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大功勞

  胤禛在聽完太醫所述後，眉頭就擰了起來。

  他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胤禛既是在為小十一這個兄弟的即將逝去而悲傷。

  同時，也有倘若十一阿哥胤禌真的就這樣離去，自己前途堪憂的思慮在裡面。

  夫妻一體。

  自己過不好，福晉的日子也必不會好到哪裡去。

  胤禛抓著雲兮的手，抓得有點緊。

  福晉代管宮務，是經太子妃請旨後，又在皇阿瑪和皇瑪嬤首肯下才有的。

  胤禛不怨福晉扯後腿，隻怨他們夫妻時運不濟，正好攤上了胤禌病危這事。

  現在有外人在場，不方便多說什麽。

  胤禛隻緊緊抓著雲兮的手，滿臉認真的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福晉，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嗯。”雲兮心下微暖，點頭回應。

  她並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

  如果，十一阿哥沒有恰好在她當值的時候病危。

  雲兮或許只會在十一阿哥逝世的消息傳來時，妥善安排好府中事宜，避免西頭所內有誰在十一阿哥孝期內太嗨皮，或是穿紅著綠吃葷腥，觸了上頭主子的霉頭，引得西頭所遭人攻訐。

  而不會再去多做些什麽，比如挽救十一阿哥之類的。

  不過現在既然攤上了這事，她是不出手也不行了。

  雲兮伸手在袖子裡掏東西，實則是用精神力在空間裡找到一個比指頭大不了多少，外面貼著“續命酒”標簽的蒜頭瓶，先放到袖子裡，然後再拿出來。

  蒜頭瓶，長頸圓肚，瓶口跟蒜頭差不多，整個瓶子的樣式，看起來也像是一顆圓頭獨蒜的那種。

  雲兮從袖子裡拿出蒜頭瓶後，遞給身邊的文蘭，讓她轉交給太醫。

  “這是本福晉從娘家帶過來的續命酒，因著瓶子小，也就一直帶著了。

  太醫你看看能不能對十一阿哥的病情起點用，哪怕是多吊幾口氣也是好的。”

  說著，雲兮歎息一聲，滿臉無奈的說：“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成不成……就看命吧！”

  太醫接過蒜頭瓶時嘴角也抽了抽，這東西說小也是真的小，難怪四福晉會隨身帶著了。

  不過，這麽點東西，又能起什麽用呢？
  太醫悄悄用同情的眼神瞅了雲兮一眼，心裡暗歎：罷了！罷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就算這東西沒用，只要不是能讓十一阿哥立即喪命的劇毒之物，自己就算扯一回謊，為四福晉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又有何妨？
  十一阿哥眼看是活不成了。

  自己賣四福晉面子，就是賣四阿哥面子。

  這位爺就算因著十一阿哥這事被皇上苛責，也總歸是皇子阿哥，提拔一下自己那個小家族容易得很。

  同樣的，要是自己不給這個面子，四爺整治起自己身後的家族，也不用費什麽吹灰之力就能做到。

  打開瓶塞，一股引人陶醉的酒香就飄了出來。

  竟然是酒！

  太醫詫異的看了雲兮一眼，隨即用銀針沾了點酒液嘗了嘗。

  酒液頭一回入口，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讓太醫的舌頭嘗到了極致的美味，差點就沒忍住將瓶子裡的酒直接倒進嘴裡細細品茗了。

  最後，還是要掉腦袋的風險，讓太醫控制住了這種瘋狂的念頭。

  第一次隻嘗到了味道，而沒有分辨出這是什麽藥性，於是太醫再次將銀針伸進瓶子裡，沾了點放嘴裡咂摸。

  嗯，分辨出來了，有人參、何首烏、靈芝、蟲草、天山雪蓮……

  這位太醫的醫術很好，僅僅入口的這一點點，他已經將續命酒所用的藥材分辨了個七七八八。

  但，酒的味道實在是太勾人了。

  ‘還有幾味藥沒嘗出來，要不……再嘗嘗？’

