心在胸腔中砰砰直跳。

  凜風高原之上長盛不衰的，崇拜強者的部落文化，讓阿裡對戴琳有種像吃了迷魂湯一般的癡迷。

  啊啊啊！這該死的，獻身給他當奴仆的強烈衝動！
  在阿裡迷離的眼神中，戴琳在邪魅狂狷地微笑著，倒數著數字：

  “十、九、八……”

  “我願意！”阿裡的心仿佛突然搶佔了大腦的職務，那飽含熱情，私定終生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

  然後一把搶過了戴琳手裡的魂契和項鏈，開始簽協議。

  聽到阿裡答應和戴琳簽魂契，小熊貓有吉一巴掌捂在它的大圓臉上：MD，這輩子以後都沒辦法在潘達面前抬起頭來了……

  鬱悶歸鬱悶，但凜風高原上沒有太多家國情懷一說。小部落裡出來的有本事的亞人們，一般都會選擇投靠比較大的部落，並以那個部落為家。一旦在部落裡待得不舒服了，打個招呼就走，好聚好散。一般只要不是改投敵對部落，都不是什麽大事。

  在蒼狼山之戰之前——蒼狼山戰役，也就是那場著名的三大部落圍攻羅蘭元帥，最後幾乎全殲羅蘭所部人馬的戰役——高原上的部落們最大的敵人就是人類（拜國）的軍隊。部落之間同仇敵愷，相互抱團取暖，因此像阿裡這樣小部落的自由職業者，投奔哪個部落都差不多。

  可以說，反覆跳槽是凜風高原部落精英們的常態。這點倒是有些類似於戴琳前世的優秀技術人員。

  以阿裡黑牙為例。

  阿裡黑牙出身的黑牙部落是一個才兩三千人的小型遊牧部落。阿裡從黑牙部落出來，以一名優秀的投矛手的身份加入了凜風高原三大部落之一的長牙部落。

  兩年前，在長牙部落對抗羅蘭元帥的正規軍的時候，阿裡的短矛投擲立下過汗馬功勞。後來羅蘭元帥的大軍逼近，長牙部落和另外兩大部落的人被人類軍隊死死壓製，當時包括長牙部落酋長古吉拉特長牙在內的所有人都抱著必死的決心要與部落共存亡。

  這時候，亡靈們帶著一肚子的壞水過來了。

  急病亂投醫的古吉拉特很快就與亡靈簽定了共同攻擊人類的友好同盟協定。結果就是在決戰戰場上，羅蘭的軍隊出現了大規模的亡靈化，最終導致了羅蘭元帥在蒼狼山全面崩潰。

  戰勝羅蘭元帥後，三大部落歡欣鼓舞，認為入關有望。

  但阿裡覺得那些骨頭架子不可信，於是便離開了長牙部落，去了更南的地方當了一個自由職業者。

  像阿裡這樣實力高強的野生自由職業者，去哪個部落都會得到優待。靠著今天去A部落做點任務，明天幫B部落打個小怪獸為生。前幾天他在蠻石部落做賞金任務，聽到雪人部落開放了自由訪問權，召集人手做任務。

  阿裡尋思著反正也沒別的事，對雪人族又有那麽一點興趣，於是就來了。

  阿裡本身是黑暗系覺醒者。黑暗派當然是恨不得用一切手段籠絡阿裡，想把阿裡留在雪人部落。甚至向阿裡做出承諾，只要阿裡同意留在雪人部落，他可以成為雪人部落議會的議員，成為人上人。

  在遇見戴琳之前，阿裡對黑暗派的這個提議還是很動心的。以它的審美觀來看，這裡的雪人小姑娘雖然長齒短了一些，但個個長得眉清目秀的……

  但無論黑暗派給他多少承諾。在戴琳的提案前面都黯然失色。

  戴琳是人類。雖然阿裡在長牙部落裡和人類打了那麽長時間，突然之間被人類招降，說不別扭是不可能的。但力量才是部落好漢一生中追求的最高目標。

  戴琳在和它戰鬥中體現出來的神出鬼沒的本領，足以令它拜服。

  人類同時也是統治大陸的種族啊！為尊貴且實力強大的人類法師當奴仆，對於凜風高原小部落出身的亞人來說，雖然不見得有多麽光榮，但本身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

  掙錢嘛！生意，不寒磣。

  何況戴琳答應它，只要成為他的奴仆，阿裡可以得以保留它的骨質項鏈呢！

  看著喜不自勝的阿裡黑牙，戴琳再一次感覺到人類這個身份的巨大好處。

  戴琳回過頭，看著小熊貓有吉可愛的大臉：“怎麽樣，如果你改主意了的話，我也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

