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處罰太輕(五更)
六月……
袁友仁駐扎金州,離南詔只有五十裡距離。
各路大軍紛紛雲集此地。
袁友仁對待每個統兵將領都是客客氣氣。
可是誰能想到,等到所有將領齊聚金州,袁友仁驟然翻臉,以雷霆手段先斬了出頭的刺頭將領,之後又是分化拉攏,趁機吞並打散整頓軍武。
他這一套手段使出來,所有人目瞪口呆。
何曾見過這等凶人,一言不合就殺人,殺的還是三品武將。正兒八經的統兵將領,並非光杆武將。
殺人時怒目金剛,血跡還不曾擦乾淨,轉臉就是和和氣氣,配上俊美的一張臉,著實令人心生蕩漾又為之驚懼。
袁友仁也會殺人?
是呢?
他可是殺過不少人。
這兩年,詔獄,金吾衛裡面關押的人,基本上都是被他乾下去的。死了的人加起來有好幾十。被抄家的更多。
此人可謂是罪行累累,偏偏朝臣奈何不了他。誰讓他有陛下這尊大佛護著。
外加袁友仁很惜命,身邊隨時都有高手護衛,若是有人想要刺殺他,也是千難萬難。
拿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兵權,統一了軍隊的思想,袁友仁開始大刀闊斧整軍備戰,同時頻頻上本,問朝廷要錢要糧要各種物資器械。
從江南起運的糧食,第二批已經在路上,第三批正在采購。
夏糧入庫,糧食廉價,這個時候采購正當其時。
淮北的鹽商們再次遭了難,繼續被清算。
縱然朝中有人活動,上本彈劾崔大器,也就是袁友仁的走狗,出任巡鹽禦史替袁友仁催繳鹽稅。奈何,這些錢有部分進入了皇帝的口袋,好好一個財源,讓皇帝自斷是不可能的。
皇帝有多愛錢,天下人有目共睹。
縱然朝中群情洶湧,皇帝依舊置之不理。
朝臣們一看,既然彈劾崔大器暫時不管用,那就逮著罪魁禍首彈劾吧。
就彈劾袁友仁不經朝廷許可,擅自斬殺統兵將領,造成軍心混亂。稱得上是地方一禍。
此等人物,不去打敵人,專殺自己人,不嚴懲如何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如何給將士們一個交代。
袁友仁必須承擔責任。
最好就是讓三法司出面,將袁友仁綁縛京城,一一論罪。
所有類似的彈劾奏章,元康帝全都置之不理。
朝臣們卻不退卻,彈劾之風反而越演越烈,幾乎要到失控的地步。
為了躲避朝臣們的攻擊,元康帝直接罷朝半月,卻堵不住一框框的奏疏被抬到建章宮,放在元康帝的面前。
元康帝怒極,直接踢翻了籮筐。所有的奏疏他一本都不看,反而斥責方內監不會辦事,豈能將這些討人厭的東西放到他面前。
“燒了,全都燒了!”
“陛下,朝臣洶湧,陛下是不是……”
“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朕做事,你算什麽東西。朕明兒頭痛,不上朝,也不開朝會,告訴溫首輔,必須控制住外面的動靜。一天天的就盯著袁友仁,難道衙門就沒別的事情可乾嗎?”
“嗯,溫首輔正在外面求見,陛下要不要見?”
元康帝遲疑,他厭煩聽到勸解的話語。
可是……很多時候又不能逃避。
怎麽辦?
遲疑片刻,他吩咐道:“請溫首輔覲見,朕有些話也要當面和他說說。”
“諾!”
君臣相得,說起話來氣氛還是不錯的。
元康帝屏退左右,君臣關起門來談了一個時辰。
具體談了什麽內容,沒人知道。
之後,元康帝就下了一道旨意,先是嚴厲申飭袁友仁無旨斬殺朝廷將領,致使群臣嘩然。儼然是敗壞朝廷綱紀,破壞朝廷法度。
緊接著語氣來個轉移,念在他忠心為國,殺人的目的是為了整軍備戰,就原職留用,戴罪立功。
聖旨一下,總算安撫住一部分官員。
只是,不滿足啊!
袁友仁何德何能,竟然能在斬殺統兵將領之後全然脫身。
和陛下睡一睡就能睡出這麽多好處,這麽大的權柄,這讓寒窗苦讀幾十年才能站在朝堂上的文官們作何感想?讓辛辛苦苦搏殺出來的武將情何以堪?
