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無盡者

  ？！
  聽到陌生，且帶有金屬質感的老者言語，即便是科拉克斯都露出困惑神態。

  然後他立刻轉身，同時還令佩戴在左右手上的血色之爪，彈出自身會閃爍微弱紅光的碩長利刃。

  呼~——！！！

  完成轉身動作之際，利爪也順勢彈出，並在原體揮舞下發出破空呼嘯。

  但這一擊卻撲了個空。

  “.”

  看著空空如也的身後，科拉克斯眉頭微皺，並環視整座中控室。

  而他也發現原本各種聲音嘈雜，此刻卻陷入了無比寂靜，所有人員的動作都成為了定格，像是實體宇宙中的時間被某人刻意按下了暫停鍵。

  如果是極為強悍的靈能者，像是他的兄弟馬格努斯、洛迦，又或是他的父親人類帝皇，科拉克斯會覺得很正常。

  可是同樣擅長靈能的他，根本沒有感覺到任何靈能波動，那麽說話之人所使用的“時間暫停”並非靈能，而是某種…

  科技。

  人類帝國所研發的，能在實體宇宙中進行操控時間的武器雛形，到現在仍呆在母巢，暫時還沒有大規模列裝。

  所以能在這個非常時期，作出這個非常舉動的唯有太空死靈霸主，乃至死靈法皇。

  最主要的是，既然對方擁有時間武器，那麽也能在他沒有任何戒備的情況下發動襲擊。

  可對方沒這麽做，就代表對方要與他進行交涉。

  在腦海中瞬間分析出結論後，科拉克斯雖然依舊保持警惕動作，但神態重歸冷淡模樣，開口道：

  “出來，別讓我逼你出來。”

  “呵…”

  唰！
  金屬質感的笑聲剛一發出，原本保持不動，如同鋼鐵雕塑一般的科拉克斯，頓時化作一道黑色暗影，閃現在中控室出入口處。

  並且科拉克斯左手血爪已然前伸，似乎是在架著一個看不見的敵人。

  下一刻。

  隨著一陣瑩黃色光芒閃過，就見爪鋒之下，逐漸顯形出一個大號版的“金屬骷髏”。

  這個金屬骷髏高約三米五，還有著肌肉質感的金屬盔甲，華麗的肩甲與披風，以及手持代表權力，同時又能夠充當武器的權杖。

  一看，科拉克斯就知道眼前這個金屬老頭……“健壯”一點的金屬老頭，是太空死靈霸主級的存在。

  “呵呵…”受血色之爪威脅的金屬老頭繼續笑了笑，而且笑的時候，它那個空蕩蕩的嘴部還會閃爍幽幽綠光，並繼續說：

  “年輕人，我本以為你的脾氣算你那些兄弟裡較好的一個了，沒想到也會這麽衝…”

  聞言。

  科拉克斯沒有解釋什麽，但他卻通過對方的話語知曉了一個細節，便是對方似乎相當了解他和他的兄弟們。

  “啊…多麽好的武器。”正當科拉克斯想著該怎麽處理這個金屬老頭之際，後者反倒是興致衝衝的研究起他的血色之爪，空洞雙眸所發出的綠色光芒愈加明亮：“真想把這個武器放進我的展櫃，嘖嘖。”

  “…”科拉克斯有些無語。

  不過，與太空死靈正面交鋒了兩個多月，科拉克斯通過兄弟們分享的戰報得知，太空死靈的霸主們性格迥異，而麾下領主也不乏心懷鬼胎之輩。

  看來就算是拋棄了血肉，缺失了靈魂，成為如今的金屬之軀，卻依舊保留下來它們作為智慧生命時就有的“欲望”。

  至於眼前的金屬老頭，總是喜歡把“好東西”和“展示櫃”放在嘴邊，說明對“物品”收藏情有獨鍾，對權力的爭奪欲望也可能弱於其它死靈霸主。

  加之科拉克斯通過父親知曉的一些情報，那麽沒準真可以與對方進行交涉，順帶還能從對方那裡薅點羊毛……

  沒辦法，科拉克斯這位“老實本分”的原體，因為父親是主宇宙的帝皇，所以在沒有充足利益的大前提下，是絕對不會談成一筆“買賣”的。

  緩了緩。

  科拉克斯將左手外移、放下，並對眼前的金屬老頭質問道：“告訴我你的真名，異形。”

