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刹那的爭鋒

  馬歇爾·D·蒂奇。

  他是白胡子海賊團的一個無名小卒······嗯，這麽說不太對，作為白胡子海賊團有數的老成員，他是和馬爾科差不多時候一起追隨白胡子的，和羅傑海賊團都有過多次爭鋒的經歷。

  只是比起來鼎鼎有名的‘不死鳥’，他到如今也還只是白胡子海賊團的一個成員，連隊長都沒有混上，只是二番隊的一名老資格的成員，大家都直呼著‘蒂奇’這個名字，甚至沒有屬於他自己的綽號。

  乍一看，
  他大概給人感覺是一個沒什麽天賦，只是資歷足夠老的普通船員，在許多人眼中他就是個脾氣有點怪，但也是個直腸子，他不像艾斯那樣很快就被大家當作朋友，但是在船上也沒有人討厭他。

  對了，白胡子海賊團的成員並不知道他的隱名，也就是所謂的‘D’。

  馬歇爾·蒂奇，這是白胡子海賊團的成員們所知曉的名字。

  “喬茲隊長，艾斯隊長看上去一時半會贏不了，我們什麽時候動手幫忙？”蒂奇的右手伸進了褲子裡，使勁的撓著屁股，撓完了屁股還把手指搭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粗魯的動作看的喬茲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蒂奇這家夥可真是······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了。

  海賊們雖然說是粗魯、野蠻的代名詞，但是撓完屁股還聞一下，這操作實在是有些騷氣。

  “我們的任務不是戰勝黑王子，這不是我們能做到的事情，纏住黑王子，在老爹過來之前別讓他們跑了，這就是我們的任務，只要黑王子不打算走，艾斯沒有落敗的趨勢，我們就什麽都不用做。”

  喬茲說的很直白。

  他是內秀，口齒並不伶俐，那雲裡霧裡的說話方式他從來都做不來，有什麽命令他一向是會和部下們說的一清二楚。

  蒂奇、丟斯等人並不是他的三番隊的成員，不過作為白胡子海賊團的隊長之一，艾斯這位直屬隊長無暇他顧的時候，他理所當然的接過來了隊伍中的指揮權。

  “這樣啊！”

  剛剛撓過屁股的手指頭又在那粗大的鼻孔中挖動，黑胡子看著挖出來一團鼻屎，大大咧咧的問道：“那個被黑王子抓起來的倒霉蛋怎麽搞？在老爹的地盤上亂抓人，要管嗎？”蒂奇的這個問題讓喬茲沉默了片刻，白胡子海賊團是有規矩的，白胡子親手定下來的規矩。

  不允許海賊們在他的地盤上劫掠，不允許毒販子出現在他的地盤上，不允許海賊們擄掠人口······規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比起來世界政府的法律而言白胡子定下來的規矩少的可憐。

  然而，
  和那基本上當作廢紙來擦屁股都嫌紙太硬的法律不同，在白胡子的地盤上，只要不是太蠢或者初來乍到的傻瓜，沒有人敢於違犯白胡子定下來的規矩。

  禁止海賊擄掠人口就是其中之一。

  在外面不管你們鬥得你死我活，到了白胡子的地盤上天大的恩怨也要收起來，等離開了在慢慢的解決，尤其是在白胡子海賊團一年中一口氣乾掉了二十多個海賊團，近萬海賊不是死了，就是賣給了奴隸販子。

  白胡子不允許海賊擄掠平民，而他自己卻熱衷於販賣海賊，這可是白胡子海賊團的一大財源之一，畢竟，比起來BIG·MOM和百獸這種剝地三尺的暴君統治者，只是收取適當保護費的白胡子已經是比世界政府以及世界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王國都要仁慈和善了。

  不靠販賣海賊等特別的營生，經營這足足有上千人的海賊團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黑王子不是海賊。”

  喬茲乾巴巴的找了個借口，但旋即又搖了搖頭，“這種事，等老爹來了一問就能知道了，我們現在沒必要做太多臆斷般的決定。”老成持重的喬茲還是不為所動。

  蒂奇看了眼遠方的港口，埃克蒙多王國的艦隊停泊在其中，巴傑斯那個笨蛋就在那艘旗艦上，被人打斷了胳膊，身邊還有數道不弱的氣息看押······
  攛掇不動喬茲動手，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做太顯眼的小動作，這讓蒂奇意識到了巴傑斯那個倒霉蛋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可惜了那麽不錯的人才，吉扎斯·巴傑斯，這可是他為未來挑選的夥伴之一。

