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麥迪文研究筆記

  法拉基山脈中特戰隊總部，因為各方專家的到達而顯得擁擠。

  除了原特戰隊的各位成員之外，這裡多了卡多雷的七位專家、探險者協會的六位專家，還有一位來自讚達拉的歷史學家塔克希羅。

  李德在這裡給專家們相互做著引薦。

  “這位是讚達拉的大長老塔克希羅，是一位優秀的歷史學家和語言學家，在和獸人的戰爭中，大長老推動了我們對獸人歷史、獸人語的研究，也幫助我們解開了克羅索巨人的難題。”

  卡多雷和矮人學者們都是肅然起敬，在學術圈裡塔克希羅的名氣可是不小，在場眾人都有所耳聞。

  塔克希羅臉上一直都掛著謙虛的笑，同時半真半假的抱怨著李德。

  “當不起這麽高的讚譽，不過就是一個修史修到一半寫不下去的老朽罷了，真要是細究起來，我甚至連一部完整的著作都沒有。”

  對於塔克希羅的這種自謙可誰也都沒當真，人家那部沒完成的著作可是用兩百年的時間修成的一部史書，比很多凡人種族一生都要長的多。

  說到這裡李德也笑了，他回憶起當初自己用暴論誆的這位大長老硬生生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說起來也有數年的時間了。

  “這都怪我，要不是我的話，您那部世界通史早都完成了。”

  塔克希羅指著李德笑的說不出話，好一陣才說到。

  “可不就是怪你，都怪你打開了老朽的視野。想想我當初還真是狂妄，指望用一部通史解釋世界既往的所有問題，卻不想這麽倒霉，遇上了萬年未有之大變局。

  不過也都多虧了你，不然通史完成之時，也是我們讚達拉史學者成為小醜之日。

  說起來我們的通史也該完成了，不過完成的也只是對過去歷史的總結。

  新的歷史正在開始，未來要往那個方向走我也看不清楚了，我現在就想好好活著，多看看這個精彩的時代。”

  “哈，那邦桑迪尊可就鬱悶了。”

  又是一陣大笑，塔克希羅和李德全都心照不宣。

  塔克希羅選擇留在瀚海都護有三個原因，一個是參與到這裡的研究，一個是擔任邦桑迪的祭司，最後一個就是躲避讚達拉將要開始的改革。

  他已經老了，不想摻和太多的勾心鬥角，察覺到讚達拉的風動他選擇抽身暫避，最起碼三年之內他是不打算回去了。

  ……

  彼此認識完畢後，李德開始了對接下來工作內容的介紹。

  “我們要做的事，大家也都有了一定了解。

  具體的說解決菲拉斯蟲群肆虐的現實矛盾；宏大的說，是研究蟲群活動對自然氣候的影響；上升到最高層次講，是探索生命與自然的關系。

  在各位專家中，有自然學者、有動植物專家、有地理學家也有歷史學家，在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希望大家可以通力合作，讓我們接近真理，同時解決菲拉斯居民們的困擾。

  這份是從前提瑞斯法守護者麥迪文的筆記上謄抄下來的，有著麥迪文對這方面研究的內容，希望可以給大家提供一些思路。”

  說著話，李德從懷裡拿出了由卡德加謄抄完畢的手稿，今天的會議卡德加本人沒有到場，他並不精於自然研究，而且他還有自己的學習，他覺得自己此前過於依賴埃提耶什之杖。

  ‘整個自然系統是一個整體，生命的繁盛與衰亡會對氣候變化產生影響……’

  “這個總結很了不起！把我想說卻沒說清的話都說出來了！”

  布萊恩讚歎的說到。

  如果說布萊恩只是讚歎的話，那希洛瑪就是震撼，她所閱讀的則是另一段話。

  ‘造物主真的存在嗎？人族貌似是有造物主的，最起碼人族的祖先維庫人是泰坦造物。

  可是造物主為何要將維庫人塑造成維庫人的模樣？這到底是源於造物主的主觀能動還是自然界給予造物主的暗示？

  造物主對維庫人的創造或許是失敗的，因為理性創造出來的維庫人發生了不受理性控制的退化。

  但當維庫人退化為人族之後，這場退化便停止了，人族的模樣和身體性狀都穩定了下來，這是否說明人族的體貌與自然形成了新的平衡？
  我們的手、我們的腳、我們的眼、我們的腦，如此形製又是否是與世界和解後的產物？’

  “這真是天才的猜想！我們總想去探索存在之外的意義，卻沒有想過存在本身就有深刻的意義！
  枉我認為研究透了蟲族的身體構造，我竟從未想過是什麽讓蟲子擁有這樣的身體構造！我好像明白了前路該往哪裡走！”