要不大家都和陛下睡一睡,可惜沒有一張好皮相。
處罰太輕了。
於是,又有人上本,要求嚴懲袁友仁,否則難以服眾。
這一回,溫首輔主動站出來,調停各方利益關系,為陛下分憂。
元康帝自然是極為滿意。
一時間,大家都說溫首輔才是陛下心目中真正的心腹肱骨之臣。
袁友仁不在,溫首輔的重要性立馬就體現出來。
袁友仁果然是眾臣的心腹大患。
風波漸漸平息。
……
一場澆透大地的暴雨,讓燥熱的天氣多了幾分涼爽。
葉慈帶著酒水飯菜來到宗正寺,一路暢通無阻。
今兒真巧,吳王妃孫氏和衛王妃也來了宗正寺探望,大家的想法都一樣,竟然選擇了同一天。
三人碰面,少不得一陣寒暄。
“哎,這都多久了,宮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吳王妃孫氏抱怨得很厲害。
把人關在宗正寺裡面,卻不給個說法,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吧。
偏偏元康帝鐵了心,誰去說情也不管用。
衛王妃挺著肚子,看著快要生了。也是難為他,懷著身孕每天還要跑來跑去。
她勸著吳王妃,“總不能一直這麽關著,遲早會被放出來。”
吳王妃孫氏直接懟回去,“遲早是多久?是半年還是一年,亦或是三五年?”
衛王妃微蹙眉頭,“三五年應該不可能吧!因為一點小事就把人關在宗正寺好幾年,這種事情太過荒謬。”
無王妃孫氏嗤笑一聲,壓低嗓門,悄聲說道:“陛下身上發生的事情,哪一件不荒謬?那個韓婕妤,你們都聽說了嗎?聽聞她又在后宮興風作浪,有陛下撐腰,她連貴妃娘娘的面子也不給。”
葉慈隨口問道:“是哪位貴妃娘娘?許貴妃,還是薛貴妃?最近天熱,好些日子沒去宮裡頭請安。”
吳王妃咬著牙很是不滿地說道:“兩位貴妃的面子她都不給。”
薛貴妃是吳王的母妃,就是她的婆母。韓婕妤落薛貴妃的面子,就等於是落她的面子,她心裡頭恨得要死。
一個外地來的鄉巴佬,一朝飛上枝頭做了幾天瘸腳鳳凰,就敢拿腔拿調,不將所有人放在眼裡。她恨不得進宮,直接扇韓婕妤一巴掌。
什麽玩意!
衛王妃勸道:“宮裡頭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摻和進去。那不是我們該操心的地方。至於韓婕妤,我也見過一面,果然美豔無雙。聽聞,她從不和袁淑妃為難,顯然也是知道規矩和分寸。”
“你什麽意思?你是想說兩位貴妃是軟柿子好欺負嗎?韓婕妤是菜下筷子嗎?”
吳王妃孫氏連聲質問,語氣不善。
衛王妃退後一步,“我沒那意思。我其實是想說,天若讓其亡,必先讓其狂。她這麽狂妄,又沒孩子,遲早會有失寵的一天。咱們慢慢等著那一天,何必在這裡置氣。”
“你倒是想得開。事情沒落在你頭上,你比誰都大度。”吳王妃孫氏譏諷道。
葉慈輕咳一聲,“今兒都是來看望各家王爺,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吧!宮裡的閑話,將來再說。”
她率先進了定王劉珩居住的院落。
劉珩早就等候多時。
“怎麽這會才來?你們聊什麽聊得這麽開心,都忘了時間。”
“在說宮裡頭的閑話。上次和你提起過的韓婕妤,好像又惹出了風波。吳王妃氣得不行,衛王妃略微勸解了幾句,吳王妃根本不領情。”
“不領情就對了。吳王妃是皇長子妃,她自視甚高。韓婕妤一個新人騎在大家頭上撒野,照著她的脾氣只是罵幾句算是輕的。”
“你好像很了解吳王妃。”葉慈似笑非笑,一臉探究八卦的模樣。
劉珩眼珠子一轉,“孫家是京城地頭蛇,從前朝開始就在朝中做官。雖然稱不上頂級豪門,但,孫家姻親故舊盤根錯節,幾乎每個衙門孫家都有關系。小時候,吳王妃就經常進宮玩耍,我認識她不奇怪。”
“她還進宮玩耍?”
劉珩輕聲說道:“孝康太后的娘家同孫家是親戚,孝康太后活著的時候,經常召姑娘們進宮玩耍。本王就是那會認識了吳王妃。她們孫家的姑娘都很驕縱,本王那會身體不好,不樂意和她們來往。倒是吳王,從小就喜歡鑽進女兒堆裡面,果然天生好色。”
“好美色乃是人之常情,男女皆好色。”葉慈調侃道。
劉珩不同意,“你怎麽不好色?”
“你錯了!本王妃身邊的丫鬟,個個姿色上乘,絕無歪瓜裂棗,她們都是本王妃特意挑選出來的,就為了賞心悅目。第一回在宮裡頭見到韓婕妤,本王妃也是看了又看,稀罕得很。就是那脾氣,過於爆裂。”
劉珩聞言,不僅好奇起來,“你竟然好女色?你是女人誒,你為什麽要搶男人的活。”
呸!
葉慈白了他一臉,“男色本王妃也喜歡,只是珠玉在前,其他的很難吸引本王妃的關注。”
“哪來的朱玉?莫非你是在誇本王?”劉珩嘿嘿一笑,嘚瑟得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