  當然那樣的未來是建立在他能在白胡子海賊團上得到那夢寐以求的惡魔果實的基礎上，如果碰不到那顆惡魔果實，那麽他這輩子大概就要老死在白胡子海賊團了。

  “黑王子······”

  蒂奇不再去看那一艘艘隸屬埃克蒙多王國的戰艦。

  他的目光轉移向了不遠處的艾爾烏斯，沒想到的是艾爾烏斯同時也看向了他這邊，四目相接，視線在一瞬間對上，艾爾烏斯很莫名的笑了一笑，這讓下一瞬就錯開了目光的蒂奇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

  黑王子的眼神·······有點微渺啊！
  只不過他堅信沒有人能看穿他的偽裝，否則白胡子早就將他清理乾淨了，這麽多年來白胡子海賊團並非是沒有背叛者，總有一些家夥受不了白胡子海賊團的拘束，肆意妄為招惹來了白胡子的雷霆之怒。

  白胡子護短歸護短，教訓起來不聽話的兒子那可是雷厲風行，半點不留情面。

  所以他不覺得黑王子是看出來他的秘密，只是蒂奇的直覺告訴他黑王子是個極其危險的敵人······為了拯救巴傑斯和這樣的怪物作對，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說不定會因此破壞掉他的偽裝·······直覺的警告就是因為這個嗎？

  這讓他漸漸堅定了放棄巴傑斯的決定。

  反正未來有沒有機會脫離白胡子老爹的羽翼庇護尚且兩說，真要是等弄到手了他夢寐以求的寶物，再尋找其他人做夥伴便是。

  ······
  “殿下，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嗎？”

  “怎麽了？為什麽這麽說？”

  “你剛才笑得很開心。”

  “有這麽明顯？”艾爾烏斯疑惑的說道，同時下意識的控制了起來面部的肌肉，將不知不覺中翹起的嘴角重新撫平了下去，“還真的笑起來了·····我只是在看一個可能會撬動世界平衡的家夥，覺得很有意思。”

  “撬動世界平衡？”

  芙蘭翻了個白眼，殿下又在說奇奇怪怪的話了，好在這麽些年她也漸漸習慣了艾爾烏斯的奇怪言論，下意識的思考了起來，撬動世界的平衡，難不成是指火拳？這家夥有這麽大的影響力？

  她看著正和伊絲卡打的火熱，物理意義上打的火熱的火拳-艾斯，想要看清楚這家夥是怎麽樣撬動世界的平衡的。

  可惜她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出來什麽名堂，她抬起頭，目光轉向了艾爾烏斯的側臉。

  “不要問，我是不會說的，有些事情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艾爾烏斯在貼身小女仆開口前止住了話語，讓芙蘭頗有些氣悶的癟了癟嘴，最討厭這種吊人胃口的事情了。

  艾爾烏斯眼角余光注意到了芙蘭的鬱悶。

  不過這件事他的確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蒂奇是腦後生有反骨的毒蛇······這個秘密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身邊的人也好，白胡子海賊團的人也好，他都不準備說出來。

  未來已經被他扭曲的面目全非。

  但是在蒂奇這裡，他想要看看白胡子海賊團的未來會走向何方，不過不管怎麽變化，他唯一希望不變的是白胡子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死去這件事。

  是的，

  在艾爾烏斯看來，白胡子是死掉比較好。

  只要白胡子還活著一天，這大海賊時代就會繼續這麽不溫不火的維持下去，只有等搬開了白胡子這座鎮壓住無數妖魔鬼怪的大山，時代才會暴走，艾爾烏斯才好渾水摸魚。

  別看他利用海運網絡幫白胡子海賊團收集各種珍惜的藥材，但這不妨礙他詛咒白胡子去死，畢竟，就算沒有他，以白胡子海賊團的實力也不至於說給白胡子治病的藥都湊不齊。

  想要等白胡子病死或者老死，艾爾烏斯心裡沒底，誰知道看上去天天打吊針的白胡子能堅持多久？要是一直挺著不死······會讓很多人頭痛的。

  最好還是讓白胡子戰死比較靠譜。

  所以，
  蒂奇這條腦後有反骨，胸中有貳心的毒蛇還是繼續放在白胡子海賊團比較好，當然要是被蒂奇弄到手暗暗果實和震震果實，未來或許會有新的麻煩······但是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

  總是瞻前顧後的話，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再說了，白胡子可以死，震震果實的力量卻不一定還是會落在蒂奇手中。

  “好了，等了半天，正主總算是來了。”

