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落下帷幕的戰鬥和再次提起的舊言
  “還要繼續嗎？”

  鶴中將抬眼看著坐在辦公桌後的戰國。

  “我不懷疑在新世界那樣惡劣環境中盡忠職守的特工們，只不過······這件事還需要慎重，能和BIG·MOM激鬥一天的黑王子和斬殺了烏密特的黑王子已經不是一個概念了。”

  “後者還可以想辦法施加控制，前者卻只能與之合作······如果不能確定索卡奇歐·艾爾烏斯到底是怎麽一個人，是心存正義？還是利益至上，或者說真就是個殘忍嗜殺的瘋子，沒有搞清楚這些之前，合作是無法展開的。”

  說著，戰國眉頭微蹙，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可以的話，他並不希望看到新世界有能和四皇平起平坐的新的霸主崛起，不管是不是海賊，像這種一人就足以破滅一國，極難被控制的怪物，如果是不屬於秩序的一方，那麽全部死光才是最理想的狀態。

  正義，

  就是因為這些怪物們的妨礙才無法被貫徹下去。

  “卡普雖然還是那個混蛋性子，不過他的眼力的確是不錯，讓他見一見那位黑王子，看看那位王子殿下究竟能否和我們合作。”

  “看來我是白擔心了，你心裡面有成算就好。”

  鶴中將垂下了眼簾，慢慢的喝了口茶。

  “擔心我被欲望衝昏了腦袋嗎？”戰國伸手扶了扶眼鏡，抬頭看著天花板，喃喃道：“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將海軍遺失在新世界的權威重新撿起來，阿鶴，你也是知道的，哪怕是當年洛克斯海賊團全盛的時候，海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徹底喪失了對新世界的控制力。”

  “洛克斯只有一個，四皇卻是四個，這不是你的錯，戰國。”

  “可是新世界就是在我的手中丟掉的啊。”

  望著粉刷的純白的天花板，戰國發出了深深的歎息。

  “如果自責能讓你的心情變輕松一點，我不會阻止你將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的行為。”鶴中將捧著茶杯，目光盯著杯中那綠褐色的茶水，“但是四皇的崛起本質上仍舊是洛克斯海賊團的延續，是【空元帥】在位時沒有清除乾淨殘留下來的遺禍，這一點是不容爭辯的事實。”

  四皇中的三位，都曾經是洛克斯海賊團的一員。

  當年空元帥在位時，沒有能徹底剿滅乾淨洛克斯海賊團的余孽，然後就有了新世界是四皇的新世界，世界政府和海軍在新世界的統治力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殘存下來的G1和G5兩座基地，只不過是世界政府和海軍留下來的最後的遮羞布。

  “戰國，太過於盡忠職守也未必是什麽好事，張弛有度才是長久的法度，別把自己繃太緊，免得忙中出錯。”

  “我知道了！阿鶴，還有······多謝了！”

  “這是參謀的分內之事。”

  ————

  乳香海域，賽伯伊島西南方向差不多三百二十公裡外。

  泛著銀白月光的波濤不眠不休的湧動激蕩，冰冷的海風吹拂著BIG·MOM海賊團的旗幟獵獵作響，女王歌唱號為首的龐大艦隊迎著如刀子似的凜冽海風，追逐著天空中那混沌的奇異景色。

  在這海波之上，有火海翻湧、有雷霆破空，有劍氣縱橫雲上，有墨綠色的靈光暈染月色。

  夜空被這交織的力量構築出來異常的混沌之景。

  惡戰已經持續了三天兩夜。

  現在，

  已經是戰鬥開始後的第三個夜晚。

  “這還要······持續多久啊？”

  站在甲板上，手抓著船舷欄杆的斯納格眼神茫然的望著天空中那混沌的光景，難以言喻的疲倦感彌漫在心頭，明明這三天兩夜他只不過是一個看客，半點力氣都沒有耗費，現在卻隻覺得疲累之極。

  仰望著上方的戰場，那是他這一生或許都無法觸及到的境界。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將星’，只要能與卡塔庫栗哥哥站在一起就已經是他最大的追求了，至於說媽媽······他這個兒子只有順從與畏懼，他連想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可能變得和媽媽一樣強大。

  “斯納格，撐不住就去休息一會兒。”卡塔庫栗的聲音隨著海風飄入耳中。

  斯納格下意識循著聲音看了過去，看著猶如澆築在甲板上的鐵人一樣的卡塔庫栗哥哥，眼眸中浮現出來深深的欽佩，天上的戰鬥持續了三天兩夜，卡塔庫栗哥哥就站了三天兩夜。

  在這期間，沒有挪動過哪怕是一厘米的腳步。

  如果不是見聞色霸氣的的確確的感知到那鮮活的生命氣息，都要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沒事，我還撐得住。”

