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咆哮吧，吾之憤怒

  裡德爾聖和他的狗腿子躲在一棟房屋裡，渾身抖如篩糠，臉上的肥肉蕩起一層層波紋，蜷縮在一起的雙腿，不受控制地觸碰牆壁，發出“咚咚”的輕響。

  “裡德爾聖，請您小聲一點……”身穿黑西裝的管家小聲提醒道。

  “啊？”裡德爾聖狠狠一瞪管家，指著管家命令道：“你，去外面看一下戰況怎麽樣了？！”

  “誒？”管家渾身一顫，額頭滲出汗水，連忙伸出雙手：“裡、裡德爾聖，我……”

  “我知道你們在這裡哦！”這時，外面傳來一道略顯活潑的女聲。

  “噫！”躲藏的兩人渾身一緊，心臟劇烈收縮，氣管仿佛被堵塞一般，屏住了呼吸。

  “嗯？”房間外面的大和撓了撓後腦杓：“我感知到這裡有兩個人啊……”

  隨後她又閉上眼睛，伸長脖子，探出鼻梁，鼻翼小心地擴展和收縮，像動物聞氣味一般。

  沒錯，她就是在聞氣味。

  “你們這不是在這裡嘛！”大和哈哈一笑：“想和我玩捉迷藏嗎？我聞到你們的氣味了！”

  “？？？”裡面的兩人很慌張，可是根本不敢亂動。

  “我要把你們揪出來！”大和舉起狼牙棒，用力砸下。

  砰！
  房屋的牆壁破碎倒塌，耀眼的光線射入房間，細小的塵埃在陽光中起舞，裡德爾聖和管家忍不住閉上眼睛，阻擋陽光鑽入眼眶。

  “嗯……”大和扛著狼牙棒站在兩人面前，問道：“誰是天龍人？”

  裡德爾聖一個激靈，立即指著自己的管家喊道：“他是天龍人！”

  “誒？”管家明顯一怔，想反駁又不敢反駁。

  大和回憶起，埃裡克之前講過天龍人的衣著特點：

  『豎立的奇異髮型，白色臃腫的服裝，為了不和賤民呼吸一樣的空氣，甚至戴上泡泡氣罩。』

  “你騙我！”大和用狼牙棒指著裡德爾聖：“你才是天龍人！”

  管家松了一口氣，她的目標是天龍人，那麽自己應該能跑得掉……

  “另一個家夥，殺掉吧？”大和歪頭思考，自言自語道：“聽埃裡克說，天龍人身邊的黑西裝也不是好人。”

  “等、等一下……！”

  大和沒有給他辯駁的機會，黑影落下，狼牙棒徑直朝管家砸去……

  別的不說，就大和這種級別的攻擊，落在實力低微的狗腿子身上，猶如疊了一萬層Q的狗頭，一權杖砸中遠程小兵。

  當大和的夥伴阿健，實實在在的落到管家的身體上時，那沛然的力量在刹那間傳遍他的全身，普通人脆弱無比的肉體撕裂、剝離，瞬間奪去他協助天龍人作惡的生命，變成一團不堪入目的肉醬。

  裡德爾聖的頭罩一晃，似乎濺上了什麽東西，他顫顫巍巍地伸手一摸，粘稠、濕熱、軟彈，他花了幾秒才明白過來，這原來是管家身上的東西。

  “嗚——！”

  腸胃正向自己的主人大聲抗議，一口嘔吐物湧上食道，在喉口擠出胃液和已經發酵三小時的午飯。

  隨後裡德爾聖的下身一熱，不知名的液體浸濕他的褲子，在地面留下一攤濕痕。

  “好髒！”大和退後一步：“你還尿褲子了？我三歲就不尿了！”

  “賤民！”恐懼讓裡德爾聖的理智斷線，即便雙腿發軟無法動彈，他伸手指著大和喋喋不休地罵道：“我可是天龍人，是造物主的後裔！你竟然敢這麽對我，等著受死吧！”

  “唔……”大和苦惱地撓著後腦杓：“還是弄暈他吧。”

  嗡——

  大和半眯眼睛，凌冽的霸王色霸氣從大和的體內噴薄而出，有如實質的氣勢穿過天龍人，將謾罵不止的裡德爾聖震暈。

  大和拎起天龍人的衣領，將他拖出半毀的房屋。

  ……

  港口的戰鬥仍在繼續，房屋、軍艦、土地全部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阿爾托莉雅也不得不轉移戰場。

  “放火女，別把所有東西都燒了！”

