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無趣
  忽悠完大壯，其實也不是忽悠，這種事就是一個方向，關鍵是大壯他自己信不信。信了，就是另一種形式的發宏願。大壯之前的殺意發下的宏願因為宿妖者的暫時消失，已經走到死路了。黃爍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反正效果如何不敢確定，起碼不是什麽危險的事，應該出不了什麽錯。

一旁的吳銳都傻了，那可是呂真剛啊，劍宗劍尊之下第一人，生生打出來的威名。那些外來劍修中的刺頭，誰沒被修理過。

但眼前這位，雖然之前接觸就發現他有點好為人師的樣子，沒想到，連呂真剛這樣的人物也要他指點。見了鬼了，之前自己是瘋了麽，竟然敢挑戰這麽一個牲口。

不過這吳銳也是有野心，有想法的。雖然內心震撼，還是撐起笑臉湊了過來。

“那個.黃大師，您看我還需要如何修煉？”

他剛一開口，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尊稱黃爍。一般來說，不熟的話叫聲道友也就夠了。在一個宗門，也可以稱呼職務，尊號一類的稱呼，都是尊稱。

他本想叫黃院住，畢竟黃爍現在還是禮法院的院住。但是話到嘴邊緊急刹住，想到那段天德貌似是帶著禮法院的人集體背叛了這位。現在稱其院住，會不會被他認為是諷刺。

其他的似乎也沒什麽尊號了，想了一圈，還是按照其大錘師父的身份，稱了一句大師。

這種猶豫其實就是一種被降服的征兆，正是怕了，才會顧忌，也就會猶豫，更擔心對方的看法。

黃爍一擺手。

“稱一聲道友即可，我看中的是你在技術上的追求，是個同道中人。我們現在還沒什麽從屬關系，你也不必拘束。追求真理的人，不該困守於俗務之中。罷了，比賽也沒什麽看頭了，我先傳你基礎的陣法之道，看看你的資質。”

是的，這場大比對黃爍來說已經沒什麽意義了。雖然他還有很多問題，但也想通了一些問題。那個破界而來的大手，無意打開了黃爍的眼界，提升了他看問題的高度。

起碼讓他終於想清楚了一件困擾他很久的，很遙遠但卻也很重要的事。人族這千年到底在追求什麽？
這個疑問是從第二次妖族入侵的時候，那場不了了之的大戰的時候就種下了。

按理說，四大上宗和聖域作為人族正統統治者，總是要有些追求的，他們是有義務，有責任，在這個位置上帶領著人族向前走的。所謂激進，保守，鷹派，鴿派，也總要有一派，有一定的目的。這一點是不受個人意志為轉移的，是一個階層天然帶著的使命。

尤其是見識了聖域那恐怖的眾生願力，黃爍更確認了。信仰之力可不是那麽好玩的，所謂成也信仰，敗也信仰。這信仰中混雜了整個人族的一種共願，順之者昌，逆之者亡。人定勝天，對那些借助了信仰之力提升的人來說，人族的共願就是他們的天道。

但是讓黃爍意外的是，從他接觸的情況來看，人族貌似對神界沒有多大興趣。

其中最明顯的就是，秋水寒機關算盡，才在人間界開辟了一個穩定的兩界通道。這件事以黃爍現在的眼光看，充滿了蹊蹺。

神界真的有反攻人間界的力量麽？萬一沒有，這通道到底是妖族入侵的通道，還是人族攻入神界的通道？

最重要的就是，這個通道是秋水寒建立的，一個人族的叛徒，但卻又是一個上宗無數新生代弟子追捧的英雄。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想做什麽，黃爍一點頭緒沒有。

但蹊蹺的就是人族的應對手段，直接大陣一卷，完全封閉。然後連著一大塊土地直接發送升空，去和月亮作伴了。

這個態度就很有意思，總讓黃爍有種閉關鎖國的感覺，仿佛上宗們不願多和神界接觸。就是想隔絕開，誰也別打攪誰的意思。

既不是保守的防禦，也不是積極的進攻，更像是一種嫌棄。

但是為什麽呢？剛剛黃爍有了答案，冥界。

人族那些真正頂級的高手，那些化神境的存在，在攻略冥界。所以才在未盡全功之前，不願意和神界接觸，無論是被騷擾，還是主動進攻，都不符合當前上宗的核心利益。

為什麽會是冥界？黃爍也不清楚，不過大致也能猜出些原因。冥界是亡者的世界，除了無盡的黃泉吸納著死後的陰靈外，也就一些為了彌補天道不足而存在的怪，生活在冥界。

所以，某種程度上而言，冥界是無主的。或者換個方向，冥界相關的權柄是無主的。這也許才是對那些化神境的高手最大的吸引力。相比從神界偷取的小權柄而言，那些無主的權柄也許是新神誕生的契機。

化神畢竟只是化神，從秋水寒的態度就能看出，人族的高層中對成神有著強烈的追求。

看穿了這一點，黃爍對現在劍宗的緊張氣氛瞬間就失去了興趣。

他幾乎可以斷言，劍宗根本就沒多大的危險，但也向外發展不出多少地盤。

一直以來，黃爍最擔心的就是上宗不玩了，動真格的了，幾個化神高手帶著一幫尊者級別的高手，一波就把劍宗給滅了。那是讓人生不出反抗之心的恐怖力量。

但如果化神根本就不會出手呢？如果上宗那些真正頂級的戰力根本就不在意人間界這幫小孩子的玩鬧呢？那現在劍宗的實力，還真不是誰能輕易滅掉的。

黃爍為什麽會這麽想？實在是孔班這事太過莫名其妙。哪怕燕無鋒真的背叛了，黃爍都能接受。但剛才的情況，王動顯然知道什麽，兩大劍尊總不可能全都背叛吧。那都不叫背叛了，直接算投誠好了。

那麽，這件莫名其妙的事必定有目的。

是在試探什麽？還是在確認什麽？
不過無所謂了，這些破事黃爍實在沒什麽興趣了。

他對冥界沒興趣，也對成神沒興趣，雖然對長生久視倒是覬覦已久，但是弄清楚了聖人和化神的區別。黃爍雖然不一定走聖人之道，但也對化神沒多大興趣。

前路漫漫，充滿了未知的可能。自己又何必在兩條已被證明崎嶇泥濘的破路上走上一遭呢。自己的日子還長，真沒必要如此。

而且冥界啊，能有什麽權柄？無外乎亡者的權柄，撐破天掌管輪回之道。那不就是個閻王爺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