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安格隆-安格隆

  漆黑宙域中。

  努西亞三的近地軌道，漂泊著大量失去動力的帝國艦船，但更多的是破碎不堪的殘骸碎片。

  並且諸多艦船、碎片也由於引力的緣故而向地表砸去，快速落入大氣層時，還會為戰火紛飛的努西亞三，上演絡繹不絕的流星雨。

  帝國艦艇本就無法與主宇宙的艦船進行抗衡。

  單對單，秒殺。

  單對二，依舊壓製。

  單對三，則是能夠機動性進行遊擊。

  而吞世者艦隊面對數量、規模相等的清障者與UNSC聯合艦隊，就只有被暴虐的份兒。

  所以，正在努西亞三上進行屠殺享樂，盡情征收“恐懼稅”的安格隆，為了扭轉軍團敗亡的結局，選擇與精銳子嗣們返回旗艦，再進行自殺式突破，並在旗艦被矩陣光束摧毀的一刹那傳送至角鬥者號的地表。

  安格隆不知道家園世界的那綠色、藍色，充滿勃勃生機的外表環境只是“假象”，更無從了解到中控室位於家園世界的地心，就算知道，但以新人類帝國的科技，也無法穿透家園世界的地表屏障直抵地心。

  ———————

  …

  角鬥者號北半球的叢林之中。

  這裡的樹木高聳，極其悶熱，空氣中的水分凝聚成珠，有節奏的從枝葉尖端滑落至潮濕，且“生機磅礴”的土壤。

  仔細瞧，還有著各種各樣的昆蟲或節肢動物在迅速爬行，時不時，還會有彩色翅羽的鳥類俯衝捕食，用它們的利爪抓起肥碩飽滿的蟲子後，再重新扇動雙翼飛回樹上，準備享受一頓可口多汁的美餐。

  單看這些，便不難猜測出角鬥者號與真正的行星相比，雖然小，但地表環境的生態系統依舊非常完善。

  就算地表涉及不到恆星照射，對角鬥者號的地表溫度、環境和大氣厚度也不存在任何影響。

  “咚…咚…”

  此刻，密集的悶聲腳步由遠及近，很快，便可以看見是數量足以破千的終結者，正徒步穿行在這個密林之間。

  通過塗裝和畸變的模樣，就知道是跟隨安格隆進行傳送跳幫，來至角鬥者號地表的吞世者衛隊與精銳老兵們。

  只不過，當它們追隨原體抵達這裡，準備力挽狂瀾之際，卻毫無敵人蹤影，連防禦機制都失去了作用，像是…

  故意在“涼”著它們。

  更要命的一點是，它們可以傳送至角鬥者號地表，然而卻無法傳送離開，等同於被困，甚至是被囚禁在這裡，隻得依靠徒步穿行的方式來探索，嘗試逃脫。

  至於它們的原體…

  “啊啊啊！出來！有種給我滾出來！！”重音質感的咆哮，響徹在整片叢林。

  “喳！喳！”這聲咆哮，讓受到嚴重驚嚇的鳥類成群、成片的逃離此處。

  連智商較低的蟲類，都因恐懼本能的調轉方向，盡可能的爬離那個渾身散發著怨氣、怒火的巨人。

  只見遮擋住努西亞恆星光芒的密林之下，一位體格膨脹至六米多，擁有極其壯碩、發達，且青筋暴起肌肉的安格隆，正揮舞著一對碩大的鏈鋸斧揮砍四周，將“他”身旁的一切盡數斬斷，包括高聳巨樹，也包括…

  “他”的子嗣。

  四名吞世者衛隊因反應不及，直接被它們的原體父親給削去頭顱，身軀也被原體父親接下來的憤怒舉動給弄得支離破碎。

  “…”

  看到慘死的四名兄弟，余下吞世者沒有一個吱聲，畢竟死去的兄弟們是“咎由自取”，沒有在原體父親發狂的第一時間就趕快逃開，所以，這不是自己找死呢嗎？
  看樣子，吞世者早就習慣了安格隆會突然暴起的生活。

  再看安格隆…

  現在的“他”面目全非，由兩百四十年前的不到四米，因邪神的青睞有加，各種賞賜不斷，使得“他”變得更強、更狀，也更加像一隻惡魔。

  皮膚呈現出一種暗紅色，關節部位還生長著堅硬的黑色鱗狀骨骼，原本算得上俊朗的容貌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臉頰凹陷，骨骼凸起，有著獠牙與血目。