  艾爾烏斯忽地舉目遠眺。

  沒過多久，芙蘭、喬茲等人也紛紛察覺到了出現在海上的那霸道絕倫的強橫氣息，如同是席卷海天的台風一樣，白胡子還沒有露面，只是那頂尖的霸王色霸氣就讓戰艦上許多實力不濟的家夥昏厥過去。

  就連戰鬥中的艾斯和伊絲卡也都受到了影響。

  屈居下風的伊絲卡抽劍疾退，艾斯也沒有緊追不舍，他也趁勢選擇了後退，拉開了與伊絲卡的距離，回到了喬茲的身邊。

  ————

  繡有月牙狀胡須的骷髏旗在高懸在桅杆的頂端。

  以形如白鯨的莫比迪克號為首的龐大艦隊湧入到港口中來，佔據了三分之二的泊位，幸好艾爾烏斯這次帶來的戰艦數量不多，水車島的這座港口也夠大，和白胡子海賊團的龐大艦隊在港口中能共存下去，不至於因為泊位的爭奪而發生衝突。

  “喲，白胡子老爹，你的氣色看上去不太好啊！”

  艾爾烏斯登上了莫比迪克號的甲板。

  不管怎麽說，白胡子海賊團曾經給予過埃克蒙多王國庇護，如果不是有白胡子海賊團的那面旗幟震懾了許多敵人，他未必能有一個安穩的童年，能順順利利的成長起來，說實話也是多虧了白胡子海賊團。

  再加上白胡子也是個長者。

  比起來讓白胡子來見他，艾爾烏斯覺得自己這個年輕人多運動一下腿腳也挺好，當然這不妨礙他祝福白胡子早日脫離塵世這個苦海，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這個世界該交給自己這樣的年輕人來擺弄了。

  “咕啦啦啦！小鬼，我還沒死呢！”白胡子豪邁的大笑著。

  “嘖！”

  艾爾烏斯咂舌，他仰頭看著坐在巨大座椅上的白胡子，舉手示意認輸，“這次是我冒犯了，那個格鬥冠軍的實力不錯，就算是在白胡子海賊團，也只有一半左右的隊長能戰勝他，因為擔心拖延的時間太長會被目標溜掉，隻好耍這種小手段。”

  “除此外，我沒有任何針對白胡子海賊團的意圖。”

  舉手的樣子多少有點慫，不過他面對的可是白胡子啊！

  “你以為這麽說就能算了嘛？小鬼！！！”

  白胡子的臉上還掛著笑容，濃烈的殺意卻已然是噴薄而出。

  他猛然間從座椅上起身，反手將擱置在座椅旁邊的巨大的薙刀抽了出來，揮舞著這杆據說是無上大快刀十二工中的‘叢雲切’，朝著艾爾烏斯的腦袋一刀剁了下去。

  “鐺————！！！！！！”

  金屬顫鳴的高音擊潰了船上不少好手的意識。

  他們是能扛得住白胡子老爹的霸王色霸氣衝擊的家夥，在海賊團中堪稱是中堅的可靠戰力，然而此刻卻被刀刃相交時爆發的刺耳噪音弄昏了過去，馬爾卡將身邊昏過去的同伴一腳踢到了角落裡去，雙目死死的盯著艾爾烏斯。

  青白色的光劍架住了那巨大的足以將艾爾烏斯劈成兩半的薙刀。

  艾爾烏斯站在甲板上一步不退。

  “你的劍不錯。”

  白胡子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薙刀，重新坐回到了座椅上。

  “比不上無上大快刀闊氣。”艾爾烏斯也渾然無事的散去了手中的月光劍，肆無忌憚釋放出來的恐怖靈壓也收斂了回去，笑呵呵的和白胡子扯著閑話，看著兩人交談的樣子，似乎剛才那刀劍相撞的一幕只是一個幻覺。

  不過。

  莫比迪克號甲板上的角落裡昏倒的海賊們證明了那絕非是幻覺。

  怪物們已經在那一瞬間用刀劍進行了最是純粹直接的交流，認可了彼此的力量，然後重新坐回到了談判桌上，開始用語言來進行接下來的交流。

  “我聽說艾斯和你的部下玩的很愉快？”白胡子提出來了一個有趣的問題。

  “這個嘛！”

  艾爾烏斯故意的拉長了尾音，笑著道：“白胡子老爹，你還是找本人問一問比較好。”

  “······這麽說倒也是。”

  白胡子輕輕點頭。

  談話的氣氛不知不覺中變得輕松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