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夢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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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軒聽了這話，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沈大人。”劉軒看著沈君山：“沈夫人和沈小姐是得了失心瘋了吧，這本殿下不過是在沈家留宿一晚罷了，沈小姐怎麽就能把自己的身孕賴到本殿下頭上呢，況且哪裡有什麽春風一度？”劉軒矢口否認道。

  沈鳳直接愣住了，這沈鳳是怎麽都沒想到劉軒竟然會不認帳。

  可她真是想不明白啊，為何皇長孫殿下會不認帳呢，這到底是為何啊？

  她這給皇長孫殿下綿延子嗣，對於皇長孫殿下來說，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

  為何這皇長孫殿下會直接否認了她呢？

  “殿下，您怎麽能不認帳呢？那一晚，我還是清白之身就跟了殿下的啊。”沈鳳爭辯著說道。

  這對沈鳳來說，真的是莫大的打擊，她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子的。

  這也真是沈鳳無法接受的。

  “你胡說八道什麽？本殿下做過什麽，難道本殿下不記得嗎？正如你所說，若是本殿下真的和你春風一度，那第二日一早，為何沈家卻沒有任何的動靜，你為何早不說，不讓本殿下負責，偏生在這個時候，明日一早本殿下就要回京了，你們沈家卻突然一家子人都跑來說，你懷了本殿下的孩子，這樣離譜的事情，你任憑誰能相信呢？”皇長孫直接質問道。

  其實皇長孫這話說的也十分有道理啊，不能怪人家不相信，而是你沈家這本身做的事情，就讓人信服不了啊。

  “殿下，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我可以用我的性命發誓，我肚子裡的孩子的確是殿下的。”沈鳳萬般著急的說道。

  “你以為本殿下是傻子嗎？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腹中的孩子，自然和本殿下是沒有半分關系的，至於你想如何，這都是你的事情，這無賴皇長孫是個什麽罪過，沈大人想必也是知道的吧，沈大人就任由你的女兒如此嗎？”劉軒質問道。

  沈君山見狀，自然也是十分著急的，他心裡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這皇長孫擺明了就是不承認了。

  “皇長孫殿下這是不打算認帳了嗎？是你毀了我們家女兒的清白，若是殿下不肯承認，那老身就帶著我們家清兒上京去告禦狀，讓陛下來主持公道，只怕到時候你臉上也不好看吧。”沈老夫人滿不在乎的開口說道。

  沈君山聽的心驚膽戰的，都恨不得過去捂上沈老夫人的嘴巴了。

  這沈老夫人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啊，這素日裡在家裡對他胡說八道也就罷了，現如今，在皇長孫面前也這般口不擇言，竟然還威脅人家。

  這可不是赤裸裸的威脅嗎？當真不怕惹怒了皇長孫殿下嗎？

  “母親，您這是說的什麽話啊？”沈君山連忙上前製止道。

  他趕忙對劉軒說道：“殿下，下官母親年紀大了，神志不清醒了，請殿下朵朵包含啊。”

  劉軒也算是看出來了，其實沈君山也是個明白人。

  就是太愚孝了，否則的話，早就前途無量了，也不會現在輪到到這個地步了。

  可是沈君山卻不敢把自己老母親如何。

  這也在所難免，若是一個不當心，這不孝不悌的帽子就扣在頭上了，到時候，一樣要涼涼。

  這沈君山攤上這麽一個老母親，也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你閉嘴，你真是一點兒用也沒有，沈家的事情，還是要老身來操心。”沈老夫人絲毫不把沈君山放在眼裡，直接斥責道。

  要說這沈老夫人也是習慣了，一輩子在沈家頤指氣使的，對沈君山一向如此。

  “皇長孫殿下自然是有雄心壯志的，我家姑娘也沒有太高的要求，只求在皇長孫身邊做個妾室，也求皇長孫殿下能扶持一把沈家即可。”沈老夫人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說實話，這話一出，別說是沈君山了，連劉軒都驚呆了。

