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道場劍道
上杉櫂環視道場一周,問身邊扎起短馬尾的橘有我:“不是說有其他道場的人?”
“有,但還沒來。”
“沒人?那橘師姐剛才怎麽著急找師范觀賽?”
橘有我說:“師范先生每次都不來,我只是趁師范在道場內的機會博個希望而已。”
上杉櫂問:“大叔他平時都在做什麽?每日都不見人影。”
橘有我看了他一眼:“你也差不多。師范先生.我聽說是他一直都在閑遊。”
“閑遊?”
“少則幾天,多則幾月,時間不是固定,道場他很是少回。”
喜歡閑逛.上杉櫂忽然想起了唯心一刀流的祖師爺,那人也喜歡閑逛啊,一逛還逛了十八年。
上杉櫂還是挺尊重大叔的,他可把該教的都教給自己了,換做是道場內的普通弟子,他可連動都懶得動一下。
“上杉師范代,你還會弓道?”橘有我想起在網上檢索到上杉櫂的資料,全國第一弓取啊,雖然不清楚弓道是什麽情況,但想必能獲得全國第一的名號,實力一定不俗。
“會,怎麽了?”上杉櫂走到牆邊,拿起一把掛在上面的木刀,右手掂了掂,試試手感。
橘有我的視線跟隨他的動作移動,感歎道:“沒什麽.只是驚愕上杉師范代能在獲得弓道第一的名號後,居然還會跟隨師范先生修習劍道。”
上杉櫂轉頭說:“也不算是拿到第一的名號後把,我弓道和劍道是一起修習的,本來高中生那會兒也打算去參加劍道的高校聯賽,但可惜被一些必須要做的事情耽擱了。”
“弓道和劍道一起修習?上杉師范代以前的修行一定很刻苦吧!”
右手拿著木刀的上杉櫂抬頭想了想,那會兒除了下午去弓道部摸摸魚每天光顧著和花火談情說愛。
“是啊,夠累的,不過也很開心。”
“果然,上杉師范代也是懂得揮灑汗水之美的人!”
談戀愛也算是揮灑汗水嗎?
上杉櫂看著橘師姐這一身清爽的白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仔細想想,談戀愛也挺累的。
大概吧.
雖然上杉櫂不怎麽來道場,但上次來代了幾節課,眾人已經完全記住了他。
威信自然是有的。
橘有我所說的其他道場遲遲沒來。
上杉櫂想先和大家熱熱身。
可是,一聽要和他對打,大家作鳥獸散,全去練自己的素振一字文。
“這是什麽情況?”上杉櫂問。
“這就要怪上杉師范代你出手沒輕沒重的。”橘有我說。
“我把握的很好吧。”
橘有我搖了搖頭,看著他頗為帥氣的臉:“上杉師范代還是口頭講述吧,大家會自己調整。”
上杉櫂有些遺憾,也搖頭說道:“痛覺永遠是最好的老師。”
這句話還是嶽父大人用竹刀教會他的。
沒辦法,沒法親身教導,他就隻好口頭敘述。
有弟子基礎動作、素質,都是上乘,可還有改進空間。
不過就在上杉櫂忙完指導,坐在“唯我一心”牌匾下休息的時候,上杉汐帶著一大群人從會場內走了進來。
“堂姐帶的路啊。”上杉櫂喝一口涼水,隨著悠涼的水從食道灌入胃袋,他站起身來。
那群人有男有女,挺有禮貌的,會在進入道場的時候行一個禮。
令人讚賞的是,他們居然在八月的天氣中還不脫下那厚重的劍道服,上杉櫂光是看看就替他們捂得慌。
“汐姐。”
“啊?”上杉汐沒什麽精力的寶藍色眼睛有了些高光,“阿櫂也在啊,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上杉櫂微笑回應。
上杉汐看了他一眼,然後回頭對身後的一大群人介紹道:“這位是上杉師范代。”
師范代!?
一個道場的師范代,通常都是上了年紀的范士或者劍術大師。
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無心館,怎麽請了一個這麽年輕的人當師范代?
