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我是你小姨的老師
  面對楊瀾的提問，喬邦並不厭煩，將小肉包進化成輝光白豹的過程大致說了一通，將如何得知進化成光屬性靈獸需要這些材料的由頭解釋一通，隻道是定海省初級靈武學院的老師提出的建議，避重就輕轉移話題，問起楊瀾為何會來喬莊後山的靈獸園區域。

  對於喬邦的解釋楊瀾不置可否，雖然心中仍有疑惑，但畢竟自己所擅長的領域不是靈獸馴養飼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不再深究，只不過心中仍感好奇，打算待會讓喬邦再把那潔白如雪的白豹召喚出來，近距離觀察一番。

  據楊瀾所說，因近些時日挽風城發生動蕩，雖不會波及城中百姓，但也影響了當地的貴族、權重之人，城主馮沐陽和提案轄司韓東升之間的衝突愈演愈烈，皇庭還派來巡察使摻和進來，權力的更迭不知會發展成什麽模樣。

  在挽風城任職的姨夫張傑自然是明哲保身，不輕易站隊卷入紛爭之中。至於是馮沐陽更勝一籌還是韓東升道行更深，由著他們去折騰，姨夫的才能去哪都能受到重用，是真正做實事的人才，離開挽風城照樣能有所作為。

  楊瀾似是回想起姨夫所說過的話，將大致意思說給喬邦聽，大致意思為利己者一旦得到了點權勢，就會想方設法為難別人，肆無忌憚地侵犯、剝削他人的利益，這就是人性之中最大的醜惡，馮沐陽如是，韓東升亦如是。

  喬邦隨楊瀾、喬紅興、喬景步伐緩緩走進山洞深處，聽著楊瀾的解釋，心中越發覺得這個姨夫張傑非常有趣，是個通透之人。

  這方世界並沒有前世先進的社會體系，仍保留著封建主義色彩。像九省省會的城主，不管其威望高低，作風高尚或者粗鄙，階級成分那都是剝削者，而身處皇庭的至高權力擁有者皇帝則是剝削者中的剝削者。皇帝向各省征稅，地方權貴則上行下效，巧設名目，把貪婪的觸手伸向了被剝削者，乃至於更加窮困潦倒的底層群眾。這些城主、權貴、軍官、匪寇，無不是地主階級，無不是剝削者的身份，只不過有些人剝削的狠了，有些人則存有良知，猶如割韭菜般，不讓民眾察覺到生活越發艱辛，溫水煮青蛙般慢慢將水溫煮沸。

  這世道，吃人不吐骨頭的剝削者並不會以凶惡面目示人，他們融入秩序，依附於體系，時常擺出一副普善面孔，字字句句都含恩義道德，用禮節和溫良當做包裝偽化形象，迷惑百姓。

  剝削者將自己當成了秩序的化身，使被剝削成為亙古長存的歷史規律，他們將地位和權力與少部分民眾綁在一起，若有油水可圖則分羹食之，若無油水則趨利避害，將危害引至被剝削者，層層抽剝，只要不危及自身利益，旁人死活於己何乾？
  所以不論挽風城城主也好，瀾武城城主也罷，這些人都是既得利益者，是徹頭徹尾的剝削者。當朝皇帝洛辰好大喜功，剛愎自用，朝令夕改，鮮少過問朝政，醉心於酒色之中。

  皇庭政頹，寵臣當道，貪腐成風，倫綱不正，求奢比靡，皇庭盡是貪官汙吏，有志向有抱負的人才皆遠離永曜都去地方城主府治理一方水土。

  權貴世家勢力盤根錯節，皇庭朝野派系眾多。官員相互攻訐，皇帝朝令夕改，皇庭政事糜爛，地方粉飾太平。

  城主多與地方匪寇狼狽為奸，吞並百姓田畝，剝削百姓，聚集靈武者為虎作倀。層層盤剝之下，城主富可傾城、雇傭千萬，匪寇變本加厲、有恃無恐，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地方多逃鄉流民，多逃亡南北之境，遠離朝野及紛爭，偏居一隅謀求生存，一部分則落草為寇，仗著本領作威作福，將屠刀揮向昔日同胞。

  當然，也有人心存抱負，志存高遠，不甘世道繼續淪喪，加入城主府亦或是地方軍營，也有投身於靈武學院、文塾院、問政堂、百藝林的，希望以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為這世間增添一份希望。