  “你管我！”貞德隨意釋放著爆炎，高溫熱浪籠罩大地，炙烤得空氣扭曲、地面熔化。

  “快阻止她！”達爾梅西亞揮出的滿天拳影、激起的呼嘯拳風，都被貞德用旗幟和佩劍一一擋下。偶爾有一兩發拳頭越過防禦，落在貞德身上，也無法傷到被譽為人類要塞的身軀。

  “好硬——”達爾梅西亞皺眉，燒焦的食指逐漸恢復知覺，哪怕他的能力沒有覺醒，但動物系的強大恢復力也讓他迅速修複好傷勢。

  “混蛋，有點疼啊！”貞德揮動旗杆，銳利的槍尖瞄準達爾梅西亞的頸部橫掃而來，他利用多出一節拓骨的雙腿，連續高速踩踏地面數十次，產生的爆發性反作用力進行高速移動，躲開貞德的刺擊。

  “又是這招！”貞德瞋目切齒：“到處跑來跑去的……！”

  “接招！”趁著貞德被達爾梅西亞吸引注意力，火燒山由右翼包抄突入戰圈，武士刀的鋒刃上燃起流動的烈焰。

  “要和我比一比火焰的溫度嗎？！”貞德後撤一步避開鋒芒，隨後踏前一步，右手緊握的單手劍噴湧出沸騰的火焰，狠狠斬向火燒山。

  轟！轟！轟！
  隨著每一聲爆燃的轟鳴，兩把纏繞火焰的劍刃正瘋狂地撞在一起，火星在四散濺落，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向四周溢散。

  “……！”從刀柄上傳來難以忍受的灼燙，火燒山豎起眉毛，和貞德之間拉開距離。

  “哼！”貞德冷笑道：“這就怕了？再繼續啊！”

  貞德揮動劍刃，單手劍上燃燒起不詳的紫色魔焰：“這招如何？”

  達爾梅西亞大聲提醒：“小心！”

  “我知道！”火燒山抬頭看向上方：“在頭頂！”

  數支縈繞著同樣烈焰的長矛，再次如流星般墜向火燒山：“這次你無路可逃了！”

  “月步！”

  火燒山深吸一口氣，踏空而行，躲開貞德的必中一擊。

  貞德大怒：“你為什麽也會這招啊？！”

  “你剛剛走神了吧？！”達爾梅西亞壓低體式，膈肌下移，接著在釋放腹壓的瞬間衝刺，鑽入貞德的懷中。

  “什？！”貞德忙不迭閃躲迎面而來的拳頭。

  達爾梅西亞卻再度發力，強壯的後腿爆發出一股力量，衝擊波形態的氣浪在貞德的眼前顯形。

  “指槍！”

  右手的食指受傷，卻不影響左手的使用，達爾梅西亞伸出左手食指，鋒利的爪子閃耀著寒光，他這蓄滿力量的一擊，勢要擊穿貞德引以為傲的鋼鐵防禦。

  “叮——！”

  凝聚全身力量於一點，達爾梅西亞終於刺穿貞德的鎧甲，也僅僅是刺穿她的鎧甲，指尖刺進貞德的身體不足兩厘米。

  “好疼啊！”貞德抽身後退，卷起旗幟的旗面，用力捅向達爾梅西亞的右胸，單手劍如影隨形般襲向對方的左肋。

  “嗚……”達爾梅西亞只能轉身躲避，沒能來得及躲開刺擊，槍尖已經捅進他的右肺，呼吸困難、輕度咳血等症狀隨之而來，每一次呼吸都伴隨陣痛。

  貞德在呼吸間揮劍追斬，第二擊正中達爾梅西亞的左腹，鋒利的劍刃劃開整齊的西裝，撕開動物系能力者的肌肉，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不短的劍傷。

  達爾梅西亞忍住劇痛遠離貞德，缺氧和失血讓他的雙眼冒出金星。

  “真丟人。”阿爾托莉雅走到貞德身邊，口氣淡淡地道：“居然會受傷，你不是擁有人類要塞一樣的防禦力嗎？”

  “少廢話！”貞德冷聲道：“就算受傷，我也能把你轟到月球上！”

  “哦？”阿爾托莉雅看著貞德的傷口說道：“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證明你的傷勢並沒有大礙。”

  貞德回身問道：“你那邊的戰鬥結束了？”

  “嗯，都是雜魚。”阿爾托莉雅點頭：“需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貞德嘴角上翹，冷笑道：“沒想到邪惡至極的騎士王大人，居然會對敵人手下留情。”

  “我只是懶得砍第二下，幾個重傷未死的海兵也活不了多久。”

  “哦？”貞德露出壞女人才有的笑容：“你是最近吃了太多垃圾食物，把肚子都吃壞了？居然會放過敵人？”

  阿爾托莉雅隨口回道：“這些雜兵無論掃清多少，海軍很快就會補齊完畢，少死幾個、多死幾個海兵對世界政府來說根本無所謂。”

  “……”達爾梅西亞和火燒山兩人，沉默地與貞德、阿爾托莉雅對視，他們二人的部下全滅，自身又處於火海當中，戰局十分不利，然而心中的正義卻不允許他們逃跑。

  “好熱……”赤瞳越過火牆，來到兩人身邊。

  達爾梅西亞的臉色一沉，既然赤瞳還活著，那CP0必然落敗，局勢再度朝嚴重的方向前進。

  “你們不逃嗎？”阿爾托莉雅上前一步：“現在的局面對你們來說，毫無勝算可言。”

