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死胖子

  國服之戰才剛剛結束，南方遊戲邊境的風雲突變，讓不少人看到機會。

  “那邊怎麽回復的？公服打下的地盤屬於誰的？還是公服？”

  “華國人的回復是，正在跟中央智腦溝通。”

  “告訴他們別耍花招，簽的協議是公服邊境直到極南城為止，一旦公服擴充面積，就違背了運營代理協議，那後果……我們要保留反製的措施和權利。”

  “好的，我這就通報那些狗雜碎。”

  “文明些鮑爾，尊重你的競爭對手就是你自己。”

  “……抱歉，最近有些……你懂的。”

  “大家的壓力都很大，別太為難自己夥計，伱做的已經夠好了。”

  “謝謝，boss”

  北米元宇宙事務集團公司大樓有著不亞於魔都母公司的繁忙，相比母公司的那種蒸蒸日上的工作氛圍，這裡略顯‘暴躁’了一些，大樓頂層天台的停機坪，集團公司的CEO，硬度裔康德·劉易斯結束了跟手下頭號馬仔的談話，匆匆坐上已經發動的直升機，呼嘯著離開了總部大樓，趕往機場前去歐洲，與那邊的同行進行會晤。

  下午兩點坐上豪華的波音747寬體客機，頭號馬仔的匯報就來了。

  公司專機，自然不存在不能使用電子設備的狀況，康德放下手中正在審閱的文件，連同的視頻通話，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說吧，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好消息BOSS，華國人繞不開協議第37條，承認公服的面積不會擴大，南方遊戲邊境新擴的遊戲地圖，將采取公開拍賣的形勢，所有運營代理商都有資格參加爭奪。”

  康德心中一喜，但並沒有被喜悅衝昏頭腦，“拍賣？如何拍賣？”

  “華國人承諾會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拍賣方案，交給中央智腦審核。”

  “該死，這個方案不能由華國人起草，應該由我們……好吧，應該更加開放透明，邀請有相關資質的運營代理商商議，共同起草……把握的意思告訴華國人，這一點我們不能妥協。”

  “好的，boss！”

  “有消息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結束了跟頭號馬仔的通訊，康德的心情好了一些，再看手頭上的這些讓人頭大的文件，心中就有章法了。

  這次說不定能打開局面，讓北米國服提前到來。

  如果能辦成，最大的壓力就沒了，強有力的回擊了外界鋪天蓋地的質疑聲，這個職位就坐穩了。

  結束手上的工作，康德小睡了一會，醒來的時候已經抵達歐洲的上空。

  此行是與歐蒙元宇宙事業集團的高層會面，一起商討關於線上和線下的若乾個共同關心的‘敏感問題’，比如滯後的國服建設進度，玩家流失嚴重的問題，線下對他們‘不作為’的強烈攻擊，還有就共同開髮線上的‘增值服務’與‘遊戲內容’做提前溝通等等。

  專機抵達機場，除了同行派出的接機隊伍，還有大量的抗議者雲集。

  這些抗議者舉著各種內心的匾額、條幅，焚燒迦南的LOGO，將龐德的彩照和其他歐洲同行的彩照一起撕碎，並在鏡頭前踐踏，還有打著教會旗幟的超保守派和極端分子等等……安保形勢不容樂觀，康德也就沒在機場停留，匆匆坐上專車，在警察排出來的人牆中，匆匆而去。

  巴黎的街景都看爛了，一路想著心思的他突然被一副巨幅電影海報吸引了注意力，就問一幫的接待人員。

  接待人員說，這是最近上映的一部電影，描述的是‘後迦南時代’可能會發生的事……電影很火爆，一票難求，上映不到一周已經席卷歐蒙各國，打破了最賣座本土電影的記錄等等。

  康德看海報上一副核戰後廢土般的場景，密密麻麻的遊戲倉排列到一眼望不到盡頭，就跟流水線工廠似的，讓人頭皮發麻。

  可能是主角的中年女性穿著白大褂，正在往一個遊戲倉裡注入什麽東西……

  在聽了接待人員介紹的電影主要劇情後，康德的臉唰的一下就黑了，“這種電影你們為什麽讓它上映？”

