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誰無心睡眠

  柏原靜靜坐在桌邊，望著場上神情興奮又殺氣騰騰的幾女，他陷入沉默。

  女人發飆起來，好可怕。

  簡直是百無顧忌群魔亂舞，就連伊川學姐那樣單純的人都被影響，更別提羽生桐乃。

  最後在看似祥和，實則一團糟的氛圍中，結束今晚糟糕透的的抽鬼牌遊戲。

  柏原清楚望著漆黑的夜幕不做感想。

  今晚，他被女孩問到的次數不多，但個個都是令他心驚膽戰又不得不回答的問題。

  這也導致，伊川琉璃雪和羽生桐乃對他的了解，更上一層。

  臨走時，她們審視的目光，真是令人別扭到不安。

  這間用實木裝修的房間內，還殘留著女孩們的幽幽芬芳。

  明明她們走時，將柏原的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細心的她們沒有漏下任何垃圾。

  可柏原卻仍然覺得，今晚亂糟糟到一塌糊塗的地步。

  他怎麽也沒想到，淺羽千鶴會拿出一個‘無法說謊’的玩偶小人。

  將所有人潛藏的心思統統拋出水面，再沒有隱藏在暗中的人窺視。

  局面混亂過後，想必情況也相當明朗。

  但這樣一來……

  柏原無奈歎息一聲，那又如何呢？
  難道在風琴和淺羽的基礎上，全都要？
  他煩悶的蓋住被褥。

  ……

  深夜
  柏原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

  緊閉的窗戶仍舊能聽見海潮拍打岸邊的聲音。

  或許是他的錯覺，心思太多導致。

  今晚鬧了這麽一出。

  他覺得自己似乎收獲了什麽，又失去了什麽。

  這種叫不出的感覺，真是讓人無比難受。

  在漆黑的夜幕中，他雙手枕在腦後，怔怔的注視著天花板出神。

  滴答的指針，仿佛他的心跳，一下、一下。

  當他靜下心來時，那不絕於耳的海潮的聲響似乎減弱，漸漸聽不見。

  真是神奇的不得了，他這麽想著。

  鐮倉本就是座安靜小城。

  這棟海邊的私人領地，一到夜晚，更是寂靜無聲。

  窗外下樹叢的蟲鳴都清晰可聞。

  “好安靜。”

  柏原起伏的胸口代表他並不平靜，無法入眠。

  只能數著星星打發時間。

  以他目前的體力而言，即便24小時不睡也不會疲乏。

  別墅籠罩著人。

  白日裡喧鬧的女孩們，此時陷入或甜蜜或皺眉的夢境。

  夜裡。

  一聲微弱，卻在柏原聽來清晰可聞的動靜，令他驚醒。

  猛地起身。

  耳中，那輕柔的聲響靜靜帶上房門，溫柔的腳步漸漸離去。

  柏原皺眉，從窗邊望去，卻想起自己這座房間面向大門的背面，於是匆匆披上襯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月朗星稀夜。

  纖瘦柔弱的少女，靜靜漫步在海潮翻湧的岸邊。

  鹹濕的海風席卷浪花，打濕她的褲腳。

  冰涼刺骨
  深夜，鐮倉的海邊真冷。

  她想道。

  少女赤著白皙的腳丫，踩在柔軟的沙灘，那是一種別樣放縱的滋味。

  寂寥的深夜，連海鳥都潛藏休眠，靜靜等待太陽升起。

  而她卻無心睡眠，一個人獨自漫步在只有她的世界。

  ‘好冷。’

  她虛弱的懷抱著雙臂，好奇的打量一望無際的海平面。

  打量著海面幽幽的銀月。

  白日裡，大海澎湃激昂。

  夜晚，陰沉可怖，那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海底，似乎吞噬掉一切光線，藏著種種不為人知的隱秘與危險。

  但卻比白天安靜的多。

  順著狹長的海岸線，她整理著心中雜亂無章的思緒。

  煩惱的令她惆悵幽怨。

  漸漸地，身後傳來一個年輕的腳步聲。

  風琴夏織沒有停下腳步。

  身後那人也並未吭聲，只是默默的陪伴在她的身後。

  見少女微微顫栗的肩頭似乎述說夜晚的淒冷，男孩解開襯衫，上前數步，將其披在少女纖瘦的背上。

  風琴終於停下了腳步，怔怔地回頭。

  “夏織……”

  不知懷著何種心情呼喚她的柏原，正用複雜的目光注視著她。

  “嗯。”

  貓一樣的少女輕輕應道。

  “不冷？”

  “還好。”她說。

  “回去吧，馬上到公路那邊了。”

  柏原朝那邊張望了一下，說。

  “嗯。”

