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 名場面

  “放棄吧，你們戰勝不了必然發生的事情！”

  卡西利亞斯緩緩踱步走來，目光卻始終盯著天空中的漆黑旋渦，神色狂熱地張開雙臂道：“抬起頭看一眼吧，看看那充滿黑暗的時空，只要進入其中，包括你我在內的所有人都將超越時間，超越生死，世界上難道還有比這更加美妙的事情嗎？！”

  “當然有……”

  史蒂夫右臂擎著盾牌一砸地面，猛地站起身，沒好氣地說道：“比如乾掉你們，再把天空中那個黑漆漆的家夥趕出地球，最後去隔壁的美食街好好吃一頓晚餐！”

  巴基聳了聳肩：“聽起來確實比更永生誘人一點……”

  獵鷹和旺達等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待會該吃什麽，巴基認為應該去體驗一下地道的香港菜，但旺達有不同意見，她這兩年經常去林易家找莉婭蹭飯，對她們家的銅火鍋可謂是印象深刻，這一次既然有機會來到華夏，自然要嘗嘗正宗的火鍋。

  斯特蘭奇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發現復仇者們已經開始討論起食物的話題，頓時面露錯愕。

  但緊接著，斯特蘭奇微微翹起嘴角，沉重的心情悄無聲息間得到了緩解，似乎有這樣一群人待在身邊，就算下一秒是世界末日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就是復仇者嗎？有意思……”

  與目露笑意的斯特蘭奇不同，卡西利亞斯的眼中蓄滿了冰冷的殺意和怒火。

  被他視若珍寶的東西，在對方的眼裡居然不值一提，甚至棄之敝屣，這讓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真是執迷不悟！”卡西利亞斯冷笑一聲，右手持著扭曲利刃快步上前，身後恢復了戰鬥能力的黑暗信徒們也緊隨其後。

  史蒂夫臉上的笑容收斂，右手持盾，左手凝聚出金光長鞭，神色冷靜地迎了上去。

  其他復仇者也紛紛回歸了戰鬥狀態，準備在這片時間靜止的世界裡再戰上一場。

  就在這時，斯特蘭奇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抬起頭望向天空。

  只見那漆黑的旋渦與他周邊的景象一樣，都被這靜止的時間凝固在那裡，但若是透過漆黑旋渦望向黑暗空間，便會發現裡面的事物居然還在轉動，似乎完全沒有受到時間靜止的影響！

  斯特蘭奇頓時若有所思。

  他雖然沒有系統地研究過時間法則，但看到此情此景也能大膽猜測——黑暗空間裡的時間與地球的時間應該是互不相通的！

  在地球施展的時間操控術，無法影響到黑暗空間。

  ……可我如果進入到黑暗空間呢？
  斯特蘭奇眼睛越來越亮，似乎已經想到了應對眼前處境的辦法。

  下一秒，斯特蘭奇衝天而起，丟下一句“攔住他們”便鑽進了黑暗空間。

  這種‘自投羅網’的舉動令卡西利亞斯一陣錯愕，回過神來後不由得翹起嘴角，目光憐憫地審視著史蒂夫等人道：“看吧，連斯特蘭奇都拋棄了你們，臣服在多瑪姆的力量之下，你們又何必要苦苦支撐呢，要知道，他可是古一親自指定的下一任至尊……”

  “嘭——”

  散發著金光的盾牌重重砸在卡西利亞斯胸口，將他整個人砸飛後又彈了回來，被渾身散發著金光的史蒂夫一把抓住，然後神色淡然地回應道。

  “少廢話，要打就打！”

  “吼吼！”

  被砸飛後跌落在地的卡西利亞斯惱羞成怒，怒吼一聲便朝著史蒂夫衝了過去。

  兩撥人再度戰成了一團。

  借著這個機會，斯特蘭奇毫無阻礙地飛進了黑暗維度，此刻正站在一顆長滿金屬尖刺與暗紫色能量紋路的星球上，借助阿戈摩托之眼的力量微調著手腕上的時間法陣。

  與此同時，林易與古一的靈魂正高居劍境領域的輪回閣中，借助【極·神劍術·流星落】的維度投射旋渦，悄無聲息地窺探著斯特蘭奇在黑暗空間中的一舉一動。

  望著旋渦中的畫面，古一不由得歎了口氣，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太嫩了，怎麽能在多瑪姆眼皮子底下調動時間之力呢？他難道就沒想過，萬一多瑪姆發現了他的舉動，在他沒有開啟時間循環之前就把他殺了呢！”