  並且最瘮人的是，“他”的頭皮與後腦部位，鏈接著一根根粗厚的金屬軟管（屠夫之釘），總有一種另類髒辮髮型的既視感。

  “出來！出來！給我出來！”安格隆邊放聲嘶吼，邊用名為“血父”與“血子”的鏈鋸斧瘋狂錘擊著土壤。

  憋屈發瘋。

  沒辦法，堂堂一名原體，還是令銀河聞風喪膽，以嗜血屠殺著稱的原體會被困在這裡，怎麽想怎麽氣惱。

  於是，安格隆將“他”的血目逐漸轉移，最後把視線落在了遠遠躲在一旁的子嗣們身上。

  既然砍樹、捶地仍無法釋放怒火，那麽就試試砍人吧。

  安格隆剛一閃過這個念頭，察覺出不妙的一眾吞世者就連忙後撤，盡趕快遠離它們那個無法理喻的父親。

  “我主！”好在一名負責偵查的終結者老兵出現在這裡，並急忙大聲匯報道：“前面發現一座巨型的石材建築！”

  “吼…”聞言，安格隆發出類似於猛獸的重重喘息聲，血色目光也在死死盯著老兵，糾結是否要揮斧砍翻“他”的子嗣。

  但最終，安格隆的理智重新佔據上風，“他”放下雙斧，沒有好氣的說：“帶我們去。”

  “是…我主。”

  撿回一命的老兵先是彎腰行禮，然後不敢拖遝的就帶著兄弟們和原體父親，朝著西南面的方向進發。

  一路無言。

  安格隆強忍著嗜血欲，吞世者則是強撐著來自於父親的威壓，生怕父親又會在不經意間忽然暴走。

  不出多時，安格隆和千名吞世者就與老兵走出密林區域，來到密林之間的一處開闊地帶。

  在這裡，恆星光芒總算能夠灑在它們畸變、汙穢的軀體，同時，它們也直接看到了老兵所說的那座“巨型石材建築”。

  是整體由大理石堆砌而成，一座規模比意大利羅馬鬥獸場還要龐大，足以同時容納十六萬人的角鬥場，並且，通往角鬥場內部的入口敞開，就像是向吞世者發出邀請，等著它們進入那般。

  陷阱。

  理智在線的吞世者自然是看得出，這詭異的密林、角鬥場和空無一人的氛圍，種種細節與現象都代表著它們一旦走進角鬥場，就會落入清障者設下的陷阱。

  不過，它們的原體父親卻不這麽想。

  或者說安格隆同樣知曉進入角鬥場後，便會徹底失去主動權，但那又如何？
  “他”現在隻想砍殺，如果不能及時滿足自身欲望，那麽“他”真的會拿子嗣開涮。

  所以一眾叛徒繼續無言前進，穿過能夠同時令二十名終結者並排通行的入口，再穿過一片漆黑的通道，來至寬敞明亮，並鋪滿細沙的決鬥場地。

  安格隆一行剛走出通道。

  “嗡～！嗡～！”一陣光束齊鳴，在眨眼間打破了無言氛圍。

  原來是一道道散發藍色偏青的光束，根本不給予反應時間，就立刻組成數個矩陣牢籠，困住，並分割開不明所以的吞世者衛隊和精銳老兵。

  ？？！！
  光束和矩陣生成的速度奇快，連這些年數至少有四百年的精銳都無法做出應對。

  當它們用動力劍、動力斧嘗試劈砍，其結果便是它們的武器損壞，完全無可奈何，隻得傻傻的站在原處。

  可矩陣牢籠唯獨放過了安格隆。

  正當吞世者之主，受邪神青睞、祝福的原體困惑不解時，一顆耀眼的藍色光團憑空浮現在決鬥場地中央。

  這，引起了安格隆和全體吞世者的注意。

  待藍色耀光散去，出現在一眾叛徒們視野內的，便是完成短距離傳送，穿戴一身銅黃色甲胄，同樣手持雙斧的安布雷拉清障者原體-——
  另一位安格隆。

  除了約四米五的身高，以及臉上沒有戰爭塗鴉，此安格隆與二百四十年前的彼安格隆幾乎一致。

  兩個父親？？
  被困在矩陣牢籠內的吞世者徹底傻眼，它們只知道要攻打一群“假冒偽劣”的原體、阿斯塔特，卻從未想過會遇到另一位原體父親。

  並且，吞世者們總覺得另一位原體父親很“陌生”，那就是神態中沒有憤怒、厭惡和憎恨，有的只有寬恕與憐憫。

  這與印象中在脾氣不好時，總想著要砍死、揍死它們的原體父親截然不同。

  如果…

  如果當初是由他來領導我們，是不是就有不同的結局、未來？
  “哈哈哈！”

