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古怪

  不管靈氣多麽微薄，能吸收靈氣便稱得上靈物了。

  本不該出現在凡俗的東西在此竟像是尋常？

  傅玉心中暗驚，甚至隱晦又打量起連子來，有些懷疑自己是入了幻境。

  “怎、怎了？”

  連子從小五官敏銳，感覺到傅玉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沒什麽，只是覺得你懂的真多。”

  傅玉不過隨口敷衍，但這話讓連子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眼中閃過一抹同情之色。

  兩人邊走邊聊，又行了一會，最後停在一個小小的茅草屋前，屋前是坍塌的圍牆。

  一路走來見過不少類似的屋子，因此見到連子的家傅玉倒也沒有感到非常意外，只在視線屋外倒塌的院牆上多停了會。

  “進來歇會。”

  傅玉點了點頭，跟著走了進去。

  草屋不大，空空蕩蕩，實在是裡面的東西太少了。

  正中一張用石塊墊起來的瘸腿桌子，左手邊是一個大草團，右邊是幾塊磚壘起，上面架了這個鐵罐。

  簡陋程度超出傅玉的想象。

  連子拍了拍大草團，示意傅玉坐過去，一邊又提了提邊上的鐵罐。

  傅玉剛要拒絕連子遞過來的鐵罐，卻被角落裡的一副小畫上吸引。

  畫上是一個年輕女子，長相在傅玉看來不過平平，卻莫名給她一種熟悉感。

  “這是？”

  見傅玉神色有異，連子循著視線看向畫像，接收道：“我阿嬤。”

  “阿嬤？”

  “嗯，就是我阿姆的阿姆。”

  連子手裡的罐子往前送了送。

  “喝點水”

  傅玉擺了擺手。

  掏出一塊布墊在地上，乾脆盤腿坐下。

  “外面的苞苗是誰家種的？”

  連子一笑。

  “苞苗不許私種，衙門提供種子，收獲的苞米也要上交給衙門。”

  傅玉神色一凝，此地必有修士，且看來與官府中人關系密切。

  “所有的苞米都上交？就沒有人私藏？”

  長期食用靈米有益引氣入體，便是不具靈根的人也益壽延年，只要有人嘗試過就不可能被官服壟斷。

  連子一笑：“沒有。”

  肯定的語氣讓傅玉不禁疑惑。

  部分人不會傅玉是信的，但是所有人都如此的話，也太古怪了些。

  果然，便聽連子繼續道：“因為沒有泡過聖水的苞米是不能食用的。”

  “不能食用？”

  傅玉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原因。

  “嗯，我聽老輩人說原來是沒有苞米的，是國師來了之後帶來了種子，這才有了苞米種植。”

  “苞米原是神仙食用的東西，凡夫俗子身體承受不住，後來國師想出聖水浸泡的法子，苞米才漸漸普及開來。”

  除了溫和的低級靈材，凡俗身軀確實承受不住，但是那苞苗蘊含的靈力極其微弱，應當不礙事才對。

  此處倒是處處透著古怪。

  傅玉心下暗忖，隻臉上卻不動聲色，心裡雖好奇，但是由於擔心師傅青華道君，是以並不打算多究，隻想打探清楚情況好趕緊離開返回宗門。

  “你之前說晚上不能出鎮，這是為何？”

  連子不想她話題竟又突然轉到這上面來了，心下一個咯噔。

  這是還沒死心，還是要出鎮。

  他慌忙擺手，聲音裡帶著明顯急切：“不、不能，晚上不能出鎮！”

  許是覺得自己語氣過於強硬，他聲音緩了下來，情緒看上去有些低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老輩的人都是這麽傳下來的，國師也有明令禁止晚間出鎮，不止我們連岩鎮，整個祥雲國都是這樣。”

  傅玉不解：“從來沒有人晚上出過鎮嗎？”

  這個規定實在奇怪，傅玉眸色深了深。

  傅玉這句問話後，對方卻是一陣沉默，就在傅玉以為連子不會回答之時，少年聲音越發低沉了下來。

  “有的，不少人，我阿姆和阿嬤也是。”

  傅玉眨了眨眼，反應了一息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她的聲音也不自覺地低緩了下來，好似生怕驚到了眼前的少年。

  “然後呢？”

  “然後？”

  少年抬起頭，視線落在角落裡的畫像上，眼睛驀地紅了起來。

  “先是我阿嬤，然後是阿姆，她們都是晚上出鎮的”，說到這裡少年終是忍耐不住，雙手捂起了臉，聲音哽咽：“再也沒有回來了，她們都說我阿嬤和阿姆死了。”

  “怎麽會呢？”

  少年聲音斷斷續續傳入傅玉耳中。

  “我不信，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守在這裡，她們現在也沒有回來。”

  “其他人也不曾回來？”

  連子隻搖著頭。

  傅玉默然，在她看來少年的阿姆和阿嬤怕是凶多吉少，有心安慰少年幾句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隻也不打擾，任對面的少年哭了一陣，心裡卻打算晚上出去探探。

  當夜，在少年熟睡之後，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屋中而出，小小黑影矯健異常，腳步輕點躍上屋頂，不過兩個跳躍，便消失在夜色中。

  這個黑影不是傅玉又是誰。

  她神識早就探尋過，目前古怪的兩點有二，其一便是環繞整個小鎮的苞苗，其二自然便是夜晚禁出鎮，認真講來那國師也甚是奇怪，不過這暫時不是傅玉關注的點，當務之急是離開此地，其他不相乾的她並不打算探究。

  黑色的身影速度極快，不過幾個呼吸間便來到了鎮口，隱匿在屋簷邊的夜色中。

  觀察了一陣，未見異常，猶豫一下她還是往身上拍了個隱身符，這才自暗中走出。

  月明星稀，涼風習習，間或幾聲蛙鳴自不遠處的田埂傳出，倒是難得的靜謐。

  先用神識探了探，傅玉才踏出右腳，隻卻還未著地，她的身形一頓，而後才慢慢落了地。

  心中暗道一聲，原來如此。

  幾乎在傅玉腳步落地的瞬間，遠在幾百裡之外皇城中，一個富麗堂皇的宮殿內，白發白須一身白衣道士打扮的老者突然睜開了眼。

  在他身前是一個在快速轉動的卦圖，只見此圖黑白雙色，分別以彎月和圓日呈現掛圖兩側，也不知什麽緣故那彎月一閃一閃發著亮光，著實神奇。

  若有修士在此便會發現，彎月每閃一次亮光便有一縷靈力從中湧現繼而進入白袍道人，且這靈力雖不多，卻頗為精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