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確認過眼神
柳木木聽到院內機聲隆隆、人聲喧嘩。
洗漱完畢後,轉到後院,原來是昨夜大風將幾棵老樹刮斷了,正在清運。
看著他們忙前忙後,柳木木幫不上忙,踱步回屋。
衣食住行不用愁的現狀,理應沒什麽煩惱。可接到幾通電話來,平添了幾樁煩惱事。
弟弟金寶打電話來,告訴她,現在所在的餐飲店生意不景氣,老板甩手不幹了,失業了。
問她在就業上有什麽好主意?說白了就是讓柳木木給他找份工作。
花秀也打電話來了:“女兒呀,你現在是莊園老大了,一支獨大啊,整個莊園都是你的了,叫你弟過去管理一個啥,那都不在話下的。”
“媽,您別這麽說,我是一個有名無實的人,空有虛名,而且葡萄園的現狀我還沒能了解,無法安排金寶工作呢。”柳木木說了真話,算是推諉了。
花秀生氣了,像在下通牒:“你柳木木能安排就安排,不能安排也要想辦法安排,否則金寶要是失業了,咱們柳家日子就沒法過了?”
“媽,他來莊園,我沒法兒給他工作呀。”柳木木急得有些跳腳,無奈地回道。
作為姐姐,柳木木也希望弟弟能有好工作,可當下確實沒有能力、也沒有看到合適的工作,母親以為她柳木木是一手遮天的權貴麽。
總之,柳木木拒絕了,雖拒絕了,但非常難過,怪自己沒本事,幫不了他們。
柳木木湧出酸楚,蹲下莫名地哭了,有一種說法叫做心有余力不足。
話說梅沙島林間。閑散散步的柳豔救了奄奄一息的黃澤恩,嘗試撥打求救電話,打了幾遍,發現這片山林裡根本沒有信號,乾跺腳。
“你還能走嗎?”柳豔柔聲地問黃澤恩。
“我試試。”黃澤恩掙扎著再度站起,柳豔歎了口氣,說道:“好人做到底,那這樣,我把你扶到大街上,剩下的,你自己解決咯!
“你手上有零食麽?我很餓。”黃澤恩眼神滿是無辜和可憐。
“算你運氣好,我包裡還真有幾顆絲滑巧克力、幾片法式麵包。”說完,毫不吝嗇搜出來給他。
黃澤恩啃吃的間隙,柳豔好好觀察了他一番,面前的這個男人除了臉髒點,眉清目秀像沒經過風霜洗禮一般,應該不是在社會浪蕩的壞人。
不過壞人的“壞”字是不會寫在臉上的,看他樣子不像是壞人,憑直覺吧,且當是俠義相助嘍。
花了一個小時把他扶出林間,置於大街,剩下的路由他黃澤恩去走了,也覺得算是仁至義盡。
對一路惜字如金的黃澤恩說道:“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看上去,柳豔落下他很決絕。
走了幾步遠,隱隱感到後面有一雙焦灼的目光始終盯著自己,她穩住了腳跟,立定,後轉。
果真,那雙“火辣辣”的眼神注目著她,她迎面回身,走過去,有點居高臨下。
他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只是直直地看著柳豔,傻傻呆呆,又像要傳遞什麽。
“噯,別指望我會幫你很久,我說了,剩下的路歸你走了,我要去酒店了,訂了明兒早上的輪船。”柳豔走近他認真地說。
見他還沒有要動的意思,柳豔從荷包裡掏出兩百塊錢,說道:“這夠你在梅沙島上搭乘敞篷摩的看腿傷了,再見。”
黃澤恩接過錢,撚了一下,並未看錢,依舊靜靜地矚目著她。
“喂,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身後的黃澤恩問道。
“有緣自會見,拜拜!”柳豔頭也不回,瀟灑地背著身揮手走了。
這下柳豔真的頭也不回去往臨時住的酒店。
原本計劃在梅沙島陪合作方的工作人員在此一遊,但合作方的人隻同她吃了一餐飯、交換了合同意見,有事提前走了。
既然出差事宜辦妥,打算在梅沙島兜一圈了,趕明早郵輪回家,沒想到,轉悠至陌生林間遇到了一位奄奄一息黃澤恩。
過客而已,如此,和黃澤恩的相遇就是這麽簡單。
在酒店,柳豔洗完澡窩在床上看平板電腦上的網絡小說,閑來無事思緒又飄至林間被救的那個人。
放下平板電腦,想著不知道那個叫黃澤恩的人現在怎樣了,他來梅沙島幹什麽?
梅沙島上的人大多是出差或度假的,再或者是商務接待。那麽,他是來度假還是商務出差?搞笑,居然認識一場什麽都沒問。
胡思亂想中,柳豔漸入睡眠。
而另一邊的黃澤恩,想著曾經住著的酒店怕是回不去了,迫害他的人不會這麽快收兵,無論怎樣都得想辦法回到所在的城市。
想起在來梅沙島之前,同父異母的姐姐黃欣雯口口聲稱,是為了鍛煉黃澤恩的外交能力,特派他跟班出訪團隊到此考察。
考察結束後,出訪團隊均已當晚坐船離開了梅沙島。
由於黃澤恩是跟班,又是領導層派來的自會有安排,去與留,團隊也不會注意到他。黃澤恩是徹底的被“遺棄”在了梅沙島。
手上沒有錢,得想辦法混進郵輪返回農場科技園。
晚上,瞅時機混進船,每次機會來臨都放棄了。
他在等待一個人,沒錯,是柳豔。
耳邊回響起她說過的話:會坐明天早上的第一艘船離開。
海邊,涼風習習。
夜空幽黑蒼茫,岸邊景觀帶,萬籟俱寂,近處的海面,柔水微蕩。
周遭很安靜,看到船內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每隔四個小時,就會啟動一艘郵輪。
他已經將衣服清洗了,搭在郵輪停靠附近的扶欄上,光著膀子坐在岸邊,冰絲T恤不多一會兒就被風吹幹了。
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把一件衣服重複著穿,雖然沒衣服換,乾淨是最基本的,這是對自己起碼的尊重。
苦笑了一下,為了與柳豔重逢,坐著乾等。
自責在之前分別時就應該跟著她,後知後覺的個性啊,什麽時候能改一改。
坐久了,仰面躺在沙灘上,手臂枕頭,梳理對有些事物的判斷,越來越清晰一些手腕了。
當下恐怕回農場科技園和父親見上一面也是不容易的事,得想辦法穩住局勢再說,活著的身份暫且也不適合曝光。
當晚沒有月光,夜空漆黑,濃重如墨。
他,第一次露宿野外,更沒想到會適應這種戶外環境,從小雖優越環境中長大的他,並非溫室花朵。
思緒翻滾,憶起周圍的人。
他知道,要想成事達成目的,一定要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必定要吃一些苦頭。
迷迷糊糊中,睡了醒,醒了睡,一個晚上總算湊合到天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