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吹毛斷發削鐵如泥
  柳洞寺的山門前。

  落葉紛飛的石階上，佐佐木小次郎手中的長刀舞成了肉眼不可見的幻影，以疾風驟雨般的強大攻勢壓製著Saber的進攻。

  明明在力量、武器、威力上都是優勢的Saber，卻偏偏無法突破面前這密集的刀網，甚至幾次三番被刀刃蹭到了身上的銀色魔力構裝。

  沒辦法，Saber本就是樣樣都行，但是樣樣都沒有達到極致的多邊形戰士，面對技巧遠在自己之上的對手只能靠力量和寶具去碾壓，但是這一次聖杯戰爭的Master卻偏偏是個魔力不足的外行，導致她最為擅長的寶具一直不能使用。

  而佐佐木小次郎卻擁有著‘心眼’和‘明鏡止水’等強大的能力。

  其中，‘心眼’就是所謂的預感，是基於天性的危險預知能力。

  ‘明鏡止水’則是一種經過了長期修煉後，所達到的類似‘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精神境界，轉化到英靈之軀的身上，就變成了一個可以完全無效化對手迷惑和恐懼等精神狀態效果的被動能力。

  這兩種能力一搭配，足以令佐佐木小次郎在近身戰中以弱勝強。

  Saber用於隱藏誓約勝利之劍的‘風王結界’擁有戰鬥中迷惑對手的能力，但在佐佐木小次郎的‘心眼’和‘明鏡止水’面前卻形同虛設。

  “該死，真的要在這裡用出來嗎……”

  Saber死死咬著牙，盡力地抵擋著面前狂風驟雨般的劍刃。

  她還想著將寶具的攻擊留給林易或者Berserker呢，沒想到面對一個能力數值遠不如她的Assassin居然都快給她逼出來了！

  ……所以還是得怪衛宮士郎！
  要不是這家夥太不爭氣，Saber又何必這麽扣扣索索，她堂堂亞瑟王阿爾托莉雅，什麽時候打過這麽窮的仗？！
  “錚——”

  金屬碰撞的嗡鳴聲響起，佐佐木小次郎手中的長刀詭異一旋，貼合著無形之劍的劍身斬向了Saber的手掌。

  Saber也及時偏轉，以彎月般的護手擋住了急斬而來的刀刃。

  佐佐木小次郎嘴角一咧，剛想變招追擊的時候，忽然察覺到身後魔力供給的斷裂，當即身形一滯，向後躍起，與Saber拉開了距離。

  Saber微微一怔，同樣停下手中的劍刃，站在石階中端最寬敞的平台上，神色鄭重地望著上方的佐佐木小次郎。

  “怎麽了，Assassin。”

  “沒什麽。”佐佐木小次郎搖了搖頭，扛起長刀灑脫一笑，“只是察覺到那個母狐狸已死，所以有些心生感慨罷了。”

  “……母狐狸？是你的Master嗎？”

  “也算是吧。”

  佐佐木小次郎淡笑一聲：“不過事實可能與閣下想的有些出入，在下口中的母狐狸其實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Master，而是閣下此行的目標，Caster。”

  “……Caster？！”

  Saber微微一怔，旋即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佐佐木小次郎：“你的意思是，你其實是被Caster召喚出來的英靈從者？！”

  “算不上是英靈從者。”佐佐木小次郎哂笑一聲，“在下不過是以此地的山門為憑依召喚出來的偽造品，一個只能在此山門出現的守門人罷了！”

  Saber心中驚異，快速消化了佐佐木小次郎透露出來的情報，旋即神色一凜，望著佐佐木小次郎認真道。

  “我明白了，如今Caster已經敗於Archer之手，你也已經沒有了戰鬥的理由，還請讓開道路，讓我——”

  “轟——”

  驟然的巨響從佐佐木小次郎的後方傳來，無數煙塵自柳洞寺中升起，一道熟悉的黑影劃過了夜空，重重地落在了柳洞寺的中央。

  是Berserker！

  Saber神情一滯，旋即有些焦急地豎起了長劍。

  “戰況緊急，還請閣下讓開道路！”

  “在下本應該這麽做，但是……”

  佐佐木小次郎歎了口氣，搖頭道：“在母狐狸死去的如今，在下的身軀也已然無法撐過黎明——時間不足的可不止閣下一人啊。”

  望著佐佐木小次郎悵然但卻堅定的神色，Saber心中升起了一絲明悟，這家夥好像是個執著於戰鬥的武癡，似乎一定要跟自己分出個勝負不可。

  那就分出個勝負吧！

  Saber正了正色，認真地說道：“我明白了，那就一招定勝負，如何？”

  “正合我意！”

  佐佐木小次郎輕笑一聲，從石階上跳下來，站在Saber所在那一階寬敞石階上，雙手握持著長刀微微平舉，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向Saber手中那柄無形之劍。

  “不過，閣下還是不願亮出自己的寶具嗎？”

