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禱告”與“藍色”

  “怎麽處置隨你，不過要盡快，我還需要你更詳細的匯報。”

  羅伯特並沒有否決諾娃提出來的請求。

  他知道這位同樣被隋卞收養的妹妹，其靈能是僅次於他們原體的存在。

  而在靈能運用的熟練程度方面，甚至強於他這位大哥，畢竟羅伯特不會像馬格努斯那樣，把過多的精力都消耗在研究靈能上。

  既然諾娃說這隻殖民者沒用，就表明她已經獲曉了殖民者種族的秘密。

  “放心。”

  諾娃扭回身，逐漸收起笑容，雙眸緊盯著坐在對面，神智被靈能折磨得處於崩潰邊緣的殖民者。

  其實，平常情況下的她，從不會虐待敵人，但作為第一時間抵達伊麗莎白市的她，曾切身感知到三十六萬名同胞死前的絕望和痛苦。

  一想到這些…

  “我只是想讓這家夥，體會一次被億萬螞蟻同時叮咬骨髓的感覺如何罷了。”諾娃沉聲道。

  …

  審訊室外的走廊通道。

  展開動力甲頭盔，同樣喜歡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站姿的約翰，保持沉默的等待著。

  忽然，他的余光瞥向左手側。

  通道的左側空無一人，但沒出數秒，拜倫便走過盡頭轉角，出現至約翰的視野中。

  這個時候的拜倫，已經換上了一身嶄新的黑色作戰服，散落的劉海，似乎是有意遮蓋臉上的疤痕。

  她走近約翰，然後仰起頭，用與上級匯報任務那般的語氣，止步敬禮：

  “二百六十三名非洲西部，第三防禦軍團的士兵已經修整完畢，請求參與接下來的堡壘解放作戰，長官。”

  聞言。

  “上尉。”約翰收回余光，繼續看著審訊室緊閉的金屬門，對拜倫說：

  “你們現在的任務是休息，如果有需要，我們會通知你。”

  “是，長官。”

  得到答覆的拜倫放下右手，然後轉身離開
  數小時前，跟隨運輸機編隊抵達前線基地的拜倫，將她所知的全部堡壘資料，相告給UNSC和安布雷拉一方。

  但她們轉入地下的數年間，全球各地的堡壘相繼陷落，加之於一年前徹底癱瘓的通訊，所以具體有多少堡壘幸存，拜倫也無從得知。

  而且失去上級指揮的她們，自然是把前來救援的約翰特視作長官。

  即使得知她們的“長官”，是來自於另一個宇宙的地球，但也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因為她們可是與同樣來自其它宇宙的殖民者，打了十多年的戰爭。

  “唰—。”

  拜倫剛離開不久，自動門便迅速展開，好讓羅伯特能彎腰低頭的走出審訊室。

  看了眼羅伯特身後，審訊室內已經失去生命痕跡的殖民者，再察覺到開啟光學迷彩的諾娃離開，約翰開口詢問：
  “殖民者的首腦在哪。”

  “紐約。”羅伯特回道。

  這時，四名身穿白色製服的技術人員趕到這裡，走入審訊室，準備著手處理殖民者的屍體。

  他們兄弟二人則一同離開。

  行走在通道內的約翰，又是簡短的詢問道：“聖吉列斯去，還是我。”

  “不要著急，兄弟。”羅伯特抬手拍了拍約翰的肩甲：“首腦是必須要殺的，不過，我需要先向父親申請一些權限。”

  “權限？”

  約翰有些疑惑，但他並未多問的點了點頭。

  ———————

  …

  土星。

  這顆擁有璀璨星環的巨型氣態行星，其引力范圍內有著數十顆大小不一的衛星，正環繞它進行公轉。

  眾多衛星中，有一顆卻比較特殊。

  半徑隻比火星小上900公裡，擁有濃厚大氣層，覆蓋著大面積樹林，北半球還擁有一個碧藍色的湖泊。

  這便是安布雷拉專屬的殖民地，也是訓練灰騎士和幽靈特工的基地，土衛六，泰坦星。

  地表的種種現象都表明，“她”的地球化進展速度比火星要快。

  畢竟安布雷拉在安設行星環境改造裝置前，泰坦的大氣層就比地球的大氣壓還要高，又擁有土星的磁場作為庇護，使得泰坦的地表改造比火星容易得多。

  只是用來居住的城鎮，和訓練基地仍需要人工重力。

  距離湖面百公裡的近地軌道，並未展開光學迷彩的宙斯級航母，安布雷拉的旗艦勇氣讚歌號正“停泊”於此。

  艦體前端的一間艙室內。

  脫去製服外套的隋卞，坐在固定辦公桌後，通過桌面上的全息屏幕，閱覽由羅伯特傳來有關另一個地球，和殖民者種族的資料。

  “哎…”

  看完，隋卞不加掩飾的搖頭歎息，憐憫於那個世界的人類遭遇。

  “.”