  這也太不要臉了吧，怎麽能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來呢。

  而且還這般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這真是厚臉皮到了極限了。

  “老夫人。”沈君山是真的怒了，主要是這說話也太分寸了，真是讓人聽得心驚膽戰啊。

  他都有種預感，這沈老夫人是想把沈家全家交代在這裡了。

  她威脅的人不是大街上的張王李趙啊，可是堂堂的皇長孫殿下啊。

  沈君山真的是要被沈老夫人給氣死了。

  “老夫人是不是瘋魔了，這說的是什麽話？”沈夫人也嚇著了，雖然沈夫人一向也都很聽沈老夫人的話，可也知道沈老夫人這話說的太不中聽了。

  你這是把皇長孫當成什麽人了啊？

  “沈老夫人這話本殿下還是第一次聽說啊。”劉軒淡淡的說道，言語間也聽不出喜怒來。

  他看了一眼沈君山，倒是真的挺替沈君山可惜的。

  沈君山若是沒有這麽個糊塗娘親的話，前途應該是無量的。

  只可惜啊，人的出身父母都是無法選擇的。

  “沈大人當年的事情本殿下也略而有耳聞，怪不得趙家會選擇同沈家撇清關系，這沈大人的內宅也的確是夠亂的。”劉軒直接說道。

  沈君山也是覺得有些無顏面見人。

  “殿下，下官可否同殿下單獨談談？”沈君山問道。

  沈老夫人還不樂意了，還想在說話，可是劉軒卻是不經意的掃了沈老夫人一眼。

  頓時讓沈老夫人覺得一陣寒意襲來。

  她還真是嚇了一跳。

  她這活了大半輩子了，卻被一個少年郎給嚇唬住了。

  主要是這眼神寒意太甚，平日裡開起來這皇長孫殿下仿佛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可這眼神卻太過於駭人。

  連她這一把年紀的人都有些受不住了。

  卻成功的被皇長孫這一眼嚇得給說不出話來了。

  皇長孫到底還是給了沈君山一個面子。

  二人離開了正房，到了書房去談。

  書房裡只有沈君山劉軒還有滿心三人。

  沈君山卻徑直跪了下來：“殿下恕罪，是下官管教不嚴，所以出了這樣的家醜，是下官的錯，請殿下恕罪。”

  “沈大人是何意思，本殿下不是很明白。”劉軒卻依舊不肯給沈君山台階下，仍舊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其實也難怪劉軒，這樣被人算計，劉軒這心裡總歸是不痛快的。

  所以劉軒才死活不肯承認，哪怕心裡已經看透了，也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其實說白了，劉軒就是故意的。

  “奧，沈大人是替沈老夫人給本殿下賠罪嗎？這沈老夫人說話，的確是太沒分寸了，當年你和趙家表姑的事情，本殿下也知道一些，你可知道表姑後來如何了嗎？”劉軒突然開口開口說道。

  沈君山一下子懵了，這劉軒直接說道趙家姑娘，也就是那個與他和離的正妻身上去了。

  其實這些年，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總是會想到趙家姑娘，那個溫婉秀麗，落落大方的女子。

  雖然他們夫妻並不久，可是那個溫婉秀麗的女子，卻永遠在他心裡，這是如今的沈夫人永遠都給不了他的感覺。

  只可惜，當初是趙家一心要和離，他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並且事情鬧得很大，他想要挽回也太晚了，人家趙家不聽他任何解釋了，都鬧到官府去了，是鐵了心要和他一刀兩斷了。

  其實沈君山到現在也不明白，這當初兩個人也是恩愛夫妻，為何會鬧到這種地步呢。

  趙家姑娘如此決絕的離開他，一開始他心中還萬分不甘心的。

  哪怕是和離之後，他還想著問個清楚明白的。

  可趙家姑娘卻死活也不肯見他了。

  即便是他離開盛京之前，還給趙家去信說想要見趙家姑娘一面，得到的仍舊是拒絕。

  趙家姑娘十分拒絕，直接說了老死不相往來的話。

  也是到了後來，他慢慢的也明白了趙家姑娘為何會這般決絕了。

  他和沈老夫人還有他後來扶正的沈夫人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

  總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兩個女人，真是能把人給活活逼瘋的。

  大約趙家姑娘也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吧。

  如今當初的那份不甘心，也淡化了不少，可仍舊是有些放不下，因為他現在的生活真的是太糟糕了吧。

  不過現在劉軒貿然提到了趙家姑娘，他的心竟然還是隱隱作痛。

  看著沈君山這患得患失的樣子，劉軒就知道，他對當年的事情，雖然能過去了，但是仍舊不能完全放下。

  “不知道她可好？”沈君山禁不住問道。

  “挺好的，只是當初在沈家受了不少磋磨，身心俱疲，和離歸寧後，雖然仍舊不少人上門求親，可表姑卻沉寂了好幾年，直到二十幾歲才再次出閣，給人當了繼室，對方年紀比她大一些，兒女都成年了，是皇商出身，家財萬貫，就是身份低了些，因為家中沒有爵位，所以表姑嫁過去，也沒有什麽爭鬥，後來表姑兒女雙全，有娘家做靠山，夫家的生意也越發的興隆，如今過的十分美滿。”劉軒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告訴了沈君山。

