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很想反駁，卻無從反駁。

  事實如此。

  他作為導演、作為《美麗與原罪》的製片方，考慮事情欠缺全面性。

  不僅在時間上，沒有平衡好兩部電影的打造與拍攝，再一回想在經費上的支出……

  他一時間木然。

  卡洛斯想了想，最終還是問道：“抱歉，但我實在放不下《死亡美學》，我需要現將這部電影剪輯完成，否則，我沒辦法對下一部電影負責！”

  夏鬱與莊菱對視。

  莊菱一臉：
  [你看我就知道這混蛋是這個德性！還好讓你提前過來了，否則，等到《史密斯夫婦》拍攝結束？你就擎等著浪費時間去吧！]
  夏鬱聳肩，眼神交流：
  [有才華的人，總是要開一盞綠燈，總不能指望他能像師姐這般全能，不是？]
  莊菱移開目光：

  [少來！休想替他求情——你不下手，就別怪我親自動刀了！]
  夏鬱“害怕”聳肩，將心思挪到卡洛斯身上。

  老實說，如果不是時間上的問題，不容許浪費。

  夏鬱本質上是非常欣賞卡洛斯·日夫科維奇這種，對於電影的堅持態度——

  “擰巴、別扭、矯情、文青病、理想現實主義！”

  可惜，她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去處理這件事情。

  紅臉唱完，到白臉登場。

  晾了卡洛斯十幾秒，夏鬱重拾話題，問道：

  “《美麗與原罪》本就是破產姐妹投資，製片是屬於兩個公司共同進行……”

  “如果，我是說如果，由破產姐妹進行《美麗與原罪》的全面打造，而你隻負責導演於最後的電影后期製作，你認為如何？”

  “你的意思是？”

  “相當於我們付了錢，請了你這位編劇、導演、後期……剩下的，都由我們進行！最後付給你相應的片酬，但電影最後的最終歸屬，屬於我們破產姐妹，你覺得呢？”

  “嘶！”卡洛斯起初瞪大眼睛，‘這不是相當於將《美麗與原罪》完全交付給破產姐妹了？’

  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麽，夏鬱目光鄭重與嚴肅，先聲奪人道：
  “因為對《美麗與原罪》劇本感興趣，破產姐妹才選擇冒著風險，投資《死亡美學》，跟是不是余君豪主演無關、跟導演是卡洛斯無關！”

  “《美麗與原罪》簽約定下，這個劇本，我並不是非演不可，但前期投入如此巨大，即便我不演，這部電影目前已經有一半的版權歸屬，屬於破產姐妹！”

  “換句話說，如果今年我不能出演，那麽很可惜，接下來的三年甚至五年，我不一定有時間！”

  “所以，眼下最理想的狀態是，將整部電影的打造權利，交付到破產姐妹影視，我們擁有必未來影視更龐大的後勤團隊、以及本身投資資金就要來源於破產姐妹！”

  “或者，第二方案，讓破產姐妹介入《死亡美學》後期製作！”

  “？”卡洛斯·日夫科維奇眼眸一沉，看小偷似的，充滿防備。

  “我們破產姐妹沒有霸佔、強奪《死亡美學》的任何意思，只是覺得，在《死亡美學》這部電影的打造與後期製作方面，對於獎項的爭取，太過片面！”

  卡洛斯聽出夏鬱話中含義，擰眉：

  “你的意思是，一舉兩得？既能夠幫我加快對《死亡美學》後期製作？在破產姐妹影視以及諸多漂亮國幾大工會人員加入，最終，能夠完成提名奧斯卡金像獎門檻？”

  當下《死亡美學》投資屬於破產姐妹影視，破產姐妹影視屬於漂亮國本土影視企業，但整個《死亡美學》演員、後期製作崗位人員，幾乎都是外籍人員，想參與奧斯卡金像獎，還差遠了！
  但後期製作人員換一批、監製一換、製片人一換、提供足夠的就業崗位，也就合適。

  按理說，這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但卡洛斯·日夫科維奇並不讚同，他擰著的眉頭，擰巴到了極點，眼中掠過鄙夷，“奧斯卡？嘁！這種獎項，根本沒有藝術性可言，公平性？那更是一場笑話！有多少的優秀影片入選提名，卻被那些水帝水後踩著上位？我從來就不打算參與！”

  卡洛斯·日夫科維奇的態度，是在夏鬱意料之中的，她點頭，“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

  “？”卡洛斯一愣，“我以為你會反駁我！”

  他再次激動，認為找到了共同語言者，手再次拍在下雨肩膀。

  莊菱有點忍不住。

  如果不是知道這家夥這混蛋是個憨批，並不是有意佔夏鬱便宜，她已經一拳頭砸到他臉上。她收斂凶光，不再聽兩人細談，拿了一包煙，開門走出車外，站在風口下端，點了一根煙。

  “？”夏鬱扒掉他的手，看他訕訕一笑，也沒辦法生氣。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反駁你呢？”她促狹道。

  “？”卡洛斯很迷，“那你是什麽意思？”

  “奧斯卡確實並非我們電影人心目中，理想的殿堂，它存在非常大的弊端、存在令人厭惡的評審機制——但毋庸置疑，它的影響力與對於電影的宣傳力度，都是最大的。”

  夏鬱只是提供一個可行方案，她稍微醞釀話術，繼續道：
  “也並不是踩，觀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它們踩我們上位，我們何嘗不是？這個時代，跟十年二十年前不同了，獲獎固然重要，但……知名度打開更重要。”

  夏鬱聲線獨特，帶著一股令人忍不住靜聽的觀感，她說的不快，但卡洛斯也沒有絲毫不耐煩。

  “《死亡美學》目標是明年的柏林？
  柏林都有信心，為什麽懼怕奧斯卡呢？奧斯卡在你眼中，是垃圾，柏林、戛納、威尼斯、就是絕對的公平公正？既然都不是，為什麽就要退出奧斯卡的舞台？”

  “並且，《死亡美學》拍攝結束，只是增加工作人員，製作與剪輯，成品如何，不都是在你的思想范圍內？最終都需要通過你的意見。”

  “我們的加入，只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時間浪費……僅此而已！”

  “以及，兩億美金的投資，能否回本不重要，但你對於票房，對於電影宣傳的態度……你認為往後，還會有投資人予以你信任？”

  卡洛斯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