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將寧蘇意和井遲湊做一對
沒等溫璿主動承認錯誤,對方就打來電話,問她有沒有拍到“櫻花祭”手鏈。
是的,那條手鏈是她代替一個老客戶去拍下的,最後卻因為她一時任性,將它轉讓給井遲。
但是她不後悔,只是客戶這邊有些麻煩需要她處理。
溫璿道了很久的歉,把錢原封不動地轉給客戶,還賠上自己設計的一條已經絕版的手鏈作為補償。
解決完這些事,她的離職手續也辦理妥當。
周四早上,溫璿就拿著裝簡歷的文件袋去羅曼世嘉應聘。
前面兩輪面試,她都以超高的分數成功晉級,因為她的履歷實在漂亮。她的老東家正是多年與羅曼世嘉打擂台的梵蒂,她在梵蒂的職位是首席設計師,設計過多款暢銷珠寶,也出過數不勝數的定製款。
聽說,梵蒂那邊為了留溫璿,提出讓她升任開發部主管,可她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轉投羅曼世嘉。
消息一經傳出,梵蒂的管理人氣得不輕。
相反的,溫璿這樣的稀缺人才,主動跳槽到羅曼世嘉,人事部經理聽聞此消息當場驚掉下巴,轉頭就捅到上司那裡去。
溫璿有備而來,三面時拿出打印出來的設計手稿,擺在面試官面前的桌上,聲音輕柔帶笑地解釋,原本這一系列的珠寶是為梵蒂的周年慶而設計,她離職後,它們自然無所歸屬。
整整十二套珠寶設計圖,厚厚一本,分量十足,其帶來的利益也足夠令人心動。
當然,三面順利通過。
終面由上司親自主持,溫璿在一個女職員的帶領下,走到另一間更為寬敞的辦公室,裡面僅有一位面試官,即羅曼世嘉的總經理井韻蕎。
溫璿知道,她還有一個身份,是井遲的姐姐。
過去五年的時間,她曾有意無意探尋過井遲的消息。寧城說大不大的一個城市,說小也不小,她那時還不知道井遲的名字,僅憑一點微末的記憶,搜尋出來的隻字片語無法拚湊出一個完整的他。
月前,她刷微博時,無意間看到一則小視頻。
那是井韻蕎和井遲接受媒體采訪的記錄。井韻蕎一襲黑色深V連衣裙,塗著棕紅調的口紅,襯得皮膚極白,黑長發蜷曲,戴一整套藍寶石飾品,端坐在深棕色真皮沙發中間,歲月沒在她臉上留下絲毫痕跡,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隻覺風情萬種、雍容華貴;井遲大概為了配合姐姐,穿一身高定純黑西服,皮膚比身旁的井韻蕎還要白,單眼皮狹長,薄唇不染而朱,雙手交叉搭在膝蓋,露出手指上羅曼世嘉新推出的男士戒指。
視頻流傳出去,網友稱讚最多的就是“這才是真正的豪門姐弟”。
那個采訪視頻溫璿反覆看了許多遍,才知她一直尋找的人竟是羅曼世嘉的小井總。說起來,他們算是同行,可惜命運弄人,此前從未留意到他。
溫璿當時既驚又喜,腦海裡竄出的想法就是辭職,跳槽去羅曼世嘉。
如今,離她的計劃只差最後一步。
井韻蕎問了她幾個常規問題,對她也相當滿意,最後問一句:“我聽人事經理說了,梵蒂給了你開發部主管的職位,你為什麽沒有接受?”她一攤手,開了個玩笑,“若不是你離職的消息在業內鬧得有點大,我都懷疑你是梵蒂派來的臥底。”
溫璿笑一笑,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井韻蕎手裡拿一支黑色中性筆,另一隻手支頤,再放松不過的姿態,不動聲色打量著眼前的人。
溫璿穿一條雪白的連衣裙,外面套一件奶茶色的簡約款西服,鞋跟不是很高的白色高跟涼鞋。一整身都是飽和度偏低的色系,看得人很舒服,也不失職場的利落感。
井韻蕎:“我的問題很難回答嗎?你考慮的時間好像有點久。”
說著,她抬起腕表看一眼。不是錯覺,對面確實沉默已久。
“我不想撒謊說一些漂亮的場面話,我來羅曼世嘉可能是有一點私心……”溫璿維持著微笑表情,因是一邊斟酌一邊述說,語速相當慢,“這點私心……恐怕不方便宣之於口。”
井韻蕎挑眉,既不想撒謊,又不想明說,聽起來有幾分意思。
“我事先說明,雖然你的履歷挑不出瑕疵,但是羅曼世嘉的規矩比你的老東家梵蒂嚴苛許多。”井韻蕎說,“你報上來的設計稿我看了,個人非常滿意,但目前你還沒做出能夠說服其他設計師的成績,我只能給你普通設計師的職位,能不能拿到首席的前綴、什麽時候能拿到,得看你後續的表現。”
“您的意思是……”
“恭喜溫小姐,你被錄用了。”井韻蕎笑著宣布。
意料之中的結果,溫璿還是很高興,走上前握了握井韻蕎的手,表態:“我一定不會讓井總失望。”
井韻蕎拍拍她肩膀:“下周一入職,可以嗎?”
