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生異象——漩渦

  第四章

  H市世紀教堂外。

  一個身穿迷彩服的青年隨意的擦了擦臉上的血，啐了一口嘴中的血水，舉槍乾淨利落的解決了一個蹣跚爬來還沒死全的喪屍，他動作耍帥一般甩了甩被後坐力震的發麻的手，轉身回到了教堂。

  教堂中央，雷達隊長正在拿著地圖反覆規劃回基地的路線。他一身中規中矩的迷彩服，身材健碩，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寬厚的下頜處長著一層細密的小胡子，看著幾天沒搭理了。眼神堅毅，像是一頭矯健的獵豹，站在那裡，不由的便能感受到力量，令人覺得安全。

  青年對著雷達做了一個一個標準的軍禮，隨後嚴謹認真的匯報：“報告隊長！附近吞噬者已經全部清理完畢！！唐媚隊長正在帶領B小分隊給車加油！！”

  雷達見狀拿著槍杆子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那個青年的屁股：“少來南方基地那一套。去，安頓其他幸存者去！”

  那青年嬉皮笑臉的虛躲一下：“好嘞！雷達隊長！”

  雷達無奈的搖搖頭：“年輕真好……”

  “怎麽？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雷達隊長覺得自己老了？”唐媚半開玩笑的走了過來，唐媚是隊伍的副隊長，她一頭乾淨利落的短發，身形勻稱，看著便有一股鋒利勁。

  雷達無心玩笑，拿著地圖按在了世紀教堂上的桌子上，用手指了指：“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已經走不了車了，還有這裡，附近有二級吞噬者活動……”

  “啊啊啊！！！喪屍！！變異了！變異了！！！！”

  雷達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幸存者中一陣騷亂，當即扣上扳機，警惕的向聲源望去。

  人群中一陣騷亂，人們如同一幫見到貓的老鼠，四處逃竄，婦女的尖叫聲刺的人耳膜生疼。

  看清混亂的源頭，雷達面色一怔。

  方才還在與雷達嬉皮笑臉的年輕人已經沒有人樣了，他半張臉下湧動著不明物體，身形也開始扭曲，眼睛泛白正伸出手對著雷達吐字不清：“隊……隊長……”

  “啊啊啊啊！喪屍啊！！！！！”

  “嗚嗚嗚嗚……我不想死！！！！”

  “別推我！！！”

  “瘋了！！這個世界瘋了！！！”

  眾人推推嚷嚷亂做一團，哭泣叫罵聲嗚嗚泱泱連成一片。

  “砰——”

  一顆子彈穿過青年的頭顱，騷亂戛然而止，世紀教堂中靜悄悄的，除了輕微的呼吸聲，和子彈落地的聲音，靜的落針可聞。

  耶穌神像冰冷的看著一切，眼中帶著無限的慈悲與涼薄。

  雷達收起貼身的手槍，面容冷峻，看起來沒有絲毫情緒。

  “帶出去清理。”雷達冷靜下命令。

  “是。”兩個特種兵回神，上前拖著變異青年的屍體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雷達緩緩轉身，看起來冷酷而決絕，然而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裡，收槍的手卻在壓製不住的輕輕顫抖。

  變異的青年方才還在和他嬉笑犯渾，這一會……便被他親手結束了生命。

  這種事情，無論做過多少次，依舊會痛苦。

  唐媚嘴巴抿成一條直線，伸手指了一下地圖，轉移雷達的注意力：“這裡方才過來的時候探查了一下，風險會低一點……”

  這種時候，無論是怎樣安慰的話，都蒼白無力。

  “好……我一會兒帶幾個人去確認一下，清理路障。”雷達點點頭，沒一會，教堂中也很快恢復了秩序，方才的插曲好似錯覺一般，人們很快從驚魂未定中走出來，恢復了之前的麻木與絕望。

  角落裡，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子緊緊捂住了臉，她長發如雲，穿著短褲，白皙修長的大腿上濺了一些血跡，在嫩滑的肌膚上，活像點了幾顆紅梅。