  接待人員苦笑道，我們可不是保護傘公司，連自己的玩家都不支持我們，說我們官僚主義、浪費納稅人的稅金、在線上什麽都不乾只知道抽稅，比不上華國的高效……

  康德默然，歐蒙同行的處境說實話還不如自己，他們內部的能發聲的人太多，利益糾葛更是比北米複雜，不少成員國正鬧要成立自己的運營代理商，不吃歐蒙這個大鍋飯了。

  終歸結底，還是對線上的進度不滿，收獲不符合預期，讓很多人不滿。

  這從這部電影的火爆就能看出端詳。

  這樣危言聳聽、迎合陰謀論、末世論的劇情，是極不‘正確’的，至少不符合高層、統治精英階層的利益和共識。

  但這部電影也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如果讓此類觀點佔據主流，不少人可能會見風轉舵，迎合民粹。

  意識到危險，他就有些坐不住了，讓他不滿的是，歐洲同行的‘麻木不仁’，如此明顯的信號居然看不到。

  趕到歐蒙元宇宙事業集團的總部，見他們還跟人混在一棟辦公大樓裡辦公，就更不滿了。

  “……主要是出於節省成本考慮，也是因為外界的一部分質疑。”

  康德聽了解釋都無語了，迦南是什麽性質？他們乾的是什麽工作？還需要節省成本？說是最高黑科技一點都不帶誇張的，還涉及到那麽多不能告人的隱秘，他們居然……

  質疑一直有，將來也不會消失，唯有拿出魄力，拿出成績才能安枕無憂啊。

  這一點他們都看不出來？

  走進辦公大樓，完全感覺不到應該有的氣氛和節奏，歐洲同行的自由、散漫彰顯無疑，這都幾點了，還在外面晃悠，喝咖啡，打桌球，居然還有將寵物帶到這裡的。

  算了，算了，自己一個外人……

  會談的結果也不能讓他滿意，同行做事太拖遝了，感覺不像是一群新興特殊行業的掌舵者，倒像是那種傳統行業的保守、老派作風，康德很失望，就這樣的人和氛圍，怎麽和華國人競爭？

  匆匆的結束了這次會晤，雖說達成了一系列成果，確定了傳統盟友之間的攻守同盟，但康德的心情並不放松，回到酒店，馬上聯系手下的頭號馬仔，詢問華國那邊的答覆。

  “BOSS，本來就快成功了，可……”

  “出了什麽意外？”

  “歐蒙元宇宙集團公司來函，提出了跟我們像是的要求。”

  “什麽！？”

  康德驚詫莫名，白天還跟那些老爺們言談甚歡，轉眼就被背刺？

  剛腹誹人家的低效率和官僚作風，馬上就給自己來個虎口奪食？
  “現在華國人有借口了，說是要拿到全體大會上討論，BOSS，歐洲那邊是怎麽回事？你不是正在跟他們談嗎？”

  康德怒火萬丈，但不能在手下面前表露出來，不能讓人知道自己被同行給涮了，只能含糊的說道：“剛接到他們的通報，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這麽快。”

  “BOSS我們自己人之間要協調一致才行啊，不然沒法跟華國人談，傳出去，有給人攻擊的借口。”

  “我知道，你等我半小時。”

  放下電話，康德就像找那個可惡的胖子（歐蒙元宇宙事業集團公司的董事會主席）質問，但轉念一想，又將拿起的手機放下。

  算了，都是利益生物，這樣問過去顯得自己不專業，還沒有風度。

  於是就讓秘書先去‘溝通溝通’，摸摸情況再說。

  “BOSS，他們也有跟我們一樣的打算，利用這次南方邊境可能發生的大規模衝突，提前建立他們自己的國服。”

  “該死！”

  “我們怎麽辦？”

  “他們難道不知道我們已經在運作這件事了？”

  “他們當然知道，還是受我們的啟發才醒悟過來的，但這種事兒……大家都是成年人了，BOSS！”

  “給我接那個死胖子的電話。”

  “好的。”