  而這位姨夫，張傑，就是一位胸有乾坤的救世良才。

  楊瀾與喬紅興邊走邊聊，喬紅興對楊瀾頗為尊重，搞得楊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楊瀾心中清楚，喬紅興定是早早地就知道了喬安國、楊成富接下來的安排，她與張傑都將留在驅海營，左仁寶在後勤連分身乏術，忙不開，委任張傑為後勤連排長輔佐左仁寶，而自己則聽命於楊成富，隻受喬安國、楊成富、崔去疾三人調遣。既然喬紅興知道了，也就無須客套，後面逐風、驅海兩營發生了摩擦總需要出面調停，與喬紅興熟絡一些對後面的工作會有益處。

  很快便來到山洞深處，只見楊瀾示意三人停下腳步，手中靈力光芒大作，山洞內一層薄如蟬翼的幻靈陣被破除，隨後繼續向前邁步，又是一層幻靈陣被破開，如此往複十余下，幻靈陣接連破碎，看到裡面坐在木樁上有父子二人，父親正在溫柔地訴說著，手指指著木樁上一卷色彩豐富、圖案充實的素紙，細聲念叨著。

  “對啊，戲風雕會將分布在平瀾省的靈樹果實吞入腹中，振翅高飛來到定海省的東南角棲息，果肉之中有著果核，經過消化系統的作用會將果核催熟，所以這裡才會長出如此多的靈樹。這就是由靈獸的生物遷徙習性引起的，所以你才可以不需要跑到平瀾省就能吃到這可口的果實了。”

  “媽，哥哥，你怎麽來了？這兩位叔叔是誰？”

  張傑聽聞張振稚嫩的嗓音，回過身側臉迎向三人，眼神似有疑惑，但見到自己的愛人後目光溫柔了不少，緩緩起身迎向三人，面露笑意。

  “沒禮貌，還不快叫喬邦哥哥，還有這兩位喬叔叔。”楊瀾面露嗔怪神色，上前摸了摸張振的頭，輕輕在張振的後腦杓上敲了一下。

  “喬邦哥哥好！喬叔叔好！喬叔叔好！”張振佯裝疼痛，咧了咧嘴急忙禮貌開口，那副乖巧的樣子著實有趣。

  喬邦也附聲應了兩句，對姨夫、張振都禮貌問候，下意識喊出科爾特系統，想要查看這個姨夫的面板介紹。

  令喬邦驚訝的是，張傑居然沒有面板信息介紹，只有他的姓名，並無更多資料。這就說明，張傑並不是一位靈武者，是一名普通人，先天就無法蘊養出靈識，不能具象化靈結的……普通人。

  很難想象，楊瀾這樣的靈陣宗師，居然會與一位平凡普通、身無靈力的人相愛，誕下後代，還如此和睦。

  門當戶對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普羅大眾約定俗成的規矩，就連喬可欣未來的婚嫁對象，喬邦也多多少少聽起楊淑綺、喬安國聊起過，不是城主子嗣、將軍後代都很難入得了他們的法眼，可見這方世界對感情、對子女擇偶有著多麽苛刻的限制。如此大環境下，楊瀾身為靈武者居然會和普通人在一起，屬實令人費解。

  除了這個發現，還有一個更有意思的事情，張振這個小孩頭頂已經出現了面板介紹了，雖然不長，但面板信息卻是讓喬邦都覺得有些吃驚。

  【張振】

  【靈力等級：2級】

  【天賦：8星靈結】

  張振的靈武天賦居然比他的母親楊瀾還要高，居然是八個靈結。

  心中仍有疑惑，但喬邦已來不及思索，張傑已經搬出來好幾件樹樁當做凳子，供他們坐下來。

  “這孩子就是小邦吧！”

  “對，他就是喬安國的孫子喬邦，我和你提過的，靈陣天賦還不錯的孩子。”

  “小邦你好！”

  “姨夫好！”

  “聽說你在定海省初級靈武學院就讀，可曾遇到過左競老師？”

  “有的，左競老師教我們歷史。”

  “那就好，以後他的課你要認真聽哦，他可是舉國聞名的歷史學家，多聽他的講解會對你有幫助。”

  “嗯。”喬邦快速回答，實則心裡慚愧不已，左競老師的課後面他其實聽得不是很全，心思不在課堂之上，早就飄到了九霄之外了，此刻聽著張傑熱誠的推薦，反倒像是根錐子輕輕刺了一下心窩，就像是犯錯的孩子般，羞於面對自己。

