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最後的證人
  看著太子雲淡風輕，仿佛根本對她毫不在意的樣子，韓書瑤的心底突然湧上一抹濃濃的委屈。

  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太子哥哥啊！

  殺了孫妍媞，催化太后的病，嫁禍齊元錦，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和他在一起麽？

  為什麽他這樣無動於衷，甚至都沒有多看自己一眼？
  韓書瑤鼻子微酸，試探性的喊了喊他。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殷承乾正同秦國師低聲交談，忽的聽見了韓書瑤喚他的聲音，頓時，他感覺到朝堂上一道道目光都向他射來。

  蹙著眉頭看向她。

  “韓書瑤，你還有什麽話要說麽？”

  韓書瑤頓時一滴豆大的眼淚從臉頰滑落。

  “太子哥哥，你還記得你在尚書房讀書的時候，我爹爹教你文章道理，而我每日都換著花樣給你煲湯送來的事情嗎？”

  太子垂了垂眼，他同韓大人學習的時候，這個韓書瑤的確是對他一直很熱情，很好，他向來都把她當做一個很好的妹妹來看待。

  可是，自從知道她所作的這一切，他不知道應當如何看待她了。

  這個熱情的小姑娘，怎麽能狠下心，殺害一個與自己無冤無仇的女子？怎麽敢毒害這宮裡唯一對他最上心的皇祖母。

  做了這一切，她還嫁禍到自己最心愛的女子身上。

  當她昨晚這一切，從前所有的好感和朋友情誼，似乎都在太子心裡煙消雲散了，甚至，他的心裡還忍不住對她感覺到怨懟。

  若不是他，元錦不必受牢獄之災，只要他再堅持一下，說不定現在與元錦成婚的人就是他。皇祖母也不會死，依然會是他最尊貴而堅實的依靠。

  要他如何原諒韓書瑤？
  他的聲音平靜卻也冷淡。

  “我都記得，你做了的事情，便好好認罪吧，或許……父皇還會對你從輕發落。”

  韓書瑤身形幾乎不穩。

  他叫她認罪？她說這些，是想讓太子記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然後替她求情，可是現在，他竟然要她認罪？
  韓書瑤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她呆坐在地上，幾乎有些瘋魔的笑了起來。

  “我對你一片癡心，你竟然如此冷血冷情？”

  “我不認罪！我有什麽錯？！我就是不認罪！！”

  “對，我的丫鬟的確是買了蒙汗藥，不過那是用來藥老鼠的，你們誰有證據我把它用在了孫妍媞的身上？我是替孫妍媞買了待宵草，但這是她自己獻給太后的，與我又何乾？僅憑這些，你們休想定我的罪！我不服！我絕對不服！”

  元錦有些可悲的看著韓書瑤。

  愛一個人沒有錯，可是非要強求的去愛一個不愛你的人，那就是錯了，更何況，還為了這一份愛去傷害他人，更是無藥可救。

  她示意金鑾殿外的內監把她的最後一位證人帶上來。

  隨著那最後一位證人緩緩走入殿中，如同赴死般心灰意冷的叩首拜在地上，皇帝的目光也投了下來。

  “你也是齊元錦的證人？抬起頭來朕看看。”

  聽到皇帝的聲音，韓書瑤觸電般扭頭看向身後，卻先看見不遠處，舒玉嬌也同樣驚恐的表情，只見那個作為證人的女子緩緩抬起頭，表情麻木道。

  “參見皇上，奴婢本是宮中宮女，幾位公主伴讀入宮時，奴婢服侍的是舒玉嬌小姐，孫妍媞小姐遇害後，我便被舒貴妃娘娘賜給舒小姐，同她回了府中。”

  皇帝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很快變為堅定的神色。

  “朕記得你！孫妍媞被害當晚，就是你出來作證，說見過齊元錦同孫妍媞發生爭執！也是你在千鯉池旁邊發現了孫妍媞的繡鞋，又通知公主貴女們去找到孫妍媞屍體的，你今日怎會作為齊元錦的證人入殿？”

  那宮女面無表情，甚至有幾分絕望的說。

  “回皇上，奴婢良心難安，所以出來作證。”

  “孫妍媞小姐，的確是韓書瑤所殺，奴婢可以肯定。因為，同韓書瑤一起按住孫妍媞，將她迷暈，又扔進千鯉池的幫凶，正是奴婢。”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凶手果然是韓書瑤！”

  “這戒日神師真乃神人呀！竟然這麽隱晦的東西都能算出來，這韓書瑤，果真就是進宮的一顆災星，竟然鬧出了這麽大的案子！”

  韓書瑤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女子說的是真是假，全身血液冷了大半，她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沒有再出言辯駁。

  一切都成定局了。

  當初沒有把齊元錦害死，如今齊元錦便拿出她所有陷害的罪證，要將她所做的一切都反噬到她自己的身上。

  韓書瑤心灰意冷，可舒玉嬌卻臉色發白，有些不敢置信。

  為什麽？姑母舒貴妃明明答應過她，會替她脫罪的，為何最後齊元錦還是找到了這個宮女，要來指正她？
  若是這宮女說出一切，她豈有活路？
  可是不由得她不甘，皇帝緊接著對那宮女咄咄發問。

  “你既然已經成了舒玉嬌的侍女，被帶出宮去，本有機會活命，何故又回來認罪？”

  那宮女看了元錦一眼，眼中閃出怨毒。

  而元錦微笑的看著她，卻有著胸有成竹的震懾。

  這個宮女之所以替舒玉嬌和韓書瑤殺人，全因為她們給她拿了一大筆錢，拿著這筆錢，她就可以給她重病的奶奶續命，給弟弟拿錢娶媳婦兒。

  然而元錦找到她的家人並不困難，大概猜出前因後果後，她找到她，對她說。

  “你相不相信，即便你拿著大把的錢，我也有辦法讓你這錢在京中花不出去？想逃出去也沒用，連這城門，也會像看犯人一樣的，看住你和你的家人。”

  這對元錦來說的確不難，城南江家是京城第一富商，只要打聲招呼，便能一呼百應，京城沒有任何一家商戶敢做這宮女一家人的生意。

  而京城守衛大多出自護國公府周家麾下，她們一家想逃出京城必不可能，那個宮女或許還能在舒玉嬌家中苟活，但她的奶奶，便只能在這有錢花不掉的環境裡，抱著一箱金子一寸一寸被病拖死，她弟弟，也只能抱著那箱金子，一點一點被餓死。

  能為家人鋌而走險之人，必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家人為她而死。

  元錦可以理解她的動機，但不會憐憫她的行為。

  沒有人應該做他人活下去的犧牲品，更何況，她向來有仇必報，不會任由任何人對她的陷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