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破敗的廢棄神社

  回到上杉家，吃完午飯後又午休了些許時間。

  屋外。

  花丸花火將短襪腳丫子踩進同天空色一般的湛藍運動鞋內，然後從客房外的簷廊木板上坐起來。

  墊墊腳尖，左右回頭看看調準舒適度。

  此時太陽正直一天中最為旺盛的時刻，夏日短裝的少女被照耀得清涼靈動。

  “好了嗎？”上杉櫂對她看過來的閃閃眼眸問。

  “嗯”花丸花火點點頭，“不過櫂君.為什麽要去那個地方呀？”

  “秘密，”上杉櫂淺淺微笑道，“就像小花火看澀澀的視頻還不想讓我知道一樣。”

  花丸花火小臉一紅，炎日夏暉使她整個人比平時要更耀眼一些。

  應該是白胳膊白腿都露在外面的緣故，反射的光線更多。

  “沒、沒有.”

  “沒有什麽？”上杉櫂將自己的臉湊近一些。

  “沒、沒看過櫂君說的澀澀的視頻.”花丸花火聞到他湊過來的氣息，扭過臉說。

  上杉櫂隻當她是害羞不敢說，兩隻手揉揉她軟糯的小臉：

  “女孩子總有些小秘密，小花火不想給櫂君說，櫂君是明白的。”

  “真的沒有.”

  “嗯~~我明白。”

  後背兩把木刀的上杉櫂莞然展笑，帥氣的臉龐映著後方藍天勾勒出來的輪廓，讓少女看得有些發呆。

  “先去櫻丘。”

  ————————

  櫻丘不是丘，而是山。

  橫斷勝岡町與松山市的大山。

  由於地勢原因，曾經以往的日本四國都是封閉落後的地區。

  且山脈環繞，道路不通，即便是全長3911米的明石海峽大橋修築以後，四國地區也還是極大保留著原本風貌。

  從踏入櫻丘這弱鹼性的土壤時，一旁長滿青苔的小溪流水便潺潺於耳。

  這裡翠松柏綠蔭鬱鬱，樹乾與針葉直天掩日。

  氧氣中摻和著泥土與嫩草的清香，細聞一下，不禁令人心曠神怡。

  前進許久，聒噪的夏蟬聽得也有些煩悶。

  上杉櫂蹲在一塊被溪水浸潤半身的大塊兒鵝卵石上，雙手捧起一抹涓涓輕流，往自己臉上洗去。

  清澈流水撞擊水底的石塊，發出聲響。

  他甩甩臉上散發清涼的水，起身看一眼這片被鵝卵石包圍的林澗小溪。

  然後扭頭對後面正在吃辣辣餅乾的花丸花火說：

  “要不要洗洗臉？”

  花丸花火搖搖頭，柔和可愛的齊肩短發隨她的小腦袋甩了甩。

  上杉櫂也不多說什麽，回身雙手叉腰，大吸一口森林的氣味兒。

  然後舒展胸腔，面對澄澈的小溪，對後面一直吃一直吃的少女說道：
  “以前花火就在這小溪裡洗過澡，還記得嗎？”

  花丸花火肯定記得，因為就是他在這兒給自己洗的澡，但少女默默低頭不作回應，繼續啃吃自己的辣辣餅乾。

  上杉櫂走到她的身旁，湊近她的脖子輕嗅嗅。

  少女的香味。

  “櫂君.”

  花丸花火小小地看一下，覺得他的笑容有點奇怪，“辣辣餅乾給你。”

  “我不餓。”上杉櫂將微笑拉長。

  “櫂君.”心感奇異的花丸花火再喊了喊。

  上杉櫂笑而不語，等她又喊了一聲後，才提議道：
  “我們.在這兒一起洗個澡怎麽樣？”

  潺潺小溪，和少女一起沐浴清水，旁邊的鵝卵石上就是隨意堆砌的貼身衣物。

  嗯.畫面已經出來了。

  花丸花火軟彈的臉蛋鼓鼓的，小聲吐字說：

  “不行.”

