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們結婚？”

  “不要，你長那麽難看。

  “我才不難看，媽媽說，我以後會長很漂亮很漂亮的！”

  “騙人，你看你都沒有我的小jj。”

  “媽媽說了，你那個東西我以後想要多少有多少……”

  ***“這裡就是城市啊。”

  天空蒙蒙亮，唐峰背著一個藍色大編織袋走出火車站。

  因為是早班車，空氣中的霧氣還沒有消散，眼前廣場唯一的一座高架燈努力散發出可以多少增加點這裡熱量的光。

  時值秋季，清晨的冷風頑皮的想要往脖子裡面鑽，冷得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不過脖子上再冷也比不上已經要凍僵的雙腳，由於一直在火車上睡覺，現在兩隻腳已經冷得快要沒有知覺了，趕緊跺了兩跺，希望這樣的動作能夠讓自己暖和些。

  “東大街，28號。”

  記起來來到這座陌生大都市的目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努力辨認上面歪歪扭扭的文字，邊把它念出來的時間，嘴巴裡直接吐出白氣，眨眼融進了周圍的薄霧裡，看上去他和仙人一樣會吐納自然氣息。

  “這個地方在哪裡啊？”

  抬頭挑望這個陌生的地方，在他旁邊一些和他一樣剛剛下剛才這趟火車的人匆匆忙忙湧向遠處路邊的一輛大客車，使這個冷清的廣場多少增加了一些人氣。

  可是到處看不到有提示的影子。

  他知道最多中午會有人來接他，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和一個人見面。乾脆把紙條揣回褲兜裡，身體抖了一下好像打了個冷戰。

  拽了拽背上裝滿了發出哐哐啷啷聲音物體的藍色大編織袋，往火車站出站口走出去，決定自己進入這個陌生的大城市找紙條上寫的地方。

  可是……

  可是真正出發，他才發現他實在太小看‘城市’這種東西了。更別說他現在身處的省會級超級商業大都市。

  “我這應該算……迷路了？”

  蹲在路邊，渴得喉嚨要冒煙。他不知不覺在城市裡轉悠了一天，眼看天都要黑了，還是沒有找到紙條上的地址在哪裡。現在他想喝水，卻到處沒有看到山泉水、小溪之類的東西。似乎在這個城市裡，除了水泥磚還是水泥磚，完全沒有他老家的大山裡看上去那麽有朝氣。街道上經過的行人都是死氣沉沉的，一個個低著頭走路。

  “太小看這裡了。”

  唐峰即使再不願意承認，也必須承認這一點。可以說現在的情況完全是他一個人的原因造成的。

  不過他現在又不能這樣放棄，如果今天找不到地址上的地方更加糟糕。發現他完全在這個陌生的大都市用高樓大廈做成的迷宮裡迷了路，看起來哪裡都好像長一個樣，可是哪裡又都有點不同。

  “你要去這個地方？”

  突然陪他蹲在一起的，好像是流lang漢打扮的人注意到他紙條上的地址，好心問他。

  “是啊。”

  唐峰聽見驚喜，馬上期待看過來。

  流lang漢很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完全一副懷疑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的樣子，一指馬路對面說：“你要找的地方就是這裡，虧你急成這樣了。”

  唐峰懷疑他聽錯了。

  看看紙條上地址，又看看馬路對面一棟看上去很漂亮的公寓大樓。一眼看見了這棟公寓一樓的門牌，的確上面寫了28號。

  “謝謝！”驚喜向這個流lang漢感謝。

  流lang漢沒覺得什麽，只是對他微微一笑，目送他無視交通規則橫衝直撞的跑過了大馬路，往那棟公寓趕去。

  看見他興奮的背影，忍不住唏噓：“想當初我……”

  因為天色暗下來，大樓每家每戶的燈光已經亮起來了，一點一點的好像星空一樣漂亮。

  唐峰幾步跑到了公寓大門前，好奇往裡面望去。

  發現這裡比老家的老房子漂亮太多了，裡面的燈光讓裡面好像白天一樣明亮。

  考慮著他是進去，還是乾脆在外面等。

  突然一個黑色製服打扮，腰間掛著一根黑色棍子的40多歲男人一臉警惕往他走過來。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拿起棍子驅趕他說：“去去去，撿破爛的不許進這裡，要撿的話去樓後面的垃圾箱。不過別翻亂了。”

  “撿破爛？”

  唐峰看了看他的打扮，這才發現他一天趕路，現在看上去挺像個乞丐的。難怪那個流lang漢好心的幫他。不過他沒有忘記他來這裡的目的，把那張紙條遞給這個中年男人說：“請問這裡是28號嗎？我要找唐敏。”

