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著這事是因她而起,本來不願意多管閑事的她還是在旁邊打著圓場:“陸夫人說的是,我相信陸小姐也當真只是好奇而憶。”
陸沐晚立馬辯解:“是的是的,我就只是好奇而已。”
喬安好一笑:“陸小姐當真是想要知道軍醫營的情況?”
陸沐晚本來想要頂幾句回來,可看著陸知青的臉色,只能是說:“對啊,我就只是關心關心而已,還不能問問了?”
喬安好微微一笑:“當然是可以問的。”
她說:“其實軍醫營的情況怎麽形容呢,就是,遍地都是斷手斷臂斷腿的,說是血流成河,也不奇怪,陸小姐大概不知道,我之前救過一個將士,聽說是在北涼軍突襲的時候衝到最前面的,他很多兄弟都是死在了第一線,他以為他也死了,因為當時他的腿被馬蹄踩爛了。”
“陸小姐知道就怎麽踩爛的嗎,就是那血肉跟著泥巴地混到了一起,最後摳都摳不起來,還是戰事結束之後,其它的將士來清理戰場的時候發現他還有一口氣還活著,就把他給救了回來,但又想要保住他的一條腿,就連同那踩到泥巴地裡面的血肉骨頭全都拿了回來。”
“我當時上去看了一眼,那都碎成了渣渣了。”
說完,四下看了一眼,看著桌面上的排骨,指著面不改色的一一道來:“就我們這桌子上的排內,還是一整塊一整內的,他的腿就全碎了。”
陸沐晚聽著喬安好的話,本能的就擰起來了眉頭,直到是喬安好還指著桌子上的排骨,頓時惡心的一股反胃,臉色都白在那裡。
喬安好似乎是沒有查覺到什麽,繼續說:“我當時看了一眼就立馬命人砍斷了他的腿,沒有辦法,不這樣子的話是保不住他的一條性命的。”
說完她微微一笑:“其實這個不算是最慘的,最慘的是有一個將士,被北涼人一刀扎進了肚子裡面,還狠狠的攪動著!”
她邊說時,還邊形容著:“人救回來的時候,當時那血啊.全都流了出來,整個人都仿佛是在血窟窿裡面,我就立馬跟著其它的軍醫一起,幫他放回去,然後像是縫補衣服一樣縫補好傷口。”
“只是那腸子就怎麽說呢,不知道陸小姐見過殺豬沒有,不過陸小姐是千金大小姐肯定也沒有見過,對了,腸子還傷到了,我當時還縫補了一下腸子。”
“這沒有辦法,腸子需要很小心的縫補,那些軍醫太粗手粗腳了,縫補不好就會死人的……”
喬安好很細致的形容了一下腸子,包括當時的場景,這些話讓陸沐晚臉色慘白,身形晃了晃,再也不想要聽下去了。
陸夫人更是臉色鐵青:“喬娘子,你在說什麽呢?”
喬安好被吼的一懵:“陸夫人,這不是陸小姐想要聽的嗎?”
“這就是軍醫營的現狀啊!”
陸夫人一下子就僵在那裡,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軍醫營有這麽慘?”
喬安好認真的點頭:“當然,我說的這些只是冰山一角,還有一些將士啊,因為邊關的醫藥之物不是很齊全,感染了傷口就發了炎,長了膿。”
“那些膿瘡就腐爛了傷口血肉,就得用刀子一點點的刮掉,直到是看到白骨,就旁邊是血肉,而且還是長了膿瘡的身肉……”
陸沐晚再也聽不下去了,隻覺得心底翻江倒海的惡心,她控制不住的站了起來,扭過頭直接就是朝旁邊乾嘔的惡心的了起來。
這一幕嚇得陸夫人臉色變了變:“沐晚……”
喬安好也是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陸小姐,你怎麽了,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心疼戰場之上的那些將士?”
“我跟你說,那些人真的是很爛,還有一個是手啊,也是這被馬蹄給踩的稀爛……”
陸夫人額前突突的跳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閉嘴。”
別說沐晚惡心的想吐,現在就連她的內心都是翻江倒海了起來,惡心的十分的難受,只是喬安好說的是實在是太詳細了,以至於那個畫面在她的腦海裡面揮之不去,一想就是頭犯暈。
偏喬安好還是一副一臉不知情的樣子,有些懵懂的樣子:“怎麽了?”
說完,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不是,不是陸小姐要聽的嗎?”
陸夫人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惡心,想要發脾氣,可看著喬安好那無辜的樣子,還有確實是沐晚提起來的,她只能是道:“行了行了,別說了!”
喬安好一副很可惜的樣子:“好吧!”
“我還想要多告訴陸夫人和陸小姐一些呢。”
陸沐晚好不容易乾嘔,怒火湧上心頭,扭過頭想要朝喬安好發脾氣,剛好看到喬安好還坐著餐桌前,面前擺放著的正是排骨,還有一些肉類。
她只是看了一眼,又惡心的扭過頭來反胃的吐了起來。
喬安好一臉驚訝的樣子:“陸小姐怎麽吐得如此厲害?”
說完自告奮勇地道:“我的醫術還是不錯的,陸小姐要不要讓我來看看?”
話落就想要站起來過來替陸沐晚看看,陸沐晚這一會兒看到她都害怕:“你給我站住,停下來,我不需要你看!”
她看著喬安好,就想像到她在那個場景的面面。
天啊,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就好可怕!
喬安好剛站起來,一副無辜的樣子,這一幕落到了沈意歡的眼底,她嘴角抽了抽,有些控制不住的開心,不過卻還是極力壓抑著,一副關心的模樣:“沐晚沒事吧!”
說完側過頭來:“既然沐晚不願意讓安好妹妹看診,來人,拿陸家的牌子去請宮裡面的大夫過來給沐晚妹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