  斯納格搖了搖頭，他看著卡塔庫栗哥哥那盤在脖子上的圍巾，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問道：“卡塔庫栗哥哥，媽媽和那個······黑王子的戰鬥情況現在怎麽樣了？”

  在親眼目睹了艾爾烏斯和BIG·MOM三天兩夜的惡戰後，

  斯納格已經不再用“小鬼”這樣的稱呼來指代艾爾烏斯了，能與媽媽比肩的強者，如果在背後說點壞話也就罷了，但是現在這麽點距離他不懷疑艾爾烏斯完全可以用見聞色霸氣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你沒在看？”

  卡塔庫栗問道。

  “嗯，我一直都在看著，但是······看不明白。”

  斯納格說話跟繞口令似的。

  不過其中的意思卻相當清晰明了，斯納格的見聞色霸氣能夠觀摩到天空中艾爾烏斯和BIG·MOM的戰鬥，但是他的眼力卻不足以以此來判斷出這場戰鬥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態勢。

  “媽媽佔據著上風，不過想要徹底壓倒那位黑王子······恐怕短時間內是做不到的。”卡塔庫栗開口說道。

  這話不只是說給斯納格聽的，也是說給站在他身後那一群翹首以待的弟弟妹妹的，天空上混沌不明的戰鬥讓這些個實力不足的弟弟妹妹們心中充滿了不安，他們擔憂著、恐懼著，生怕媽媽被這個突然冒出頭的黑王子給從神壇上掀落下來。

  無論媽媽發病的時候是多麽的六親不認，
  他們始終都明白媽媽是護佑著他們不受外界風吹雨打的大樹，如果沒有了媽媽的庇護······無法想象呢！
  聽到了卡塔庫栗的話語，站在甲板上的夏洛特家族的兄弟姐妹們都是悄然松了口氣，雖然艾爾烏斯的強大讓人心驚，但是只要媽媽依舊是新世界的海賊皇帝，那麽未來的生活就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卡塔庫栗哥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幫媽媽一把？”

  就在身後的一眾弟弟妹妹們竊竊私語的時候，身高腿長的斯慕吉不動聲色的走到了卡塔庫栗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BIG·MOM海賊團的“甜點三將星”。

  夏洛特·卡塔庫栗，夏洛特·斯慕吉，夏洛特·克力架。

  他們三人在經歷過無數次殘酷的血戰之後，如今早已是海賊團中僅次於媽媽BIG·MOM與廚師長長麵包的頂梁柱，正面單挑的話，任何一位四皇都能輕松擊潰他們，但在媽媽牽製了對方的情況下，他們也的確是能插手進去這樣的戰鬥。

  她沒有立刻就得到回應。

  等了大概半分鍾的時間，

  “暫時，不用。”

  卡塔庫栗輕輕搖了搖頭。

  暫時，只是暫時不用，老實講，他們摻和進去天空中那等層次的戰鬥，需要冒著極大的風險，媽媽可以無視的攻擊落在他們的身上就算是不死也是要重傷的，所以······暫時還是繼續旁觀吧！

  畢竟，

  這場戰鬥的確是媽媽佔據著上風。

  ★

  雲上，

  月下，

  戰鬥還在繼續。

  “黑虛閃！”

  這是艾爾烏斯第六十九次動用這足以給BIG·MOM帶來一定傷害的殺招。

  漆黑色的光芒從指尖迸射。

  如同從地獄深淵射出來的光柱，貫穿了那熾熱火海和茫茫雷雲。

  嚇的普羅米修斯的本體飛快的躲開，雷雲宙斯更是老老實實的托載著BIG·MOM，畢竟沒有什麽地方比在媽媽的身邊更加安全了，就算是被艾爾烏斯打傷，媽媽也能隨時修補好它們的傷勢。

  艾爾烏斯的靈壓攻擊能夠傷害到BIG·MOM製造的霍米茲。

  就連武裝色霸氣都無法傷害到的太陽普羅米修斯和雷雲宙斯，卻無法規避同樣是靈魂力量變化來的靈壓的攻擊。

  “威國。”

  揮動著巨劍‘拿破侖’，
  BIG·MOM的回擊同樣凌厲。

  磅礴浩蕩的斬擊波與黑虛閃正面相撞，又是一輪震動滄海的暴風吹拂向四面八方，所幸這是在大海之上，如果是在陸地上大戰，三天兩夜的惡鬥下來，徹底的改變一座島嶼的地形地貌都不過是正常的事情。

  第三百五十一次正面的交鋒又以平局而落幕。

  不過，

  這一次，BIG·MOM沒有像之前一樣迫不及待的掀起新一輪爭鋒，她立足在雷雲宙斯之上，手中的巨劍‘拿破侖’劍尖朝著下方的大海，太陽普羅米修斯附著在BIG·MOM的頭髮上，熊熊的火焰劇烈燃燒著。

