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中秋特別篇：月餅為團，月光為圓（二）

  農歷八月十五的夜晚，如玉盤一般皎潔的圓月，散發柔和的銀光，高高的掛在夜空之上，點亮了星星，也點燃了遊子的思鄉之情。

  淡淡的月光，蘊含著濃濃的思念和牽掛。

  萬千人們心中的願望和幸福，寄托於這皎潔的明月，送往天邊，隨風而去，使漆黑的道路增添了一絲光亮，為不曾歸來的人們，照亮前程。

  不曾歸來的人

  花木蘭屹立在長城之上，凝望著天邊那一輪皎潔圓滿的明月，心中卻是有些殘缺。

  剛毅的眼神，此刻卻盡顯著如水般的柔情和濃濃的思念。

  “陸羽，在長安那邊，你可還安好？”

  明亮的月光之中，仿佛出現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花木蘭伸手欲將其攬回，但發現終究不過是虛幻的泡影而已。

  難得的沒有穿上鎧甲，花木蘭逆風而立，衣裙獵獵，長發飄飄，鋼鐵般的身姿卻又顯得柔軟。

  “木蘭姐。”

  隨著輕盈的腳步聲的到來，背後如高山之花般清冷的聲音響起，花木蘭默默地回過頭來。

  “伽羅。”

  看見仿佛從畫中走來的美人朝自己走來，花木蘭微笑著打著招呼，只是她的笑容，有些勉強。

  而伽羅看到了花木蘭臉上那淡淡的相思之情，自然也明白其中的緣由。

  “今天是中秋節啊，難怪月亮如此地圓滿。”

  似乎是不經意地感歎著，花木蘭的嘴角揚起了一絲苦澀般的笑容。

  天上的月亮，的確如同圓盤一般渾圓，儼然一張白玉盤般光潔。

  “是啊，今天可是難得的中秋節，為何不和大家一起去吃月餅呢？守約他可是做了許多口味喲。”

  “可是，口味再多，也沒有和我口味的。”

  花木蘭低垂著黛眉，默默的說道。

  言外之意，就是想吃陸羽親自為她做的月餅。

  就算有再多的美食，可是沒有他在身邊的話，就只是味同嚼蠟，沒有一點的食欲。

  “明白了。”

  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塊月餅，伽羅伸至了花木蘭的面前。

  “這是？”

  看著被遞到自己手中的月餅，花木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這是陸羽從長安寄來的，他親自做的月餅。”

  輕輕地微笑著，伽羅直視著花木蘭，眼神之中並無閃躲。

  “真真的？”

  明顯變得意外起來，花木蘭又重新凝視著自己手中的月餅。

  “月餅為團，月光為圓。此時此刻，陸羽也一定在思念著你吧。等你吃下這月餅後，再凝視著月亮，說不定，很快就會與他團圓了呢。”

  看著花木蘭迫不及待地吃起了月餅，伽羅只是露出了充滿仙氣的笑容。

  旋即，她也不由得抬起頭來，凝望著天上的滿月，還有周圍的繁星。

  仿佛，就在直面這故鄉的魂靈

  種滿了牡丹的庭院內，明世隱正與奕星下棋。

  “奕星，你可知，今天是個什麽日子？”

  看著面前一絲不苟面對著棋局的少年，明世隱突然開口問道。

  “中秋節麽？”

  雖然嘴上有些遲鈍，但是奕星點落棋子的速度，卻是不曾猶豫過。

  “你看天上的月亮，是否就像自己手中的棋子一樣，圓滿無缺呢？”

  將奕星連連逼退，明世隱微笑道。

  “師傅，徒兒不懂”

  皺起了眉頭，發現自己已經被逼入了絕境，奕星有些泄氣地說道。

  “笨蛋，我的意思是，咱們該吃月餅了。”