櫻谷蛍作為帶隊的領頭看到上杉櫂,稍稍愣了一秒,最後彎腰說道:
“你好,我是櫻谷蛍,山中武道館弟子。”
他用的是敬語,是對上杉櫂身份做出的言語改變。
上杉櫂沒有端架子,“你好,上杉櫂,至於師范代這個名號,也只是幫助師范先生代了幾節課而已,本質上還是無心館的弟子。”
櫻谷蛍對這句回答大致理解了一秒,覺得他的應該是大弟子之類的身份。
等掌隊的幾人打完招呼,接下來要開始組織友誼對抗賽。
對方的實力如何?選手風格如何?
上杉櫂都不怎麽在意,聽說他們山中武道館也要參加兩周後的資格賽,這會兒來無心館是臨時加的友誼交流。
等雙方各字組織好三足比試的人員,上杉櫂坐在休息區觀戰。
“阿櫂,你不熱熱身?”
“汐姐,你知道我的。”上杉櫂對上她那雙寶藍色的眼睛。
上杉汐說:“就是太知道你,所以才想讓你熱熱身。”
上杉櫂看了眼道場內穿上劍道衣的眾人:“還是算了,太熱了。”
他後身靠在牆上,喝著從便宜師父那邊順過來的冰鎮可樂。
“上杉師范代對吧?”
上杉櫂抬起眼,看著出現在面前比他要大一點的年輕男子。
他並不認識這人,但剛才,他好像站在山中武道館隊長的身邊。
他將坐姿坐正。
“叫我上杉就行。”
“上杉,”年輕男子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不知道能否與我比試一場?”
“沒必要吧。”上杉櫂隨口推阻,看向道場內穿甲戴帽的眾位弟子,“那裡想必有很多人願意與你交流。”
“不知道上杉桑對這次的全國資格賽有沒有興趣?”
“我會去。”
年輕男子笑了起來,似乎很開心,但又不是尋常的開心,看著很詭異,“那我們就是對手了。”
上杉櫂注意到了他表情的變化,問:“我們認識?”
“並不認識,準確來說,我認識你,但你未必認識我。”
“那你就是在哪裡知道了我?”
“很早就知道了你,既然上杉桑現在不願意與我比試一番,那我很期待在兩周後與你的會面。”
“篤定我是對手了?”上杉櫂聽出這個人有向自己宣戰的意思。
“上杉桑可以這麽理解。”
年輕男子沒頭沒尾地離開了,轉去道場的另一頭,上杉櫂在休息區觀察他接下來的動作,那位櫻谷蛍似乎很尊敬他,在兩家的三組弟子即將對戰的時候,也要與他說說話。
他也不是參賽的弟子,而是跟上杉櫂一樣,在另一邊觀戰。
老師?
還是大師兄?
他長相挺英俊的,不過當然沒我上杉帥。
上杉櫂還不清楚他的劍道實力,但在容貌上,自信能碾壓他。
技藝可經常因為太帥而被看扁劍道技藝。
不過這個人居然第一次來就向他這麽一個沒出過手的人宣戰,稱一定要在兩周後與他會面。
這是什麽意思?
他又是怎麽認識自己的?
上杉櫂仔細思考.
算了!
懶得思考。
自己又沒見過他,他要不要挑戰自己又沒所謂。
全國資格賽嘛,拿到名額參加全國賽事拿錢就完事了。
這就是他上杉在劍道上的追求。
接下來,就是上杉櫂喝可樂,看他們比試的時間。
上杉汐坐在他的身邊,她也沒有參加比試交流的意思。
“阿櫂,你怎麽今天突然就想著來了?你的病沒問題吧?”
“沒事,能治好。”
上杉汐隻當這是他在說讓自己放心的話,她早就在他生病的時候了解過了,他這病,沒辦法根治。
“花丸家那邊好像對阿櫂你的病有意見?”
“汐姐這是在關心我?”上杉櫂嗦著嘴裡的吸管。
“我是你姐姐,當然要關心你,並且花火醬也算是我從小看大的,你們兩個青梅竹馬走在一塊兒,也是我希望的。”
“謝謝。”上杉櫂能聽出來汐姐是真的在關心自己,他生病那段時間,她在比賽都抽空從京都飛了回來。
“阿櫂你不會覺得我自作多情吧?”