  “逃跑？”沒想到從一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嗯？”眾人轉頭看去，發現渾身染血的鬼蜘蛛，一瘸一拐地朝眾人走來。

  也不知他從哪裡找來的武器，每把刀刃的形狀都不一樣，但看他的樣子，還想繼續戰鬥。

  即便聲音因重傷而中氣不足，但鬼蜘蛛的緩慢又鄭重道：“我們海軍，決不能輸給你們這些罪惡的海賊！”

  “海軍的勝利……必須是絕對的！”

  “鬼蜘蛛……”火燒山和達爾梅西亞其實看不慣鷹派海軍的做法，但是鬼蜘蛛說的話又極為在理。

  在海軍裡，需要這種極為強硬的將領，才能提升海軍的整體戰鬥力和凝聚力。

  雖然在原著中，赤犬戰勝青雉獲得元帥之位，引得不少讀者詬病，可是赤犬才是唯一適合擔任元帥的人選。

  “是嗎。”阿爾托莉雅凝視對面的三人：“那就請你們去死吧……”

  “等等！”貞德抬手阻止道：“他們是我的對手！”

  “——哭泣吧，該是隕落之時。”阿爾托莉雅的周圍浮現出一個個如泡影般的黑色光球，破碎後形成一條條不詳的漆黑光帶，如巨龍吸水一樣向聖劍的方向匯聚，環繞在聖劍上的漆黑魔力，噴湧出一道聲勢浩大、吞噬光芒的光柱。

  “你這混蛋！”貞德抬起單手劍：“這是被憎惡磨煉而成的吾之靈魂咆哮。”

  “咆哮吧，吾之憤怒！”

  貞德的腳下湧現更為灼熱的烈焰，沿著地面朝三人奔湧而去，然後灼烤至融化的地面突然爆開，數道更加熾熱的火柱，帶著一種焚盡一切的威勢，將三位海軍中將包裹在內。

  貞德的寶具後發先至，或許是因為阿爾托莉雅釋放寶具的前搖時間太長。

  當阿爾托莉雅雙手緊握的混沌光柱膨脹到極限時，她用力劈下，高聲念出手上奇跡的真名：

  “誓約勝利之劍！”

  黑中帶紅的極光劈向身在火海中的三位中將！
  “轟——！”

  漆黑的光柱貫穿天空，摧毀前方所有一切！
  貞德釋放的火焰都被這個大爆炸產生的狂風吹散！
  “喂！”貞德不滿地說道：“你的寶具是故意放慢的吧！想搶人頭？”

  “誰知道呢？”阿爾托莉雅滿不在乎地回道：“穿刺女，趕緊把這些火都滅掉，快要燒到港口外面了！”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在這裡把你燒成灰燼。”貞德不懷好意地看著阿爾托莉雅。

  “既然你說出來了，就沒這個打算。”阿爾托莉雅催促道：“否則埃裡克生氣把你掃地出門，變成沒人要的流浪從者。”

  “你——！”貞德狠狠一瞪黑騎士王，不情不願地收回釋放出來的火焰。

  “喲。”埃裡克閃現來到幾人身邊：“戰鬥得盡興嗎？”

  “如果沒有這個家夥搗亂，我就更開心了。”貞德上上下下打量著埃裡克：“看來小禦……埃裡克果然有些實力，不像那些軟弱無力的家夥一般。”

  “呃……”埃裡克轉移話題：“這三個海軍中將還沒死，不給他們最後一擊嗎？”

  “才不要。”貞德拒絕：“感覺是在吃冷血女的剩菜，讓我作嘔。”

  “呵。”阿爾托莉雅說道：“同樣的感覺。”

  赤瞳出聲詢問：“要我去解決他們嗎？”

  “嗯。”埃裡克瞥了坑洞中的三人一眼，最終還是點頭道：“我們要趕緊搬運天上金，否則海軍的增援該來了。”

  赤瞳一邊走向坑洞，一邊緩慢地拔出村雨。

  “喂！”就在這時，大和在遠處喊道：“我抓到天龍人了！”

  貞德頓時來了興趣，快步迎上大和，然後捂住嘴巴：“這是什麽味道？”

  大和坦率地說道：“這家夥不僅吐了，還尿了褲子。”

  “嘖……”貞德露出嫌惡的表情：“離我遠點，這家夥好臭。”

  “誒？”大和連忙松開左手，左嗅右吸一遍後松了口氣：“幸虧沒有沾上臭味。”

  “喂，埃裡克。”埃吉爾出聲道：“不許你把這家夥弄到船上！否則我開炮轟死你！”

  “……”埃裡克苦惱地捂住額頭：“只能在這裡處刑他了。”

  “把他交給我。”貞德露出殘忍的笑容：“我會好好招待這位‘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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