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2章 伯仁卻因我而死
  “衝田總司就是那個混帳小鬼？”

  村正眉眼緊皺在一起，一臉你特麽別逗我的表情。

  “這不應該，我的儀器顯示那根本就是兩種靈基模式，雖然衝田總司的靈基略顯曖昧，但那難道不是因為她體內縫合了哪位神明之類的嗎？”

  小達芬奇的臉也皺成了一團，擺弄著手上的儀器，滿臉的不可思議。

  她一直認為衝田總司的存在方式就像格裡姆，這也能解釋衝田總司強得不合理的原因。

  “達芬奇親，你可能是太信任數據了。”

  瑪修委婉地提示道。

  “……或許吧。”

  小達芬奇頓時噎了一下。

  “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了？”

  “是的，畢竟除了江離先生之外，沒人會稱呼前輩為咕噠子……”

  “那個弔人其實也不怎麽想隱瞞吧？”

  阿爾托莉雅一攤手，得意地笑了起來。

  畢竟他們之中有她！

  能看穿一切謊言，就算想瞞也肯定瞞不住的，弔人八成就是忌憚於她，所以才隱瞞地那麽佛系！
  幻影江離在空氣中搖曳了一會兒，便憑空消失。

  “道理我明白了，也感謝閣下這段時間對禦主和卡斯特小姐的保護！”

  崔斯坦鄭重其事地感謝了江離，但隨即便話鋒一轉。

  “但我還是要問，閣下為何要殺死剛才的那名女妖精？身上那濃鬱的血腥味又是從哪裡來的？”

  不能怪他太小心。

  實在是此刻的江離，身上那股格殺勿論的氣氛太過滲人，讓崔斯坦都有種一旦靠近就會瞬間人頭落地的可怕預感！
  “不過只是一些妖精而已，殺了也就殺了，需要什麽特殊的理由嗎？”

  江離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

  “不僅是那些妖精，就連伱們，我現在也有種拔刀的衝動呢！”

  這番話，簡直如同大反派說的一樣。

  崔斯坦不禁變了臉色。

  雖然他從心底裡也不認為江離會是那樣的人，因為那種人是絕對不可能把反轉的聖劍重新洗白回真正的聖劍的，但他的心情也不由得被江離的一番話殺得沉進了心底。

  “我不認同！”

  這時，擲地有聲的少女聲音忽然響起。

  “江離先生絕不是那種人，我可以以性命起誓！”

  說出這番話的，是手握盾牌的遮掩發少女。

  她比誰都堅定地看著江離，也比誰都信任地看著他。

  “本來也沒多少交情，你這麽肯定幹嘛？”

  江離抓了抓後腦杓，困擾似的看了她一眼。

  “你難道就真的認清我的本性了嗎？”

  別開玩笑了。

  連摩根都沒辦法說出這種話哦！
  “那你的相機怎麽解釋？”

  瑪修當即反問道。

  “……”

  “我或許的確沒有看穿江離先生的本性，但從謝菲爾德的時候，我就知道江離先生絕對不是能毫無波動地看著無辜的生命送死的人，不僅因為您對我的告誡，更加因為您手裡時刻握著的那相機！”

  “泛人類史和異聞帶之間的生存競爭，其中沒有正義和邪惡可言，要說有邪惡的一方的話，那必然也是我們泛人類史這邊……江離先生也應該清楚這件事。”

  “您的確是在大局上拎得最清的人，或許能毫不猶豫地決定站在哪一邊，並且眼睜睜地看著另一邊的人去死，但您的心裡也絕不是冷酷無情的，所以才將沿途的風景一點點拍下來，不是嗎？”

  眾人無言地看著如機關槍一樣噴吐著心意的瑪修。

  他們不禁有些慚愧。

  因為他們之前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這或許也是被江離從謝菲爾德救出來，幫助她恢復記憶，還和他一起在過去待了半年的瑪修，只有瑪修才能察覺到的事情。

  江離並沒有拍照的習慣。

  呃，我是說，並沒有拍風景照的習慣。

  但在來了這異聞帶之後，卻使用相機，將腳步所抵達的各處風景都記錄在了相機之中。

  那當然不是因為他改了性子。

  而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終將會成為毀滅這異聞世界的幫凶。

  誠然生存競爭沒有正邪可言。

  但也正因為沒有正邪可言，江離才理解自己的做法沒有任何的正當性，才會想要將終將逝去的一切記錄在心底。

  他會記錄並毀掉這裡的一切。

  “區區色茄子，真是敢說。”

  江離嘟囔了一聲。

  不過嘛，瑪修的猜測也基本屬實。

  “那這一切到底是……”

  崔斯坦已經開始搞不懂了。

  “因為這卡美洛中的妖精腦子有病！”

  江離嗤笑著道：“之前我在街道上見到了一名雙臂被斬斷的人類，跟著他的足跡走進了一座宅邸之中，結果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麽？”

  “在地下室，幾個、十幾個人類的屍體，全是男性，沒有四肢，生殖器官也被割掉了，五肢都被細細地切成了臊子，地上血流成河，但那宅邸的主人卻只顧著祈禱。”

  “五肢誒，說到五肢，你們會想到什麽？”

  想到什麽？
  咕噠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什麽。

  其他眾人也都是冥思苦想的模樣。

  “是貝裡爾。”

  阿爾托莉雅見狀，便出聲點出了關鍵。

  “沒錯。”

  江離點頭。

  “和當初歡迎我的宴會上，被我針對了的貝裡爾一樣的結局。”

  “我殺了那個妖精，然後找到第二個宅邸，又在地下室看到了被砍斷五肢的人類，我又殺掉了妖精，然後是第三棟、第四棟。”

  “府邸裡沒有人類屍體的妖精，我一下也沒碰。”

  “只可惜。”

  江離長歎了一聲。

  “我找到的幾百個妖精，沒有一家的地下室是沒有人類屍體的。”

  他甚至派出了夢境分身。

  結果就是這個模樣。

  見妖精就殺。

  見妖精就殺。

  沒有絲毫的余地。

  跟他們講道理，甚至會讓江離覺得惡心！
  那不僅僅是因為那些妖精在這一個多月時間內，殘害了數以千計的人類。

  更加是因為——

  “你覺得那是你的責任嗎？”

  咕噠子忽然反應了過來。

  她理解了。

  小達芬奇等人，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然後各個遍體生寒！

  這是模仿。

  彰顯劣根性的模仿！

  這也是流行。

  惡劣至極的流行！
  因為江離在大庭廣眾之下削掉了貝裡爾的五肢，卡美洛的妖精們一時間將這種對人類凌遲的方式視作是一種“流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