  上杉櫂當然知道她會拒絕，微笑模仿她小時候，請求自己的糯糯軟軟的語氣：

  “櫂哥哥，花火.想在這裡洗一下澡櫂哥哥能幫幫花火嗎.？”

  羞澀埋臉的花丸花火小退幾步。

  上杉櫂看著她繼續說：“本來我是拒絕的，但奈何小時候髒兮兮的小花火一直抱著我，哭唧唧地要我給她洗澡，所以就只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那時候她是走路摔了跤，小腦袋扎進草地裡，上杉櫂幫她拔出來後哭了好長一段時間。

  花丸花火抬起眼，小心看他：“櫂君.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只是小花火懂得了澀澀的事情，更害羞了而已。”

  上杉櫂轉過身，面對蒼勁雄偉的挺拔松木歎了口氣，“唉，櫂君只是單純想幫小花火洗個澡而已。”

  花丸花火就算是再傻乎乎，也不會相信他的這句話。

  明明自己沒有看澀澀的視頻，明明他就是想在自己洗澡的時候亂摸摸。

  “櫂君.討厭”

  “怎麽討厭了？”

  “明明只是.想摸花火”

  花丸花火的意思是他一點都不誠實。

  “那”上杉櫂站在原地，濃蔭映綠的帥氣臉龐，笑容滿面。

  臉蛋精致可愛的花火花火定了定小腳，看著腳下運動鞋踩上的松軟草地，柔弱的聲音羞赧地說：

  “晚上.”

  如此低小的聲音，也只有好人阿櫂才聽得到。

  上杉櫂倒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小花火太可愛了，不調戲調戲怎麽行。

  沒想到真的答應了。

  他走過去摸了摸她滑嫩的臉頰，牽起她軟軟的小手：

  “算了，小花火負責可愛就足夠了。”

  順著小溪繼續往前走，上杉櫂一邊撥開樹枝，一邊張望四處有什麽小道可以繼續前進。

  這裡夏蟬呱噪，幽幽樹林中已全是鳥叫蟲鳴。

  越往裡走，越是杳無人煙，連陽光都被樹葉遮蓋了大半，落在地上只剩下大片綠色。

  “櫂君。”

  看到腳下有隻好大的蜘蛛一爬過的，花丸花火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角。

  “嗯。”上杉櫂哢嚓一下，撇斷一根枯老樹枝回應。

  “這裡.會不會有什麽狼之類的動物啊。”

  “日本沒有狼，”上杉櫂一邊前進一邊說道，“想養一隻狼或大貓當寵物？”

  “大貓是什麽？”花丸花火沒聽過這個詞匯，像是組合出來的。

  “老虎。”

  花丸花火跟在他的後邊直甩頭，她是連毛毛蟲都會怕的女孩子。

  繼續往前走，一邊與聊天，一邊前進，乾枯的樹葉與樹枝被踩得嘎呲作響，唯有林澗小溪的泉水聲，鈴鈴不絕。

  不久之後，上杉櫂忽然停了下來。

  正在思考晚上還要不要吃橘子，害怕吃太多長胖的花丸花火直接撞在他的背上。

  “唔”

  “沒事吧。”上杉櫂扭過頭問。

  “沒事，”花丸花火抬起頭說，“櫂君怎麽停下來了？”

  “找到地方了。”

  上杉櫂目視前方，踏過一節倒塌在從中、長出霉菌的青苔木。

  花丸花火跟在他後邊好奇地探出頭，同樣跨過青苔木。

  視線穿過長在樹旁的無名草葉，略過他的手臂，看到了一座暗紅色的破敗鳥居。

  說是暗紅色也不恰當，更像是紅木被雨水多年衝刷後的寡淡色彩。

  柱子發白，發黑，爬滿青苔，七零八落。

  橫躺在地面上的破爛鳥居長滿了不知名的黑點與樹藤，地面上的注連繩連也早已失去了它的作用。

  鳥居後邊，連神社中最注重乾淨的神道，也在這片靜謐的森林裡草木叢生。

  花丸花火安靜站在上杉櫂的身旁，注視著眼前這破敗不堪的寡淡鳥居，“這裡的神明大人一定孤單了好久”

  上杉櫂淺淺微笑，隻覺得小花火的這句話異常可愛，目光對著鳥居上那塊碎裂的牌匾說：
  “八幡神可不孤單。”

  “為什麽呀？”花丸花火仰起小臉問，“明明神社都已經這麽孤單了.”

  “八幡神社在全國400多座，這沒香火人氣了，祂就跑另一塊去。”

  “櫂君.這麽說神明大人不好吧”

  “只是在說八幡大明神很有人氣而已。”

  上杉櫂笑了笑，他倒是不信神，但對人們都信仰的東西，還是心懷尊敬。

  只是沒小花火那麽小心罷了，畢竟她算是從小聽嚇唬小孩子的故事長大的，本就心地善良溫柔的她，對一些神神怪怪很是害怕。

  至於為什麽他清楚這一點，因為就是他嚇唬的。

  以前還總是抱著自己哭來著。

  靜謐廢棄的八幡神社似乎收斂了所有一切現實世界的雜念，有著人類消失後自然之觀。

  這裡滿是參差錯落的無名雜草，斑駁的柱子早已不那麽鮮紅。

  花丸花火張望四周，又不時跟隨樹上清脆的鳥鳴又抬起頭來。

  “櫂君為什麽要來這種地方？”