  站在他左右的兩位人工智能，仍像以往那般微微歪頭的表示困惑，同時還在努力運算和分析，來試圖理解情緒究竟是何物。

  隋卞沒有理會她們，仰頭躺靠在椅背上，望著金屬灰色的艙頂“換算”著。

  按照系統給予的數據，那個世界的現存人類約有8億3千萬人，而蒂斯·拜倫稱2026年轉入地下堡壘時，人口已經縮減至50億。

  說明2026至2030的四年間，又有40億人跟隨他們居住的地下堡壘一同陷落，這些數字背後都是鮮活的生命……

  隋卞不再細想的微閉雙眼，調整心緒。

  至於殖民者種族。

  諾娃利用靈能拷問得出的信息中，表示它們的總數僅有30億。

  通過製造傳送門入侵地球，乃至其他文明的目的很“單純”，那就是滿足它們永無止境的侵略欲望。

  而收集不同物種的基因，製造，並完善怪獸這類的生物兵器進行入侵，其實與高效無任何關聯。

  真正原因，是殖民者喜歡觀看它們的怪獸，無情屠戮生命時的血腥畫面。

  甚至會剪輯“精彩”畫面，如同人類文明的電視劇、電影那樣用來欣賞。

  負責入侵的殖民者，更是把毀滅文明的入侵行動看作一場遊戲，因為怪獸無論死多少，對它們來說就真的只是數字罷了。

  不過，殖民者種族也相當的“欺軟怕硬”。

  一旦派遣試探的怪獸部隊被輕而易舉的消滅，殖民者便會毫不猶豫的關閉傳送門。

  諾娃通過被她殺死的殖民者發現，它們曾嘗試閉合前線基地所在的傳送門，結果是無可奈何。

  在見識到安布雷拉和UNSC，尤其是聖吉列斯的神之軀後，位於紐約的殖民者首腦，便向殖民者的母星提出撤離申請。

  母星方面則暫時沒給予答覆。

  “先生。”這時的白後開口道：“原體羅伯特發來通訊請求。”

  “接通。”

  “好的。”

  隋卞睜開雙眼，而桌面上的屏幕內容被白後切換，為他展現出身處個人辦公室內的羅伯特，以及他的次子約翰。

  “父親。”見通訊接通，羅伯特當即道：“請給予我動用三顆新星級核彈的權限，還有直接指揮幽靈特工的權限，我想要送給殖民者種族的母星，以及它們的兩個重要殖民行星送幾份“大禮”。”

  “準許。”隋卞不假思索的給予長子權限：“紅後，盡快準備好三顆新星級運往前線基地。”

  “是，先生。”紅後點頭應諾。

  “多謝父親的支持。”羅伯特欣喜道。

  隋卞則是輕擺了下左手，並開口提醒：“記住，一切行動都要以解決紐約的那隻首腦為前提。”

  “請放心，父親。”

  “嗯，去吧。”

  “是。”

  結束通訊。

  消散屏幕。

  艙室重新恢復寧靜。

  隋卞起身離開，繞過辦公桌，走向艙室左側的虛擬窗旁，觀看虛擬出的雨林景色陷入沉思。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從羅伯特派遣兩支軍團和偵察部隊，前往摩洛哥和歐洲、中東等地開始，他的靈能好似出現了極其微弱的增長。

  如果不是錯覺，那麽增長程度就像是朝廣袤的大海，滴下一滴水珠般的微弱，總量幾乎沒出現任何變化。

  ‘難道是…？’隋卞想到什麽似的說：

  “白後，安置在前線基地內的幸存者，對不同宇宙的地球、阿斯塔特、原體和神之軀的反應如何。”

  “幸存者都就接受了不同地球的事實，但是不少目睹到原體聖吉列斯神之軀的幸存者，開始進行含有天使、父神等關鍵詞匯的禱告。”白後回道。

  ‘果然是禱告…’證實了自己猜想的隋卞於內心自語。

  原體…

  父神…

  “嗯…”隋卞神情依舊的沉吟一聲，繼續說：“幫我通知阿爾忒彌斯，讓她過來一趟。”

