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北寧王府滿門被滅的消息,朝廷從得知北寧王府被滅門的勃然大怒,到最後竟然是查出來我北寧王府跟北涼暗中勾結,意欲通敵賣國,鐵證如山,從而認為北寧王府死有余辜,這是上天的懲罰,滅門實屬活該,乃為朝廷除了一心腹大患。”
“而對於北寧軍中身為北寧王的心腹之軍,也開始了新一輪的屠殺,一時間不少人逃離軍營,化整為零,潛入了山區落草為寇!”
說到這裡,他掌心緊握,面容冰冷諷刺:“我也是這個時候才清醒,我北寧王府被慘遭的滅門,跟朝廷有關!”
喬安好聽完他所說的所有的事情,整個人驚呆了:“朝廷既然是有這些鐵證,為何還要先滅你們家滿門,再來定罪?”
謝九郎幽深的眼眸透著嗜骨的寒氣:“那是因為朝廷當中並非人人都是瞎子,我謝家對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鑒,當時前太子殿下更是與我謝家關系極近,跟我兄長的關系也極好,是不可能會坐由這個罪名落到我謝家的頭上!”
“那些想要讓我謝家死的人清楚的明白,唯有先滅門,才能真正的他徹掉我謝家,否則就憑那引起區區罪名,我謝家不可能會滿門被滅。”
“而背後的人,就是想要將我謝家斬草除根!”
“也正是因為此事,前太子殿下惹得皇上忌憚大怒,被廢除太子之位,後來因此病重,很快就死在了京城。”
喬安好倒吸了一口冷氣,好狠的手段!
她看著謝九郎說:“所以,這幕後的凶手,是皇上?”
謝九郎並沒有否認,而是神色森冷:“若非是他授意,誰敢對我謝家下手?”
“他那個人,疑心極重,沒有上過戰場,不知道戰場的凶殘,卻十分忌憚戰場的將軍,認為他們手中有刀,隨時可以搶他的江山。”
喬安好沉默了一下,是啊,如此滔天慘案,背後若是沒有皇上心懷殺氣,誰又敢對曾經的北寧王府下手?
她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前太子好歹也是皇上的兒子,皇上就不信他?”
謝九郎手中的拳頭緊握:“前太子,生性溫和,為人和善,在朝中頗得人心,比他這個皇帝要得人心的多,再加上身邊有人蠱惑,皇帝對前太子越發的不滿。”
喬安好一聽蠱惑二字,她說:“你說的蠱惑,是不是貴妃娘娘?”
謝九郎道:“前太子去世,他的兒子成為了太子,不是她還能有誰?”
“而且,她的父親,還是以文官集團為首的的喬相爺!”
喬安好一聽這個喬相爺,心思一怔:“喬相爺?”
跟她一個姓呢?
謝九郎點頭:“他深得皇上的信任,把持著朝政近十年的時間。”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調查謝家當年的慘案,如今所有的指據都指向了他,當年,無論是在朝中汙蔑我謝家為反賊,還是我謝家滅門慘案的,皆是有他的手筆。”
他看著喬安好:“當年謝家慘案背後真正的凶手,就是他!”
喬安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皇上是瞎嗎,看不出來他的野心?”
謝九郎眼眸冰冷:“他是不相信任何武官。”
喬安好心思一怔:“那陸國公……”
陸國公似乎也是一個武官,手中兵權也不少!
謝九郎說:“陸家有一個老太太,是太祖的嫡長女,也是當今聖上的長姐,當初太祖打天下,便是這位嫡長姐如父如母般照顧保護著太祖所有子女,當今聖上也是如此,這位長公主現在還活著,而且陸家的主母,陸知章的嫡母是喬家女。”
喬安好瞬間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形勢,她立馬有幾分擔心:“那他們是不是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豈不會是很危險?”
謝九郎心底一軟:“不必擔心。”
“陸家,跟喬家雖然是有姻親關系,但實屬兩個陣營。”
“當年,他們也想替謝家洗刷洗冤,只是前太子先後出事,朝中不少替謝家說話的人被罷官的罷官,流放的流放,羅小姐的父親羅縣令當年原本也是京官,便也是替謝家叫屈,因此受到牽連,從一個京官到偏遠窮苦之地為縣令,而且一當就是六年沒有辦法挪動!”
“陸家也是因為有那位長公主這才沒有被牽連於其中。”
喬安好這才明白羅清越家裡之事,難怪她如此不怕吳家,不過她本身也就是一個不懼強權之人,是一個磊落光明的女子。
謝九郎在她身邊道:“朝廷這些年來,一直是有人暗中在調查謝家人是否還有活著的活口,也是因為當年我跟父親爭吵跑出去有人看到,但由於奶娘的兒子代替了我,他們又以為我也死了,所以我僥幸逃過一劫,帶著元寶以奶娘兒子的身份苟活了這麽多年!”
說到這裡,他盯著她:“安好,這就是我全部的身世,這也是我之前跟你所說的北方謝氏之家的全部,我家並非隻單單是北方謝氏一族,還是如今有著謀反罪名的北寧王府謝家,而你,嫁給了我,不管你是被騙的,還是主動的,你都嫁給了我。”
“一旦是讓人知道你是我的娘子,你必然是會陷入危險當中,甚至是有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尤其是京城那個龍潭虎穴。”
“安好,如今你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你還要進京嗎?”
喬安好微怔了一下,明白了他為什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告訴她他的身世,他是擔心她進京城會遇上危險,畢竟京城不比信州。
她看著他:“現在,我們還有得選擇嗎?”
謝九郎說:“有。”
“只要你不願意,我可以帶著你走,天大地大,總有我們一家人的容身之所,我聽說莫西走廊打通之後,那邊還有不少的國度,我們可以去那邊。”
天大地大,總有他們一家人的容身之所。
只是,他甘心嗎?
喬安好愣了一下笑了笑,那邊確實是有很多國家,可穿過莫西走廊是有多危險她清楚的明白,只怕他們還沒有穿過去,就死在那一眼看不到邊際的沙漠當中。
她說:“可是只怕我們還沒有穿過那邊,我們就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