  “索卡奇歐·艾爾烏斯。”

  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稱呼艾爾烏斯的名字，而不是用‘小子’、‘小鬼’之類的輕蔑叫法。

  BIG·MOM目光認真的打量著艾爾烏斯。

  她緩緩開口道：

  “你的實力很強。”

  “能被托特蘭的女王稱讚，是我的榮幸。”

  三天兩夜的惡鬥，足夠讓艾爾烏斯抹殺掉自己之前那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動搖的軟弱，他心平氣和的與BIG·MOM對話，同時緊握在手中的月光劍兀自閃爍著鋒利的劍芒。

  他並沒有因為BIG·MOM突然的停手而有所松懈。

  仍舊是做好了隨時開打的準備。

  “雖然我很想宰了你，用你的腦袋來打消黑暗世界的那群廢物的小心思，不過很明顯這事現在是辦不到了，你已經有資格讓我改變原本的主意了。”

  BIG·MOM看到了艾爾烏斯警惕的姿態，但是她的確是沒有了繼續打下去的心思。

  三天兩夜的惡戰，
  她已經許就沒有和人大戰過如此長的時間了。

  當然，

  她的體力依舊充沛，精神狀態也相當飽滿。

  就算再打上個五天五夜也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但真正的問題是就算繼續打上個五天五夜，這場戰鬥最終也不會有什麽實質性的戰果，掌握著飛行能力的艾爾烏斯就算是打不過，也絕對能走得掉。

  這是她在這三天兩夜的惡戰中發現的事實。

  “改主意？”

  艾爾烏斯眯起了眼睛。

  “休戰吧！這場戰鬥再打下去對你我來說都沒有什麽好處了，和我打了三天兩夜，足夠你的名聲在新世界傳響了，再繼續下去也不會有更多的變化，除非你準備和我真要在這裡分個生死。”

  BIG·MOM盯著艾爾烏斯，等待著艾爾烏斯的回應。

  讓她主動提出罷戰的原因自然不只是因為她厭倦了這場很難落下任何戰果的戰鬥。

  海上那緊緊追隨著這場戰鬥而來的兒子和女兒們才是最重要的原因，之前在戰鬥中，她的見聞色霸氣就捕捉到了卡塔庫栗、斯慕吉突兀間爆發出來的針對艾爾烏斯的戰意。

  雖然之後又壓製了下去，

  但這場戰鬥繼續下去的話，他們遲早會插手幫忙，這是她絕不願意看到的。

  卡塔庫栗、斯慕吉、克力架，這三個孩子可是BIG·MOM最自豪的子女，同時也是她的海賊團的重要支柱，是幫她實現成為海賊王的夢想的重要幫手，她是真的不希望看到這三個最優秀的子女因為這種無聊的戰鬥而犧牲。

  就算真的要死，也要死的更有價值才行。

  “······那就這樣吧！”

  BIG·MOM能察覺到自己的孩子們的小動作，艾爾烏斯的探查神經自然是敏銳的捕捉到了那針對自己的強烈殺意，稍稍思考一下，就能明白BIG·MOM是因為什麽罷戰。

  不過，

  這樣也好。

  他也沒準備真的和BIG·MOM變成不死不休的關系，畢竟之前除了烏密特的事情外，他們並沒有任何的交集，自然也不存在什麽化不開的仇恨。

  而且他也不是孤家寡人，他還有一個王國等著去繼承呢！

  這一場三天兩夜的惡戰。

  受益最大的其實就是艾爾烏斯，他借助於BIG·MOM的名頭，終於是徹徹底底的在新世界揚名了，名聲這東西看上去是很虛無飄渺，然而其絕對不是沒有任何存在意義。

  有了這份名聲。

  他接手烏密特的海運網絡想必不會再有什麽阻礙了。

  就算是還有像希木葉爾王國這樣的烏密特的死忠，也絕對是需要好好掂量一下為了死去的烏密特得罪一個能和BIG·MOM大戰三天兩夜的強人究竟值不值得。

  “那麽，托特蘭的女王，我這就告辭了。”

  艾爾烏斯振動雙翅，準備離開。

  “等等。”

  BIG·MOM突然叫住了艾爾烏斯。

  “怎麽？”

  艾爾烏斯轉動著手中還沒有消散的月光劍，“要反悔嗎？”

  “不。”

  BIG·MOM搖了搖頭，手中的巨劍‘拿破侖’已經變回了帽子的模樣重新戴在頭上，太陽普羅米修斯也從“憤怒狀態”變回了臉上有紅色酒窩的太陽的“平常狀態”。

  “再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如何？來做我的女婿吧！你喜歡年紀大的？還是年紀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