  有吉氣呼呼地看著阿裡說：“我才不要哩！我的心永遠屬於偉大的雪人部落！”

  戴琳並不感到冒犯，笑眯眯地說：“就算得不到你的心，能得到你的人也是很好的。”

  阿裡：？？

  雪球：？！

  有吉：@#&*?^%*_+%……

  有吉快速地後退幾步，警惕地看著戴琳。

  不過戴琳只是開開玩笑，卻並沒有真的【采菊雪山上】的想法，轉身走出了雪人的種植園：“雪球，帶我去岩漿層看看。”

  雪球和阿裡一怔，連忙跟了過去，把患得患失的有吉甩到了腦後……

  平頂山通往地下火山的隧道非常深，雪人族挖了一個旋轉樓梯一般的隧道，轉著圈兒一直往地心深處鑽。每隔一段距離，旋轉樓梯都有一個開口通向其他地下室。據雪球說那些都是早年都是礦區。不過隨著礦產被挖空，現在裡面已經成為了無人區或種植園。

  雪球帶著戴琳一路往下，大概垂直距離走了一公裡左右，隧道開始慢慢變得開闊，一些殘留的火元素晶礦和開礦剩下的痕跡也隨處可見。戴琳震驚於雪人部落在地下挖出來的難以想象的建立地下宮殿，同時也開始對之前冰雪派對於岩漿的說辭有了一些懷疑——從現場看到的情況來看，明顯不是岩漿找雪人部落，而是雪人部落在找岩漿啊！
  這條一直往下的路直到又走了兩三米百後才開始感覺到熱，再七百八米之後偶爾會出現一些地底的長得非常隨意的奇怪火元素生物出現。

  這些生物似乎完全不受地面上生物演化規律的約束，它們的形狀怪誕而不講道理，完全看不出它們長成那副鳥樣，究竟是為了什麽。

  比如戴琳發現一隻長得像一口帶血濃痰似的生物。它是透明的紅色膠狀生物，兩個巴掌那麽大，軟趴趴在粘在地洞的壁上，似乎是一動不動。但仔細看時，它的身體後面的膠質不斷向前湧在前方伸出無數如同蝸牛的觸角一樣的膠質絲，然後靠著膠狀絲不斷地將它的身體向前拉著走，移動速度極慢，也完全不知道這家夥是幹什麽的。

  問雪球，雪球也答不上來，只知道這些東西被雪人們稱作是“血痰怪”，是火元素生物的前沿陣地的炮灰，在雪人與火元素生物實際控制線的周圍，到處都是這種東西。

  這種東西除了有點腐蝕性外攻擊防禦都不強。為了作示范，雪球還故意用阿裡的短矛刺破了一隻血痰怪。血痰怪身體破裂後湧出來的類似岩漿一樣的東西灑在石壁上，腐蝕出一個觸目驚心的石痕！不過死後血痰怪身體轉冷，就慢慢成黑色的石頭了。

  這樣的東西，乍一看就是送菜。

  但是如果數量很多呢？
  試想，當雪人的部隊在岩漿邊緣與岩漿生物血戰的時候，身邊腳下時不時出現一群又一群的血痰怪，要不要看走位？會不會分心？

  雪球揚起短杖，一道冰元素之風吹過，周圍的血痰怪被冰元素之風冷卻，也不反抗，就此凍成黑色的石塊靜靜地死去。

  　說點閑話，講講躬匠人的思維。大家經常在新聞裡能看到一些躬匠政客的奇葩思路：通過供應五環運動員們核食來證明福庫希瑪的安全；給要傾倒的核水中的氚元素設計吉祥物來減輕大家對這玩意兒的恐懼心理；比如請網紅來宣傳福庫希瑪，挽救因為倒核水而損失的名譽；疫情期間為了促進旅遊創收的同時不爆雷，推薦大家去外地回各自老家旅遊；因為運動比賽會造成疫情擴大，所以決定限制觀戰的人數……很多沒幾十年腦血栓想不出來的腦洞。在我自己的工作中也的確有時候時不時能聽到躬匠同事們提出的一些令我瞠目結舌的決定。其實如果真的深究的話，這些詭異的想法往往跟躬匠人的文化習慣有關：他們極為害怕上綱上線，而一個群體中，往往又會出現幾個願意上綱上線的人，當他們不斷將正常卻有爭議（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瑕疵）的選項乾掉後，最後只剩下幾個他們不認為有問題，其他人覺得“這TM扯淡吧？”卻不願意說出口反對的選項。這樣一來，往往就會導致一個群體做出來的決定，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卻根本沒有辦法打住……（有種戴琳在維省無法阻止亡靈擴散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