  “不會的。”林易搖了搖頭，“多瑪姆又蠢又自大，除了你，誰都不被祂放在眼裡，就算斯特蘭奇是你指定的繼承人，祂也絕不會像警惕你一樣警惕他。”

  “話是這麽說。”古一頓了頓，瞥了林易一眼，歎氣道，“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林易終於反應了過來，當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想讓我幫忙照看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說著，林易身後亮起一道黃銅色的齒輪虛影，無形的時間之力凝聚在漩渦旁，隨時準備在多瑪姆出手的時候救下斯特蘭奇。

  但好在事情的發展與林易的猜測如出一轍。

  多瑪姆並沒有在意這個貿然闖入黑暗空間的螻蟻，哪怕祂早就發現了斯特蘭奇的蹤跡，也沒有出手阻攔，反倒是花了點時間凝聚力量，在斯特蘭奇設置好時間循環法陣，縱身飛入黑暗空間更深處的時候，於虛空中驀然睜開一顆星辰般的雙眸。

  “轟！！”

  暗紫色的火焰自瞳孔熊熊燃燒，一雙堪比星辰的猙獰巨臉自黑暗中浮現，俯視著星球上渺小如塵埃的斯特蘭奇。

  咕咚……

  斯特蘭奇咽了口唾沫，摸了摸手腕上的時間循環法陣，這才心中一定，望著頭頂那張寫滿輕蔑與冷漠的猙獰巨臉喊出了自己的台詞。

  “多瑪姆，我是來談條件的！”

  “你是來送死的。”多瑪姆俯視著斯特蘭奇，淡淡道，“你們的世界歸我了！”

  話音落下，多瑪姆毫不猶豫地調動能量，雙眸中爆射出兩道直徑堪比月球的暗紫色焰柱，刹那間淹沒了斯特蘭奇和他腳下那顆金屬行星。

  在那暗紫色的火焰洪流中，斯特蘭奇用盡全力撐開一面法力護盾，但最終卻連一息都堅持不住，便被呼嘯而來的暗紫色焰柱徹底轟成了飛灰。

  一息之間，斯特蘭奇灰飛煙滅，隨之消失的還有他腳下的那顆金屬行星。

  多瑪姆淡淡地望了眼暗紫色焰柱轟出來的虛空，堪比星辰的暗紫色雙眸漸漸斂去。

  就像林易說的那樣，整個地球只有古一還能算是個難纏的對手，其他人對於無所不能的黑暗維度之主來說，都是完全不值一提的螻蟻，像斯特蘭奇這種水平的小法師，多瑪姆能提前通知一聲再把他殺死，已經是看在古一的面上給予的恩賜了。

  螻蟻就是螻蟻，無論數量再多，也不能……咦？

  多瑪姆忽然一怔，隻覺得眼前景象飛速變幻，很快便回到了方才的位置，並用那雙威嚴似天神的暗紫色火焰雙眸俯視著金屬星球上那個渺小似塵埃的法師。

  咦，怎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沒等多瑪姆細想，下方那個小法師便大聲喊道。

  “多瑪姆，我是來談條件的！”

  “你是來送死……嗯？你做了什麽？！”

  多瑪姆迅速意識到了不對，在黑暗維度中，祂的意識超越了時間和空間，不會因時間倒流而喪失記憶倒流期間的記憶，因此自然記得方才發生的事情。

  斯特蘭奇就沒有這個能力了，他雖然知道自己設下了時間循環，但由於他本人的靈魂和意識並沒有超越時間，因此在時間倒流後就會丟失方才的記憶，不過，看到多瑪姆明顯不對勁的反應，斯特蘭奇就算再怎麽遲鈍，也意識到應該是自己設置的時間循起效了。

  於是斯特蘭奇心中一定，望著多瑪姆抬起左臂，指著上面的淡綠色法陣輕笑道：“沒什麽，只是從我的世界給你帶了點土特產——一小段無限循環的時間罷了！”

  “……是那該死的無限寶石！”

  多瑪姆瞬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當即怒視著斯特蘭奇道：“你不可能永遠這麽循環下去！”