  哈哈笑道，明世隱揮袖，原本布滿棋子的棋盤，頓時被隱去。

  “難得的中秋佳節，就不用想太多了，吃點月餅吧。”

  “團團圓圓，這也是美好的世界啊。”

  明世隱走近屋內，端來了一大盤月餅。

  “哇，這些月餅都是從哪裡來的？！”

  嗅到了香味，裴擒虎是第一個衝上來的。

  “這個嘛，是阿離做的。”

  公孫離淺笑著走來，看著桌上擺放著自己所做的月餅，露出了得意和驕傲的笑容。

  “啥？你做的？算了算了，俺不吃了。”

  一聽到月餅竟然是公孫離親自做的，裴擒虎登時就有點反胃了起來，他回想起了曾經被公孫離的黑暗料理所支配的恐懼。

  “哼，你不吃就不吃唄。首領，奕星，玉環姐姐，你們三多吃點。”

  一臉期盼地看著三人，想要得到他們對自己廚藝的誇獎，公孫離催促道。

  “我還不餓，我要繼續鑽研棋道了。”

  “今日的月亮讓我想起了故鄉，讓我用琵琶之聲舒緩內心的情結吧。”

  楊玉環和奕星紛紛走開，只剩下了一個明世隱。

  “首領”

  看著阿離那有些慍怒和委屈的樣子，明世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阿離做的東西，有那麽可怕嗎？

  雖然自己還沒有吃過就是了。

  “那我就嘗一口。”

  拿起了一塊月餅，看著似乎賣相還不錯，明世隱咬了一口。

  但是

  “首領，怎麽樣？”

  “離啊，你這個月餅，是不是忘記放油了？”

  “很難吃嗎？”

  “倒也不是。”

  明世隱苦笑道，默默地咀嚼著月餅，雖然有些像是在嚼石頭。

  而與此同時，楊玉環的琴聲響起，悠揚動聽，隨著皎潔的月光，湧進了每個人的心中。

  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明世隱的眼前浮現出很久很久以前，人們因戰亂流離失所，為從魔種爪下活命四處奔逃，一些孤兒來到荒漠之中。那裡，他們發現了長城，並受到它的庇佑。每個人生來都有活下去的權利，都渴求著幸福，縱使孤兒們也不例外。

  孤獨的人，沒有故鄉的人，在如此的月圓之下，即便吃著月餅，又哪來的團圓呢？

  昔日的故人們啊，你們可曾還安好？

  不過，就算已經失去了你們，但是我終究有一天，會讓你們重新出現在我所創造的世界之中。

  “虎，我做的月餅，有那麽難吃嗎？”

  一路上走著，公孫離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哈？其實不是難吃啦，是根本就下不去口，你沒看到首領他吃得臉色都發青了嗎”

  “喂，你討打是不是？”

  靈活地躲避開了公孫離的巴掌，裴擒虎苦笑道：“真是的，咱們堯天可真是個冷漠的組織啊，連個廚子都沒有。”

  的確如此，堯天裡面沒有一個人是會好好燒飯的，夥食特別的差。

  而且，還有公孫離時不時地研發她的黑暗料理。

  “對了離，話說咱們直接去狄仁傑那裡，會不會有些危險？”

  “既然陸羽邀請了咱們，那應該沒有什麽事情吧。而且，狄仁傑也未必能夠認得出我們來。”

  談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和陸羽約定好了的地方。

  而此時此刻，在狄仁傑的辦公室內。

  “元芳，加糖！”

  “李白，揉面！”

  “狄大人，取模具！”

  陸羽儼然一副大廚的風范，而李白等人就像是跟他吆喝後面的助手，四人風風火火地行動著，他們早已經忙活了大半天了。

  “看不出來，陸羽居然還有這種本事。”

