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顧墨翟的追問,兩人在崇親王府用了晚膳就走。
顧墨翟急著跟姚茹煙說清楚,而姚茹煙呢,還是沒能摸清楚顧墨翟在氣什麽。
隱隱的,顧墨翟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在氣什麽了。
“我覺得……”李文崇摸了摸下巴,對顧清菱說道,“你這個女兒很可能就是你說的天選之女!”
顧清菱一臉問號。
“你以前不是懷疑公輸先生是天選之女,做一個成功一個嘛,公輸先生年輕的時候還吃過苦,你女兒到好,含著金匙子出生,嫁人嫁得順利,生兒育女也是順順利利的……她這輩子就好像沒吃過什麽苦頭似的。”
“這次的事還不是苦頭?”
“這不一樣,這事到底怎麽回事還不一定呢,剛剛你跟煙姐兒到裡面說話時,我跟顧墨翟聊了。人家不是說那天他喝多了嗎?確實喝得夠多的,連腦子都不帶的,晚上發生了什麽根本不知道,只知道一覺醒來人家就躺在他床上,不要他負責。然後過了一段時間,別人抱了一個孩子回來說是他的,他就認了……”
“你的意思是……”顧清菱愣住,沒料到峰回路轉,後面居然還有這種事等著她?
也就是說,就算顧墨翟親口承認了,這事也不見得是真的?!
“明天我把人介紹給李松,讓李松幫忙查。李松年輕的時候,沒少經歷這種事情。正好,顧墨翟也需要多長幾個心眼,讓李松帶著,也能多學到一些東西。”
“麻煩你了。”
“你是我王妃,你有麻煩,我幫你解決,不是應該的嗎?”李文崇拉過她的手,笑著說道,“當然了,如果晚上你願意好好補償我,那就更好了。”
“行,我補償你,但不能太過份了。”顧清菱嘴角含笑,帶了些寵溺的味道。
沒辦法,自家男人。
他貪戀了幾分男歡女愛,做妻子的也享受到了,她還能不縱著些?
李文崇臉上的笑容變大了些,跟顧清菱分享他剛剛那個驚人地發現。
顧清菱有些懷疑:“你不會看錯了吧?”
“沒有,我很肯定。你若是不信,不如我們打一個賭?”
“行,我跟你賭。”
……
突然領到這麽一份差事,李松覺得挺好玩的。
他年輕的時候不著調,沒想到年紀一大把了,居然還成了資本?
行吧,幫忙調教小孩就幫忙調教吧。
他瞅著顧墨翟看了好幾眼,覺得這小子清瘦如竹,與崇親王妃有幾分相似,確實是一副好樣貌。
也難怪崇親王能夠看上眼,想要幫襯一把了。
顧墨翟被他看得有些發現,恭恭敬敬地行一個禮:“李部長。”
為什麽喊李部長,而不是喊李松的勳貴呢?
這還用問嘛,但凡在京圈混的,誰不知道大明投資俱樂部李部長啊,那可是金窩窩,誰有本事讓對方帶你一起玩,那你就絕對能發大財。
即使是顧墨翟也聽說過這位財神爺,知道李松喜歡別人稱他為“李部長”,他也常常以李部長的身份為榮。
沒辦法,李松大半輩子享著祖上余蔭,從不乾人事,到老了才終於有了事業,可不就跟金餑餑似的?
李松恨不得宣揚得全天下都知道。
李松有這個想法,那些想要奉承他的人如何不會抓住這個機會?
於是,整個京城都知道李松喜歡別人喊他李部長。
“我瞧著,你滿機靈的嗎?既然機靈,我就不明白了,這麽簡單的陷阱你也會上當?”李松瞅著顧墨翟,一臉迷糊。
顧墨翟有嘴難辯:“……不是還沒調查嗎?這麽早下結論,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我懂,你就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呀。我給你看證據,我跟你說這事兒啊,我熟得很,我年輕的時候……”
李松年輕的時候,閱歷那叫一個豐富。
李文崇知道的那些,還是外界都知道的,傳的沸沸揚揚的。還有一些外界不知道的,李松年輕時也沒好意思跟別人說的。
現在年紀大了,李松就覺得無所謂了,什麽髒的臭的,全部拎了出來講給顧墨翟聽,就怕完成不了崇親王交給他的任務。
顧墨翟大受震撼。
“嘿嘿!沒想到吧?”李松一臉得意,說道,“我當時也沒想到,我就是覺得那姑娘長得挺漂亮的,就這麽錯過了,有些可惜。家裡老祖宗有錢,給我留下來那麽多資產,不好好享受一下我多虧啊……”
然後一不小心就上了當,睡了一個不應該睡的姑娘,被同宗的老祖宗給教訓了。
當時覺得挺尷尬的,他睡的時候真沒想那麽多,現在說起來,李松又覺得有些小得意——瞧瞧,我多有本事啊,我還給那位老祖宗戴過綠帽子。
顧墨翟:“……”
這確實是個人才!
他大寫的一個“服”字。
崇親王讓他跟李松學,怕不是希望自己也能像李松這樣臉皮厚些,別輕而易舉地就被別人給拿捏了。
顧墨翟學不到李松那樣沒臉沒皮,但多長幾個心眼,別被人算計了,倒是真的。
唉……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
如嬌姑娘的身上真的沒有疑點嗎?
他為什麽這麽輕而易舉地就上當了?
其間種種,怕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
如嬌姑娘的事情其實很好查,查查她歷來的關系網,都與哪些人往來。
這些人裡面是否有歷來不和的,是否有新增的利益關系,是否被人收場了,是否背後還藏著人。
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真的是顧墨翟的嗎?
他們為什麽要打顧墨翟的主意?
用結果導論,從結果往前推,端倪便慢慢泄了出來。
說白了,人家想打找不是顧墨翟的主意,而是顧墨翟背後藏著的崇親王妃——顧清菱。
也不是為了結仇,而是想要用一個所謂的血緣關系,從顧清菱手裡挖一些東西。
顧清菱:“……所以,他們覺得,若他們手裡捏了一個墨翟的骨肉,我就會給?”
“不是直接給他們的,而是你給了顧墨翟,而顧墨翟看在孩子的份上,給孩子的……這是一個間接的過程。”李文崇說道,“誰讓你是有名的點金手呢,人家就指望著你手指縫裡漏一些,讓他們好過一個豐盛年。”
顧清菱無語:“他們是不是忘記了煙姐兒是我女兒,他們讓煙姐兒不高興了,我會放過他們?”
“他們不就是想賭不被你發現嘛。有人想賭你不被發現,自然也有人想抱你的大腿,將消息透給了煙姐兒,拾掇著煙姐兒來找你做主。”
顧清菱十分敏感:“煙姐兒身邊的丫鬟被人收買了?”
若是一般人,姚茹煙肯定不會聽,唯有身邊伺候多年的,有了感情,才會聽進去一二。
李文崇豎一個大拇指:“聰明,這都給你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