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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普渡》第807章 儒門聖器 (二合一章)
  第807章 儒門聖器 (二合一章)
  “啊!”

  場中眾人忽然驚叫起來。

  因為上善這一劍上撩,適才那道破碎的青色劍氣再次匯聚,如虹劍氣倒卷而上,如江河倒流,折衝而回,衝天而起。

  將疾射而來的血色飛劍衝裹其中。

  “嗡~!”

  血劍與劍氣交鋒,不斷發出淒厲的劍鳴之聲。

  令得眾人耳膜生疼,心中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幾欲窒息。

  那飛劍不愧是血紋仙鋼所製,無物不摧,便連這無形的劍氣也難以抵擋它的鋒芒。

  看似勢均力敵的僵持,不過只是短短一瞬。

  只聽一聲如絲帛撕裂的輕響,血色飛劍便穿透了青色劍虹的封鎖,洞穿出來,再次向上善射去。

  而上善的應對卻讓眾人驚呼。

  因為他將手中的月光寶劍脫手拋了出去,幾乎讓人以為他要放棄抵抗,束手待斃。

  “挼絲團金懸簏簌,神光欲截藍田玉。提出西方白帝驚,嗷嗷鬼母秋郊哭!”

  上善口中又念誦出眾人從未曾聽聞的詩句。

  他手中拋出的月光寶劍,便再次出現令人驚駭的變化。

  若說先前的月光寶劍是人間的寶界,那麽現在的月光寶劍,就是從天上墜落人間的神劍。

  如同九天之上的星辰化劍,光寒人間。

  煞氣逼人,厲嘯聲聲,如同鬼哭神嚎。

  神劍墜落人間,沉沒入大地山河。

  那劍落地,是真的如同被投入水中,沒入了堅實的地面。

  只露出半截劍刃,還有劍柄上,一團金色劍穗飄飄蕩蕩。

  “萬代山河滿江紅!”

  如明月一般璀璨皎潔的劍身上,出現了赤紅色的光,在劍身上蔓延。

  由劍落之處,侵入大地,又於瞬息間,如水波漣漪,豁然蔓延開來。

  眾人猛然驚覺,腳下大地變成了一片赤紅氤氳。

  一種浩大威嚴,如山嶽之重,瞬間在眾人心中彌漫。

  似乎連空間都要凝固。

  那柄血色飛劍,也被無形的威嚴鎖住,懸在半空,劇烈地顫抖。

  丹心熱血,華威至尊。

  江山萬裡,盡在吾掌中一握。

  上善面色沉凝如山,周身赤光繞體,華麗威嚴。

  心中全力觀想著自己學有所成,登臨廟堂,掌日月之樞,調乾坤之序。

  胸中丹心碧血,照遍蒼生黎庶,萬裡山河。

  滾滾氤氳翻湧,萬裡山河激蕩,無邊赤氣化劍,驟然從大地升騰而起。

  赤劍逆流如雨,起自山河大地,逆伐天地間一切無道。

  “好一個萬代山河滿江紅!”

  “這便是傳聞中的儒門養吾劍法,五色劍之赤劍!”

  “浩然正氣!浩然正氣!”

  “丹心如劍,化成赤氣,鼎定山河,萬代無疆!”

  不僅是被無邊劍氣襲卷的蕭黯然面色震動,其余眾學子也不由喝出聲來。

  即便他們沒有親身體會這一劍的威力。

  但僅僅是一絲余勢,便令他們感受到其中的赤膽忠心,為國為的拳拳之心。

  窺一斑而觀全貌。

  不說其力,其德如此。

  如此之儒門,如此之君子。

  也難怪近年來,當今陛下對於儒門的倚重,是越來越大,越來越離不開了。

  實在是這儒門的理念太適合治國理天下,太讓皇帝省心了。

  哪怕這些儒門學子往往一個比一個性子迂直,一但認定,就絕不退讓。

  你要逼得他發起飆來,就連皇帝也敢給你罵上兩句。

  讓人又愛又恨,偏偏還離不開。

  “叔叔!”

  一旁,蕭少南驚疑不定地看著周遭已化作一片赤色山河的劍域。

  被赤色劍雨襲卷包裹成球,已看不到人影的蕭黯然,心中跳動不已。

  他是蕭黯然的親侄子,蕭黯然若有半點閃失,他絕不會有好下場。

  “轟!”

  突然一陣雷霆巨響,便見那顆赤色劍球猛然從中爆烈。

  劍氣向四周迸射,交錯縱橫。

  耀眼地紅光烈焰隨之迸發,如同一輪大日在半空中爆裂。

  “啊!”

  “赤陽神雷!”

  “糟糕!”