  上官婉兒和程咬金是來客，本也想幫忙，不過考慮到婉兒自小嬌貴，不會乾活，程咬金是個大老粗乾不成細活，所以乾脆就讓他們兩個坐在一旁閑聊了。

  “哈哈，陸羽簡直就是長安城內女性的完美對象嘛，又帥，又厲害，還會廚藝，嘖嘖要是哪個女生找了他，鐵定幸福呀。”

  上官婉兒單手托著下巴，看著陸羽忙活的“英姿”，笑道。

  “咳咳，再怎麽樣，陸羽只是個小鮮肉而已。真男人就應該像我一樣，擁有強健的身體和精神！”

  程咬金咳嗽兩聲，然後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嘿嘿，咬金大人，像你一樣的真男人，就是將變裝當做愛好嗎？”

  想起了自己之前不小心撞上了程咬金的黑歷史，身穿著名為“愛與正義”的綠色辣眼睛的服裝，上官婉兒不由得揶揄道。

  “咳咳，男人有些小癖好，有什麽錯？”

  程咬金傲嬌地將臉別過去，顯然連他自己也有些嫌丟人。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也坐到現在了，來吃月餅吧！”

  在上官婉兒和程咬金鬥嘴的時候，陸羽微笑著走來，他那白淨的臉上沾滿了不少的麵粉，變得更白了。

  “哦哦哦！難怪我聞到了一股香味！”

  程咬金和上官婉兒立馬站起，他們早就聞到了那撲鼻的香味了。

  “新鮮出爐的月餅來啦！”

  李元芳率先走了出來，滿臉的激動和歡喜，只見他的左手右手上都端滿了盤子，就連小腦袋上還頂著一個。

  而李白和狄仁傑也是端著盤子相繼而出。

  盤子上面放滿了月餅，散發著迷人的香味。

  “好了，大家開吃吧！”

  將月餅都端上了狄仁傑的辦公桌，雖然有潔癖的狄仁傑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眾人，但是他們卻並沒有在意。

  “懷英，大不了吃完以後再打掃唄，有什麽大不了的。”

  “呸，這又不是你的桌子。”

  雖然有些意難平，但是狄仁傑還是“勉為其難”地拿起了一塊月餅，送往口中。

  “唔，好吃！”

  剛剛咬了一口，酥脆的表皮，配上香甜的餡料，登時便讓自己的味蕾受到了完美的衝擊。

  即便是一向一絲不苟的狄仁傑，也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來。

  “哇，陸羽，好好次啊！比醉仙樓的還要好吃多了！”

  李元芳幾乎一口一個月餅，一邊吃還一邊誇讚道。

  “嗯，確實不錯。”

  李白也連連點頭，看來陸羽的廚藝當真是非同小可啊。

  “一邊賞月，一邊吃著月餅，也算是一件樂事吧。”

  自己也拿起了一塊月餅，陸羽不由得朝著窗外的明月望去。

  凝望著天邊那一輪皎潔圓滿的明月，但是心中卻是有些殘缺。

  木蘭，在長城那邊，你可還安好？

  明亮的月光之中，仿佛出現了那道熟悉的身影，陸羽伸手欲將其攬回，但發現終究不過是虛幻的泡影而已。

  “咣當————”

  就在眾人吃著月餅賞著月時，只聽得從大門發出一聲巨響，然後兩道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哇，好香啊！俺受不了啦！”

  裴擒虎早已經是餓得饑腸轆轆肚子亂叫了，他順著月餅散發出來的香味，撲到了桌前。

  “喂，你是誰？！”

  警惕地將月餅護在身後，狄仁傑看著這有些熟悉但又面生的面孔。

  “嘿嘿，狄大人，咱們之前可打過交道的呀。”

  裴擒虎撓了撓頭髮，嘿嘿笑道。

  “是你？”

  盯著裴擒虎看了幾眼，狄仁傑終於認出了他來，是六合拳館的拳師。

  “那麽你呢，又是誰？”

  “我叫阿離，是長樂坊的一名舞姬。”