  “唐敏？你說是這裡的住戶？”

  唐峰把頭點的像小雞啄米。

  男人嚴肅又看了唐峰一眼，似乎看出他不太像一個壞人。雖然衣服有點破，但不是很髒。臉上白白淨淨的，感覺比得上電視上一些青春偶像男星了，最重要他的眼神很清澈，有著一種城市人沒有的淳樸。

  對他說：“你在這裡等著，我幫你看看。”

  說完往他辦事的工作站走，準備幫唐峰查下。

  “謝謝！”

  唐峰很開心的誠懇感謝，知道他幫了他大忙了。

  中年門衛掏出老花眼鏡戴上，翻開那本住戶名錄一條一條往下面找下去，突然說：“1808有一個叫唐敏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

  說完抬起頭，準備問他是不是要他幫忙上去確認下。

  可是這時候公寓大廳裡哪裡還有唐峰的蹤影，他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瞬間消失在這裡。

  “我不會見鬼了？”

  中年門衛感覺後背有點發涼，完全沒有注意唐峰是什麽時候走的。可是一看唐峰直接站立位置留下的泥腳印，知道他不是撞鬼或者夢遊了。

  ……

  唐峰這時候已經滿懷激動快速往18樓趕，如果讓這個門衛看到一定會嚇得不輕。

  唐峰爬樓不是一個階梯一個階梯走的，而是一跳就跨出半層樓梯，兩次縱身就是一層樓。18樓對來說不過是36步的事情，上樓速度比電梯還快！

  終於看見樓道門口‘18’的數字，唐峰推門進去。看見他進了一條鋪著紅地磚的華麗樓道裡。地上乾淨亮潔的地磚低下頭可以照出人臉。樓道上空懸掛的水晶燈被白色的磨砂罩罩住，發出柔和的澄黃色燈光。把整條樓道照的溫暖溫馨。

  “18樓8號……”

  樓道裡一家家房門門板上有一塊銅牌，銅牌上面用白色的字寫了‘1801’之類的數字，標明了這一家的門牌號。

  唐峰沿著這些門牌號一家家找，終於找到了位於電梯門附近的1808，正好在樓道的另外一頭。

  “就是這裡！”

  再三確認就是這一家人，激動直接握起拳頭在門板上捶，知道他終於要和他朝思夜想的人見面了。

  嘭！嘭！嘭！

  好像打鼓的聲音回蕩在樓道。一瞬間，別說1808的住戶，連這層樓還在家的住戶都驚動了，有的人家打開門偷看這邊出了什麽事，懷疑是不是有哪家人被上門追債了。

  可是唐峰沒有在乎這些，發現敲了一會，門那頭沒有一點反應，暫時停下來，考慮是不是換一種方式。

  也在這時，門板裡傳來一陣響，突然門被從裡面打開了。露出一張很可愛的少女臉。一條鐵鏈使門不能完全打開。

  少女用她沒有任何化妝品裝飾但同樣可愛嬌俏的臉從門縫打量他。藍條紋背心和粉色超短彈性運動褲讓她纖柔白皙的手臂和渾圓修長的雙腿暴露在唐峰眼睛裡，腳上的卡通拖鞋露出她嬌小秀美的小腳丫。因為年紀不大，胸口還只是微微隆起的彈丸。

  兩人沉默了一會，女孩突然怒吼：“你是誰啊！？你要做什麽？為什麽要這樣敲我家的門？不知道按門鈴！？”

  連續三個問句再加一句呵斥證明了她的憤怒，不是她相信她家的門足夠結實，懷疑剛才要被這個可疑的人敲垮了。

  “我找人，他住在這裡。”

  “我不認識你！”

  女孩壓根不打算和他多說，仔細看了他一眼發現不認識，直接要關門。

  唐峰急了，趕緊把腳插進門縫裡不讓她慣上，慌忙對她說：“我沒騙你，地址上寫的就是這裡，樓下的那個人也肯定了是這個地方！”

  女孩不相信蹙起眉頭，努力嘗試幾次發現門都關不上。看了一下他插在門縫裡的腳一眼，懷疑他的腳是鐵打的不是？居然都不覺得疼。

  不過聽他這麽說，稍微聽了一下他說的話。

  “樓下那個人？”

  聽他意思好像是在說樓下的門衛，也是看向他，看見唐峰努力拉開的紙條，勉強辨認出上面寫的字。

  “……唐敏？”

  很快注意到地址後面寫的一個名字，如果說這個名字，她是真的認識。

  唐峰看女孩開門後一直看著他不說話，也沒有打算承認讓他進去的樣子，忍不住有點急了。如果他真的找錯地方，今天晚上注定要露宿街頭。

  “你……”