  眾學子驚惶大叫。

  只因那被炸得失控四散的劍氣激射縱橫,不辨敵我。

  更有那恐怖的雷火之焰襲卷而來。

  這一瞬間,眾人才真正感受到,上善那一劍究竟有多可怕。

  那位方仙道宗主又有多名不虛傳。

  只是沒有人還能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他們都隻覺大禍臨頭。

  “叮……”

  便在眾學子避之不及,那劍氣雷火即將臨頭之時,忽聞一聲清脆卻沉厚的的金石之音響起。

  那漫天襲卷肆虐的雷火和劍氣,便如同找到了一個宣泄口,瘋狂地倒卷洶湧而去。

  大難得脫,眾學子驚魂不定之際,才發現造成眼前一幕的,便是在眾人聽學的廣場之上,放置在中心的一尊青銅大鼎。

  亞聖公府並不在勳貴雲集的東城,而是在依臨西郊的西城。

  西城較之玉京城其余所在,人口少了許多。

  如今大乾國力日盛,玉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雖不可能人人大富大貴,卻也算得上衣食無憂。

  西城便是玉京城中最為清貧的所在,但也算乾淨清雅。

  又臨近西山,多為文人雅士聚集踏青之地。

  此處聽學所在,便位於亞聖公府之側,依山傍水,修了這座講學台,以白玉之石鋪就,名喚鴻門台。

  可容數萬人齊聚於此,而不顯半分擁擠。

  除卻夫子講學的宏學方台外,便是鴻門白玉台中心,放置著一尊青銅大鼎。

  原先還沒有,不知何時,大概是數年之前,便被立在台中央。

  四方,三足,兩耳,高三丈余,闊也三丈余,沉重非常。

  眾學子初時雖有好奇之心,不過久而久之,習慣之後,便也無人在意。

  此時見得這青銅方鼎輕輕顫鳴,如同深淵巨口,海中水眼一般,吞吸著漫天的雷火劍氣。

  一個雷火劍氣所形成的暴風旋渦,像是一個巨大的漏鬥般,在鴻門台上空出現。

  蔚為奇觀。

  無堅不摧的劍氣,能崩裂山河的雷火,盡數倒灌入這方鼎之中,也不見撼動這方鼎一絲一毫。

  “這……”

  “難道就是……傳聞之中的儒門六聖器之一,九州鼎?!”

  “昔者上古聖王之治民有法,必別地以州之,分屬而治之,此謂之州,九者,乃數之極,”

  “故‘九州’即為世間帝王掌轄,人道光輝播灑的文明之地,與荒蠻別之,鼎者,亦為定,九州鼎,即為九州定,”

  “一鼎鎮九州,一鼎定九州!”

  “原來真有此鼎現世!”

  眾學子中,不斷有人想起這大鼎的來歷。

  鼎之一物,原本不過為上古之人烹煮食物的器皿。

  只是因其沉重不便,又耗費頗靡,漸為人所棄。

  但自亞聖公講學布道以來,厘定人道之禮,以鍾、鼎之物,為禮器之本,便賦予了“鼎”新的含義。

  也令得當世權貴大易其風,重複上古之人,以鼎為食器,以鍾作樂。

  所謂鍾鳴鼎食者,便是因此而出,說的就權貴之人。

  鼎,由亞聖公而重現於世,是以,這鴻門台中放著一尊大鼎,本也不為人所奇。

  傳聞,亞聖公非止學問道理通透,能與諸子聖賢相提並論。

  還有一身幾疑達到了武聖之境的武功修為,堪比鬼仙的道術修為。

  更是精通煉器煉丹之法。

  儒門之中,流傳有一種名喚“正氣丹”的奇藥,便是亞聖公新手創製。

  能為人洗煉筋骨,強壯肉身。

  有正氣丹之助,尋常之人修煉武功,可達事半功倍之效。

  一粒正氣丹,便能抵往日裡一月苦功。

  令世人趨之若鶩。

  只是正氣丹數量稀少,多在儒門學子之中流傳,少有流出。

  除此之外,真正得了儒門真傳,學得君子六藝的學子,往往還會得到亞聖公親賜一件寶器。

  所謂君子如玉,君子如劍,乃是亞聖公親口所說。

  所以儒門學子必定隨身佩帶寶劍、玉飾,此謂之君子佩玉、君子佩劍。

  亞聖公親親賜的寶器,也必定是玉器或劍器,都是其親手所煉製,有種種神妙異能。

  雖然尋常之人一般難以見到,但也是得到了驗證的。

  所以亞聖公善煉器製丹,世人皆知。

  傳聞,亞聖公還煉製了六件儒門聖器,鎮壓文運,以為儒門立道根基。

  這六件聖器,分別對應君子六藝。

  其中一件,便是九州鼎。

  沒有人知道儒門六聖器究竟是什麽模樣,有什麽樣的神妙,世間只有幾個似是而非的名字流傳。

  但他們萬萬想不到,那件象征著君子六藝,隱隱有六藝之首的“禮”之聖器——九州鼎,便是這尊多年來,大喇喇擺在鴻門台中,任由風吹雨打,任人接近觸碰的大鼎。

  絲毫沒有一絲珍視之意。

  見得這鼎的含而不露,卻大有氣吞天下,鼎定一切的威勢,沒有人懷疑這尊鼎究竟是不是儒門聖器九州鼎。

  眾學子沒有人再在意什麽方仙道、什麽蕭黯然,而是目光火熱地看著那尊大鼎。

  不僅是因為這是儒門聖器,便是因為傳說中,這件九州鼎上鐫刻著君子六藝之中,最為神秘,相傳也是最為強大的“禮經”!
  這《禮經》,便是亞聖公當初所著下的聖道不朽經典的總綱。