  比起裴擒虎的冒失和無禮，公孫離明顯更要知曉禮節，對眾人微微鞠了一躬。

  “他們兩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只是叫他們過來一起吃個月餅而已，畢竟人越多，越熱鬧嘛。”

  陸羽走了過來，拍了拍狄仁傑那警惕的肩膀。

  “”

  並沒有拒絕，狄仁傑只是默默地說了句：“別把我的辦公室弄髒。”，便又自顧自地吃起了自己的月餅。

  熱鬧麽

  讓冷冰冰的辦公室熱鬧一些，也未嘗不可。

  “哇，陸羽，這都是你做的嗎？！這也太好吃了！”

  裴擒虎一手一個月餅往嘴裡塞著，狼吞虎咽，仿佛已經餓了幾天沒吃東西了一般。

  “呵呵，其實我們也幫了不少忙哦。”

  李白突然插話道，看向裴擒虎和公孫離的眼神，多了些鋒芒，但又很快便隱去。

  中秋節，平平安安，團團圓圓的就好。

  “喂，老虎，你搶了我喜歡的那個口味！”

  見裴擒虎將自己喜歡的口味給搶了去，李元芳也不甘示弱，立馬從他的手裡奪回。

  “誒，小耗子，誰搶到就是誰的，嘿嘿，現在又是俺的啦！”

  裴擒虎仗著自己比李元芳身高臂長的優勢，又將月餅搶了過來，接下來，則是和元芳上演起了爭奪戰。

  “喂，你們幾個，別鬧了！”

  當然，發火的自然就是狄仁傑了，李白和上官婉兒等人，則是在一旁忍俊不禁。

  而在眾人不經意的時候，陸羽和公孫離，卻是來到了屋外。

  “阿離，一會你將剩下的月餅，都帶走吧。”

  “誒，你們不吃嗎？”

  看著陸羽那有些深沉的笑意，公孫離有些不解地說道。

  “養生院的那些孤兒們，更應該吃到這些月餅。”

  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陸羽說道。

  “你你已經知道，養生院的那些月餅，來自於醉仙樓嗎？”

  有些驚訝，但是阿離的表情很快也就平複了下來。

  陸羽的觀察力，還是這麽的厲害。

  “那些孤兒們只是因為吃上了月餅，就露出那樣子滿足的神色，對於他們來說，最大的幸福，也莫過於此吧？”

  “阿離，我不想看見有誰哭泣，人類也好，魔種也罷。”

  “飄零的孤鳥們，擁有追求他們幸福的權利，也有生命活下的權利。”

  飄零的孤鳥

  阿離，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過去，那無人可依的日子。

  自己也曾經是養生院的一名孤兒，也正是如此，阿離才更加地明白人世間的喜樂哀怒，才更加不想看見生命的哭泣和悲鳴。

  原本對人類的憎恨，逐漸地消散。阿離想要的並不是復仇，而是一個能夠無論人類和魔種，都可以獲得溫暖和幸福的世界。

  同樣的，自己的幸福，或許也能夠在那樣的世界裡追尋到吧？

  但是，看到了陸羽那堅定的神色，公孫離卻是發現，這樣的幸福，似乎就在自己的身邊，而並非那“完美的世界”。

  陸羽的夢想竟然是和自己所契合的。

  “沒有了故鄉，沒有了故人，但是只要思念還在的話，哪怕獨自一人面對著這份皎潔的月光，心中也很充實吧。”

  無論是月光還是月餅，都是寄托著相思和幸福的載體。

  月餅為團，月光為圓，兩者的結合，或許並非能夠讓一個人實現心中的幸福，但是來自團圓的溫暖，卻能夠融化埋藏在心裡的陰暗和冰冷，為了追求更高的美好，而努力著。

  那才是團圓真正的含義吧。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凝望著皎潔的明月，一直以來都烙印在心底裡的身影，漸漸地浮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因為相逢而露出的幸福笑容，是如此的鮮明而真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