  反倒是趨近徹底惡魔化的安格隆，全然不在乎子嗣們心裡在想些什麽，“他”抬起左手的血斧指向仍是“人類”的安格隆，按耐不住興奮的放聲大笑道：
  “我本以為會遇到其他已經死去的兄弟，沒想到會遇到另外一個宇宙的自己？！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不！應該是該怎麽稱呼我啊？哈哈哈！”

  “呵呵。”安格隆輕搖頭的淺笑著，並同樣抬起左手緊握，名為“榮耀”的金屬戰斧，指向惡魔版的自己，說：“就以表兄弟相稱吧。”

  “好！兄弟！讓我看看……！！”

  惡魔安格隆還沒叫囂完就被迫打斷，並出於本能的用右手抬起血子，配合左手的血父擺成“X”字姿勢進行防禦。

  只見繼承自隋卞“懶得在戰前過多嗶嗶”習慣的人類安格隆，當然不會在戰前過多交談，揮舞著雙斧就朝惡魔版的自己衝刺，並猛的進行砸擊。

  “錚！！”

  “鏘！！”

  只聽由匠神打造的“榮耀”和“忠誠”，正在與吸食了無數鮮血、靈魂的“血父”和“血子”展開猛烈交鋒。

  而兩名不同宇宙的同位體，也在展開生死對抗。

  被關在矩陣牢籠內的吞世者精銳，根本捕捉不到兩位原體的攻擊和移動，它們只能憑感知和視覺所觀察到的些許殘影，來嘗試猜測究竟哪一位會勝出。

  然而這場曠世之戰僅僅持續三秒，勝負就已經揭曉。

  “轟隆！”一聲，決鬥場地中央愣是被蠻力錘出淺坑，還炸起濃煙和沙塵，石子與石塊也在向四周崩濺。

  當余波散去，吞世者們也終於看清淺坑內的狀況…

  是它們的原體父親輸了，完敗。

  惡魔安格隆的雙臂被斬斷，腹部甲胄豁開，左腿更是扭曲折斷，大腿骨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而人類安格隆則是完好無損，連一丁點兒傷口都沒有，還用左腳踩踏在惡魔安格隆的胸膛之上，迫使另一個自己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是，惡魔安格隆擁有諸神賜福，尤其受喜好戰爭、殺戮的恐虐青睞，實力遠超從前，不然“他”的體格也不會膨脹至六米。

  可人類安格隆有父親的靈能作為堅實後盾，父親越強，他和另外九位兄弟便越強，根本不需要所謂的諸神賜福。

  況且他的體格，本就比惡魔版自己還要強大，每位安布雷拉原體的體內，都植入了僅有的十個直接由父親鮮血、基因、組織所培養而出的G腺體，並且每個G腺體都是為他們“量身定做”。

  因此，惡魔安格隆能堅持三秒算很不錯了。

  “哈哈哈…！”但惡魔安格隆沒有絲毫憤怒和痛苦，還露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嘲笑、譏諷道：“殺了我，殺了我啊！你這個被奴役的可憐兄弟！至少我到死都是自由身！”

  “自由身？”人類安格隆面無表情，壓低嗓音道：“你以為你向你的父親反抗，就能獲得所謂的自由了？清醒一點吧，你只是從奴隸變成憤怒的奴隸罷了，何況，你嘴中的自由是毫無人性的瘋狂，是徹頭徹尾的敗類。”

  “呵…隨你怎麽說，殺了我！”惡魔安格隆仍在叫囂。

  “殺？”

  人類安格隆揮動雙斧，毫不猶豫的斬斷對方的雙腿，令墮落、腐化的另一個自己徹底變成“人棍”模樣。

  隨後他收起忠誠、榮耀，再彎腰伸出左手，攥住惡魔安格隆的脖頸，輕松將其拎了起來，露出極為罕見的不爽神態，說道：“殺了你實在太可惜了，研究你，鑽研你，解刨你，才可以把你的剩余價值最大化。

  當然了…”人類安格隆說著，又將視線轉移到被關押的吞世者精銳，繼續道：“你的那群墮落子嗣，同樣是不錯的實驗素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