  “啊，也是也是，應該先談正事。”金屬老頭似乎是戀戀不舍的瞥了眼血色之爪，然後仰頭，直視一臉冷漠的科拉克斯道：
  “你好你好，我是索勒姆納斯王朝的領導者，你可以叫我無盡者塔拉辛，很高興能在這裡為暗鴉守衛的原體進行自我介紹，這是我的榮幸。”

  說完，這個自稱無盡者塔拉辛的死靈霸主，還頗為做作的向科拉克斯鞠躬一禮。

  性格果然古怪，但不得不說，也是一個較為明事理的家夥。

  在心中給予評價後，見對方保持禮節，那麽科拉克斯也不會繼續保持絕對冷漠。

  “暗鴉守衛原體，科拉克斯。”即便對方已經知曉他的名號，科拉克斯亦是給予回應，然後繼續對塔拉辛展開質問：

  “一，你所說的索勒姆納斯王朝是否在啟明星。

  二，你是如何知曉我與帝國原體。

  三，你能為我提供什麽。”

  問題簡單明了。

  “看來我挑選的交涉目標沒有錯，嗯，比那個嘴臭和臭臉好談得多。”

  塔拉辛先是答非所問，並扭頭朝中控室左側牆壁看去，其雙眸光芒黯淡下來，幾乎完全變成空洞的陷入了一陣沉默。

  ？

  科拉克斯同樣是用余光望去，然後瞬間明白對方正在“直視”啟明星。
    見對方沒有給予答覆，科拉克斯亦是耐心等待片刻。

  不過他的內心則在默數，倘若超過他指定下的時間段，那麽他便會毫不猶豫的舞動雙爪，給眼前這個奇怪“老頭”進行強製報廢。

  即便科拉克斯是原體中出了名的“老好人”之一，但耐心是有限的，何況對方還是個異形，如果不是為了獲取更多有關太空死靈的情報，早在他鎖定塔拉辛的瞬間就將利爪揮下，而不是停在半空進行威脅。

  等待了十多秒。

  塔拉辛的空洞雙眸重新燃起綠光，語氣依舊是略顯笑嘻、平緩的說：“當然不是，而且我的索勒姆納斯可不是什麽大王朝，呵呵，千萬不要給我扣上這頂帽子，我只是尼希拉克王朝下的一個小小貴族罷了。

  至於在啟明星上醒過來的混……家夥，是個叫澤拉斯的霸主。”

  尼希拉克、

  澤拉斯？
  也不知塔拉辛是刻意，還是無意，科拉克斯能夠通過語氣判斷出，澤拉斯似乎是在譏諷尼希拉克王朝和王朝內部的領導者與貴族們。

  並且，塔拉辛似乎也與在啟明星上複蘇的澤拉斯不怎麽對付，甚至是仇視。

  得到相對有用的情報後，科拉克斯輕點頭，示意塔拉辛繼續往下說。

  “我是如何知曉你與你的兄弟們，嗯…說來話長。”塔拉辛故意頓了頓，等待了些許，見科拉克斯根本不接話茬後，這才給予解釋：
  “很簡單，早在…早在…嗯，按照你們人類的時間歷進行計算，應該是六百年前我就已蘇醒。”

  六百年前？

  聽到這個答覆，科拉克斯的眼角稍微抽搐了下。

  因為零三宇宙的六百年前，可是零三帝皇帶領原體和軍團向銀河進行遠征之際。

  然後，便是荷魯斯·盧佩卡爾掀起的大叛亂，再然後，則是那些叛徒成立了“新”·人類帝國，對零三銀河實現了較長一段時間的統治。

  並且在統治期間，“新”·人類帝國還對銀河系內的所有異形種族展開屠戮、驅趕，也間接導致了艾達與黑暗靈族的滅絕。

  間接的原因，是由於滅絕艾達與黑暗靈族的真正“元凶”，實際上是掌控零三宇宙的主宇宙人類帝國。

  畢竟那兩支靈族被混沌和叛徒們霍霍得沒剩多少，又想趁著主宇宙遠征的時候插插手，那不是自討苦吃？於是萊昂的暗黑天使給順手滅了。

  “是的，精美…咳咳，尊貴的原體閣下。”塔拉辛甩了甩右手，如同變魔術似的，將它的權杖給放回某種儲藏空間內，然後還將雙手背在身後，邊來回踱步，邊有些自顧自的說：
  “自從我與我族蘇醒後，便一直觀察著你們人類這一種族，好戰，記仇，貪婪，還有…會在絕境中閃爍令我羨慕與嫉妒的善良光芒。