  太醫第三次往瓶子裡探銀針。

  ‘不行，還是沒嘗出來，再嘗嘗。’

  ‘我再來嘗嘗……’

  太醫的銀針接連往瓶子裡探了七次。

  最後，還是身邊另一個太醫看不過眼，用手肘捅了捅他，詢問道：“藥性如何？可適合十一阿哥入口？”

  十一阿哥現在雖然還有氣兒，但在他們這裡已經算是宣布死訊了。

  這個時候，四福晉拿出藥酒來，只要幫著背背書，就有極大的可能獲得四阿哥的好感。

  要不是這個方太醫醫術確實比自己高，他都想劈手將他手裡的酒瓶子奪過來，自己上手攬下這差事了。

  李太醫憤憤的想。

  當然，李太醫是打死也不會承認，他也被這酒香勾起了酒蟲，想嘗嘗的。

  瞥見李太醫的表情，方太醫立馬警覺的將瓶口給用塞子堵上了。

  “這裡面用的都是好藥材，而且藥性也確實能起到續命的作用，對十一阿哥的病情應該有效果，可以給十一阿哥用。”

  方太醫下此決斷後，就躬身對雲兮和胤禛行了一禮：“微臣這就去將藥酒給十一阿哥用上，四阿哥和四福晉請稍待片刻。”

  “爺也進去看看十一弟。”

  胤禛最後不放心，拉著雲兮的手說讓她別太憂心，多顧著自個兒的身子，又讓文蘭和文竹照顧好福晉後，就也跟著太醫一道兒進了裡屋。

  男女有別，雲兮這個時候只能等在外面。

  不過有胤禛進去看著，只要沒人從中做手腳，十一阿哥胤禌應該是能保住的，所以雲兮也不是很擔心。

  畢竟，那續命酒裡面，雲兮除了用上好的藥材炮製外，可還加了一整滴源露進酒壇子裡的。

  雖然，那枚拇指大的蒜頭瓶裡面，總共也沒裝多少酒。

  但正如續命酒的名字一樣，用來給胤禌續上一段時間的命，好方便太醫們想到更好的法子救治胤禌，還是能做到的。

  果不其然。

  在康熙坐著鑾駕急急趕來的時候，胤禌都還是清醒著的。

  太醫們說，多虧了四福晉的續命酒，十一阿哥的病情暫時穩住了，接下來再給他們點時間，徹底保住十一阿哥的命不是問題。

  聞言，康熙大喜。

  “哈哈！好！能保住就好，能保住就好。”

  半夜接到消息，康熙也是披頭散發，披著件金龍鬥篷就出來了的。

  此時他再看雲兮和胤禛。

  很好，這兩個也跟他一樣，披頭散發，身上隻披了件鬥篷。

  甚至仔細看，隱隱還能看見他們鬥篷下面白色裡衣的邊角，可見也是剛接到消息，外衣都沒來得及穿，頭髮也沒梳就急急趕過來的。

  康熙這下心裡更舒坦了。

  “兒臣失儀，請皇阿瑪恕罪。”

  “臣妾失儀，請皇上責罰。”

  於是，在胤禛和雲兮雙雙跪下請罪時，康熙大手一揮，就讓二人起身了。

  “你們是心裡擔憂十一的病情才急匆匆趕過來的，哪算得上什麽失儀？相反，朕還應該獎賞你們才對。”

  康熙一臉欣慰的看著胤禛：“胤禛，今天這事你做得很好。你和你的福晉一接到十一病危的消息，就第一時間來了西四所。友愛兄弟，你當為表率。”

  聞言胤禛謙虛道：“關心弟弟的病情，是兒臣和福晉應該做的。”

  康熙讚許的點頭，但卻說：“該做是一回事，去不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朕從來不會對做得好的兒子吝嗇。此事，朕記下了。

  保下了十一，你二人，當有大功勞。”

  此話一出，雲兮和胤禛心裡具都齊齊一震。

  大功勞？會有多大！

  能封個郡王？還是……親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