  士農工商，商賈本就地位不高，不過好歹皇商出身，也比尋常商賈好一些，不過依著趙家的地位，趙家的女兒肯定是不用嫁給商賈之家的。

  不過也是因為和離再嫁而且年紀較大的緣故吧。

  只是不管嫁給誰，應該都比嫁給沈家要好的多吧。

  “只要她過的好就好。”沈君山由衷的說道。

  “是的，若是從前我不理解，可今日見過沈老夫人之後，我對沈家也算了解個大概，你的確配不上表姑。”劉軒斬釘截鐵的說道。

  “殿下說的沒錯，我的前程，我的大好姻緣，都是被我親手給葬送的，我不是一個好丈夫，我曾經讓一心待我的夫人受盡委屈，也把自己的前途毀於一旦。”沈君山很悲傷的說道。

  其實沈君山這些年的日子也的確不好過。

  “殿下，我從不是個稱職的丈夫，也不是個稱職的父親，這些年，在利州，我幾乎從未管過府中的事情，任由她們胡鬧，怎麽鬧騰，我也不肯多言，是因為我一直都在逃避，逃避老母親的胡攪蠻纏，可清兒的事情，我是真不知情，她們就是知道我會反對，所以才會把我瞞得死死的，而事到如今，卻是再也瞞不住了，所以才告訴我的，我知道殿下心中有氣，被人這樣算計，殿下不願意承認我也能理解，可是我可以用性命起誓，沈鳳腹中的骨肉真的是殿下的，殿下即便是不看著沈鳳，這腹中的孩子是無辜的啊。”沈君山跪倒在地，聲具淚下的說道。

  沈君山其實也很愧對這幾個孩子，因為他根本就沒參與這個幾個孩子的成長，他一直都在逃避。

  他根本不想管這些事情。

  他在利州，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一個月有二十天是住在州府的，根本不回自己府邸。

  這不是說他到底是多麽憂國憂民的人，而是他根本不願意回去，沈家是他噩夢一般的存在。

  幾個孩子他也從來沒管過，都是沈老夫人和沈夫人一手帶大的，所以變成這樣子也不是孩子的錯，是他的不負責任造成的。

  所以此刻他說這話，也是發自內心的，畢竟若是劉軒一直不認帳的話，沈鳳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劉軒看著沈君山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終究也是起了惻隱之心的。

  可到底劉軒這心是過不去的。

  他無緣無故被人這樣算計，被強逼著接受自己突然冒出來一個孩子，這肯定是不行的。

  而且他此番是要被冊立為皇太孫的，這正妃不在了，卻帶著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回去，而且父皇剛剛薨世，這怎麽也說不過去。

  所以這沈鳳肚子裡的孩子，說什麽他也不會認下的。

  而且用這種齷齪手段上位的方式，劉軒是真的接受不了。

  “不可能。”劉軒斬釘截鐵的說道。

  “即便沈小姐腹中的孩子是本殿下的，本殿下對沈小姐只有厭惡，沒有其他，你覺得沈小姐即便日後跟在本殿下身邊，下場會如何？”劉軒質問道。

  沈君山聞言，歎了口氣，其實他心裡也明白，若不是軟弱無能到極限的男人，都是沒法接受被人如此算計欺騙的。

  而且劉軒還是高高在上的皇長孫，這肯定是無法接受沈鳳的。

  這沈鳳的腦回路也的確是太清奇了，這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下官明白了。”沈君山沉聲說道。

  其實沈君山來的時候，也有最快的打算了，他也覺得希望不大，沈鳳的想法真的是太玄幻了。

  “沈大人明白就好，看沈小姐的身孕，也是無法打掉了，孩子生下來，大一些，本殿下可以把孩子接回盛京城，是本殿下的孩子，本殿下也該撫養，但是沈小姐，本殿下絕不會要她，你應當明白，如果你強行非要本殿下接她入京，只會害了她的性命，皇宮是何種情形，即便沈大人沒經歷過，想象一下，大體上也會明白的，若是沒有本殿下的庇護，你覺得沈小姐能在皇宮生存下去嗎？”劉軒一本正經的問道。

