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灰暗的歷史

  老頭抬手示意黃爍坐下。

  “其實你是不是宗門弟子，問題不大。只要不是黑石聯盟的就行。”

  咦？黃爍眼前一亮，聽到了感興趣的東西。

  對於黑石聯盟，他比一般人知道的多些，從偷聽妖狐的對話中，大概能猜出來，這是妖族和邪修合作的產物。

  但是細想起來，疑點眾多。

  妖族才偷渡到人間界幾天？本以為他們還在積累期，撐破天勾引幾個想要長生的，想要力量的人族敗類。但哪能想到，就讓這麽快就弄出了黑石聯盟這樣足矣攻佔一個四級宗門的巨大力量。

  這中間必然有隱情，可惜情報太少，拚圖一直缺少一塊重要信息。沒想到在這裡竟然聽到了黑石聯盟的消息。

  “黑石聯盟？您說的是近期鬧的挺大的那個勢力？怎麽，你們有仇？”

  “有仇？”

  老人苦笑一聲。

  “重新介紹一下，這裡是淵石城，黑石聯盟十三大石城之一。可惜啊，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只是淵石城了。”

  黃爍很有興趣，但是老頭顯然不想細說，只是和黃爍強調了一件事。

  “黑石聯盟分裂的原因源於一種叫鎮妖法的秘術。這種秘術能讓人短時間內就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是.遺禍無窮。如果將來有人接觸你，千萬要冷靜，多思多想，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鎮妖法？黃爍一愣，不是叫鎮靈封禁陣，叫宿妖者麽？不過馬上就想通了，名字雖然只是個代號，但就像一部小說的名字一樣，往往能影響讀者的第一印象，屬於包裝營銷的一部分。

  鎮靈封禁陣明顯出自秋水寒之手，名為陣法，一眼看去就是易宗手段。宿妖者則明顯是妖族的稱呼，有個主次之別。對於妖族來說，只是臨時寄宿在人族體內罷了。

  現在叫做鎮妖法，主次正好顛倒，聽起來似乎是以人族為主，鎮壓妖族在體內。明顯更方便在人族傳播，更容易接受。

  不過黃爍雖然清楚，但以他現在裝扮的身份，顯然沒資格知道這些事情。所以只能繼續裝傻，希望能打聽到更多的內幕。

  慢慢的，隨著老頭的解釋，另一個世界，一個在宗門統治的世界之下，一個隱藏在陰影中的灰色世界逐漸在黃爍面前展開。

  黑石聯盟可不是什麽新勢力，而是一個幾乎隨著人族佔領人間界就出現的古老勢力，論起歷史，絲毫不比劍宗短。

  最初聯盟的成型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悲劇。

  戰爭從來都是技術的催生劑，在那場人族和妖族，靈族甚至神族的生存大戰中，即誕生出了玄宗，冥宗，易宗，墨宗這些奠定修行界基礎的上宗，也催生出了劍修這種純粹為戰而生的特殊修行體系。但這都是光明的一面，在被掩蓋的陰影下，是人族為了生存，不斷的挑戰著各種能提升實力的方法，而走的錯路，彎路。

  那是一個百家爭鳴的時代，在生存的壓力下，一切能誕生戰力的方法都是能被人族接納的。

  但隨著戰爭結束，歡呼與慶祝的同時，悲劇也在發生。

  有些力量體系過於殘忍，例如一種巫祭手段，以殘殺人族為祭，凝聚怨靈生成一種強力詛咒，能夠定點狙殺一些頂級妖王。甚至只要犧牲夠多，連神都能弄死。但隨著勝利，休養生息，促進人口成了主流，這種力量體系就被明令禁止了，早已失傳。

  而有些體系，卻被主流排擠，被眾人嫌棄。例如最早就有人羨慕妖體，怪體的強大，又覺得修煉太慢。就想用簡單粗暴的方式獲取力量。例如，給自己注入妖血，怪血，引起身體的異變。或者走人體改造的路線，把一些妖族強力的部位接到自己身上。