  “找人。”

  “找人？”花丸花火很疑惑。

  這神社裡的房屋大多因為那次地震坍塌，但由於是木製結構的房子，所以還能看出房子的雛形。

  地面兩旁也滿是裂跡，不過被雜草鋪滿，看不太清楚。

  而且從雜草的長勢這條神道似乎有人打理過。

  上杉櫂抬起頭，看見了前方高處升起的嫋嫋炊煙，拉住小花火的手，踏上了青苔布滿的階梯。

  走過道路兩旁一排排東倒西歪的石燈籠，繼續踏響碎出裂紋的青石參道。

  越往前走，花丸花火的心裡就越有些小毛小毛的：
  “櫂君.不會有什麽壞人吧”

  “放心，有櫂君在。”

  有精準Lv10和宮本武藏附體的上杉櫂，就算是佐佐木小次郎來了都不怕。

  他還特意帶了兩把木刀來。

  不要小瞧木刀，特殊一些、質地硬一點的木刀。

  那效果邦邦的，完全夠用了。

  再其次，只要上杉櫂想，隨手丟塊碎石頭都能砸中對方的眼睛。

  等閑三五人不能近身可不是玩笑話。

  至於對手有槍
  上杉櫂也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但系統沒有提示危險，也說對方或許對自己有幫助。

  那大概率就沒什麽問題。

  而且自己99%的精準度，應該可以刀斬子彈？
  上杉櫂忽然覺得自己在某些大兵的面前，一定是神人。

  是絕對會被邀請去FBI踢門的那種家夥。

  花丸花火：“櫂君，真的沒問題吧”

  上杉櫂：“櫂君什麽時候騙過小花火？”

  花丸花火仔細回想一下，他摸自己腳丫子的時候騙自己說是穿鞋，摸肚子的時候說是揉肚子，摸腿的時候說是按摩。

  越是回憶當時的狀況，耳根就越是潤紅。

  少女被他牽著走的同時，埋頭小聲一句：“櫂君.H”

  H就是澀澀的意思。

  上杉櫂當然聽到了她說的話，“花火看澀澀的小視頻，H。”

  “花火沒有看。”花丸花火紅著漂亮小臉說。

  “花火，H。”上杉隻管自己說自己的。

  “沒有。”少女的小臉更紅了些。

  “小花火，H。”

  “沒有。”

  “小花火，H。”

  “沒有！”

  一路穿過八幡神社曾經存在，早已碎爛的社務所、古劄所、末社、眷屬，兩人都在不斷重複這一段對話。

  上杉櫂面色平靜，花丸花火氣鼓鼓的臉蛋則發燒似得通紅。

  眼前這八幡神社參拜用的拜殿已經倒塌，枯草碎瓦與發黑的木材訴諸這曾經的歲月。

  另一邊還看得到許願用的繪馬，上方還有模糊的痕跡。

  想必就是過去人們的願望，以八幡神的職責來說，大概率就是求子和保護胎兒的請願。

  正中八幡神的神像已經不再原位，顯然是移到別的神社去了。

  這就讓上杉櫂不禁想到了一句話——連神明也會忘卻的地方。

  小花火還在身邊努力解釋自己沒有看澀澀小視頻的事情。

  上杉櫂直接轉過身，雙手摁住她的肩。

  “櫂君.？”滿臉通紅的花丸花火發現他的眼睛，正緊緊盯著自己看。

  少女繽紫色寶石般閃耀的眼眸，正在這座鬱鬱森林裡，逸散出動人的光。

  四目交會之時，上杉櫂開口說：

  “花火說櫂君H，櫂君說花火H，公平起見，我們一起去看一個澀澀的小視頻好不好？”

  澀澀的.小視頻.
  完全不懂這些，只有模糊概念的花丸花火，就像普通女孩子那樣害羞得不行，連忙推開他。

  然後兩隻小手蜷縮在胸口，扭過臉閉緊眼說：
  “不、不可以！”

  “嗯？”上杉櫂故意使壞，“小花火在期待？”

  “沒、沒有的事情！！”

  耳根都紅透了的花丸花火連退好幾步，使出自己最大的聲音去反駁他。

  ——雖然還是和普通人的聲音沒什麽兩樣。

  “小花火是喜歡看澀澀視頻的女孩子。”

  “不、不是的！”

  “那就和櫂君一起看。”

  “櫂君，討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