  盡管喬邦並不是個真小孩，滿打滿算活了三十多年，但仍有些羞慚。

  楊瀾哄完小振後讓小振繼續畫畫，起身招呼喬紅興、喬景二人朝山洞深處走去，裡面有八張由樹木劈砍製成的木床，平時供巡邏兵休息，現在暫時作為楊瀾、張傑、張振的住所，等後面開辟出新的山洞再搬過去，眼下就先在這裡將就一下了。

  喬紅興、喬景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借口推脫離開改天再來，表示此行只是想與楊總管說上幾句話，並未想多做打擾。楊瀾試圖挽留，但二人態度堅決，不肯打擾到夫妻及孩子的休息，楊瀾隻好接受，表示明天白天楊成富便會回來，夜深下山多有不便，她托士兵給二人安排一處山洞供他們休息，明天也好與楊成富碰面。

  喬紅興、喬景思來想去，再出言推脫多多少少不給楊瀾面子，稍作思考便應了下來，楊瀾帶二人離開山洞，留下張傑、小振以及喬邦。

  喬邦看著張傑指導著小振畫畫，一時間有些拘謹，盯著二人看也不是，忙別的事好像也不合適，萬一打擾到父子，更加尷尬……

  此時此刻，喬邦方能明白喬紅興、喬景二人為何找托詞離開，這要是一直尬下去，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張傑似是看出喬邦的窘迫，安撫好小振的情緒後起身來到喬邦身前，蹲下身與喬邦平視，目光交匯，挑了挑眉毛。

  喬邦近距離看著張傑的面龐，如此豐神俊朗的姨夫，也難怪楊瀾會傾心於他……

  “小邦，你來這裡打算做些什麽呢？需不需要我教你畫畫？”

  “啊，不用不用，謝謝姨夫。外公讓我來一趟，說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媽媽和我說小姨還有你也來了，讓喬景叔叔帶我前來拜訪……”

  “原來如此，是外公讓你來的。那你有沒有什麽不懂的，可以提出來。”張傑似是察覺到了喬邦的欲言又止，知道他應該是有些困惑，礙於剛剛混亂的交際時間沒有擾了大家的興致。

  “嗯……確實是有不理解的地方，和靈陣刻畫有關……自己研究不明白，隻好問問小姨了……”

  “哦？靈陣有關？什麽問題，不妨說說看。”

  喬邦見姨夫不依不饒，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心中有些激惱，但礙於此刻的氣氛，還是緩緩道出自己學會基礎的靈陣刻畫後，想要將靈陣刻在金屬圓盤上讓其成為一件靈器，暫時取名為陣盤，隨身攜帶，遇到不測時可以瞬間催動靈力到陣盤上，輔助自己進攻的想法。

  當然，有關於科爾特系統的事，喬邦一律跳過，不打算說得太過明白，以免說多錯多。

  “好想法！像你這般年紀想製作靈器的人並不多，不過你的想法並不難，鄰國已經創造出了類似你所說的靈器，並且已經投入實用了。只不過並未投入到戰鬥之中，而是在農作物耕種及靈植培育上。”

  “這樣吧，你把你遇到的困難與我說說看，我給你思路。”

  喬邦心中腹誹，你只是個普通人，能幫到我什麽，沒有靈識沒有靈力，瞎忙活些什麽……

  “謝謝姨夫，我還是等小姨回來親自問她吧。”

  張傑聽完卻是笑了，起身從行囊中掏出幾卷圖紙，搬來木樁坐了下來，遞給喬邦。

  “不必問你小姨，你小姨所製作的靈陣我都將其複刻成紋路圖樣記載下來，有關靈陣的事你問我就好了。”

  喬邦半信半疑接過圖紙，翻閱起來眼神從疑惑到火熱，看著手中的一張張圖紙，激動不已。

  這些圖紙，將靈陣的走勢、紋路、形狀、刻畫時用力輕重都標注地清清楚楚，這不僅僅是圖紙，更是一份乾淨清澈的藝術品。

  “這是您畫的？”喬邦弱弱開口。

  “當然，你小姨所有的靈陣都是我先做出圖紙，她根據圖紙進行刻畫，事半功倍。”

  “您是說，小姨所畫的靈陣，都是根據您的圖紙來刻畫的？”

  “是的，你小姨的靈陣都是我教會的，靈陣方面我可以算是你小姨的老師。”

  “？？？”喬邦越聽越糊塗，似是聽到了個天方夜譚，但看著張傑認真的眼神，感覺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嗯……就很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