  沒有《禮經》,那部引起諸子百聖共鳴的聖道篇章,便只是一部教人學問和道理的典籍。

  可若得了《禮經》,那部聖道篇章,便會成為當世之中,為數不多的至高修行秘法。

  傳聞,那是一種區別與武功與道術,獨屬於儒門的秘法。

  能與當世六大聖地,甚至上古諸多秘法寶典比擬的絕世秘典。

  沒有人懷疑這種傳聞。

  因為這是經過諸子百聖共鑒的。

  而且,世人皆以為,亞聖公便是仗此秘典,當年以八歲稚齡,便能匹敵大乾武道第一人的武溫侯爺。

  “叮……”

  又是一聲余韻悠長的金石清鳴之聲,似從人心魂之中響起,令眾人皆從狂熱之中清醒過來,恢復理智。

  這才發現,那漫天的雷火和劍氣,早已被青銅大鼎吸收得一乾二淨。

  四周恢復了一片清明。

  見得那蕭黯然雖是仍站立虛空,卻是披頭散發,滿臉狼狽。

  見眾人目光望來,蕭黯然上中閃過一絲羞惱之色。

  “儒門大法,果然不同凡響!”

  “今日賜教,來日必有所報!”

  蕭黯然咬牙切齒,匆匆擠出一句話,便卷起一陣陰風狂瀾,呼嘯而去。

  留下親侄子蕭少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上善回頭看了洪辟一眼。

  洪辟抬手輕擺,上善便施了一禮,而後伸手一招,那沒入大地之中的月光寶劍倒飛回手中,又在手心中化為點點星輝散去。

  才走回洪辟身旁,垂手恭立。

  洪辟目光掃過,台下一眾學子俱是微微一凜。

  親眼目睹上善儒門神劍的威勢,連方仙道的蕭黯然,一代宗主,道術鬼仙,都敗在其手下。

  而上善不過是這位亞聖公座下一名學子而已。

  哪裡還不醒悟,世人對這位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夫子的傳聞,沒有半點誇大,甚至很可能傳聞還不足以窺其深如淵海之能。

  掃過台下眾人,又落到蕭少南身上,令得這位得聖上親封真人的驕子身軀微微一顫。

  洪辟搖搖頭,擺擺手道:“你走吧。”

  蕭少南雙眼一睜,露出不可置信之意。

  “怎麽?難道你還想留下不成?”

  “不!不不!”

  “多謝亞聖公寬宏大量,少南這就告退!”

  蕭少南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連聲道,這一聲亞聖公,卻叫得無比順從恭敬。

  話音未落,人已轉身就跑。

  背影頗為狼狽,看得眾學子紛紛發笑。

  “好了,今日晨學,到此為止。”

  洪辟平和的聲音傳出,令眾學子紛紛靜默,站直了身子,整肅衣冠,齊齊躬身道:“謝夫子!恭送夫子!”

  眼看著洪辟慢悠悠地離開鴻門台,眾學子才爆發出一陣陣嘩然議論之聲。

  圍著那尊青銅大鼎,熱切之極,卻無人敢上前觸碰。

  只是踮腳伸頭,想要看清鼎上銘文,參悟出那傳說中的《禮經》來。

  即便是群情激昂,卻也不見混亂擁擠,人人守禮。

  由此可見,儒門華威。

  ……

  回到亞聖公府。

  洪辟獨坐靜室,心中念頭轉動,低聲自語:“道門那些人,恐怕是坐不住了……”

  十年前來了蕭少南,今日來了個蕭黯然。

  雖然表面上都各有因由,順理成章。

  但這其中,何嘗沒有其他道門的試探之意?

  恐怕要不了多久,這些人就會真正地找上門來。

  畢竟如今天下道門獨大,儒門初立不久,卻以不可擋之勢,搶奪了許多本屬於道門的利益。

  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民間。

  十年前,他們是不將儒門,也是不將他看在眼裡。

  十年後,誰都想不到,儒門會發展得這麽快,這麽勢不可擋。

  算了算時間,洪辟揚聲將門外的上善叫了進來。

  “上善,你去理國公府走一遭,將景雨行喚來。”

  “是。”

  上善一如既往,一概不多問,隻知依言而行。

  剛要轉身出去,又忽然頓足猶豫。

  洪辟道:“想說什麽就說,你這性子什麽時候才能改改?”

  上善撓撓頭,目中微微露出一絲憂色:“夫子,還有數月,便是您的冠禮,屆時陛下會廣邀天下宗師大賢,親自為夫子加冠,可也是那洪玄機……”

  “洪玄機此人……”

  洪辟搖搖頭笑道:“不過是偽君子,道貌岸然的小人罷了,到時他未必願意出頭。”

  “你不必理會,去吧。”

  “是。”上善聞言,便知道夫子早有謀算,也不再多問,徑直出府去理國公府傳喚景雨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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