  她輕輕點頭。

  於是兩人朝著來時的方向，開始沿著海岸線返回。

  柏原想要說些什麽。

  但明白有些事情沒必要問清楚。

  因為他明白，為何風琴歇息不好，半夜獨自在這散心的原因。

  他遲疑的，伸出手臂，牽起風琴夏織柔軟的小手。

  那是冰冷的觸感，卻沒有拒絕他。

  “……”

  “對不起。”

  柏原輕輕幫其整理好略微雜亂的發絲，柔聲說。

  “沒事。”

  風琴低頭望著腳下的沙粒，表示並不在意。

  別墅朦朧的影子映入眼簾，看的並不真切。

  “……”

  “夏織。”

  “嗯。”

  “我……”

  風琴輕輕搖頭，阻止了柏原接下來想說的話：
  “如果是關於那些事，不必再說了。”

  “羽生姐的事，是在認識你和淺羽前發生的。”

  “所以呢？”

  風琴抬起小臉，反問道。

  柏原靜靜的注視少女的俏臉，沉默片刻，又帶著堅定的口吻：
  “我喜歡你。”

  “或許吧。”風琴輕輕點頭，“我也喜歡你。”

  “我……”

  風琴以一個靜靜地擁抱，打斷了柏原的話語。

  她白皙的小臉埋在柏原的胸口。

  兩人肌膚交觸間，少女似乎在感受他熾熱的心跳。

  柏原沉默的將手環繞在她的腰肢。

  不多時，柏原的胸膛一片溫熱。

  地上的沙粒也漸漸的被淚珠打濕。

  “清顯。”

  “我在。”

  “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花心？”

  “曾經與淺羽是陰差陽錯，現在是無法輕易割舍。”

  “那你又怎麽想呢，又怎樣看待我們呢？”

  她依舊將小臉埋在柏原胸膛，以乾澀的嗓音問。

  “我想和你們在一起。”

  “清顯，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你太風流了，與你在一起，我真的沒有安全感，我不知道，以後還有多少個羽生姐姐，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個伊川學姐，更不知道，你是否喜歡著和泉。”

  “我……”

  “你說要改，但你性子本就如此，無論主動還是被動，總有女孩圍繞著你，無論怎麽取舍，都有人不開心。”風琴幽幽一歎：
  “但我真的無法接受這樣的你。”

  “風琴，你聽我……”

  “我不想聽。”

  風琴夏織嬌蠻的搖頭，拒絕聽柏原任何花言巧語，只是輕輕一歎：
  “現在抱著我就好，畢竟，平日裡我們只是朋友呢，這個機會可不多有呀。”

  說到最後，少女頗為淒楚的笑著，讓他無言以對。

  柏原下意識的摟緊她纖細的腰肢，似乎想揉進自己的懷裡。

  “……”

  柏原懷抱著無聲哽咽的少女，默默地、望著海上明月。

  波光粼粼地照耀下，月色淒冷，幽幽鑽入某人的心間。

  不知該如何安慰，隻好緊緊抱住風琴。

  低下頭，想要吻住她的紅唇。

  她的小臉卻往旁邊輕輕扭開。

  柏原蜻蜓點水一般吻在她的側顏。

  年輕的男女在月色下相擁。

  “我恨你。”