“怎麽會,你可是我堂姐啊,從小偷喂我橘子的姐姐。”
上杉汐沒忍住去摸他的頭,“你懂就好。”
上杉櫂順勢躲開,他可不像花火,喜歡被摸頭,
從小就這樣,更何況長大以後。
“山中武道館是個什麽流派的?”他看向道場裡。
“念直流。”
“這樣啊。”
“你不多問問?你不是要參加比賽嗎?這些人都有可能成為你的對手。”
“知道名字就夠了,我可不想落個過於傲慢的名聲,比賽的時候連對手流派名都不清楚。”上杉櫂看著剛才湊過來對話的那個年輕男子。
“他是誰?”
“天才。”
上杉櫂“噢~”了一下。
“有多天才?”
“你知道很厲害就對了。”
“和汐姐你的實力怎麽對比?”
上杉汐在幾年前就是關東區第一,去年的團體賽奪得了亞軍,她的對戰贏了對方大將,可惜隊友還是略輸一籌,少拿一分。
厲害是肯定厲害,贏了全國第一隊伍裡最厲害的大將,那能不厲害嗎?。
“不清楚,我和他沒有對戰過。怎麽?阿櫂你對山中武道館的那個天才有興趣?”
“沒興趣,”上杉櫂說,“但是他剛才主動過來找我談話,還說我們一定會在比賽上見面。”
“那就是來尋仇的了。”上杉汐說。
“尋仇?我可不認識他。”
“有些仇可不需要你認識,”瞅見他思考的神色,上杉汐笑了笑,“開玩笑的,沒準是他知道了你是無心館的師范代,對你感興趣了呢。”
“這樣嗎?”
“最有可能這樣。說起來,阿櫂你有多厲害了?”
上杉櫂吸著發出聲音的冰鎮可樂,然後盯住杯子上的logo,說:“我不清楚。”
到了傍晚,上杉櫂見證了無心館和山中武道館辛苦揮灑的汗水。
輸贏?
只能說有勝有負。
念直流並不是野路子,師出有名,師承南北朝時期的念阿彌慈恩。
只是近幾年都沒能在賽事上奪得冠軍而已。
也因此,今天他們在奪冠上,格外熱誠。
今天來無心館只是他們腳下的一段路而已,接下來的兩周,他們都會到處去各大道館拜訪。
上杉櫂對這些不關心。
榊原家的庭院。
長滿翠竹的池塘旁邊。
“今天,愛徒你學到了什麽?”
“大叔你的可樂挺好喝的。”上杉櫂把可樂杯子放到榊原一心身邊的桌子上,道場沒有垃圾桶,只能順手拿到這裡。
這整個下午,大叔都在竹子陰影下面躲著太陽睡覺。
“我問的是劍道知識。”
上杉櫂沒有回答。
“愛徒,學無止境啊!”
“好了,師父,別挖苦我了,晚上的露天燒烤呢?”
榊原大叔笑道:“讓你師姐準備去了,你把花火喊過來就行。”
上杉櫂順勢坐在了大叔身邊,感受頭頂上簌簌搖曳的竹聲,天氣還不算昏黃,金色的濃雲卻讓天空變得格外美麗。
“師父為什麽一直想讓我奪冠?”
“以前,是賭氣,你也知道,很久以前我輸給了花丸裕樹那個臭小子。”
“伯父他,好像比師父您還大一歲吧!”
“我不管,他就是臭小子。”
“.”
“還有,這次比賽可不許你用示現流!”
“行,那現在呢?”
“什麽現在?”
“您說以前是賭氣,那現在呢?”
“愛徒,月色很美啊。”
天邊的月亮才有個圓,有個輪廓。
“現在是暮色。”
上杉櫂知道大叔是在轉移話題,這也是他自己的慣用技巧。
“那師父您怎麽到處亂跑,聽橘師姐說,很多時候你幾個月都不回家一次。”
榊原大叔說道:“我記得,以前不對你說過?我是為了找東西。”
上杉櫂:“之前我回老家的那次,師父你在山上扎營也是為了找東西?”
“不然呢?愛媛縣那次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找到吧,有點印象,但又像是沒有。”
“師父您不是東京本地人?”
“是,也不是,出生不在東京,但從小在東京長大。你問這些幹什麽?”
“好奇。”
“好奇心還是少一點為妙,不然某一天,你的好奇會傷到某些不想回憶的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