  女孩突然反應過來，看見兩人的姿勢，感覺還是讓他進來說比較好。

  不過話還沒有完全說完，倏地從他們背後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峰峰？！”

  唐峰聽見這個喊聲，驚喜回頭看過去，看見一個30歲左右的少婦穿著黑色女式西裝打扮從電梯裡出來，染成橘紅色的大波lang長發遮出了她半張臉，可他還是認出她。她手裡拎著裝滿菜的塑料袋，看起來像是剛下班回家。

  “小姨！”

  唐峰看見她瞬間感覺安心了，知道自己沒有找錯地方。

  女人也是激動，忙迎過來驚喜上下打量他問：“你怎麽自己來了？為什麽不讓我去火車站接你？”

  唐峰忍不住笑，主動上前擁抱她一下說：“我想小姨就自己過來了。”

  “你這小子。”

  女人苦笑不得，不過由衷為他的話感到開心。

  女孩在旁邊聽傻眼了，許久弱弱問：“媽，你們……認識？”

  “媽？”

  唐峰注意到女孩對女人的稱呼，仔細看，發現她們很像的。

  “是啊！”

  女人承認，興奮給女孩介紹說：“這就是我和你提過的峰峰哥啊！算是你的表哥。小時候他是被我帶大的，那時候她還喊我媽媽呢。”

  女孩震驚看唐峰。

  唐峰也在看她，忍不住發現女孩的臉和他記憶裡一個人的臉重疊了。

  女人唏噓感歎說：“沒想到……一眨眼這麽多年過去了。時間過的真快。”說著說著眼角忍不住浮現出淚光。

  唐峰也是感覺時間過的真快，他已經快十年沒有見過小姨了。

  女人突然記起來她還沒有介紹這個女孩，對唐峰說：“這是你的表妹，唐鶯鶯，是我的女兒。”

  也是把唐峰介紹給唐鶯鶯，說：“鶯子，這是你表哥唐峰，今年應該……17歲了，比你大兩歲。”

  “嗯……”

  唐鶯鶯還是躲在門縫裡好奇看他。

  女人，唐敏因為太興奮現在已經有點手舞足蹈、口齒不清，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唐峰說：“峰峰，你過來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只是沒想到你速度會這麽快。找到這裡花費了很多功夫。”

  “嗯。”

  唐峰想起他自己招過來的過程完全就是一個噩夢，差一點在這個大都市裡迷路了，懷疑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唐敏看他的苦臉還有渾身髒兮兮的樣子，已經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

  雙手合十說：“好，你來得正好，一起吃完飯。剛好今天慶祝你過來，要好好的給你接風洗塵才行。”

  “謝謝小姨。”

  唐峰現在才發現他肚子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又餓又渴的，完全可以吞下一頭活牛。

  唐敏對他微微一笑，發現公寓大門還關著，讓唐鶯鶯把門打開把他迎進去。

  唐峰進來發現小姨家好大，不光有客廳餐廳，在餐廳裡還有一個小酒台，酒的酒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瓶子，好像展覽會一樣漂亮。

  一時間被這裡新奇的東西分了神，完全被它們迷住了。

  唐鶯鶯知道了唐峰的身份依然對他警惕不減，乘幫唐敏拎東西的機會小聲問她：“媽，表哥突然過來做什麽啊？”

  發現這個表哥好土，完全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對這裡什麽東西都感覺稀奇。

  “我沒有和你說嗎？”

  唐敏反問。

  唐鶯鶯把頭搖成撥lang鼓，肯定她沒有說過。

  “是嘛？”

  唐敏扶臉，仔細一想好像是沒有提過，對她說：“你表哥這次過來是來上學的，就在你學校的高中部，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啊。”

  “什麽！”

  唐鶯鶯感覺天旋地轉要昏過去了，嚇得急忙對唐敏說：“媽，你不是開玩笑的？這以後我怎麽讓我朋友過來玩？”

  “有什麽不能的？”

  唐敏反倒奇怪了，大概知道唐鶯鶯在擔心什麽，對她說：“放心，別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了。和他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他挺不錯的。”

  唐鶯鶯才不相信，狠狠去瞪了唐峰一眼，才知道他原來是要長住。

  唐峰奇怪唐鶯鶯瞪他幹嘛，不過還是友好的笑了笑，沒有忘記他來城市真正的目的。

  唐鶯鶯看唐敏去做飯了，不打算再和她談什麽。

  氣憤小跑到冰箱前面從裡面拿出一瓶冰水灌下，想讓她快要當機的小腦袋瓜子冷卻下。感覺一股涼意沿著喉嚨滾下，讓身體都冰涼起來。

  唐峰研究電視這種新東西，城市裡許多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