  看得出來，女子正在極力的掩飾自己的美貌，然而過人的氣質和好看的身材卻怎麽都藏不住。

  一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男子見狀用目光上下打量她好像在確認什麽，他摸著下巴尋思了半天，剛要上前卻被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攔住。

  “溫哥……她……”凶神惡煞的男子欲言又止。

  文質彬彬的男子把手放在嘴邊輕輕搖了搖頭，他帶著金絲眼鏡，半長的頭髮散在肩頭，米色西裝襯的人英俊挺拔，即使在末世之中也依舊乾乾淨淨，看著十分體面。

  “人多眼雜，別在這裡抓她。”未語三分笑，若是在場有人關注刑事案件，或者稍加留意便會認出他來。

  他便是不久前網絡上瘋傳的殺妻碎屍案的凶手——溫文。

  因為長相出眾，又是海歸醫學博士，家境優渥，曾在社會上引起不小的熱議，關於他的照片也在網絡上傳遍了。

  不過現在是末世，人們除了食物和生存，並不關心自己身邊的是不是在逃的通緝犯。

  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問題，說不定哪口水不乾淨，或者被外面的喪屍咬上一口，自己的小命便玩完了。

  凶神惡煞的男人瞄了一眼角落裡的女人，最後對著溫文點了點頭，小聲道：“溫哥，聽你的。”

  溫文和善的笑了笑，不經意的回頭，十分紳士親和的為一對中年夫妻讓路，一副三好青年，謙謙君子的模樣，任誰也不會將他和殺人犯聯系到一起。

  “謝謝……”那對中年夫妻頻頻點頭，還覺得自己遇到了好人。

  溫文謙遜的點點頭，眸光掃過角落裡的女人，唇角微微勾起，和善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光。

  角落裡的女人如有所感，驚恐的左右打量了一下，發現腿上的血跡，連忙慌亂的擦去。

  “小夥子真好，是做什麽的啊。”中年大媽搭著話。

  溫文紳士的微微俯身：“我是一名醫生。”

  “學醫啊！學醫的好啊……”一旁的中年大爺應和著。
——
  君逸搜腸刮肚半天，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走在並不熟悉的冰冷水泥地上，看著眼前的斷壁殘垣，滿目瘡痍，恍然變得無措。

  街頭上，書本上記載為車的東西橫在街頭，它們有的冒著煙，有的側翻在一旁。街頭商鋪中皆是子彈槍痕，殷紅的血液噴濺在玻璃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乾成了黑色。

  君逸穿著祖師爺留給她的冰蠶衣，潔白柔軟的古裝長袍質地精良，一把無極劍握在手中，三千墨發絲綢一般披在肩頭隨風而舞，她亦步亦趨的走在混亂的街頭，恍若穿越而來，與這裡格格不入。

  高樓大廈聳立在遠方，灰蒙蒙的天空好像籠罩著一片霧霾。

  君逸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好看清冷的眉眼發愣，除了茫然便剩茫然。

  書中的那個世界，繁華而熱鬧，不像山中那麽無趣，也不像現在這般了無生氣。

  “轟隆——”

  一聲巨響之後天搖地動，地上出現無數裂縫，君逸趕緊把劍身一橫，禦劍在半空中。

  詭異的風遙遙從天上壓來，將君逸的白袍吹的獵獵作響，幾乎無法穩定劍身。

  君逸抬頭望去，天生異象。

  灰蒙蒙的天空出現了一道黑色的漩渦，緩緩打開，如同老天開了一個天眼，即將審判眾人。它散發著詭異的氣息，又仿佛一隻恐怖的怪獸，張著大口，即將吞噬這個世界。

  這一刻，無數人類抬頭仰望天空，漆黑的漩渦就和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一樣，無人能解釋的通。

  無數幸存的學者抓了狂，數千年的知識體系和生物學崩潰的一塌糊塗，人類終於發現了自己的無知，而無知……令人恐懼……

  那個漩渦就在那，它存在，它令人顫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