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立字據
一時間,房裡只剩江流站在元錦和殷承夙的身側。
起初,元錦和殷承夙還能把江流無視,後來,這家夥的關注度太強,殷承夙實在無法忍受他的目光。
“出去。”
“以後我和王妃在一處的時候,誰都不用來服侍。”
江流:……王爺,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他的確是想說點什麽,畢竟殷承夙本就體弱,一應的飲食都要用毒針查驗的,可是王爺毫不猶豫的就把那碗不知道什麽人開的藥喝了下去,他出於本能原想提醒,看見是瑞王妃給的,他不也沒說啥嗎……
他只是一臉警惕的看著他,怕他身體突然出問題而已,怎的這樣也要被趕出來??
江流委屈,但江流不說。
*
房內。
元錦專注的看著他喝藥的樣子,看他眉頭輕蹙,表情在藥液卷入舌尖的片刻變了變,不過,他仍輕輕仰起下巴,還是將這碗藥慢慢飲盡。
他仰頭喝藥的時候,蒼白的脖頸下,喉結有力的滾了又滾,元錦摸了摸自己的喉嚨,那裡平平滑滑的,頓時起了玩兒心。
溫溫的手指覆上他的喉結,殷承夙下意識躲開,但很快又乖巧的移回來,任由她細白的指尖在他的喉結上畫圈圈,或是跟著他喉結的動作,你追我趕般的輕輕的摸著。
殷承夙喝完藥,終是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心頭莫名浮起一抹躁動。
“別鬧。”
元錦倒沒有繼續,她的注意力很快回到殷承夙的身上。
“怎麽樣啊,藥還行嗎?”
這藥是她專門為他配的,她不清楚他體內有什麽毒,隻敢開一點不會出錯的溫補的方子。
殷承夙頂著元錦關切的目光,回視回去。
那雙泛著水波的清凌凌的眸子嵌著細碎的光,看久了就讓人想要沉溺下去。
少女的香氣又縈繞在鼻尖,令他有些心猿意馬。
沉默片刻,他回答。
“有點苦。”
元錦為難的笑了笑,
“你以前喝的那種可以滋補的雞湯,我還沒學會,你就停藥了,我這只是普通的方子,自然會苦了。”
殷承夙定定的看著她,仿佛不怎麽接受這個解釋。
“那,我給你找點糖飴吃……”
“唔。”
後腦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猛然拉進,元錦眨著眼睛,呆呆的望住對方淺色的瞳仁。
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下一刻,一個微涼的吻落了下來,然而也只是輕微的碰了碰,少女柔嫩的唇像是春日的花瓣,軟軟的。
這個吻如蜻蜓點水,帶著一點微苦的藥香。
元錦還未反應過來,便已戛然而止。
沒等她說話,殷承夙已坐直身,面上一派平靜,理所當然的語氣輕聲說。
“不苦了。”
理直氣壯,無法反駁。
*
在那個短暫的片刻,元錦的腦海也如煙花般炸開,手指下意識捏緊,一時也緊張著,期盼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然而接下來什麽也沒發生,殷承夙回到雲淡風輕的正襟危坐,淡淡道。
“這幾日,我向父皇請了短假,你不是說,想要走遍山川湖海麽,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帶你去。”
元錦一隻手支起下巴,認真的開始考慮起來,至於瑞王為什麽吻完就沒有其他動作?她很快想通了。
瑞王哥哥……那個不行的。
其實,自那天回門之後,雖然她同殷承夙住回了一起,但其實也不過是一人一床被褥,在一張偌大的榻上,禮貌而友好的各睡各而已。
元錦現下的心態非常好,她覺得她現下的日子其實很不錯了,絕對不能去戳瑞王哥哥的傷口。
元錦想了想。
“夙夙,我們去巡視我們的財產吧?就是那些你的我的,莊子鋪子田地什麽的,馮祥和王嬤嬤的欺上瞞下讓我有點擔心,我要去看看那些人主子不在,是不是仍然老實本分。”
殷承夙笑了笑。
小東西還挺顧家的。
“好。”
*
昨晚甫一說定,元錦就立刻叫芳甸傳話下去,王府下人們聽說王妃和王爺要出門幾天,那叫一個盡心盡力,巴不得給她安排的面面俱到,好讓她在用到某一件物事的時候,心裡熨帖,從而在心裡留下好的印象。
元錦坐在馬車裡開始嘟囔:“我有五個莊子,十六間鋪子,七百多畝良田……”
“你有……”
殷承夙輕輕攬過她。
“王妃持家有道,我的便是你的。”
元錦耳尖紅紅的,眸子亮晶晶的盯著他。
“那可以立個字據麽?”
殷承夙的家底可比她殷實多了,如果真的全給她,她可能會成為一個隱藏的小富婆。
殷承夙看著她財迷的樣子,輕輕捏起她的下巴。
“你進門第一天,我就叫江流把府庫的鑰匙給你了,裡面的所有財物地契房契等等可以任你處置。”
“你還想要什麽字據?我的遺書?”
元錦頓了頓,看著他頓時沉下來的顏色,拉著他的手笑道。
“嘿嘿,說的也是……那你立一個永遠愛我的字據好不好?府庫鑰匙是你給的,你自然也可以收回去,若你有一天不愛我了,我豈不是什麽都沒有?”
元錦本是說笑,永遠愛她的字據?這種字據不也沒有任何意義。只不過是為了撒撒嬌,哄他別生氣罷了。
“我回去給你安排。”
殷承夙鴉羽般的眼睫在眼瞼投下一片暗影,從背後環抱住她,嗓音似乎有幾分疲憊。
這倒是提醒了他。
的確,他雖重活一世,雖改變了很多事情,可是現下,他仍沒有找到清除體內殘毒的辦法,他命數不定,況且還有與戒日的盟約,若是他真的不能護她一輩子,的確,理應為她安排好余生的一切。
元錦聽他仍順著她胡鬧,應當是沒生氣了,心下稍稍安心了些,更笑的見牙不見眼,沒骨頭一樣的軟軟的抱著他的胳膊。
“夙夙,我先帶你去我的桃花莊子好不好?這個莊子出嫁前祖母便記到我名下了,種滿了十裡桃花,現在正是春日,那些花兒應當都開了,我去薅一些,回去給你做桃花酥好不好?”
少女身體最柔軟的地方輕輕挨著他的手臂,殷承夙身形僵了僵,啞著嗓子道。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