  更有甚者，嘗試著直接和妖族結合，誕生出半人半妖的新種族。等等，這類簡單粗暴的手段，在那個人命不值錢的年代，層出不窮。絕大部分都死得很慘，但總有少數成功的，卻也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這類光是長相就不符合人族認知的存在，在一切穩定下來後，自然就受到了排擠，甚至迫害。

  於是很多這類人遠離人族聚集地，抱團在深山老林中隱居，逐漸就形成了最初的邪修雛形和黑石聯盟的雛形。

  但之所以一直是聯盟，而沒形成一個強大的勢力，也是因為這些人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追求。為了生存抱團取暖還行，但要統一思想，整合力量那是妄想，能不散夥也只是外界壓力太大。

  當然了，隨著人族的逐漸強勢，宗門勢力的不斷擴張，黑石聯盟的性質也早已有了本質的變化。

  那些怪異的力量體系，逐漸失去了生存的土壤，絕大部分都失傳了。反倒是不斷有宗門弟子為了追求力量，墮入邪道，不斷補充著黑石聯盟的力量。逐漸的，黑石聯盟的性質也有了本質的變化。

  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集中的十三大石城和眾多小的聚集點成了黑石聯盟的主體。而在聯盟內部，雜亂的思想逐漸統一，隱隱分裂成了三股勢力。

  其中一股保留了聯盟最原始的追求，不顧一切的追求力量。在他們看來，力量就是一切，沒有底線，沒有道德，甚至人性也不是不能拋棄。

  而另一股正相反，他們首先認同自身人族的身份，在追求力量的同時並不願意舍棄身為人的一切。這一批人就是以心性的煉丹師為核心的一批聯盟成員。他們反而更渴望探尋出一種能被主流認可的新興力量體系，可以回歸人族主流。

  相對而言，還有第三股人最為特殊，人數也最少。但卻是聯盟中真正的精英，真正的頂層。前邊說了，黑石聯盟或者說邪修中不乏大宗門出身的天才，天驕。

  這些人的眼光早已不再局限於種族的狹隘，他們開始思考更高端的問題。其中的佼佼者，正是那個攪得天下大亂的秋水寒。

  沒錯，秋水寒在背叛人族之前，就已經背叛了易宗，加入了黑石聯盟。也正因為此，他的出手才這麽精準，直接引動了黑石聯盟的分裂。

  十三石城直接分裂，之前黃爍見到的那些攻佔宗門的黑石聯盟，是分裂後的八城聯盟。這八城都是以第一種人為主，為了力量不惜一切的主。所以才輕易地接受了秋水寒的力量，成為了強大的宿妖者。

  而這個淵石城，則屬於第二種人為主，丹道發展迅猛，已經有資格像青囊宗那樣，得到主流認可，開宗立派的了。

  而青囊宗的信息，黃爍也打聽到了一些，其根基也是十三石城之一的青石城。

  所以，淵石城這邊對宗門弟子已經沒那麽仇視了，畢竟自己也就快加入宗門行列了。反而對曾經的戰友嚴防死守。畢竟淵石城不是宗門，沒那麽大的凝聚力。雖然是以第二種人為主，但是各種思想的滲透下，第一種人也不是沒有。

  明顯表現出來的還好，但更多是搖擺不定的人，一點點誘惑就可能倒戈。

  所以老頭在發現黃爍這個生面孔，才會故意上去搭訕。用權柄的能力也不單純要查看黃爍的修為，更是為了看看黃爍是不是宿妖者。

  看黃爍沒什麽問題，老頭也就不再耐煩說這些陳年往事了，話題一轉，就聊起了煉丹。他原本只是想靠近黃爍，查看一下，完全沒必要把黃爍領來丹室。正是聽了黃爍對藥材店老板的那番話，察覺到黃爍對藥材和煉丹的熟悉，才心生愛才之心，刻意搭訕，把人引來。

  現在自然要考驗一下真功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