  “好的。”白後應道。

  “嘩~嘩~！”

  而此時，虛擬窗外的雨林下著蒙蒙細雨，細長的水滴劃過樹葉滴落。

  耐心等待了片刻。

  “唰~—。”

  “老板，找我有什麽事？”

  伴隨自動門的開啟，隋卞聽到了阿爾忒彌斯的笑聲詢問。

  轉過身，便見身穿軍裝製服，散落長發的阿爾忒彌斯，面帶淺淡笑容的走入艙室，直至來到他的身前停下。

  被發現到蘇醒，阿爾忒彌斯已經為安布雷拉工作了十余年。

  她負責挑選合適的阿斯塔特新兵加入灰騎士，同時還負責圓月之水的製造，所以公司在每個月的一號也會給她發工資。

  就算是“神”，也是需要錢來更好的適應現代社會。

  “我有個問題。”隋卞問道：“你們奧林匹斯神的神力，是否會因人類的禱告而發生變化。”

  “禱告？”阿爾忒彌斯一愣，隨後仔細回想當初，並輕輕搖頭：

  “影響很小，幾乎沒有，不過我倒是能聽到一些虔誠信徒的禱告，如果真的是危及性命的話，我可能會幫他渡過難關，但絕大多數都是一些滿足自身貪欲的家夥。

  現在嘛……不會再有狩獵之神的虔誠信徒了。”說到最後，阿爾忒彌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是嗎…”隋卞若有所思。

  但僅過了數秒，他就不再糾結“父神”、“禱告”，隋卞相信人類的未來，絕不可能像另一個地球那般的黑暗。

  “嘩…嘩…”

  虛擬窗外的雨水逐漸停息，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入樹蔭之下，也照亮整間艙室。

  ———————

  …

  另一個宇宙的地球。

  紐約。

  曾是美國最為繁華的城市，現如今卻成為比巴黎還要“奇怪”的存在。

  灰蒙的雲層遮擋住晌午的陽光，海水腥臭猩紅。

  雖然沒有巴黎那樣的“胚胎”，但曼哈頓、布魯克林等有名的城區，卻有著數棟“蟻丘”的高塔，以及大量肉色的巨型蘑菇狀建築。

  錯綜複雜的細長通道，連接著高塔與蘑菇狀的建築，地表更是長滿觸手狀的藍光植物。

  細看建築之間的通道，發現許湧動其中的不是獸體，而是四手雙足的殖民者，飛行在城市上空的也是肉瘤狀，動力不明的飛行器。

  紐約已經遭到徹底同化，變為它們居住在地球上的殖民城市，似乎再無人類的痕跡。

  唯一保留下來，是被殖民者進行簡單改造的，紐約標志性建築，帝國大廈。

  殊不知自己被盯上的首腦，將這棟近四百米高的大廈，視作它成功佔領地球的戰利品。

  把自由女神像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道半徑足有百米的傳送門。

  殖民者正是利用這道大型傳送門，駕駛肉瘤狀飛行器，往返於它們的母星和地球。

  現在，飛行器只有“返”，沒有“往”。

  殖民者紛紛逃離它們的住所，前往建於帝國大廈西側的機場類建築，再搭乘飛行器通過傳送門返回母星。

  不久前。

  母星終於回應了首腦的撤離請求，並強製性命令所有居住在地球上的殖民者，趕往最近的傳送門進行撤離。

  當完成撤離後，殖民者會關閉除撒哈拉以外的全部傳送門，避免母星和其它殖民地遭遇人類的進攻。

  促成母星下達這番命令的源頭，是駕駛神之軀的聖吉列斯。

  無論它們的巨獸是否會飛，都被這位原體一箭射殺，燒為灰燼。

  這已經不是它們能夠對付得了的“神明”，逃，才是最佳選擇。

  而此刻的帝國大廈。

  一隻殖民者站於樓頂的邊緣，用無瞳的兩對眼俯瞰著紐約，遠眺傳送門，其身影似乎透露出些許的“不舍”。

  畢竟“這位”就是負責入侵、同化地球的首腦，它想在離開地球前，站在這裡看最後一眼的紐約。

  Ri~————！
  突然，帝國大廈的下方閃爍出刺眼藍光。

  ？

  這令首腦不由得向下望去，緊接著…

  轟—————！
  它看到最後的事物，是無盡的藍色。

  　明天可能會請一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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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