溫璿:“沒問題。”
在職場浸淫多年,哪怕練就一身遇事沉穩不變的本事,她走出辦公室的步伐仍有幾分難掩的雀躍。
她的私心,當然是離井遲更近。
她說“後會有期”,那就是後會有期。
——
井老太太生日當天,寧蘇意提前一小時下班,回家換了條禮服裙,精心打扮一番,拿上早先準備好的禮物,和父母一同前去賀壽。
與以往不同,今年的壽宴稍顯隆重,除了井家的親戚,多了些以前不曾見過的生面孔,大抵是生意上往來的夥伴。
寧蘇意先去老太太跟前打招呼。
井老太太是疼她的,她還沒走過來,老太太就將圍在自己膝前的幾個小輩攆到一邊去,朝寧蘇意伸出手。
寧蘇意笑著握住老太太的手,說了幾句祝壽詞,萬年不變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外加祝她笑口常開。
井老太太今日穿了一件絳紅色的綢布繡暗花的裙子,屋裡涼氣充足,肩頭搭一條格紋披肩,笑起來眼睛都不見了:“幾年不見,出落得更漂亮了,聽小遲說你最近很忙,要不然早就請你過來吃頓飯了。”
寧蘇意蹲在老太太腿邊,仰頭看著她,乖順模樣:“是我的錯,早該抽時間過來探望奶奶。”
“曉得你忙,奶奶可沒怪你的意思。”
“那我以後常來,奶奶別嫌我煩。”
“怎會?”
“還是酥酥受寵,我看我們先去吃飯好了,留她們祖孫倆單獨敘舊。”說話的人是井遲的大姐井施華。
她掩著唇,顧盼神飛,即使年近四十,風韻依舊不減當年,加上從事醫療工作,身上總帶著“醫者父母心”般的慈愛寬仁。
她身邊站著她的丈夫譚肅,是個軍人。兩人育有一子一女,此刻都在跟前。
井老太太見賓客到得差不多了,就說先開席,有什麽話邊吃邊聊,不必講究那麽多規矩。
寧蘇意站起來攙著老太太,問井遲去哪兒了,怎麽沒見著他。
井韻蕎說:“被他外甥纏住了,脫不開身。”
寧蘇意笑了笑,了然。
井韻蕎的兒子蔣君見很黏井遲,每回過來都抱住他的大腿不撒開,吃飯都要跟他坐一起。
壽宴統共準備了三桌,一桌是老太太眼中的自己人,一桌是關系稍遠一點的親戚,剩下那一桌是一些前來賀壽的生意上的老夥計。
井遲姍姍來遲,手裡拿著個拚接到一半的飛機模型,遞給蔣君見:“先吃飯,等會兒再幫你拚。”
“那好吧。”
蔣君見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井遲沒管他,目光掃去一眼,發現寧蘇意坐在他對面,她旁邊有個位子空著。
他方才過來時,蔣君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沒分出精力去留意寧蘇意。
恰在這時候,穆景庭走過來,往寧蘇意那邊去。
井遲眼睛睜大了點,幾乎沒猶豫,起身快走幾步,趕在穆景庭前坐在那個位子。
穆景庭:“……”
蔣君見低頭擺弄了一會兒模型,轉頭一看,舅舅人不見了,再一抬眼,不知他何時坐到對面去了。
他嘴巴一扁,喊他:“舅舅!”
後腦杓被井韻蕎輕拍了一下:“別老打攪你舅舅。都要開飯了,還拿著模型做什麽,放一邊去。”
蔣君見:“哦。”
井遲在寧蘇意身邊落座,偏過頭去問她:“什麽時候來的,怎麽沒去樓上找我?”
他今天沒穿太正式,休閑款的黑色襯衫和牛仔褲,白色板鞋。可能為了方便做手工,袖子挽到手肘上面,小臂細瘦,往下延伸出流暢的線條,腕骨凸出。手搭在桌沿,修長乾淨,骨節分明,是一看就知沒乾過活兒的手。
“過來好久了,韻蕎姐說你被蔣君見纏住了,我就沒上去打擾,在客廳陪奶奶說話。”寧蘇意小聲說。
開席後,氣氛和樂融融,沒個冷場的時候。
井遲偶爾給寧蘇意夾菜,被井施華瞧見了,揚眉一笑,打趣:“他倆打小感情好,難得的是長大以後還能維系如舊。”
井遲的三姐井羨說:“比起我們,酥酥倒更像小遲的親姐姐。”
井遲聞言老大不高興,偏這種場合他沒法理論。
井老太太突然想起一樁趣事,笑眯眯地說:“他倆感情是好。我記得酥酥還住在我們家的時候,有一回拿自己的裙子給小遲套上,喊他‘妹妹’。小遲惱得不得了,也沒跟她急眼,隻苦巴巴地捂住臉,想想就好笑。哈哈。”
寧蘇意沒印象,一臉驚訝地聽著,轉頭問井遲:“真有這回事?”
井遲別別扭扭地說:“別問我,我不知道。”
話音剛落,那邊就有人哄笑:“是有這回事,我還拍了照片洗出來,回頭找出相冊拿給你看。我印象中那是小遲唯一一次穿裙子,實在難忘。”
井遲臊得臉紅,低著頭夾菜,絕不參與討論。
吃過飯,井遲的母親葛佩如推來一個三層大蛋糕,上面居中擺著兩顆粉色的大壽桃,兩邊還有祝壽詞橫幅,相當精致。
大家都吃飽了飯,象征性吃了兩口蛋糕,移步到客廳陪老太太聊天。
老太太仍握著寧蘇意的手,神神秘秘問她:“跟奶奶偷偷說,有對象了嗎?”
寧蘇意不期然想到高修臣那一樁事,心中突然而來一股愁悶,苦笑一下:“沒呢。”
“要不要奶奶給你介紹幾個青年才俊認識認識?”
井韻蕎連忙伸手阻攔:“奶奶,你當媒人上癮啦?倒不如先解決一下您孫子的婚姻大事呢。”
井老太太擺手:“他我管不住,不想理他。”
井韻蕎長歎一聲氣,她原本是想老太太能接住她的話茬,將寧蘇意和井遲湊做一對兒,誰知她老人家壓根沒往那方面想,簡直白費心思。
老太太沒get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