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月光
  一輪明月冉冉升起，一片寧靜祥和隨著銀霧般的月光灑在大地，映著幾絲如羽般的輕雲。

  淒冷的月光，透過窗子，灑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鍍了銀。

  不知不覺，已是夜晚七點。

  ‘今宵明月，只要清澄，住下就是京城’

  柏原站在清澈的窗邊，望著靜怡的松濤區，不由感慨，回想起日本著名俳句詩人松尾芭蕉詠月的俳句。

  澀谷燈火通明，輝煌的不夜城，位於澀谷車站及東京大學駒澤分部的中間的松濤區，卻無比地寧靜。

  優渥的地理位置，真正詮釋了‘出則繁華，入則自然’。

  據說明治時代開始，這裡便是王公貴族聚居的地方。

  柏原走到三角鋼琴旁，默默地打量，不知怎麽地，莫名感覺到這架鋼琴悠久的歷史，怕是很久以前，或者是幾年，或者是十年前，二十年前便製造生產出來，陪伴風琴度過許久的時光。

  以他的視力，能望到琴罩上微微的積塵，顯然是許久都不曾使用過。

  他相信，風琴夏織，和這架鋼琴間，一定有某種不為人知的關聯。

  或許，和她家人有關？
  三角鋼琴前沒有鋼琴凳，被收起來，更加確定這座鋼琴的荒廢。

  柏原纖長的手指輕輕觸摸鋼琴冰涼的邊緣，風琴夏織眼眸輕輕一動。

  “你應該是會的吧？”柏原微笑地問，“不考慮在文化祭晚會上表演鋼琴演奏麽？我想，一襲白衣的少女在舞台奏響天籟之音，伴隨台下憧憬的目光，反響一定不錯。”

  “……”風琴沉默了片刻才說：“因為一些原因，我彈不了鋼琴。”

  柏原微微一笑，在見到鋼琴，和判斷風琴可能和鋼琴有一段往事時，心裡便有了想法。

  “原來如此，那你覺得，如果文化祭的壓軸節目，是一段鋼琴表演如何？”

  風琴疑惑地抬起俏臉，顯得不解疑惑：“據我所知，月峰高中沒有會彈奏鋼琴的人。”

  “有的。”

  “？”

  柏原一副‘那個人正在你面前’的表情，微微一笑，“你覺得我如何？我來演奏。”

  “？”風琴迷惑，柏原……和鋼琴？

  她回憶起上次柏原在劍道部擊敗鳴海龍馬，確實很瀟灑，但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和鋼琴這兩個字聯系在一起。

  “你會……彈鋼琴麽？”

  “自然會的。”柏原自信一笑，拉過一旁的板凳，以松松垮垮的姿勢坐立，雙手懸在半空，打量了一會，回頭，望著正在凝視自己的少女，尷尬的咳嗽一聲：
  “咳咳，這個鋼琴蓋怎麽打開？”

  風琴夏織沒有回答，失望的搖頭，從柏原清顯業余的姿勢便能看出，他對鋼琴根本一竅不通。

  她不屑回答柏原的問題。

  柏原並不在意，自然地坐在風琴夏織的身旁，兩人間隔一米的距離，柏原伸手摁下遙控，將電視關掉。

  房間恢復平靜安寧。

  “風琴同學，如果一場精彩的鋼琴演出，是否能給文化祭帶來盛大的表演。”

  “如果足夠精彩的話。”見柏原表情認真，風琴夏織同樣以認真的態度回答。

  “目前還剩四天，你有什麽好的頭緒麽？”

  “沒有。”風琴認真地回答道。

  柏原微微一笑，心跳加速，以饒有興趣的口吻說：
  “風琴同學，如果我幫你解決這個事情，又如何呢？”

  “可你並不會彈鋼琴。”

  “奇跡隨時會上演。”

  “指一個不會彈鋼琴的人四天后表演？”

  “是的，不覺得很神奇麽，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說謊。”

  “呵。”

  風琴夏織聽到少年自信得意的描述，失望地搖頭：“沒有人可以做到，除非他早就會鋼琴。”

  “但我現在確實不會鋼琴。”

  風琴相信柏原清顯的話，他確實不像會彈鋼琴的人。

  她並不知道，柏原擁有戀愛遊戲，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所以，你需要我做什麽？”

  聰明如風琴，早已聽出柏原的題外話。

  柏原深呼吸一口，認真地望著面前的少女，帶著誠懇，愛慕的表情說：“我……喜歡你……”

  乾脆且直接，柏原毫不掩飾地說：“我見不得你再受困擾，我會幫你解決這些事情，只要風琴同學獎勵我一個吻就好，吻哪裡都好，吻手，也好。”

  風琴夏織沒有意料中的羞澀，也沒有想象中的憤怒，清澈的眼眸靜靜的盯著柏原，像是毫不吃驚。

  柏原微微一笑，嘴角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這些天的鋪墊，想必只要風琴的心腸不是鐵石，一定會被自己打動。

  苦心積慮便是為了獲取戀愛材料，至於曖昧擁抱麽，呵，接吻要擁抱在一起不是常識？
  更何況，他只是說，吻手而已。

  相信風琴夏織會做出正確的抉擇。

  此時，他扮演的是戀愛的忠犬。

  戀愛材料獲得的途徑有很多種。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以來的目的？”風琴夏織的聲音，宛若萬年不化的寒冰一樣冷漠。

  “對不起，要怪，只能怪我太過喜歡你，所以才……”柏原歉意的微笑，早已預料到風琴夏織可能產生的反應。

  但是，柏原扮演的是戀愛追求中摯愛的男生，提出這點要求，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麽，可以拒絕，但想必也能理解。

  “所以，鳴海龍馬的事情，也是你故意挑起。”

  柏原笑容微微一滯，好吧，原來風琴夏織看出來，他並不意外，畢竟聰慧如風琴，只要詢問鳴海龍馬或者當天他的朋友，亦或是劍道部的人，便可勘察到一些蛛絲馬跡加以推測。

  很多事情無法瞞住她那雙清澈的眼眸。

  他確實是想挑起鳴海龍馬的憤怒，引起衝突，這樣一來，解決衝突的自己，不是能讓風琴更加感謝自己麽。

  不過，風琴知道的應該也僅限於此。

  “對不起。”柏原歉意地說。

  “我拒絕，即便這場文化祭糟糕透頂，我也會背負所有的責任，不需要你，請你離我遠點。”

  風琴最終清冷地拒絕柏原清顯的提議，嗓音輕柔，卻以堅決的態度抗拒。

  即便是幫助，她也不希望是柏原清顯。她寧願自己收場這爛攤子，也不要柏原的幫助。

  他低估了此時行徑的輕浮。

  風琴的拒絕，柏原或許早有預料，但他聽到風琴後半段時，笑容僵硬在臉上。

  她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做錯了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