  嗯，不錯不錯，說真的，你們要知道，你們相較於那些所謂的神，呵，神，算了，相較於那些所謂的神，是有有限壽命的，但是你們居然能在充斥著各種牛鬼蛇神的實體宇宙中堅強存活，甚至還創造出了一個掌控多元宇宙的帝國！

  啊！這是多麽偉大的奇跡！”

  說到這裡，塔拉辛不再走動，還伸出右手指著科拉克斯，加重它那金屬質感的語氣道：
  “是你們種族依靠自身，才能獲得如今的成就！呵呵呵，這在浩瀚無垠的宇宙長河中，屬實是波瀾壯闊！我是真的想把一切都悉數珍藏、記載！”

  然而前一刻的塔拉辛還像是心奮不已，下一刻卻突然止住，雙眸的綠光開始頻繁閃爍。

  似乎是過了良久，它做出個像是歎氣的動作，縱使它根本不需要呼吸，塔拉辛單純覺得它有必要做這個動作，來表現出它現在的“心情”。

  放下金屬手臂，塔拉辛繼續向保持耐心的科拉克斯說道：“其實這一切，都脫離不開你們擁有一位堅定目標，不受所謂神明蠱惑的領導者，也就是你的父親，人類帝皇。

  當然了，我所在宇宙的人類帝皇同樣偉大，如果沒有他的犧牲，也換不來你們人類帝國如今的強盛。”

  ？

  科拉克斯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塔拉辛居然洞察到了這麽多。

  “我的靈魂缺失沒錯，但我的思維邏輯還在，被你們稱作零三帝皇的人類明明有很多機會進行補救，但他卻選擇無視，直至他被自己的孩子們架在黃金王座上成為活屍。

  而你的父親，想必就是他的同位體，嗯，不知道我的同位體會怎麽樣……呵，可能早就煙消雲散了，畢竟曾經作為懼亡者的我，肉體壽命有限。

  不說那麽多了，我有六百年的時間暗中觀察、研究你和你的兄弟們，所以知曉你和你兄弟們的名字，就顯得不是那麽重要了，是與不是？”

  “…”科拉克斯輕點頭。

  “至於你想知道的第三個問題……”塔拉辛拉了一下長音，“嗯，說真的，我也不能確定…誒？誒？！！等等，你這孩子的脾氣怎麽能這麽暴？！”

  塔拉辛之所以會話鋒一轉，是由於它還沒能說完“我也不確定”這段話之前，科拉克斯再度將血色之爪放在金屬頭顱之上，並且比上次還要近了幾分。

  “我保持耐心，不是聽你亂說一通，給我一個不解決你的理由，異形。”

  “你摧毀我這個軀體也沒用…”塔拉辛反倒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還有我說的是真的，我真不確定我能給予你什麽，要不你把我這幅軀體摧毀，拿回去研究研究？沒準兒能讓你們獲得隨意傳送到某個地點的科技。

  對了，我得標注一下，是單個宇宙的隨意一點，我這科技可出不了其他宇宙，怎麽樣？心不心動？這也應該算是你第三項問題的答案吧，呵呵。”

  聞言，科拉克斯說不心動是假的。

  如今帝國能做到隨心所欲前往任意地點的方式，唯有進行靈能傳送，不是帝國沒有進行研究，而是進度較為緩慢。

  而能做到跨宇宙進行隨意傳送的，應該只有他的父親。

  不過，雖說科拉克斯不是擅長布局和搞謀略的原體，但他也明白塔拉辛是在試探，如果他真的將利爪揮下，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而且他還記得父親曾說過“手辦王”之類的吐槽話語，沒錯，他父親早就給予了有關塔拉辛的部分資料，也提及過這個死靈霸主的“腦回路不正常”。

  通過塔拉辛剛剛的自述，加之父親給予的情報，科拉克斯基本可以確定塔拉辛對人類的態度其實是偏向“友善”。

  因為塔拉辛認為人類很像數千萬年前的懼亡者，他父親還調侃過，說，如果死靈重新恢復榮耀，掌控銀河，塔拉辛定會向它們的最高統治者求情，不希望消滅全部人類。

  知曉這點後，科拉克斯思索該如何在言語上邁出塔拉辛設下的“套”，然後再從這個金屬怪老頭手裡多薅些羊毛。

  不過…

  “孩子！我說！你又在搞些什麽？！為什麽我的助手們都一動不動了？！”

  不過，瘟醫憤怒的叫嚷，卻打破了二“人”對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