  康德口中的死胖子，歐蒙元宇宙事業集團公司的董事會主席剛剛結束了一次不公開的谘詢，並立下了軍令狀，一定抓住這次機會，讓歐蒙國家的線上領土得到落實。

  他身上的壓力巨大，處境比康德還要不堪，身為西方文明世界中的一員，他太理解這種壓力背後的根源了。

  落後！

  還是落後華國。

  黃禍都聽說過吧……

  既然迦南如此重要，在拒絕、禁止、秘密竊取、公開勒索等等諸多手段全都用過，全都不管用的情況下，它已經風靡全世界，儼然成為“一場顛覆性的革命”，成為“必將重塑人類社會的生態”的利器，還“決定了各個民族的前途命運”……怎麽能落後呢，怎麽能落後這麽多呢，怎麽能，怎麽能……

  不能，絕對不能！
  這是讓人無法接受的，也是無法容忍的。

  而迦南的重要性，其蘊含的龐大的、無法估量的利益以及其所代表的‘黑科技’，又讓他們無法掀桌子，不在這套遊戲規則裡玩。

  苦惱，苦悶，憋屈，憤怒……自然全都衝明面上的靶子去了。

  不僅統治精英階層不滿，普通大眾也不滿，就連基本盤，他們的玩家也不滿……

  再不想辦法改變，替罪羔羊都不用找，現成的。

  這種壓力之下，別說北米盟友，就是上帝耶穌，做猶大的時候也不帶猶豫的。

  “康德先生的電話。”

  “告訴他我休息了。”

  “康德先生抱歉，主席先生已經休息了。”

  “告訴那個死胖子別跟我耍花招，有我在，他別想跟華國人達成什麽秘密交易。”

  “不是的，康德先生，主席先生真的……”

  “把電話給他，立刻，馬上！”

  ‘死胖子’歎了口氣，端起水杯先把藥吃了，才接過秘書的手機。

  兩人談了有十分鍾，各種汙言穢語，風度全失，跟潑婦罵街似的……秘書不忍視聽，出去把門關上了。

  酒店，康德一臉怒色的掛了電話，說道：“這下甩不掉他們了，該死，蛋糕還沒有吃進嘴裡，就要分出去一大塊。”

  秘書勸他，“先把蛋糕拿過來再說吧，BOSS。”

  “你說的對！”，康德狠狠的搓了一把臉，聯系上身在華國的頭號馬仔，告訴他，已經跟歐蒙的人達成了一致，在‘線上南方邊境可能爆發的重要戰事上’，涉及到的“新遊戲地圖歸屬問題”要‘共進退’，持相同立場。

  讓馬仔聯合歐蒙方面的派駐人員，聯合在一起向迦南母公司施加壓力，務必將草案的起草權爭取過來。

  凌晨時分，迄今為止最好的消息，迦南母公司沒做太多的抵抗，原則上同意了北美運營代理商的方案，讓康德抓緊時間來華國一趟，趁大部分運營代理商還沒有覺察，將這件事敲定下來。

  康德大喜，立即匯合他口中的‘死胖子’，乘坐專機，飛往華國。

  線下的暗流和博弈並沒有影響到線上，至少在目前為止，極南城可能爆發的世界劇情，還只是以華國的玩家為主。

  很簡單啊，附近全都是華國老玩家的幫派駐地。

  說起這些幫派駐地，迦南母公司也是有想法的。

  這是什麽？
  這是‘法外之地’啊。

  你說你們遊戲籍在這邊，人卻不在這邊，幫派也不在這邊，稅收更是不交在這邊，這邊有什麽好事（國服之戰、國服任務、積分啥的）你倒是跑的比誰都快，敢情你還挺精啊，這不是典型的吃裡扒外嘛？

  不是沒做個這些老玩家們的工作，但……你懂得。

  迦南母公司也不好逼迫過甚，逼急了他們，換了遊戲籍，損失的還是自己。

  之所以這麽痛快的跟北米和歐蒙‘苟合’，也有限制這些人的原因，公服擴大對誰都沒有好處，在這個方面，迦南母公司和各個運營代理商的利益是一致的。

  熙熙攘攘的陣列中，李曉排在興奮不已的萌新們中間，往前、往後、往左、往右全都看不到頭尾。

  陰暗的天幕下，近衛軍幫派的旗幟迎風招展，而在他們對面十幾公裡處，一條烏壓壓蔓過來的針線帶著巨大的壓迫力緩慢靠近。

  雙方上萬人在林地前的丘陵地帶開始了僵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