  的確，沈君山明白劉軒說的都是事情。

  如果劉軒對沈鳳是這個態度的話，那沈鳳若是強行跟在劉軒身邊，也只有死路一條。

  “下官這次真的明白了，下官會帶著沈鳳回去，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報信兒去盛京，至於殿下何時來接孩子，下官隨時放行，至於沈鳳，和殿下沒有半分的瓜葛。”沈君山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才是劉軒想要的結果。

  畢竟沈鳳這樣的女人，劉軒根本看不上。

  可是這皇家血脈，是不能流落在外的，當然，向青青是個例外，可是沈鳳既然肚子裡有了他的骨肉的話，這孩子他是不能放任在外的。

  他能把孩子接回去，但是沈鳳是絕對不會要她的。

  既然沈君山這麽識時務，這件事也就好解決了。

  “既然沈大人明白了，那就帶著家人回去吧，你好好的同沈小姐和沈老夫人解釋清楚，本殿下不是她們隨意能算計的人，若是換做從前，絕對不會這麽輕省的過去了。”劉軒直接說道。

  “是，多謝殿下不殺之恩。”沈君山由衷的說道。

  其實就現在這個狀態，若是劉軒真的滅了沈家，也不是做不到的，他們身份懸殊如此之大，也是沈老夫人和沈鳳太放肆了。

  劉軒沒說什麽，只是沒在出去，卻是讓滿心送了沈君山一家人離開。

  沈老夫人和沈夫人，還有沈鳳見要離開，也是有些著急，可是看沈君山堅持要先離開，也沒辦法，隻得先隨著沈君山離開了。

  這剛坐上馬車，沈鳳迫不及待的問道：“父親，皇長孫殿下到底如何說的，帶不帶我一起回盛京，還是暫時讓我在這裡生下孩子，然後再接我們母子去盛京城，皇長孫殿下承諾要給我一個什麽名分嗎？側妃還是？”沈鳳追問道。

  “回府再說。”沈君山之丟下了這一句話。

  沈鳳也不敢再問了，好不容易堅持到回了沈府。

  一家人坐定，沈鳳還想再問。

  沈君山直接說道：“你不必問了，我都告訴你，你就留在家裡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吧。”

  沈鳳松了口氣，因為她覺得父親既然這樣說，就代表著皇長孫殿下肯定是認下她了。

  “等孩子生下來，就給皇長孫殿下報信兒，等他派人來接孩子進京，至於你，悄悄把孩子生下來，反正家裡知道你有孕的人不多，等你生了孩子，休養生息，養好身子，我會給你尋一門合適的親事讓你出嫁，你就把這些都忘記了吧。”沈君山直接說道。

  沈鳳直接愣住了，一時半刻都沒反應過來，她都沒反應過來沈君山這話是什麽意思，讓她生下孩子之後嫁人，這算是怎麽檔子事兒啊。

  她可是要給皇長孫做妃子的，怎麽可能會嫁給別人呢？

  “父親，你瘋了吧，我是皇長孫的人，如何能嫁給別人呢？皇長孫也不會同意的。”沈鳳大聲反駁道。

  “夠了，你別在鬧了，皇長孫殿下明確與我說了，他不會要你，若是強行跟在他身邊也可以，但是回到盛京，他不會管你死活，他對你滿滿的都是厭惡，你在這種情形之下回了盛京，你覺得自己能在皇宮裡活幾天？”沈君山問道。

  這皇宮，即便是沒經歷過，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一個沒有靠山，也沒有寵愛的女人，根本活不下去。

  “我有孩子啊，而且只要我努力，皇長孫殿下遲早會喜歡我的。”沈鳳堅持著說道。

  “喜歡你，憑什麽，你覺得你姿色出眾嗎？你在利州算是出身高些的，可是你連如今皇長孫身邊的正妃都比不過，而這位正妃的容貌在盛京城根本不起眼，你覺得皇長孫憑什麽會喜歡你，別做夢了，你沒有那個飛上枝頭的命，好好的生下孩子，聽我的安排，嫁人過些安穩日子吧，否則，沈家滿門都會因為你而滅亡！”沈君山沉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