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迫近。
當羽人看到,易夏踩著最後一抹黃昏的余暉回到地球後。
它方才從某種警備的狀態脫離。
易夏朝著羽人和其身後的一眾豆兵點了點頭,隨後便讓其自行散去。
一如前言,對於羽人希恩,易夏是足夠信任的。
它以其在那冗長黑暗中的堅守,證明了它信念的堅定與純澈。
而那交織著文明偏斜的巫藥,則見證了它的認同。
這並非凡物所動輒變遷的思緒與情感,就能夠蒙蔽或改變的。
也許在多元宇宙中,不乏能夠欺騙眾神的存在。
但巫藥的話,一經喝下,想要囫圇混過去的話……
較為嚴謹地以多元宇宙的無垠時空作為參考,只能說大概是存在實現的可能……
因此,對於希恩,易夏也會足夠放心地將後方托付給它。
英靈的本質,讓它的改變並不如血肉生靈那般急迫。
而從另外一方面來說,這也是它在文明譜系的相關浸染進度上,沒有預期中那麽迅捷的原因。
事實上,易夏覺得就英靈這個概念而言,希恩已然算得上頗為“活潑”的了……
而易夏看著希恩帶著一眾豆兵,再次回到書房進行忙碌之後,便開始琢磨著他之前思考的地球“風景帶”計劃。
就現在易夏思索看來,這個做法,不僅僅能夠有效地驅逐一些無智的野獸。
從位面本身的信息防護層面出發,大概也有一定的促進作用?
由於地球當前在位面層次的相關能量程度和物質錨點,尚且處於超凡複蘇的初期階段。
因此,在時空的層面,地球所在的物質宇宙並不那麽容易被觀測到。
就像一片無垠宇宙中的一粒塵埃。
如果不是出於特殊的、具備針對性的勘察。
因此地球當下的世界,是不會吸引到多少位面層次目光的。
不過可以預期的是:
隨著地球超凡環境的不斷改善,其在多元宇宙層次的“亮度”也會不斷提升。
就像當家裡沒有座機的時候,那麽來自更為遙遠界域的未知危險,會通過信件的形式抵達。
而當安裝了座機,甚至更換成手機後。
那原有的、存在一定物質空間限制的未知危險,則會以更為斑斕多姿的形式呈現。
刨除充滿了惡意和貪婪的覬覦之外,中立亦或是具備迥異法則善意的注目,或許會將佔據更大的比例。
而後者,則不是以易夏的相關需求所呈現的白澤星靈之力,就能全然應對的。
從這個角度展開,易夏覺得或許他的“風景帶”計劃能夠在很大程度上剔除一些亂七八糟的關注。
畢竟,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易夏覺得地球的體量距離他所獵殺的這些存在,大概還存在一些追趕的空間……
而當地球的體量超過這些作為威懾的骸骨之時,易夏覺得或許地球也不需要他進行這樣“細微”的照料了。
如此,易夏心念一動。
下一瞬間,他的身影消失在地球之上。
在那物質宇宙之外的混沌界域裡,大巫的身影於混沌之中得以顯現……
…………
…………
克堤伯爾星域-T3Gr星系遷躍冠軍-布蘭拉維奇,此刻正悠然地駕駛著自己的飛行器在這片混沌時空中穿梭。
作為天生就具備穿梭時間這類強大能力的存在,布蘭拉維奇很早便開始了這種漫無目的的時空旅行。
對於尋常的事物而言,進行時間穿梭,或許會難免導致自身錨點的丟失。
可體內流淌著那樣強大力量的布蘭拉維奇,不管穿梭了怎樣漫長的時空。
它仍然能夠無視時間與空間的限制,前往它所想要回歸的任何地點。
對於如它這般的生命而言,布蘭拉維奇無疑還處於頗為年輕的范疇。
因為能夠肆意地進行時間穿梭,因此對於尋常生命的成長周期,也不再能夠那樣通泛地適用於布蘭拉維奇的身上。
一如凡物會將日月的更迭,作為對於抽象時間的錨定。
而如布蘭拉維奇這般的生命,則會將一次完整的、足具意義的時空旅行,作為它們生命已然度過的“一天”。
它們會諸如年輪的物質紋路,出現在布蘭拉維奇的額頭。
據說它們中最為“年長”的那位傳奇存在的額頭,已然編織出了一個詭譎迷離的斑斕宇宙……
對於每一天,布蘭拉維奇都會予以不同的姿態。
有時候,它會是一個貪婪的、充滿野心的異度征服者。
有時候,它會是一名儒雅的、心懷憐憫的時空救贖人。
它在每一天裡變幻,卻又最終歸溯於唯一的概念。
有人視它為邪魔,有人敬它為神明。
但相比於神祇、妖魔那樣在布蘭拉維奇看來異化的角色,它更熱衷於更為平靜的角色。
而今天,它所呈現的姿態,是一個充滿了探索欲望的時空旅行者。
在這一天的前半段時間中,布蘭拉維奇沉浸在飛船物質遷躍大賽中,因此贏得了不少名號。
而現在,它所進行的,則是飛船物質遷躍中最為危險的傳說考驗:
在混沌時空的邊界,完成一次飛船航行……
這對於布蘭拉維奇而言,同樣是需要提起萬分精神的事情。
因為如果飛船毀滅或迷失在這片混沌時空中的話,那麽它的這一天也會因此戛然而止。
它將不再完整,不能被記錄在布蘭拉維奇的額頭之上。
這意味著:
布蘭拉維奇毫無意義地度過了無法被記錄的“一天”……
虛無,是流淌在時空中最為危險的敵人……
而就在布蘭拉維奇竭盡可能地維系著飛船穩定的時候。
它忽然在眼前的斑斕時空中,窺見了一幕頗為有趣的場景。
這讓布蘭拉維奇稍稍分了下心。
而對於本該在混沌時空中毀滅的飛船而言,布蘭拉維奇稍縱即逝的思緒變化,便頃刻導致了無法挽回的毀滅!
下一瞬間,布蘭拉維奇從飛船爆炸的殘骸中飛出。
它不能在“一天”中回溯到過去……
而如果當它需要回溯過去的時候,那麽當下尚未完結的“一天”便不再具備意義。
不過,布蘭拉維奇並沒有感到沮喪。
它凝視著那時空中的遙遠畫面,眼中充滿了好奇。
它大概找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