  那邊的塔克希羅亦是捧著一張輕飄飄的紙張久久不能言語，就好像這張紙有千鈞之重。

  ‘決定萬物的真的是奧術嗎？我覺得這要打個問號。

  奧術的終極形態是秩序，而秩序熱衷於修剪不規則的東西。我們所在的世界大體上是規則的，但也允許有不規則的東西存在。

  人族、矮人、侏儒這些可歸類為泰坦造物，可那些非泰坦造物的種族，為何很多也會遵循一根脊柱、延伸四肢、兩側對稱、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的身體模式？
  這是否意味著在塑造生命時有個自然存在顛撲不破的規則？
  但這個規則又相當溫柔，它允許不同種族因各自環境的不同按照各自個性來發展。

  它，或者說是祂？那個超脫一切的東西，是可以被人格化的吧？

  法師們相信泰坦創世的敘事邏輯，精靈們則願意相信那個存在是艾露恩，巨魔們管祂叫洛阿—不過巨魔似乎是處理抽象概念的能力越來越差了，為了便於理解他們將洛阿的概念賦予到了很多強大生命的身上。’

  麥迪文用一種非常冷峻克制的筆觸表達著對洛阿的看法，殊不知在時隔多年他以死去之後，這番話深深的觸動了一位巨魔。

  “這位法師守護者是懂歷史，懂洛阿的！他的確道出了洛阿的本質！我們崇拜的不就是那自然造化的鬼斧神工！
  可笑現在多少信奉洛阿的巨魔都想不明白，用洛阿信仰來為自己謀求地位，甚至不惜去兼並消滅其他宗派！”

  說到這裡塔克希羅自覺有些失言立刻閉口不談，不過還是意猶未盡的摩挲著紙面。

  “真想和這位守護者見一面啊，可敬的智者。”

  也多虧這裡沒有達拉然的法師或其他聯盟高層，要知道現在的政治正確是批判大叛徒麥迪文。

  “各位，我想應該都大致看完了吧？”

  李德輕輕的拍手喚回大家的注意力。

  “看來麥迪文的筆記給大家都帶來的一些啟發，那麽現在大家是否能拿出一個大致的研究方向？”

  學者們先是彼此客氣了一番之後便踴躍發言了起來，大概過去了兩個小時之後，得出了一個相當全面的研究計劃：

  先觀察整理出菲拉斯地區的自然生態情況。

  再通過已有蟲族資料來與菲拉斯蟲群進行比對觀察研究，梳理出菲拉斯蟲群的發展變遷。

  然後對菲拉斯的低層進行研究，嘗試發掘動植物化石構建出一張生態網，闡述不同物種間的關系。

  接著通過考古等歷史研究，獲得歷代氣象觀測資料。

  最終將這些綜合研究，得出物種演化與氣候變化的大致關系。

  具體到現實方面，則可以制定一個合適的方案來徹底解決菲拉斯的蟲族問題。

  得出了這個計劃之後，一直只是旁聽而沒有發表意見的克爾蘇加德舉起了手。

  “我再提一個補充意見，在具體研究當中，可以引入數學當做研究工具，數學模型最利於統計和總結歸納。

  在瀚海都護的數學院，有幾位很優秀的數學家，他們都是我帶出來的學生，應該能起到幫助。

  很抱歉我馬上就要回到達拉然述職，不能參與到這次行動當中。”

  說完，克爾蘇加德還不忘朝希洛瑪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耽擱了這麽長時間克爾蘇加德終於還是要回到達拉然，李德他們也清楚克爾蘇加德這次回去，是要進入肯瑞托六人議會的。

  李德注意到希洛瑪眼神中出現的幽怨之色，他知道最近幾天因為自己和珊蒂斯的事情，讓希洛瑪對自己也產生了些許憧憬，可在這個關口克爾蘇加德卻要離開，便及時開口轉移話題。

  “還是回到我們的話題中來，現在還有個需要解決的問題，行動總部應該設在哪裡？”

  雖說是為了轉移話題，卻也是個亟待解決的問題，調查對象是菲拉斯，繼續使用法拉基山脈的基地就不太合適了。

  但也不能就直接設在菲拉斯，因為李德是打算一勞永逸建一個能夠長期使用的新基地。

  這個基地要求便於學者們觀察研究，接近菲拉斯的同時還不能離瀚海都護太遠。

  最終經過布萊恩的建議，新基地的選址定在了安戈洛環形山，因為那裡物種極其豐富，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自然實驗室。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