  靜怡的海風吹來風琴的聲音。

  別墅二層的露天陽台。

  淺羽千鶴披著單薄的睡衣抿著嘴唇，默默地望著這一幕。

  冷風吹在這具僵硬的軀體。

  久久無言。

  ……

  豔陽高照
  柏原自愜意的夢境醒來。

  看下牆上的時鍾，已經九點五十分。

  醒來後，發現大家都打扮的漂漂亮亮聚在客廳。

  合宿為期兩周，第一周將在海邊別墅度過，第二周計劃在淺羽擁有的私人山林中的溫泉別館度過。

  因為昨天大家在海邊遊玩嬉戲過，所以今天決定好好逛一圈鐮倉！
  那怎麽逛呢？

  當然是花上600円乘坐江之電一日遊啦！
  600円可乘坐江之電一日無限遊玩。

  江之電絕對是日本最受歡迎的鐵路之一。

  複古的綠皮小火車，腳底下踩得竟然還是木板。

  作為海邊的電車，最讓人激動的便是沿途的風景-
  鐮倉高等學校，湘南海岸。

  承載著無數人童年記憶，【灌籃高手】中的湘北高中，便是取之於此。

  櫻木花道、晴子、流川楓……

  即便只是素顏朝天的女孩們，也明豔到不可方物。

  光是同她們相處，便感到發自內心的舒適愜意。

  眾人驅車前往藤沢站。

  江之電全程10公裡15站。

  起始站是藤沢站，終點站是鐮倉。

  全程約33分鍾。

  短的不可思議。

  緩慢行駛在軌道上的江之電，即便是外面的腳踏車也能輕而易舉的超過。

  然而正是這樣悠閑緩慢的小火車，吸引著無數人乘坐。

  假日，在等待江之電的人並不少。

  當柏原一行人走到站台時，難免惹人注目。

  一男五女，盡皆是遠遠高於平均水準線的顏值，不禁讓人紛紛注視。

  伊川琉璃雪與風琴下意識地靠近柏原。

  柏原面色如常的待在幾女的身旁，更不會膽怯他人目光。

  卻心想，她們每個人都是如此漂亮，聚集在一起更不用多說，簡直像是熠熠生輝奪目的太陽。

  並不算擁擠的江之電內，柏原踩在電車內木質地板，跟在幾女身後。

  幸運的是，右邊的位置可以坐下，這樣能更好的欣賞到海岸的風景。

  乘坐江之電欣賞，又是另外一種風景。

  柏原同女孩們一同望著外面的景色，嘴角不禁浮現一抹笑意。

  心想，貌似青春豬頭少年這部動漫裡梓川咲太和麻衣學姐就讀的縣立峰原高等學校便位於鐮倉。

  電車上輕微的議論讓柏原清顯猝不及防。

  他沒想到在這能碰上國人。

  不禁有些懷念地坐在位置上，若無其事的看向對面的兩個女孩。

  聽她們帶著一些方言的口音……似乎，誒，似乎是哪裡來著？

  許久沒有聽到這樣熟悉的語言了。

  “誒，小欣，你看對面那個男生。”

  “怎麽啦？”

  一個馬尾年輕女人朝一旁短發女生說笑道。

  “他的五個女伴都很漂亮呀。”

  “這麽一說，確實，我都沒有注意。”

  “看她們好像都很年輕的樣子。”

  “唔，我覺得她們看上去氣質就很不一樣。”

  “話說，這個男生雖然長的帥氣，但……”

  “怎麽啦？”

  “沒事。”

  對面兩位路人女生的竊竊私語令柏原清顯面色有些古怪。

  但她們也沒議論什麽，便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模樣。

  眾人遠眺碧波綠水，遊客們略顯激動的拿出手機拍照。

  江之電的每一站，都有值得駐足的理由。

  一行人在江之島站下車。

  江之島位於鐮倉湘南地區，自古就是離》東京最近的休閑去處，也是一個受人們喜愛的海邊度假勝地。

  每逢夏天，總是擠滿了來海邊戲水的人潮。

  這不，當他們徒步走過江之島大橋，沐浴海風，便遠遠的望見海邊嬉戲遊玩的人潮。

  柏原看著江之島，回憶起似乎《侵略！烏賊娘》《干物妹！小埋》《妖精的旋律》《秋之回憶》等作品都有在此取景。

  “好多人呀。”伊川學姐驚歎一聲。

  淺羽千鶴撇嘴，她就算沒地方去也不會去人這麽多的海岸。

  “多虧了淺羽同學呢。”

  “……”

  接著，一行人參觀了江之島的水族館、展望台，以及江島神社。

  這座島嶼似乎寫滿了戀愛的氣息。

  江島神社內兩棵參天古樹下的木台，掛滿了情侶們的甜言蜜語和青年的祝福。

  戀愛的酸臭味蔓延。

  光光看那密密麻麻的粉色木牌的數量，似乎有數千之多。

  “……”

  不時有親密的情侶將寫好甜膩情話的粉色木牌綁在上面。

  一行人靜靜的望著這一幕。

  “我們要這樣不成？”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大家回過頭來，又沒人吭聲。

  但顯然不是柏原。

  於是，大家選擇性的忽略這令人尷尬的一幕，朝下一個景點走去。

  女孩們都極為愛惜皮膚和保養，除了柏原，女孩們都舉著雨傘或戴著寬大的遮陽帽，這樣看來，到很有旅行的味道。

  逛完江之島後，大家步行到站點，等候江之電。

  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腰越站沒什麽好逛的，於是大家沒有下車，而是靜靜乘坐到下一站。

  也就是無數人心目中的打開勝地-鐮倉高校前站。

  櫻木花道在這裡駐足等待，流川楓騎著單車從這片海岸經過。

  多少人的回憶被銘刻在這個道口，連同坡道上的鐮倉高校都成為追憶的起點。

  當他們下站時，發現已經有不少遊客們在此等候小綠皮火車經過。

  他們高舉著相機，發出欣喜的聲音，將記憶中遙不可及的青春，以另一種不可磨滅的方式永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