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深夜談判
“俺當家的說,說把那孩子留下養大給俺們養老.”
農婦越說底氣越不足,不由地低了頭。
“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你做什麽一副心虛的模樣!”
裡正皺眉看著她,擺手道:“你家沒有住什麽其他人吧?”
“沒有,沒有,俺家當家的出去做工了,家裡就是俺跟那個孩子,哪裡敢讓其他人來家住。”
農婦連連擺手,旁邊的魏兵就道:“那就把那孩子叫出來看看吧!”
裡正忙道:“可不是,這事兒你早該告訴我,要不然怎麽去上戶籍!”
“哎,哎!”
農婦忙跑到家裡,裡正和魏兵也跟了進來。
她不敢回頭,忙著往那間屋裡跑,她希冀著那幾人已經藏起來了,又想著怎麽能應付住後面的裡正和士兵。
她剛推開門,門口正站著那個白白淨淨的孩子,那孩子看她一眼,眼底帶著掩蓋不住的心慌,卻仍舊堅定地牽住了她的手。
“走吧!”童兒扯了扯嘴勉強露出個笑容,然後率先往外走去。
農婦忙跟上,她拉著童兒來到屋外,裡正和魏兵也已經到了門口,正朝裡面張望。
她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身子,把躲在他身後的童兒往外拉,童兒露出臉來看了裡正和魏兵一眼。
裡正和魏兵一看大驚失色,“哎呦,這.這.”
裡正勻了一口氣,才不可置信得道:“你們兩口子膽子也太大了,鮮卑人的孩子也敢留在家裡,這孩子是哪家的,可問清楚了?”
“呃這.”農婦為難的看著童兒,童兒躲回農婦身後不出來。
“裡正你看這孩子嚇到了,啥也不說!”
這事兒一個小兵不敢做主,他也顧不上搜查屋裡跑去跟上頭匯報了。
農婦和童兒在屋裡等了一下午,直到魏兵都撤了也沒人再來。
天黑的時候,鄭微他們又從炕洞裡鑽了出來。
剛擦拭了玩,抱著碗喝了口湯,就聽到院裡傳來撲通一聲。
鄭微條件反射似的放下碗,拿出短刺往外跑,心裡發狠,若真有不怕死的,她今晚就把他留在這裡。
結果剛跑到外面就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蕭兄,怎麽是你?”
言罷,鄭微突然反應過來,“今兒魏兵那麽大陣仗,不會是抓你呢吧!”
蕭禹城突然微微苦笑,“我出城時不小心被盯上了,我就繞著西郊跑了一大圈,又鑽進山裡跑了一圈,才甩掉他們,沒想到他們還是來這裡搜了。”
“沒有大搜,要不然我們也躲不過去。”鄭微拉著蕭禹城進屋,把碗塞到他手裡,“快進些吃食吧!”
“你怎麽跑到這兒來的?你這些日子都躲在哪兒了?”
鄭微趁他吃東西的空檔忙追問。
“聽說,你想見拓跋宇?”
蕭禹城突然抬頭看著她。
鄭微不知為何被他看的有些心虛,垂下眼點頭,“眼下只有拓跋宇有可能幫忙救洛衍了。”
“你打算如何跟他談?”
蕭禹城又問。
“還能如何談,不過是利益交換,看他想要什麽?”鄭微回道。
“你可想過若他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呢?”
蕭禹城的話突然嚴厲起來。
鄭微有些奇怪,不由苦笑:“他想要什麽?我如今又有什麽可圖的?大意之下被人擄走,還得害的你們千裡迢迢的跑來救我。拓跋宇若是想利用我的身份要挾大周,他應該是癡心妄想了,我不過是個外甥,即便舅父在疼我,也不會拿大周來交換。”
鄭微見蕭禹城仍有些欲言又止,就笑道:“若拓跋宇想與我一談,那就是我與他有用,自然有的談,到時候談了再說!他還能再賣我一次不成!”
說完她反應過來問:“你如何知道我要見拓跋宇的,師父告訴你的?如今師父在哪裡,怎麽不回來?”
“我沒見到趙師父,是拓跋宇讓我來帶你去見他的?”
蕭禹成吃完飯,放下湯碗站起身。
“去哪兒?”
蕭禹成帶著鄭微趁夜潛行來到平城外不遠處的一處莊子,他們等了約莫半個時辰。
拓跋宇帶著莫氣晃晃悠悠的來了,笑吟吟的打量著她一圈,才開口道:“丫頭找我做什麽?”
“救洛衍!”
鄭微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
拓跋宇眼裡的欣賞一閃而過,轉而似笑非笑的道:“他非我的人,我為何要救他?而且如今我都自身難保,哪有心力救他!”
鄭微聞言挑眉看他,眼裡的意味不言而喻。
嘴裡嚷嚷著自身難保還能大搖大擺或者‘偷偷摸摸’的離開拘禁的皇子府,又跑到城外來與她見面。
最讓她吃驚的是拓跋宇的莊子竟然離自己如今住的農戶那般近,她心裡的猜測又進一步得到了證實。
而且那對農戶夫婦八成也是他的人。
如此鄭微又想到今日下午那農婦的應對,一般人怕是做不到。
鄭微沒有心情與他討價還價,直接挑明了:“怎麽樣才肯幫忙?要知道一個小小的傷寒就能奪人性命,與一位神醫交好是件穩賺不賠的買賣!”
“似乎很有理,但這卻不足以讓我再次得罪父皇。而且這與你有何關系,既然你已經逃了為何不離開大魏,去與你的大周使團匯合。”
拓跋宇似乎並未心動,反問道。
“自然是因為他幫過我們很多,還救了我跟阿木叔的命,我自然不能撒手不管!”
鄭微脫口而出,拓跋宇卻並未相信,“你也說了那是買賣,自然是銀貨兩訖,想來洛神醫的診金也不會低了,我可不相信僅憑此你們便能為他置生死於不顧。”
說著,拓跋宇突然湊過來低聲道:“除非你們有不為人知的關系!”
蕭禹城坐在旁邊看著他們說話一直未插嘴,直到聽見拓跋宇這話眼神突然一眼,也轉頭看著鄭微。
鄭微被他們二人看的心裡一跳,她心裡想起南山後面的那些孩子,想起了洛衍的身世。還有童兒的身世必然也不簡單.
但是這些都不是能說出口的,她被逼的沒法,一把推開眼前的拓跋宇,不耐煩得道:“別說的那般難聽,在平城這些日子我一直是以洛衍的徒弟自居的,雖然沒有正式拜師,但他確實也教了我不少東西,於我有恩。我們漢人講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出事兒做徒弟的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