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魚上鉤了?”
羽人看著客廳中的易夏,猛然拉動巫幡,頓時有些好奇地問道。
易夏卻沒有第一揮劍回答,而是先檢查了一下魚餌,方才一邊看向虛空中的某處,一邊微微點了點頭:
“錨到一條,但被水草纏住了……”
大巫一邊說著,繚繞著無盡火光的眼眸,似乎穿透了無盡的時空,看到了在多元宇宙無比遙遠的異域地界。
而在易夏熾烈的注目下,他看到了一個……籠罩在金色光輝中的世界。
對於一個完整的世界肉眼,它顯得頗為袖珍。
沒有衍生的精神位面,也沒有其他亞位面之類的。
構成其世界主題的,是那在多元宇宙維度存在的一個金色光球。
而在易夏的注目下,這個光球似乎成分有些不太明朗。
就像是包裹了一層厚厚金箔的巧克力,在璀璨與神聖的外表之下,正湧動著一些“甜膩”與更容易腐敗的物質……
一個被邪神蛀空了的花園世界?
對此,有著足夠繁多經歷的大巫,一眼便看出了其本質。
所謂花園世界,在多元宇宙的不同界域對此有不同的釋義。
在有些地方,它是指在強大力量庇護下構建的後方庇護所、物質天堂之類的世界。
而在有些維度,則往往與自然、生命等相關的要素聯系得更為緊密。
而於易夏看來,所謂的花園世界,就是一些強大個體的自留地。
不過眼下,這個原本應當以崇善與守序為主要要素的未知個體的自留地,似乎被人挖了牆角……
這讓易夏產生了一些額外的興致。
易夏自然不是那種看著崇善的存在淪陷,會心生愉悅的惡劣存在。
而是在多多少少也受過了一些崇善陣營善神的幫助後,對於這類的群體,大巫的態度也相對溫和了一些。
當然出於對於異域生靈更為淡漠的情緒,難免也讓大巫誕生了些許的促狹。
雖然說起來扭曲力量的腐化所帶來的危險,不一定是冰冷的死亡那麽簡單……
不過相對來說,一切至少還有挽回的余地……
雖然,大概需要付出一些代價就是了……
下一瞬間,隨著易夏思緒的波動,他在地球柳城的物質形態瞬間消失。
而在這被喚為永恆夢幻之鄉的維度,一個燃燒的擎天身影於此出現……
…………
…………
這家夥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迷夢之獄-耶納德蒙裡,覺得自己仿佛像是被夢魘之王盯上了一般。
它努力蜷縮在這個世界的陰暗角落,以躲避那天穹之外灼烈的目光。
向來敏銳的耶納德蒙裡知道,那可不是金色王冠那般“無害”的光輝……
只是耶納德蒙裡仍然無法了解。
為什麽這位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是在那混沌而瘋狂的世界,亦或是在某處扭曲與腐敗的地獄。
目睹對方的光輝,耶納德蒙裡或許會覺得恐懼,卻不會絕望——因為它只需要躲避要致命的戰鬥余波就是了……
而現在,情況恐怕有些不同了。
也許,在這個世界,並不只有它這一個“成分不那麽“純良”的存在。
但如果單論強度的話,耶納德蒙裡覺得自己恐怕是難以逃脫了……
它在這個世界,盤踞了許久。
那些潛移默化的褻瀆與墮落,是耶納德蒙裡所曾經引以為傲的業績。
而在這漫長的過程中,那些腐敗的人性,也同樣予以了它映照。
光在不同的物質區間,會折射、躍動。
但黑暗,卻會不分彼此地吞噬與同化……
那些黑暗的情緒,開始在耶納德蒙裡的意識中湧動。
它意識到,有同類進行了更為危險的嘗試……
不然的話,如果只是按照它之前所計劃的。
直到最終的成功,它們也不會招惹到這種層次的禁忌注目!
何等的愚蠢!
一種邪火在耶納德蒙裡的意識中躁動著。
只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耶納德蒙裡試圖聯系,它所追隨的那位邪神。
然而下一瞬間,來自概念層面的徹底割裂,讓耶納德蒙裡的聯系瞬間投擲到了混沌的虛空中……
應有之意,還有預備的手段……
耶納德蒙裡隨後,嘗試聯系另外一位早已有所接觸的黑暗存在。
於是,隨著時空的紊亂波動,一種血腥而殘暴的氣息,隨著耶納德蒙裡的黑暗意識的衍生得以追溯而至。
“看來,你遇到了一些麻煩……”
一個充滿了殘忍與邪惡的聲音,在耶納德蒙裡的意識中回蕩著。
它對此,予以了謙卑的臣服。
“我說過,軟弱的欲望無法庇護你,只有強權與力量才能……”
“等等……你身後那是……”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原本進行得無比順暢的接觸,毫無預兆地戛然而止……
甚至沒給耶納德蒙裡任何操作的空間。
耶納德蒙裡:……
它知道,一切已然無法挽回。
於是,它割裂自己的靈魂,將那破碎的靈魂投入到混沌的夢境中。
那當然不會再誕生出同樣的它,卻能綿延著它的遺憾與憤怒。
遠離那群虛空的蠢貨,除非你想引來那燃燒的擎天身影……
為了保障這份殘余得以幸存下來,耶納德蒙裡沒敢留下更多的訊息。
這個時候,它的耳邊傳來的喧鬧與嘈雜的聲響。
無需怎樣的聆聽,耶納德蒙裡都能夠知曉,那是那些凡物試圖呵退那燃燒的身影。
也許,會有蠢貨相信,這是一個願意遵照他們陳舊秩序的崇善存在。
可耶納德蒙裡不是這樣的蠢貨……
於是,一切如期湧來:
大地開始搖曳,像翻滾的開水一般!
來自天穹之上的熾烈的火光,開始予以這被汙穢的世界以最為酷烈的清洗!
誤解?
仇恨?
反抗?
如果那家夥真的在乎的話,耶納德蒙裡覺得自己不至於能夠記下一個原本與它毫無關聯的名諱。
而下一瞬間,耶納德蒙裡的身影凝滯在原地。
它緩緩抬起頭:
那阻擋在它頭頂的山巒與建築都已然被粗暴地扒拉到一邊,一個遮天蔽日的身影,正從天穹之上投來如恆星般的燃燒注目……
莫名的,耶納德蒙裡覺得自己像是混入了漁網中的螃蟹,有種被嫌棄了的微妙既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