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又損失了一大筆(二更)
門房站在劉珩面前請罪。
他當然不是什麽正經門房,他是張家子,出身張家旁支,名叫張仲逸。
此人讀書不成,對讀書一事稱得上是深惡痛絕,家中長輩打過罵過也沒用。隻喜歡舞刀弄棒,又沒個正經事情做,整日裡混跡於石井街坊。
定王劉珩回到京城開府建制,需要人手,最好是機靈點的人。
於是乎,張家就將張仲逸推薦了過來,想著此人做個跑腿打雜的事情理應沒問題。
萬萬沒想到,這小子混著市井,膽子卻比天大,竟然敢自作主張訛詐吳王府。
吳王府服軟,定王劉珩自然是順水推舟。只是誰也沒預料到,雙方親兵竟然當街打了起來,驚動了半個京城的人,宮裡肯定也瞞不住。
之後會有什麽後果,還得看陛下的意思。
張仲逸是個聰明人,他第一時間跑到定王劉珩跟前請罪,態度很誠懇。
劉珩:“……”
此時,他正在給葉慈回信,邀功。
打架就打架,進宮面聖他也不怕。凡事都沒有邀功重要。他可是按照葉慈信裡頭交代的去做,給點面子,但不用太給吳王府面子。
這事他辦得妥妥當當。
葉慈:“……”
她沒有!
她冤枉!
她在信裡面不是這麽寫的。
就是一封很普通的信件,請劉珩行個方便,不必將事情鬧大。絕無深層次的含義,更沒有第三層第四層含義。
這一切都是劉珩腦補出來的。
習慣性腦補要不得啊!
“少府家令來了,請王爺進宮面聖。”鄧少通慌慌張張跑進來,狠狠瞪了眼張仲逸,惹事的東西。
訛詐不成,還要自負湯藥費。甚至牽連到王爺頭上。
晚些時候再找這小子算帳。
張仲逸縮了下脖子,他對鄧少通的態度一直都是敬而遠之,還有點畏懼。
“王爺,這如何是好?”
劉珩已經寫完了信件,折疊,放入信封,蓋上印泥,交給鄧少通,“派人給葉姑娘送去,告訴她不用擔心,本王一切都好。不可讓少府家令久等,本王這就出去見他。”
……
少府家令劉焗就站在大街上,兩家王府他是一步都沒踏進去。他就站在大街上等著。
定王劉珩同吳王劉璞,幾乎是前後腳踏進王府大門。
兩兄弟一見面,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見過大哥!大哥今兒心情可好?”
“托三弟的福,本王今兒心情不錯。聽聞三弟府中親兵勇猛,下面的兒郎切磋了一番,的確很勇猛。”
“哈哈哈……大哥府上的親兵也不遑多讓,著實厲害得很。大哥不愧是帶過兵的人,帶出來的人就是厲害。”
“哪裡,哪裡,也就一般般。”
咳咳……
少府家令劉焗不得不打斷兩兄弟的寒暄,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太不要臉,太無恥了。
“時辰不早,兩位王爺隨下官進宮吧。陛下還等著回話。”
“家令大人言之有理。一切全憑家令大人做主。”
兩位王爺自東華門進,路遇官員無數,眾官員紛紛側目。
顯然,兩人打架的事情已經傳入了官員們的耳中。
有人搖頭歎息,有人嗤笑,有人擔憂,有人看熱鬧,有人事不關己……
至於定王和吳王二人,昂首挺胸,鎮定得很。
誰怕誰是狗,誰怕誰是慫貨。
劉焗夾在中間,心想:不慫就好。希望能保持到面聖的那一刻。
元康帝這會正在東暖閣歇息,翻翻奏章。
宮人通報定王吳王到來,元康帝當即冷哼一聲,臉色一沉,“讓兩個狗東西滾進來!”
滾是不可能滾的,但,跪地請罪是必須的。
“兒臣參見父皇!”
兩兄弟齊齊往地上一跪。
元康帝既不說起,也不說事,就這麽晾著。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一刻鍾過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
兩兄弟跪得膝蓋生痛,腿腳發麻。
吳王劉璞偷摸狠狠瞪了眼劉珩:瞧你乾的好事。乾脆將人還給本王,又怎會有今日之禍。
劉珩則衝吳王劉璞齜牙一笑:本王高興。
他也是跪夠了,抬頭,鬥膽詢問:“兒臣知錯。不知父皇要如何責罰才能消氣?”
好大的膽子!
吳王在內心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老三好膽。
元康帝大怒,朕沒讓你說話,你竟然敢自己開口說話,找死嗎?
“你不服?”
“兒臣沒有不服。若是這樣一直跪著,能讓父皇消氣的話,兒臣願意繼續跪下去。兒臣只是想死個明白!”
劉珩大膽!