  斯特蘭奇聳了聳肩：“事實上，我確實可以，就像我們現在正在做的那樣，反正我也無法感受到上一次死去的痛苦，咱們兩個就這麽耗著就是了——哦對了，問你個問題，這是第幾次循環了？”

  “吼！！”

  多瑪姆憤怒地大吼一聲，雙眸中再度冒出暗紫色火焰，點燃了斯特蘭奇的身軀和靈魂。

  斯特蘭奇再度痛苦地化作灰燼，但很快，時間循環便被觸發，斯特蘭奇的身形重新出現在多瑪姆的腳下，仰望著虛空中的巨臉張口就要大喊。

  但這一次，多瑪姆沒有給他喊出口的機會，揮手從天邊拽來一顆腐爛的暗紅色星體，與斯特蘭奇所在的金屬行星轟然相撞。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在黑暗空間中不斷回蕩。

  兩顆相差不多的行星相互碰撞湮滅，引發了一連串的劇烈爆炸，無數破碎的隕石以碰撞點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在周圍形成了一圈破碎而又不斷擴散的隕石帶。

  至於斯特蘭奇，早在兩顆星球相互碰撞的那一瞬間便被碾成了粉末。

  很快，時間循環被觸發，金屬星球與斯特蘭奇再度出現在多瑪姆眼前，然後幾乎無縫銜接般被一股黑暗風暴撕成了碎片。

  “轟轟轟！”

  多瑪姆心中怒氣未消，一邊以各種方式不斷殺死斯特蘭奇，一邊憤怒地大吼道：“愚蠢的螻蟻，既然你不願停下循環，那就像這樣無數次地承受痛苦，然後在痛苦中死去吧！”

  “沒錯，但地球上的人們會活下來……”

  斯特蘭奇艱難地說完這句話，然後便被虛空中伸展而來的黑暗鎖鏈束縛四肢，生生撕碎分屍。

  林易在劍境領域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暗暗怎舌，但轉頭望向古一，卻發現她面色平靜，似乎被鎖鏈分屍的並不是她最看重的那個得意弟子。

  “至尊法師，你以前接任至尊法師的時候，是不是也經歷過類似的考驗？”

  “沒有。”古一眉頭一挑，疑惑道，“為什麽這麽問？”

  林易瞥了她一眼道：“因為我懷疑你在蓄意報復！”

  古一從林易的語氣中聽出了譏諷與不滿，當即失笑一聲，搖了搖頭道：“時間循環已經設定，無論此刻發生了什麽，最終都只會成為夢幻泡影，就好像一段從未發生過的噩夢……我為何要為一段從未發生過的噩夢而煩惱呢？”

  “所以你只在意結果，並不在意過程？”

  “是，也不是。”古一輕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在在意什麽，但相信我，這段經歷不會對斯特蘭奇產生什麽負面影響，而且正相反，它是斯特蘭奇走上至尊法師之路的關鍵一環。”

  “是嗎？”林易始終持懷疑態度。

  古一笑了笑，沒有再回答林易的問題。

  斯特蘭奇繼承了時間寶石和阿戈摩托之眼，將來勢必會借助時間之力窺探未來，而在那無數個未來的可能性中，充滿了各種痛苦而又悲慘的不忍言之事。

  與那些不忍言之事相比，區區肉體上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麽呢？

  古一沒有解釋，是因為她知道林易不會懂的，雖然林易也擁有操控時間的力量，但以他那極度自信且有活在當下的性格，是絕不會借此去窺探未來的。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令他成為時間寶石無法預測的存在……

  古一心中這般想著。

  在兩人交談的時候，斯特蘭奇已經被殺死了上萬次。

  期間各種死法，五花八門，幾乎沒有重樣的。

  可不管被殺死多少次，只要時間循環被觸發，斯特蘭奇便會滿血復活，無論肉體還是靈魂都會回到最飽滿的狀態，就好像祂之前所做的一切從未存在過似的……

  終於，多瑪姆徹底失去了耐心，祂望著重新滿血復活的斯特蘭奇憤怒而又鬱悶地問道：“說吧，小法師，你到底想談些什麽條件？”

  “……”

  斯特蘭奇臉上一喜，知道多瑪姆已經屈服了，連忙將自己想好的條件說了出來。

  與此同時，在劍境領域中，古一從椅子上緩緩站起，望著面前的旋渦輕聲道。

  “走吧，劍聖閣下，輪到我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