  Saber神色一凜，沒有回話，但她的反應已經委婉地拒絕了他。

  佐佐木小次郎哂然一笑：“在下雖然無名，但這一生皆獻祭於劍，如果閣下還是無意全力作戰，那份信念……就容在下來讓它強行屈服吧！”

  話音落下，佐佐木小次郎雙目閃過一絲精芒，手中平舉的刀鋒上亮起一抹璀璨的藍紫色光芒。

  “秘劍——”

  “嘭——”

  空氣炸裂的巨響忽然傳來，正在對峙的Saber和佐佐木小次郎對視一眼，齊齊向著石階兩側後躍。

  緊接著，一個高大黝黑的身軀好似出了膛的炮彈一般激射而出，輕易地撞碎了堅硬的山門，攜著呼嘯的氣流飛入山門外的樹林，一路上不知道撞碎了多少粗大的樹乾。

  佐佐木小次郎扯了扯嘴角，扛著長刀望向了碎裂的山門。

  只見一個身著紅紋銀鎧的高大戰士步行而出，手中提著一柄刀身赤紅的長刀，銀白色的豎瞳掃視一圈後望向了佐佐木小次郎。

  “還好，還好你沒有死。”

  林易長長地松了口氣，身形如燕落般躍到了佐佐木小次郎面前的石階上，背對著身後一臉懵逼的Saber淡淡道：
  “Saber，這家夥就交給我了，你去對付外面那個怪物吧！”

  “……啊？”

  Saber一臉茫然地睜大了眼睛，佐佐木小次郎也有些不解。

  林易神色平靜地解釋道：“Caster破壞了聖杯的規則，聖杯自然也會予以規則上的製裁，而我就是應運而生的製裁者，以特殊職階降世的英靈——BladeMaster！”

  “所以你不是Archer？！”

  “當然！”

  林易淡笑一聲，手中的長刀噌的一下竄起了鮮紅的火焰：“破壞了規則的Caster已經死於吾手，由Caster犯下的錯漏自然也要交由吾來處置——所以還有其他問題嗎，Saber？”

  “……我明白了。”

  Saber目光複雜地望了一眼佐佐木小次郎，輕輕歎了口氣後，轉身朝著Berserker在樹林中犁出的軌跡追去。

  腳步逐漸遠去，佐佐木小次郎從怔然中回過神來，望著面前神色平靜且同樣手持太刀的林易，嘴角不禁勾起一絲笑容。

  “雖然被打斷了決鬥讓在下很是不爽，但是閣下的職階名……呵呵呵，真是有趣啊！居然會有人以劍聖為名，這種似乎得到了聖杯承認的稱謂，比起被打斷的決鬥更令在下不爽啊！”

  “……”

  林易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輕笑一聲：“你倒算是直爽，居然直面了自己內心的妒忌，也罷，既然你都這麽說了——要來試試看嗎？”

  淡淡的話語落下，林易身上的鎧甲一件一件消失，鎧甲內原本黑色的運動服在一陣銀光中變幻成一襲白色的衣衫，兩條白色的系帶在腰間纏繞成束，一塊雕著火鳳的紅色玉佩在夜風中微微浮動。

  佐佐木小次郎頓時一怔，不僅是因為林易著好似華夏古代劍客一般的裝束，還有他方才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使用的語言。

  那並不是聖杯賦予英靈的本地日語，而是地地道道的中原漢語。

  望著那張滿是東方特點的俊美面孔，佐佐木小次郎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欣喜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在下還在想是誰會擁有如此囂張的名諱，原來是來自大陸的中原劍客！”

  “實不相瞞，在下生前就想去中原武林一探究竟，但可惜，一直以來都沒有找到出海的機會，沒想到死後反倒是完成了願望，而且還是在中原武林中有著劍聖之名的劍道強者……”

  佐佐木小次郎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濃鬱到某一個階段後忽然平靜下來，手中的長刀緩緩平舉，目光冷靜而又認真地望著林易。

  “在下佐佐木小次郎，山中一無名劍客，此刀名為物乾焯，刃長五尺余，由名匠備前長船長光鍛造，敢問閣下名號……”

  “在下林易，中原劍聖，名號你就不用想了，我活躍的時間段在你之後。”

  “原來如此嗎。”佐佐木小次郎點了點頭。

  “至於這柄長刀……”

  林易淡淡地舉起了手中燃著火焰的太刀：“此刀名為龍炎牙，乃是在下劍斬孽龍之後，取龍牙與千年寒冰精鐵所鑄，刀長三尺一寸，淨重七斤六兩，吹毛斷發，削鐵如泥。”

  佐佐木小次郎：“……”

  短短幾句，高下立判！
  佐佐木小次郎沉默地舉起了長刀。

  果然決鬥前放狠話這種事情還是中原人乾得順手！
  “林易閣下，恕在下口拙，涉及你我劍道之事，還是用此刀來交談吧！”

  “正合我意！”

  話音落下，林易腳下一踏，手中的赤紅的長刀劃過一道圓月般的弧度，朝著佐佐木小次郎狠狠斬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