吳王劉璞默默一笑,心想:蠢貨!膽敢在父皇面前嘰嘰歪歪,等著吧,肯定沒好果子吃。
元康帝冷笑一聲,“老三,朕今日才知道你膽子竟然如此之大。你說說看,你何錯之有?”
“兒臣錯在和大哥切磋的時候,沒有注意分寸。若是以後還有機會,兒臣一定讓著大哥。他是長兄,做弟弟的理應讓著他。畢竟我小他幾歲,腿腳更靈活。”
劉珩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劉璞則是一臉錯愕:天下間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輩。一邊請罪,一邊還不忘中傷他。不就差個幾歲,怎麽著,他就年老腿腳軟,老三就腿腳靈活?
無恥!
“父皇,老三分明就是狡辯!”他不能繼續沉默下去,不能讓老三繼續敗壞他的名聲。
“今日之事,全是老三的責任,他無故扣押兒臣的人,開口訛詐八千兩,之後又談到一千五百兩。兒臣從未見過像他這般厚顏無恥之輩。至於親兵打架,若非他扣押了人不放,也不至於鬧出這麽大的亂子。”
“你也知道鬧出了亂子。”元康帝呵呵冷笑,兩個兒子,他看哪個都不順眼。
“老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訛詐自家兄長。你放肆!朕是沒給你吃,還是沒給你穿,亦或是沒請大儒教導你。讀了這麽多年的書,就學了個訛詐。朕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劉珩嚷嚷起來,“請父皇明鑒,兒臣絕不敢行訛詐之事。兒臣是索賠。吳王府的人弄壞了兒臣的大門,壞了兒臣的風水,還在兒臣大門口大聲嚷嚷敗壞兒臣的名譽。
兒臣索賠,天經地義!至於打架,那是因為大哥出爾反爾。說好了給錢,結果又不給,還來搶人。兒臣只是出於自衛,才會反擊。”
“荒唐!難怪老大說你厚顏無恥,莫非經過你門前的人統統都要給一筆過路費?老三,你太令朕失望了。”
“兒臣令父皇失望,是兒臣的罪過。可是,兒臣難道就該忍氣吞聲嗎?兒臣受了損失,難道就不該索賠嗎?”
“當著朕的面,你還敢胡說八道,還敢信口雌黃。無恥就是無恥,哪有那麽多理由。”
哎!
劉珩直接來一聲歎息,態度立馬軟下來,“父皇認為兒臣錯了,兒臣必定是錯的。兒臣自請閉門思過。”
做夢!
吳王劉璞幸災樂禍地看著劉珩,還想閉門思過,美得你。
元康帝卻被氣笑了,老三這是什麽操作?很迷惑啊!
“你當真知錯?錯在何處?”
“兒臣不該胡言亂語,更不該與大哥械鬥,壞了兄弟情分,壞了皇室名譽。兒臣大錯!今日這一切全是兒臣的錯,和大哥無關。請父皇莫要責罰大哥!”
說完,劉珩直接磕頭。
劉璞:“……”
好你個老三,竟然如此陰險。狗賊!
“兒臣也有錯!兒臣身為長兄,理應讓著三弟,不該和他一般見識。擅動兵馬,兒臣至少有一半的責任。請父皇責罰。”
劉璞見機不妙,趕緊跟在後頭請罪,可不能讓劉珩專美於前。
元康帝嗯了一聲,意義不明。
“看來你們兩兄弟都有悔過之心,甚好!去外面跪著吧!什麽時候叫起,你們再起。至於具體的懲處,等旨意。”
元康帝揮揮手,就將兩個忤逆子打發了。
這一跪,一直跪到宮門即將落鎖的時候才起。
次日一早,宮裡頒布了旨意。
吳王,定王二人鬥毆,影響極壞,罰二人前往皇陵思過一月,罰爵祿一年,另處罰金五千兩,當日給付。
吳王:“……”
定王:“……”
損失慘重啊!
爵祿不是俸祿。
如果只是俸祿,眉眼都不眨一下,一年下來不過幾百兩而已。
爵祿則不同,一年幾萬兩,慘了慘了。
另外還要自陶腰包五千兩,當日就要給付。連一天的拖延都不允許,這是生怕他們兩兄弟當老賴啊!
更慘的是,還要去皇陵思過一月。
皇陵離著京城上百裡路,地方不算偏僻,但,真的很冷清啊。那地方,一切從簡。孝子孝孫祭拜先人,居住之地當然不能奢華富貴。可想而知,房子得有多簡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在是春天。這要是換了冬天,非凍死不可。
吳王想哭,又氣。
“本王全是被老三牽連的。老三這個禍害,全都怪他。”吳王氣得心口發痛。
“王爺一定要防備定王!”謀士顧朝陽小聲提醒。
“不用你提醒本王,本王也知道要防著他。”
“學生不是這意思。學生懷疑,此次鬥毆一事,或許是定王故意為之,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什麽意思?你和本王說清楚。他怎麽就故意為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