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改變方法
孫傳庭看著盧象升一副便秘的樣子,整個人都渾身舒坦。
朱慈烺笑著說道:“孟子曰,‘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大明軍部自建立以來,就承擔著亙古未有之重任,完成華夏萬載都未曾達到過的壯舉,一統寰宇!
這樣的重任挑在肩上,難道不應該慎之又慎麽?難道不應該萬無一失麽?難道不應該做到最好麽?
這次大推演的失敗,是朕的意思,孫傳庭只是一個執行者,朕要的就是你們軍部一敗塗地,褲子都輸沒有了。
這樣才能殺殺你們老子天下第一的威風,不要覺得自己無敵了!能擊敗你的敵人就在你們身邊,他只是還沒有覺醒。
大明為何那麽小心翼翼,為何要絞盡腦汁的分化拉攏?就是因為害怕刺激驚醒了這個敵人。
如果我們能在敵人睡夢中悄悄的讓他死去那麽為什麽要去驚醒他呢?
你們現在所做的事情就是不斷的去挑逗,去刺激這頭巨獸,尤其是在大明還沒有成長到能跟對方勢均力敵的情況下這樣做。
這一此大推演的結果朕很欣慰,軍部去除了浮躁,沒有人在叫囂著已經隨時準好最後一戰了。
準備好?真的準備好了麽?這一戰就算朕不設置這些數值,你覺得大明就能贏?那不過是輸的慢一點而已。
朕登基這六年半,大明是發展最快的時候,也是領土擴張最快的時候,大明關內從一開始的時候的一點六億百姓一度降低到不到一億,現在雖然再次回升到一億以上,但那裡面有多少是小孩,多少是老人?
青壯又佔據了多少?
你以為大明現在有一點八億人口就至少有兩千萬人適合當兵?
其實呢,這個時候大明年富力強能上戰場的都是那些崇禎初年的人,而崇禎初年大明是一個什麽樣的樣子不用我說你都知道吧?
那個時候大明的生育率是最低的,戰亂使得大量青壯不要說生孩子,連養活自己都困難。
你以為大明進行了全國總動員之後鐵路修建全部停滯那是作弊,實際上那是勞動人口不足所帶老的必然結果。
你以為故意調低了大明的後勤補給成功率,實際上是因為大明本身的勞動力已經不能滿足後勤補給需求,所以不得不使用了大量的非公民來進入後勤系統。
這導致後勤被襲擊很容易潰散成為必然,因為人家根本跟你並不齊心,何來為你而戰,幫你保護後勤物資,這裡面有多少人甚至會暗中和遊擊隊聯系,暗中出賣大明的情報你應該懂的。
還有就是,為什麽越到後期戰鬥力越下降?戰爭是要死人的,開戰初期戰場上都是老兵,那個時候大明自然所向披靡,這跟初期你接連的勝利是一致的。
但是當戰爭進入消耗模式之後,老兵成為了最容易被消耗的資源,很多士卒上戰場之前緊緊完成了六個月的基礎訓練。
而且因為兵力不足,增兵的年齡限制越來越低,軍隊中甚至出現了十四歲的童兵和四十歲以上的老頭兵。
大明是從一點五億人口中選著士卒,而奧斯曼和歐羅巴地區則是在四五億人裡面選士卒。
所以戰鬥力被拉入均等化,那是必然的事情。
還有你在成長,你的敵人也在學習成長,五年之前,燧發槍在歐羅巴那還只是有錢人的玩具和冒險者的高端武器。
但是五年後的今天,絕大多數的歐羅巴國家已經開始走上全面換裝燧發槍的道路,而跟大明直接交手的奧斯曼帝國和沙俄甚至已經全面完成了燧發槍換裝。
而且歐羅巴人和奧斯曼人已經學會了大明的紙彈技術,大明的裝填速度優勢和威力優勢已經被追平。
就算大明軍隊換上了後裝槍,那也只是射速上的一點進步而已,在威力上幾乎沒有什麽革新。
而且軍隊始終是人的戰鬥,人的最佳瞄準距離只有不到一百米,就算槍的射程再遠,那也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當歐羅巴人和奧斯曼人開始普及紙彈之後,大明已經無法跟對方拉開真正的代差。
想要像以前一樣以零傷亡或者微弱的傷亡換取勝利,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大明想要打一場這樣的戰爭,那麽就要做好至少戰死一千萬人的準備,這個比例,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你的叔伯兄弟中至少要有兩三人戰死。
甚至是你的兄弟兒子,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這一戰打贏了,那麽這些犧牲這些死亡還有意義,如果你帶著他們走上戰場,結果人死了,戰爭還打輸了,那麽他們的死亡將會毫無意義。”
盧象升慚愧的低下頭,孫傳庭一邊思索一半沉吟:“陛下,臣倒是覺得,以煌煌大明天威,自然是要四海賓服。
如果大明能過說動這些國家乖乖的投靠大明取消其帝號,成為大明的藩國,大明為何不能慢慢的使用推恩令等手段來達到一統天下的目的呢?
畢竟這樣的話,大明豈不是能少死很多人,少花很多錢?”
朱慈烺看著他:“如果你要是能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那當然是最好的,既然內閣有信心做到,那朕就給你十年時間,讓你好好的執行這個計劃如何?”
孫傳庭認真的拱拱手:“雖然知道這很難做到,但是為了天下蒼生,臣還是決定盡力一試,謝陛下成全。”
朱慈烺揮揮手:“那行,你去安排就是。”
孫傳庭走後,盧象升站在那裡也拱手:“那臣也告退。”
朱慈烺搖搖頭:“你先不要走,過來坐下,北疆地區始終是一個巨大的漏洞,這一戰也給朕敲響了警鍾,如果大明不能確保北疆的安全,那麽就算中亞進軍到歐洲,那麽後方依舊是不穩定的。”
盧象升也是低頭拱手:“臣也覺得是,但是北疆的極寒天氣確實難以克服,地廣人稀的環境也難以改變。”
朱慈烺嗯了一聲:“如果我們不能改變環境,也不能改變人口,那麽我們為什麽不試試改變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